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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夫妇的摆烂日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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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
  “告诉太后。”谢元丞换了个坐姿,凉飕飕道,“辅城王府今日起闭门谢客,若有什么人想要见我,就让她自己来。”


第六章 
  皇城,建章宫内。
  “他还真敢说 !”
  辅城王府派来回话人的身影一消失在殿门转角,年轻太后嘴角挂着的和善笑容就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
  “昨日成亲还打马御街,绕城而行。全京都百姓都瞧见了他这门亲事,结得好不风光!不过过去一晚,就跟哀家说重病在床卧榻难行了?”她单手一拂,木案上的摆件便摔向地面,零零碎碎洒了满地,“真是好一个辅城王,竟这般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一旁伺候的宫人应声而跪,诚惶诚恐地不敢抬头,生怕祸及己身。
  “你们都先下去,这里我来伺候就好。”一位年岁稍大的嬷嬷屏退左右,才上前宽解,“娘娘莫气。裴行是辅城王亲卫,他回禀的话大多不会有假。。”
  芳华是建章宫资历最老的宫人,自太后入宫起就跟在身边。在太后还是先帝妃嫔时,就没少替她出谋划策,解决碍事的路障。
  太后语气稍微缓和:“那辅城王看着可不像是个娇贵人。”
  芳华搀着太后的胳膊,扶着她缓缓坐下,问:“您的意思是辅城王装病?”
  “谁知道呢。”太后冷哼道。
  谢元丞让裴行传达的话多少有点嚣张不合规矩,叶从意在裴行临行前特意嘱咐,让他在建章宫回话时隐去后半部分,只说了谢元丞受凉抱恙,怕过了病气给宫中贵人,不宜入宫。
  太后倚着椅背,说:“他自开春起就称病不上朝,齐儿年纪小,压不住那些老臣,朝野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芳华给她倒了杯茶:“兴许是辅城王抱着锻炼陛下的心思也说不准呢,再过几年,等陛下及年岁稍长,也不可能一直由着他这个皇叔干政。”
  “他最好是。”太后喝口茶,冷冷地说,“若他是以生病为由,打着什么不该想的主意,就算豁出命哀家也不会让他好过。”
  她十五岁入宫,虽深得先帝恩宠,却因母族势微一路走得如履薄冰。二十多年来暗地里斗死了不知多少想踩着她上位的宫嫔,好不容易才熬到如今这个位置,泼天的富贵,自然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轻易破坏。
  “娘娘宽心。”芳华道,“辅城王性子虽冷了些,却向来重情义。有先帝的嘱托在前,他定然不会做出危害娘娘与陛下的事。许是真的生着病,在府中将养些时日就能归朝继续帮衬娘娘与陛下了”
  “哼,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得不成人形。”太后不肯掉以轻心,对芳华吩咐道,“传哀家懿旨,请安国公进宫,让他从建章宫带上好的灵芝鹿茸去辅城王府,好生替哀家探望一下辅城王的身子。”
  *
  “发了不小的火吧?”叶从意剥着荔枝,问着归府的裴行,眼神却斜睨身旁懒散坐着的谢元丞。
  裴行回话:“属下离时,是隐约听见建章宫内有器物摔碎的声音。”
  叶从意沉吟一阵,干脆扭过头看着谢元丞道:“家里怕是要热闹一阵了。”
  谢元丞伸头咬过叶从意刚剥好的荔枝。
  鲜甜的果香味溢了满口,他慢吞吞地嚼着,迟迟没说话。
  叶从意瞪他。
  “来日我想在家里种上几株荔枝树。”谢元丞忽然没头没尾地说。
  叶从意说:“京都的节气种不出荔枝。”
  “那就种葡萄?”谢元丞坐直,说,“改日在院子里搭个葡萄架,你夏日怕热,装个秋千就能在下面乘凉。”
  谢元丞继续说:“再着人在旁边挖个池子。”
  叶从意问:“挖池子做什么?”
  谢元丞:“放些鱼苗养上几个月,我钓鱼给你看。”
  叶从意接受了这个建议:“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他们上辈子的最后几年,就经常这样凑在一起,规划谢元丞乞身后两个人的生活。
  “但在京都想过这种生活应该没那么容易。”叶从意认真评价。
  “那就回封地。”谢元丞说,“带上岳父他们一起,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们安居一隅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管不着。”
  裴行眼看着话题就这么被谢元丞带跑偏,傻愣愣地杵在那里,接话也不是,走也不是。
  但他听久了就难免好奇,素来尽瘁事国的谢元丞为什么突然转性,撒手不管朝政大事。也完全不似外界传闻的模样,与新王妃貌合神离。
  他二人相处的模式,甚至让他觉得,这不像新婚,俨然是一对老夫老妻的架势。
  “那好,说正事。”叶从意突然话锋一转,将先前的话题拉回来。
  谢元丞还沉浸在未来不久的美好生活的想象中,他“嗯”了一声:“什么正事?”
  叶从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宫里的事。”
  谢元丞不情不愿:“哦。”
  “他们不会轻易让你离开京都。”叶从意说。
  “由不得他们。”谢元丞稍顿须臾,说,“整个京都的达官显贵都知道,开春那回我是为了救谢修齐才坠马受伤,如今伤病没好,他们不敢逼得太紧。”
  叶从意有些不高兴:“为了救他就将自己置于险地吗?”
  她梦里魇的都是谢元丞出事,听这话声音都不觉严肃起来,全然已经忘记这其实是谢元丞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谢元丞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都过去了。”
  叶从意别过脸去没说话。
  谢元丞打发裴行下去。
  等裴行走了,谢元丞放低姿态,抽出一只手,将手指立在桌面,移到叶从意面前,两根手指一曲,模仿小人跪地的姿势,诚挚道:“错了。”
  “哦?”叶从意看他,“让我听听,错哪儿了?”
  谢元丞反思道:“不该莽撞以身涉险,不该让我夫人担心。”
  “还有呢?”叶从意继续问。
  谢元丞想了想,说:“以后我万事都与你商议。”
  叶从意眉眼缓和:“好。”
  *
  安国公的轿撵停在辅城王府前,把门小厮拦住他不让进。安国公头一回在别府的下人手上吃瘪,偏生这府邸主人尊贵,就是府中下人他也不敢轻易教训。
  气得他面红耳赤,脱手就要将拎着的东西往地上摔,又想起这东西是御赐,硬生生停住动作。
  冬芷从御医署回来,手里还拎御医开的药。
  刚走到府门口,就见着这么个场面——安国公仍在正门前和小厮纠缠,被气得来回踱步,可就是进不了辅城王府的门。
  冬芷不清楚主子与旁人之间的恩怨,直接无视他进门,却在踏进府门的最后一刻被拽住袖摆。
  “这位姑娘,我瞧你眼熟,”安国公就像救命稻草,“你是辅城王府里的人吧?”
  “问贵人安,”冬芷礼貌的扯了下嘴角,“奴婢是辅城王妃的贴身婢女。”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衣袖往安国公手中扯出。
  但没扯动。
  安国公在外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见着个自由出入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那能不能劳烦姑娘进去的时候,替我向王爷王妃传句话。”安国公说,“就说安国公奉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王爷。”
  冬芷没应声,目光落在扯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手上。
  心想好歹一个公爵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安国公大有一种你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架势。
  僵持了一会儿,冬芷才点头。
  *
  叶从意故意拖延了好一会,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会客厅。
  她对这个太后这个胞弟并无好印象,至今都还记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带着内侍来赐谢元丞鸩酒时的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王爷刚服过药,现下已经歇息了。”叶从意连表面寒暄都懒得说,“不知安国公有何要事?”
  安国公道:“我奉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王爷。不知王妃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瞧上一眼。”
  “王爷已经歇下了。”叶从意声音冷冽,“安国公现下进去,只会打扰到王爷休息。若因此耽误我家王爷归朝参政,我想,太后到时候也会不高兴的。”
  安国公笑容僵在脸上。
  叶从意多看这人的嘴脸一眼就觉得厌恶,直接下逐客令,道:“府中小厨房还煎着药,离人不得,还需我去看着点火候,便不留安国公了。”
  安国公讪讪地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说:“既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等等。”叶从意叫住他,指着地上的东西说,“御医叮嘱王爷忌口,劳烦安国公将这些东西带回去自己享用。”
  安国公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拎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元丞在屏风后听了全程,他是第一回 见叶从意这么呛人,不免有些新奇,低低笑出了声。
  叶从意循声而往,说:“他没见着你面,宫里肯定不死心,还会再来的。”
  谢元丞却道:“昨日我在太和门遇见岳父,他让我带着你明日回门,在家住上几日。”
  叶从意立即会意。
  叶学海和安国公是政敌关系,天塌下来安国公都不可能前往叶府。
  冬芷这时端着药碗进来,叶从意夜里还是经常梦魇,这是谢元丞专门吩咐小厨房替她熬的汤药。
  叶从意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灌进口中,苦得直皱眉。
  谢元丞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饴糖,剥了糖衣迅速塞进叶从意口中,问:“甜不甜?”
  叶从意含着糖点头。
  冬芷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去,转身前忽然想起件事,向叶从意禀道:“夫人,将军府夫人明日在府中办茶会,给您送了请柬。”
  谢元丞:“将军府?”
  冬芷点头。
  “护国将军府?”叶从意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的轻点桌面,“我们与将军府并不熟络啊……”
  谢元丞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噢对了,前世,护国将军府那位二姑娘似乎是中意你的。”叶从意忽然笑道。
  “啊?”谢元丞滞了片刻,大脑反应了会才明白叶从意说了什么。


第七章 
  叶从意听说将军府二姑娘倾慕谢元丞的时候是在两人第一次成婚后不久。但她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喜欢谢元丞,所以不甚在意。
  往后再听到有关这位二姑娘的消息时,传到她耳中的就是谢元丞早在这传言冒出时,就亲自前往将军府与二姑娘说清点明。
  对于大多数京都贵女都将谢元丞视为心仪对象这一事,叶从意并非不知。
  谢元丞少年恣意,受封辅城王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殿堂上的小皇帝都三分敬他,七分惧他。为了替皇帝巩固朝纲,杀伐决断到令人发指,任谁听了“辅城王”三个字,汗毛都要竖上一竖。
  但偏生谢元丞长了张俊脸。
  京都王公贵族中有传言道,按照辅城王的性子注定要孤独终老,哪怕有多少女子把他视为梦中情人,也不敢与他结亲。否则婚后日日面对一个黑脸杀神,那日子能有什么盼头?
  就是可惜了这张赏心悦目的脸。
  黑脸杀神?
  叶从意没看出来。
  赏心悦目……还成,看久了,其实无非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谢元丞笑了笑,似是也忆起了前世之事,但更多的,是担心将军府茶会暗藏杀机,敌对叶从意。
  毕竟新婚之后,太后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夫妻二人。
  他道:“明日要回门,这个茶会推了吧。”
  “不推。”叶从意说,“茶会至多不过半日,晚点再回家也不迟。”
  她想看看为什么上一次毫无交集的将军夫人会特意在她与谢元丞新婚特意将请柬递过来。
  谢元丞皱眉:“那我陪你一起去。”
  叶从意轻笑:“女儿家的茶会,你跟过去做什么。”
  叶从意知道谢元丞在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怕有人为着谢元丞“生病”不见客一事找机会给她难堪。
  “而且,你‘卧病在榻’呢。”
  谢元丞默了片刻。
  叶从意说:“你放心,这点场面我应付得来。”
  不论这场茶会背后有没有藏什么坏心思,不论有没有人想看她笑话。
  叶从意都去定了。
  她要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叶从意不比辅城王好拿捏。
  她转头吩咐道:“冬芷,你去告诉送请柬的那人,请他向将军夫人传达,明日茶会我必回应时而至。”
  *
  翌日。
  叶从意拒绝了冬芷准备的一切花里胡哨的衣物:“就按我平日的装扮来。”
  “那些命妇贵女必定会盛装打扮,大姑……”冬芷“大姑娘”喊顺了口,余光瞥见在抱胸倚在门口的谢元丞,立马改称呼,“夫人您可不能被她们压下去。”
  叶从意收起梳妆台前十分招摇的珠钗,刮了一下冬芷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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