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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头顶窄长的天幕叠满粉紫色的薄云,余光穿透云层映下来,落在面前宽直的肩膀上,为黑色的布料涂上一点高光。
姜荔从背后看他,愣神片刻。
转而伸出食指,戳了戳盛予的后腰,好心提醒道:“有镜头在,你不要对路人发脾气。”
盛予还算听话,没再理会眼前撸袖子装腔作势的小屁孩,板着张脸,手臂随意朝上一挥,那根红丝带借着他冷酷的力道,轻飘飘地挂在了探出墙头的花枝上。
然后,他潇洒转身,拉起姜荔就走。
去树上示爱吧你。
哀嚎声回荡在古巷之中,忙于辣手摧花的惨状,男生没来得及追出来。
盛予没有拉她手腕,而是无比自然地捏住她的四根手指,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背影写满不悦。
姜荔低头,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很大,她的很小,舒适的肌肤触碰下,莫名让人心跳雀跃。
盛予长腿迈得飞快,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摄影大哥扛着沉重的设备,体力不支,叫人人不应,很快追不上被甩在拐角后。
交握的指节传递着热度,再加上盛予刚才讲话时的嗓音。
不难听出他病得还很严重。
姜荔乖乖地跟在身后,晃了晃他那只手,小声地说:“你这期不是不来吗?”
呵,还好意思问他?
盛予沉了口气,没回答。
他才一会儿没出现,人就差点被拐跑。
不来还得了?
虽然路线凌乱复杂,但是条条小巷连通外加盛予惊人的方向感,最后他们俩人顺利绕回了空荡荡的小院里。
盛予一直拉紧没放手,仗着身高腿长一路疾行,气势汹汹地将人拽进姜荔住的小屋才罢休。
门关上,好在这次的房间内没有摄像头,工作人员大多也都出门了。
姜荔抽回手,快速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盛予的脸色。
心脏胡乱地上蹿下跳,一时间难以预测即将发生的事。
趁着盛予转身的空隙,她黑眼珠转了转,找准机会,突然弯腰钻过他支起的手臂,试图原地逃跑再说。
事实证明,所有动作在身型差距面前皆为徒劳无功。
姜荔的指尖刚碰到木质门把手,就被盛予轻而易举地拎住了后衣领,抓小猫崽子似的,毫不留情地把她扯了回去。
“你先放开我!”
姜荔皱着一张脸,胳膊朝后胡乱挥舞,拼命拍打着那只控制她的恶手,想要挣脱束缚。
盛予还算给她面子,松开手,直接改成双手掐她腰,轻轻往上一举,不费吹灰之力,转眼将人放到了门边竖起的行李箱上。
姜荔怔住:……
太侮辱人了吧!
她脚不着地,小腿在空中乱蹬一气,又羞又恼,可惜手脚并用也收效甚微,只能言语恐吓。
“你不要太过分!”
盛予面无波澜地垂下视线,脚尖抵住行李箱,长腿往前一顶,膝盖正巧卡在她细瘦的腿…间,简单轻松地把人制服住。
“还跑?”他懒散挑眉。
姜荔背靠在墙上,欲哭无泪,彻底放弃了挣扎。
两道气流对碰。
被堵在角落的人毫无反击之力。
盛予微微俯身,手掌撑在姜荔身后的墙面上,距离近得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此刻生病外加坐飞机带来的不适感,正肆无忌惮地侵袭着他的脑内神经。
盛予喉结滚动了下,单刀直入:“说好的见面说清楚。”
话虽没错,但也分场合。
姜荔一脸哀怨地平视过去,盯着他脖子的喉结,上上下下。眼前怎么看都不是表心意的好时机,她琢磨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
“你嗓子好像很不舒服。”
“姜荔。”盛予嘴角带笑,略过她生硬地关心,漫不经心地丢下重磅炸弹,“你那天亲我了。”
空气静止了三秒。
姜荔杏眼猛地睁大,五官画满了问号。
这是什么新型耍赖招数?
盛予眼神锁住她惊愕的视线,满意之余,轻飘飘地补充道:“上次在山里你喝醉了,我背你回房间,你亲了我,不记得了?”
话毕,姜荔神色难以置信,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信口反驳:“怎么可能!”
盛予眼尾轻挑,说:“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我对你负责?”姜荔当即气笑了,嘴巴快过脑子,“明明是你昨晚——”
糟糕!
她怎么先说出来了!
盛予脸上挂着轻笑,慢悠悠地反问:“我昨晚怎么了?”
一副波澜不惊的沉静样子。
姜荔紧咬住嘴唇,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屁股下的行李箱坐着很不舒服,她轻轻地挪动了下,却听见盛予拉长了声调,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啊”了一声,直接坦然认下。
“我承认,昨晚是我先动的嘴。”
姜荔彻底哑然,难以阻止昨晚的画面重新在脑海中浮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人是怎么做到对自己的恶行供认不讳的?
盛予:“那我对你负责。”
姜荔抿抿唇:“那是你生病了不清醒。”
盛予面不改色道:“清醒的时候也想亲,只是我忍住了。”
好离谱。
城墙厚的脸皮。
眼下,姜荔被他那句不要脸的回答震住了。
满脑子浆糊,一心想要绕过这个话题,她只能语无伦次地辩驳:“我喝多了,你又不清醒,所以两次都不算什么。”
“ok,不算什么。”盛予嘴角缓慢压平,语气也比刚才冷了些许,话里还带着明晃晃的威胁,“那我们现在出去,对着镜头,告诉所有人我们昨晚接吻了。还有,顺便说一说当年你撩拨完我一走了之的事。”
姜荔音量拔高:“盛予,你讲不讲道理!”
“我现在就在讲道理。”
句句掷地有声。
盛予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其实他心底也是有怨气的。
这份感情保留到现在并没有绝对的纯粹,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高于头顶,他也曾在重逢时压不住脾气,恨不能直接把她抓回家问清楚当年突然消失的事,差点将人推得更远。
偏偏到头来,脾气被磨了个干净,什么都能妥协。
只要那个人是她就好。
他强忍住喉咙里传来的阵阵剧痛,艰涩地开口:“姜荔,你高中时不是挺聪明的?但凡我多看你一眼,都要到处说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面前的人将头埋低,摆出鸵鸟姿态,实在不愿回忆那时候外放轻狂的自己。
“那现在呢?”盛予没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接伸手扣住她下巴,强势地逼她抬头看向自己,“住上下楼,参加节目,你不会真以为我闲到这种地步吧?”
凌厉的轮廓近在咫尺,姜荔视线闪躲,长睫如蝴蝶翅膀般轻颤。
她的声音里没什么底气:“可是我们现在是成年人,应该理智思考后再做决定。”
盛予指腹摩挲着她下巴上的骨头,慢慢贴近:“我本来打算给足你时间考虑。“
他话音一转:“但现在——”
“不准备再让你躲下去了。”
下一秒,他的整张脸猝不及防地凑上去,姜荔身体反应总算快了那么一回。瞳仁放大的同时,她直接抬手挡住嘴唇,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轻巧地落下。
盛予亲在了她的手背上,一触即离。
巴掌脸上仅露出一双惊愕的大眼。
盛予脸上重新挂上势在必得的笑意,眼神散漫而专注,认真笃定地交出决定权,不可能再让人逃脱。
“姜荔,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周边很静,呼吸声成了心跳失控的证明。
他用目光描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若流淌着一片银河,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抵达的领域。
“你要是敢逃避或者拒绝,我就亲到你点头为止。”
邀请与威胁齐头并进。
他们或骄傲,或冷静,游历过时间的长河,却始终阻止不了真爱的降临。
因为爱神早已迫不及待,且不容迟疑。
作者有话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哦吼,终于写到这儿了!大家晚安早安!
姜姜记仇日记:xx月xx日,被狗男人卡在行李箱上下不来。
xx月xx日,被狗男人卡在鞋柜上下不来。
xx月xx日,被狗男人卡在钢琴上下不来。
xx月xx日,被狗男人卡在床上下不来呜呜呜。
……
…
第41章
姜荔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在把喜欢当作人生头等重要大事的十六岁; 她曾不止一次地做过类似的梦。
但梦里的盛予从来都是傲然冷冽的风,连说喜欢都要站得很高; 她只顾着雀跃欣喜; 完全不在乎姿态如何。
而现在,那场迟到多年的海啸回潮,几乎要将姜荔淹没。
美梦是一回事。
成真是另一回事。
前者靠自己构建; 后者靠他人成全,姜荔铸造过无数场美梦; 却是初次体会成真。
周遭的一切开始虚化,姜荔有点呼吸不畅; 她呆滞地盯着那张形状好看的嘴巴; 听觉与视觉分离,这可比从别人口中或电话里带来的冲击更大。
手腕被圈住; 挡在脸前的障碍物被人轻轻抽走。
姜荔终于得以大口呼吸; 心跳的悸动冲上了粉色海啸的最高点。
盛予好笑地拍了下她额头,指腹没用力; 轻得像在触摸。
“专心点; 尊重一下我的表白,好吗?”
姜荔垂下视线,眼尾和脸颊染上绯红,不知是憋的还是真的害羞。
她小声说:“你……你先让开。”
“不让。”
空隙已经够狭小了; 盛予仍要痞里痞气地往前靠; 这幅逼迫的架势活像学校门口的混混头子。
胸膛贴近; 男性荷尔蒙气息满满入侵包裹。
姜荔指尖摩挲着手背,没底气地咕哝:“我还没想好。”
“现在想。”
“……”
盛予真的很懂怎么对付她。
姜荔撇撇嘴; 鼓起的脸颊像是被注满怨气的小笼包; 声音越来越小:“以前我跟你表白; 你也无视过很多次啊。”
“这么记仇呢。”盛予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我再多说几遍?”
姜荔偷偷抬了下眼:“那倒——”不用。
“我喜欢你。”盛予打断她。
心脏一下被直白捏住。
姜荔将头埋低,几乎要煮沸了,难为情地抿唇:“你别说了。”
“真的喜欢你。”盛予咬字清晰,用力地补充了两个字,“非常。”
热度融化在耳畔,姜荔往后缩了缩,黑发贴在白墙上,蹭到一片白色粉尘,“够了。”
“还要听吗?”
盛予忍不住抬手替她拂掉,面不改色地说:“或者用行动表示?想亲——”
心脏要炸开,碳酸气泡从缝隙里往外钻。
姜荔慌忙捂上他的嘴,粉白的肌肤烧成一片,难以置信盛予现在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动程度。
紧张加剧,她艰难地从一片残骸中摘出一个答案:“三天!”
“等这期录完再说总行了吧。”
盛予眉梢挑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可信的成分,随后就着她的手点了下头。
姜荔终于舒了口气,手刚放下,窗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停在了房门口。
“姜老师,你在里面吗?”
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俩人对视一眼。
盛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悠悠开口:“在——”
还好姜荔眼疾手快,掌心堵住了他的声音,她恶狠狠地瞪了盛予一眼,用口型无声威胁道:“不许说话。”
“我在,这就出去。”她随口喊了一声。
外面的人礼貌应答后便匆匆离开,看来他们突然消失给节目组带来不少麻烦。
小屋内安静了一瞬。
盛予拉开她的手,并没有立刻放下,此刻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他故意模仿她刚才的表情,皱了皱鼻子,眼底带笑:“凶死了。”
姜荔又气又恼,突然发难将他推开,随即跳下行李箱,几步撤到门后。
盛予则站直身子,神色散漫地瞧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没动。
拉开门的那瞬间,姜荔越想越气。
从刚才被卡在行李箱上,她就一直处于下风,之后被戏弄被占便宜,始作俑者却始终冷静如一。
姜荔半眯起眼,泄露出几分狡黠。
她转身小跑回盛予身边,骤然抬脚朝他小腿踢了一下,咬牙道:“坏东西。”
报复完就跑。
盛予微微偏头,也不生气,视线落在那抹跑得飞快的身影上。
他轻笑了声,而后垂下视线,盯着掌心波光粼粼的细汗看了几秒。
五指握紧又松开。
反复几次,那股紧张感才彻底消失。
接下来的行程为了避开要跟盛予单独行动,姜荔干脆黏在宋泠身边。
可惜盛予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