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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庄听她一说,想了想,顺手便解下了腰间的长绳荷包朝她扔了过来,道:“就是个寻常的平安符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谁说没有特别的?”没想到这话一出,便听一旁的裴卿卿嚷嚷了起来,“你这人浑身上下黑漆漆的,偏腰上系了个五彩的荷包,就像黑色野鸡头顶的彩冠一样扎眼,能是你自己的才怪了。”
黑色野鸡头顶的彩冠……这比喻,让平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精彩,他顿了顿,瞪向裴卿卿:原本倒是没有注意这个小的,毕竟旁边那个大的太过引人注目,他也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可这比喻……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说话呢?
“卿卿说的不错,这东西不像是你自己的。”就在平庄将要发怒之时,乔苒出声了,她摸了摸荷包,道,“你这平安符谁给你的?”
平庄动了动唇:“是……”
“我猜多半是个女子送的。”女孩子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在他出声前就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放到鼻间嗅了嗅,“还带着梅花香,应该是接触了梅花香囊留下的,用梅花香的以女子居多,所以我猜是女子的。”
平庄听的眉心跳了跳,眼下他们是站在大街上,并不是大理寺的衙门里,周围也没什么同僚,只是经过的百姓,看着再寻常无奇的搭话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被她说来,总有一种好似被审讯了的感觉。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荷包,道:“你猜的不错,是个女子送的。”说着将荷包重新系回腰间,顺手抚了抚自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道:“我这样的相貌,说是潘安在世也不为过,有个女子送平安符有什么奇怪的?”
重风刨了刨蹄子。
乔苒的目光落到了“在世潘安”整理过的头顶,道:“你头发没梳好。”
平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听女孩子又道:“这同你一身如此不搭的荷包没有系在外袍内,而是系在外袍外,足可见在你今日出门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拿到这个荷包,如果荷包的女子是你所心悦的,今日你一早便知能遇见她,又或者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几分男儿气概的话,你这头发早就重新打理过了,可你根本没有在意,所以,这个女子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方才我不过随意一问,你便将荷包丢给我,也可以看出你对这荷包也并不珍视。如此的话,说是与你有感情纠葛的女子相赠一点都站不住脚,你在撒谎。”
平庄翻着眼皮望天,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以前,他觉得那种不管不顾粘着男子不放的女子最可怕,譬如小花那种的;后来,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最可怕的还是眼前这种,你做什么,她只看一眼,便能推出事情的经过,让人无所遁形。
“我这做上峰的也不会干涉手下的私事。”打了一棒子,也不忘给个甜枣,女孩子将那五彩荷包递还过来,说道,“只是虞是欢等人的事情才过去,美人计还是要小心的。”
这话一出,平庄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接过荷包,系回腰间,而后指了指自己,得意道:“什么美人能比得上我?”说罢同重风扬长而去。
“真是好不要脸!”对着离去的平庄,裴卿卿撇了撇嘴,对乔苒道,“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不要脸的。”
“我们走吧!”乔苒笑着收回了目光,同裴卿卿往天师道走去。
他们到时,张解正在放鸽子,乔苒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一旁的裴卿卿蹲在石凳上,看着鸽子两眼放光:“张解的鸽子真是越来越肥美了……”
乔苒:“……”
伸手把裴卿卿的小脑袋转向一旁,乔苒道:“莫要乱看了,养出这么多信鸽不易,可不能叫你随便吃了去,真想吃,这长安城里的酒楼茶馆小食铺应有尽有,只怕你的小肚子装不下。”
裴卿卿叹了口气,认命的收了自己的想法,而后嚷嚷道:“张解,你快一些,我们今天准备去看谢承泽,还带了礼物呢!”
张解为最后一只鸽子套上足环,将信鸽放了出去,而后转身道:“也好,我也备了礼物,一起吧!”
第568章 探病
隔壁的回园依旧热闹,一行人在走出天师道的那一刻,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方才来的早,街上还没有那么多人,眼下已是巳时了,正是长安城开始热闹的时候,来往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裴卿卿望了望天,先前密布的乌云已经散开了,她将手里的伞系到背上,道:“看来钦天监的告示也不能不信,早知如此就不带伞了。”
“我来拿伞吧!”乔苒将伞接了过去,转头复又向天师道中看了一眼,而后才道:“这个时辰了,这两家连门都未开。”
她说的两家自然是焦、原两家。
张解顺着她的目光往那里看了一眼,道:“自从山西路回来之后便一直如此。”
这两家低调做人以至于低调到都要被人忽略了。
当然,真正忽略是不可能的。
“这些时日宫里没什么事,大殿下那里听说也稳定了下来。”张解轻哂了一声,微微摇头,“他们看起来是想要休养生息了。”
“那就休着吧!”女孩子说着收回了目光,重新转向车水马龙的黄天道,“眼下最好不要起什么冲突。”
她当然不相信焦、原两家会轻易的放过她这颗曾经的棋子,同样的,焦、原两家也不相信她会乖乖听话,不过眼下谁都不想先迈出那一步与之正面相抗衡便是了。
一边走一边蹦的裴卿卿带着她那礼物盒子发出一阵响声。
和乔苒走在裴卿卿身后的张解听到这声音,便问乔苒:“她带了什么东西,怎的还有这声音?”
乔苒道:“她带了个拨浪鼓。”
才说罢,便感觉到身旁人的身形明显一滞,顿了顿之后,张解开口了:“……心意到就好了。”
显然对于裴卿卿送的礼物,作为一个大人的他也不太能理解。
乔苒笑道:“我带了些打发解闷用的话本子还有一些寻常的探望病人的礼物,你带了什么?”
张解道:“一些承泽用得到的药材。”
这礼物可比她们上心多了。
果然,从礼物也能看出亲疏远近!乔苒暗自叹了一声。
虽然案子已经结了,乔苒也未拿出那块“如朕亲临”来耀武扬威,可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谢老太爷的命令还未撤销,一行人到了谢家大宅,谢家的管事竟直接省了“通报”,直接带着他们便往谢承泽的院子里去了。
一进院门,裴卿卿就嚷嚷了起来。
“谢承泽,我们来看你啦!”
这声音成功的让正中主屋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而后屋门大开,徐和修自主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三人时先是一愣,而后愤怒的转向一旁的谢家管事,质问道:“怎的他们来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我来探望朋友却要在外头候着等个通报?”
谢家管事看了眼一旁的乔苒,回道:“老太爷先前有过吩咐,乔大人来不用通禀的。”
竟有这样的待遇!徐和修羡慕不已,顿了顿,开始打量起几人手里拎着的礼物,而后饶有兴趣的问道:“带了什么礼物来,我瞧瞧……哟,裴卿卿,你也准备了礼物?”
礼物盒子大小不同,小姑娘手里的礼物盒子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可爱又惹眼。
“当然,我可是懂礼数的。”裴卿卿小脸一板作严肃状,跟在乔苒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屏风被搬到了一旁,谢承泽正披着外袍半靠在床背上,比起那一日惨白如纸的脸色,今日的状况虽说还是不太好看,但比那一日显然好得多了。
在裴卿卿的催促下,他们“逼不得已”展示了自己来探望人送的礼物。
没什么奇怪的,都是意料之中的礼物。
“你二人送的真是实用。”徐和修在一旁“点评”着,“一个让承泽补身子,一个让他养病时不至于烦闷,比起那些金银器具可管用的多。”
承泽并不缺钱,那些东西送来也不过是放着装饰一下屋子罢了。
便在此时,裴卿卿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她的礼物盒子,而后惊了一惊,问乔苒:“乔小姐,我昨儿放进去的青梅子怎么不见了?”
关于要不要送青梅子的争论最后因着乔小姐的加入,她占了上风,成功的把那包她不喜欢的青梅子塞进盒子里当礼物,怎么今日一打开就不见了?
“是不是红豆偷偷拿走了?”
“不是红豆拿的,是我拿走的。”乔苒说着瞥向手里的茶盏,里头茶水氤氲,只有茶的苦涩,并没有别的味道。
“谢大人不喜欢吃这种涩涩的青梅子。”她道。
昨晚乔苒想了想,还是没有用那包青梅子来试探谢承泽,一则这样的试探太过低劣了,如果对方真是谢承泽,未免有些不妥,二则手里的茶盏已经能够证明半靠在床上的人并不喜欢青梅茶,再试就没意义了。
“对,承泽不吃那玩意儿的。”徐和修怔了怔,也跟着说道,“往后你来看承泽不用买什么青梅子。”
裴卿卿挠了挠后脑勺,心道她只是怕浪费,眼下青梅子送不出去,只能想办法自己捏着鼻子吃了。
嘀咕了几句,小姑娘将盒子里的拨浪鼓拿出来,递给谢承泽,一板一眼道:“我特意买了送给你的。”
看着被突然塞了只拨浪鼓的谢承泽,这场面……徐和修只觉得没眼看了,转头问乔苒:“乔大人,这是你准备的吗?承泽还未同我十妹妹成亲呢,没有孩子。”
乔苒摇头道:“不是我,是她自己买的。”
徐和修抽了抽嘴角,目光落到了谢承泽的身上,见他却看向自己手里的拨浪鼓,忽然摇了摇,而后笑着对裴卿卿道:“谢谢,我很喜欢。”
裴卿卿听罢顿时兴奋的朝乔苒挤了挤眼,得意不已。
谢承泽说完又叫来外头的小厮,让小厮带裴卿卿去一旁的侧间里吃点心。
待到小姑娘高高兴兴的被小厮带走之后,徐和修忍不住摇头:“原来是跑来吃点心了。”说罢才转偷看向屋里众人,道,“承泽,待你身体好一些了,记得要尽早回大理寺啊,大理寺需要你。”
谢承泽点了点头。
徐和修又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乔苒和张解,道:“十妹妹想来看你。”
谢承泽再次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徐和修却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人假扮你时真叫我十妹妹伤透了心。”
“他应当是怕与阿缘走的近了会被察觉出异样罢了。”谢承泽说着忽然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架子,“和修,你替我把那一摞信拿来。”
“是你与十妹妹的吗?”徐和修走过去将信拿了过来,谢承泽接过,道:“我总要看看此人在我不在这段时日里做了些什么。”
“那人并没有回徐十小姐的信,先前为了寻你下落,我来过这里。”乔苒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落到徐和修手里那摞信上,微微一滞,便移开了目光,“也看了一些,事急从权,先同你说个不是。”
谢承泽倒是并不在意:“无妨,也无什么不可对人言之事。”
居然跑来偷看信?徐和修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这做兄长的都没看过十妹妹同未来十妹夫的信呢!
“你那床板还在大理寺。”乔苒顿了顿,又道,“那人自换了你的身份大抵是为了怕自己遗忘或者别的什么缘故,便在床板上偷偷刻了痕。”
这话一出,徐和修有些意外。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找回承泽的过程他并不是太清楚,只是听人说承泽被关在谢大老爷的别苑里。
“这人既冒领了承泽的身份,又何须做出这样的事,岂不是留下把柄了吗?”徐和修不解。
乔苒想了想,道:“我想他应该并没有准备杀了谢大人。”
“不错,失踪近百天,他若想杀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下手。”谢承泽说着闭上了眼,“但他没有。”
徐和修道:“是因为怕情况太复杂应付不过来?”
“不止如此,他原本应该是想办完事之后再将承泽放出来的。”张解突然说道,他看了眼正往这里看来的谢承泽,收回了目光,“所以一直没有杀承泽。”
徐和修沉默了下来,再次看向谢承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
这疑惑当然不是质疑他的身份,而是奇怪这个人似乎对承泽有些格外的“仁慈”,不似那等寻常可见绑架了人的凶手。
“我也觉得奇怪。”谢承泽说着摇了摇头,咳了两声,“还有,也不知为何,他竟生的同我如此相像。”
不是易容的相像,而是长的极其相似,偏生谢承泽本人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忽听小厮的声音自外头响起:“乔大人,老太爷有请。”
老太爷?这话让屋子里众人一愣,就连乔苒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