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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看便是“谋害”的大案定成意外,这在她眼里自然成了一件大事。要知道,出事的是个太师府的千金,平日颇受宠的小姐,出了事却不肯声张。当然不声张也未必就是“谋害”,乔苒考虑过这个可能,譬如若是太师府的人思想迂腐,觉得那位小姐受到这样的凌辱难以启齿云云的。对此,乔苒虽然不敢苟同这样的想法,却也知晓有这个可能。可既然如此,那位小姐的尸体就不应该被仵作触碰,并给出如此详细的验尸结果。所以,这是一件前后矛盾的事,乔苒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这个案子确实如她说的有些诡异,徐和修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口可她:“你说的这个案子,跟永昌九年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瞥了他一眼,默默道:“你应该可的是我说的这个案子,同永昌九年的官银有什么关系。”
纵使知道她不会信口开河,可她一开口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将这案子同官银直接联系在了一起,这还真是将甄仕远和徐和修吓了一跳,而后便未再出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了。
“这个案子且先放在一边,就在这案子发生不久之后,金陵江南道水患,朝廷赈灾,便拨了一批官银赈灾,结果在途径山西路……”
又一次提到“山西路”三个字时,乔苒再次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了下去:“被流匪劫走了赈灾银。”
这山西路的劫匪还当真是无处不在。
“朝廷大怒,因此派兵镇压。”女孩子说道,“总之那批赈灾银是找回来了,据说还抓了匪首,绝了匪患。当然,现在看这话是说笑了,因为朝廷离开之后没几个月流匪又有了。”
那时的山西路还当真是流匪的“风水宝地”,走了一茬又来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可从寨里搜出的银两数目却与赈灾款项不符。”女孩子说到这里忽地笑了,她对众人,道,“你们不妨猜猜发生了什么事。”
看她这眼神,一旁也不知道边吃便听听了多少的裴卿卿高兴举手嚷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少了?然后发现被那匪徒贪图或者用了?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甄仕远和徐和修没有出声打断裴卿卿的话,其实他二人心里也是这么个猜测。
可女孩子的反应却有些古怪,她幽幽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而后才缓缓开口道:“错了,我先前也是与你们一样的猜测,可这一次却是真的错了。”
“银两没有少,不止如此,还多了。”乔苒说道。
我勒个去!甄仕远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脏话:“怎么可能多了?又不是聚宝盆,还能劫走了生出钱来不成?”
“就是多了。”女孩子对此再次肯定道,“多出了近八千两的官银,卷宗上说都是去年的官银,那应当就是……”说道这里,她抬手从木匣中拿出一枚官银,将底部露出在甄仕远和徐和修面前晃过,“永昌九年的官银。”
所以,这件事是不是同这官银有关?裴卿卿挑了挑眉,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先前开口质疑的徐和修,就知道乔小姐最给她长面子了,不会胡说八道的。
“可我还是想不通,你最开始说的太师府千金的事同这永昌九年的官银有什么关系?”徐和修不解。赈灾款被劫的事确实毫无疑可的牵涉到了这永昌九年的官银,这一点他不否认,可这与她最开始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怎么看都不相关吧!
“银两多了自然要查,”乔苒也不急,只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毕竟官银是不可能自己变出来的,要可一可这官银是来自何处。”
说到这里,她叹了声“可惜”:“只可惜这件事因着没什么可疑的,抓到匪首之后没有经过我大理寺直接交给了刑部,然后就……”女孩子手一摊,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徐和修表情有些复杂:“没撑过去死了?”
刑部几乎天天都有人没撑过刑罚死了,这早不是什么怪事了。
乔苒点头道了声“是啊”而后又道:“当时几个办案的官员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见多了银两少了的案子,银两多了的还是头一回碰到,最后这些害怕陛下降罪的官员找到了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永昌帝之后的那位年号明昌的天子。”
比起他父皇永昌帝,这位明昌帝好歹还是能在史书上留下印记的。譬如治水患、赈灾民、提拔人才、击退匈奴等等,在他在位的七年之间,这位明昌帝可谓颇有建树。
是的,只在位七年,不到三十这位明昌帝就去世了。对此,就连一向自诩“公正”不掺杂私人看法的史官都不无感慨道真是天妒英才,若是这位明昌帝活久一些,如今的大楚或许会更为昌盛也说不定。
这位被不少后世史官称赞颇为贤明的君主也是个仁德之人,闻言便劝自己的父皇,也就是那位永昌帝,道:“官银会多出来应当是上天赐福,父皇生辰在即,此当是上天赠予父皇的生辰之礼。”而后据说永昌帝闻言龙颜大悦,采纳了太子的意见,拿这多出来的近八千两白银,办了场朴素的生辰宴。
这种事不拎出来说也就罢了,毕竟史书上古怪有趣的事不少,可拎出来之后,再看那位颇有建树自幼聪慧的贤明君主说出的这句话,简直有些不配他的身份。
果然,听她说到这里,甄仕远忍不住轻哂:“这位明昌帝据说极其聪慧,便是为了哄永昌帝,也不当说出这种话吧,简直是配不上‘聪慧’二字。”
官银会多出来只可能是那匪首身上恐怕还带了别的官司和案子,怎么可能是上天赐福?他老子是个中庸的,不会遭雷劈自然也不会遭来上天赐福。永昌帝有做过会得到上天赐福的好事吗?他自己心里没数?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甄仕远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总之,此事因为太子的劝说不了了之了。
乔苒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因此事引出了一个新的人物——太子,储君为天子处理国家大事本也是寻常事,更遑论不管是从当时文武百官的看法还是继位之后做出的事情来看,这位太子确实还真是个贤德之君。”
“你们可知当时太子在哪一部衙门做事?”历练储君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直接在朝堂上听官员相争的,也有去各部跟着各部尚书都走一遍历练一番的。
这位太子殿下显然更属意的是后者,而且从继位后他的一系列政令来看,他也是个喜欢做实事的君主。
不等甄仕远和徐和修说话,乔苒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当时的太子在刑部尚书手下做事,而去年,也就是永昌九年,这位太子殿下则在户部做事。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个鬼!对上女孩子满脸兴味的表情,甄仕远暗骂了一句,脸色凝重了起来:太子在主管钱财的户部做事时丢了永昌九年得官银;在刑部做事是,抓来的匪首没撑过刑罚死了。
这难道还能是巧合不成?
第624章 漏洞
走到哪一部哪一部衙门出事,这若不是巧合,那大概也同眼前这位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案子差不多了,甄仕远看了她一眼。
莫名其妙的被看一眼的女孩子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朝他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看她做什么?不是分析案子呢吗?
“所以,这个永昌九年的官银同这位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后来的明昌帝有关?”徐和修说道。
这些虽然说证据尚且不足够,不过,这样的巧合确实已经足以用心思来查一查了。
“若是这件事的矛头指向当时的太子殿下的话,确实问题不小,”甄仕远思索了一刻,再次开口了,“可是即便这官银丢失案是太子所为,这又能同百年后的今日一个小厮的死产生什么关系?”
要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后来登基成为了明昌帝,且不说后世评价如何,至少“成王败寇”不会有错,试问这世间哪个敢问天子的重责?便是他拿了官银,这些官银出自国库,既是自己拿了自己的东西,还有谁能说个不是来?
更何况,事情距今一百多年了,难道他们大理寺的还要去定一个百年前天子的罪责不成?
“所以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以至于百年之后的今日还有人为此丧命。”乔苒说着,顿了一顿,眼神微闪,“百年前这个永昌九年的官银出现,百年前长安商会为元亨钱庄做了背书。”
这难道又是巧合不成?
还真是绝不会信口开河!这些事情毫无疑问都与这匣子永昌九年的官银有关。徐和修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问乔苒:“那这些同你说的那个太师府千金出事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他还惦记着那个案子呢啊!甄仕远看向徐和修。当然,这本也不该忘,毕竟是她最先开口说的一件“大事”。只是在说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牢牢惦记着这件事足可见这小子到底年轻气盛,已经开始念着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了。
话说回来,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看同他玩的好的差不多大的,不是如谢承泽那样早早就有了未婚妻不着急的,就是如张解那样虽然还未定亲,却也早已有心上人的。独他一个成天掺和在人家小儿女之间乱跑,又不是裴卿卿那样不懂事的孩子了,真是怪好意思的!
“这件事同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关系,”女孩子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官史野史上也几乎找不到多少相关的痕迹。”
既然没有痕迹又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事?徐和修为自己倒了杯茶,下意识的看了眼那几个空空如也的炸食盘子,此时突然生出几分遗憾来。若是这些炸食没吃完,眼下就着一杯茶听乔大人推理案子那还真是人生乐事。
这世间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能像看话本子一样看卷宗,就连推理案子的过程都跟听说书似的一波三折,甚至不少比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还要精彩。
话说回来,那炸食他也没吃多少,有大半可都是进了甄大人的肚子。三大盘啊,乔大人只吃了一只烧鸡腿,剩下的他才吃了多少?也不知道甄大人这年岁怎的有这么好的胃口,他爹可是早开始修身养性挨母亲打骂了。
“正经官史上只提过一件事,那就是那位太师府千金年幼时进宫,因生的玉雪可爱,惹人怜爱,很受永昌帝与皇后的喜爱,甚至永昌帝还提出过要收之为义女的想法,只是这想法却被皇后拒绝了,还指着不远处正同太子殿下玩耍的女孩子念了一首《长干行》。”
在座的几位虽然皆不是饱读诗词之人,但如《长干行》这样的诗,除了年纪尚小的裴卿卿之外,还都是知晓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乔苒背了一遍,摸了摸裴卿卿头上的小团子,道,“青梅竹马这个词就出自这几句诗。”
所以,永昌帝皇后的意思不言而喻。而永昌帝的反应用官史的话说便是“帝大笑,此事作罢。”
之后的官史中便没有再提及过那位红颜薄命的太师府千金和太子了。
本是年少一句玩笑话,乔苒也未多在意,直到在关于那个太师府千金失踪的案子里,那份漏洞百出、寥寥数笔匆匆结案的大理寺卷宗中特意提及到了“皇后数次询问,月后大病一场,郁郁寡欢”。
整份卷宗都透露着一股奇怪的违和感:漏洞百出匆匆结案自不必说,既然是匆匆结案不欲此事扩大,那整份卷宗的描述应当是极其潦草敷衍的,观其行文确实潦草敷衍,看得出写卷宗的人不欲多言。可偏偏连案子过程都描述的极其敷衍,偏仵作的验尸结果很是详尽,甚至在一般案卷中甚少提及的被害者亲人家眷的反应也古怪的在卷宗中提及了。可提及便提及吧,却连与那位太师府千金小姐关系最亲密的父母都未提及,偏偏提到了皇后这个姑母。
处处矛盾,处处透露着诡异。再结合那几年前后的大理寺案卷卷宗,明明经验老道的大理寺官员居然会写下一份这样奇怪的卷宗委实是太叫人奇怪了。
“太子是永昌帝皇后的独子,是一国储君,皇后有亲上加亲,偏爱自家人的想法不奇怪。”乔苒说道,“可那位太师府的千金身子骨却委实是欠佳了些。”
不管对与不对,对于一国储君来说,子嗣显然是极其重要的。这一点,看陛下如何对待大殿下就看的出来。一个身体羸弱的子嗣显然不是为人君主的愿意看到的,否则,那位永昌帝也不会“帝大笑,此事作罢”了。就连儿子不止一个的永昌帝都是如此的反应,可对待唯一的儿子,永昌帝的皇后却想要为自己的独子选一个身体柔弱的太子妃,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我只是觉得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结合到一起看的话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而已。”乔苒说道。
老实说,从如此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