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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的勉强甘心。
她想，自己是不甘心的。
她不想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想要那种一想起他就忍不住露出笑的快乐，想要那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想要那种灵魂共鸣的颤栗，想要那种一辈子不多不少有他就够了的圆满。
只是啊，不知道啊她有没有这样的幸运……
第316章 早晚翻车
第二天周日，姜芮书一早就出了门去法院加班，不过回来的早，三四点便到了家，范阿姨见她便问：“今天回来这么早，不出去玩吗？”
姜芮书有点懒洋洋的，“不去了，玩也要耗精力呢。”
昨天晚上钱清昊也问过她今天要不要出去玩，她推说手上有工作拒绝了。事实也如此，只不过她会回来稍微早一些。
“你怎么这么忙，周末都没得喘口气。”范阿姨感慨。
“这说明大家法律意识提高了。”姜芮书的声音有些含糊。
“提高是提高了，也更会找麻烦了。”范阿姨对于姜芮书的工作还是有些了解的，现在老百姓法律意识是提高了，可有些人也总爱没事儿找事儿，整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搞这个搞那个，法院还不得不受理。
姜芮书笑，“这是作为公民的权利呀！你要是觉得谁冒犯到了你心里不舒服，也可以上法院去告他。”
范阿姨摆摆手，“算了吧，这权利是权利，但我可不想为了一包辣条去告上法庭。”
上次姜芮书跟范阿姨说了一个一包辣条引起的官司，有个人因为买了一包变质的辣条，就把店家给告上了法庭，范阿姨觉得那个人是为了讹钱，不然谁那么多时间精力为了一包辣条去打官司啊！
“那你怎么办？”
“这么小的事儿当然是找警察叔叔。”
姜芮书笑，“嗯，有事找警察，没毛病。”
说罢她上楼去换了套运动装，没一会儿就出门去了健身房，昨晚吃了大餐，今天得多加训练才行。
姜芮书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健身房碰到秦聿，也不知是她太忙，还是他也忙，把健身房里的器械撸了一边，酣畅淋漓的出了一身汗，她这才意犹未尽回家去。
实际上，秦聿最近的确忙，他的几个客户像是约好了年底爆发问题，一个个找上门等他解决问题，另外，赵嘉轩的案子要开庭了。
开庭这天天气很晴朗，秦聿到法庭的时候，法庭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坐原告代理人位置的李逸寒。
也是巧，双方当事人都没到。
秦聿先跟对家打招呼，“早。”
李逸寒有点稀奇，出于礼貌回了声：“早。”
“你什么时候来的？”秦聿搭话。
“来了一会儿。”李逸寒随口说道，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实际上认识的律师之间经常这样，法庭上针锋相对，法庭下谈笑风生。
“你来这么早做准备？”
“多做点准备嘛，免得出纰漏。”
“那准备好了吗？”
李逸寒张口要答，但是意识到对方是谁后，几乎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同时同行谈笑风生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碎成渣，他就知道！秦聿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不是嘲笑他害怕输所以来得早吗？
多做准备怎么了？他这叫敬业，输也输得明白……啊呸！他才不会输！秦聿这么狂早晚翻车！
李逸寒做好心理建设，似笑非笑：“这个就不劳秦律师操心，一会儿开庭你就知道了。”
秦聿其实真没那个意思，不过他看李逸寒的反应就知道想了什么，微微一笑，“万分期待。”
李逸寒冷哼了声，还想说些什么，姚千语来了。
姚千语先是朝李逸寒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落座后不期然地看到了对面的秦聿。
见她看着秦聿，李逸寒小声道：“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实际性格特别恶劣，猫憎狗嫌，没人愿意跟他打官司。”
姚千语对秦聿的印象只是长得太好，听李逸寒这么说，愣愣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赵嘉轩和许如一来了。
赵嘉轩一走进法庭就感觉有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便对上姚千语一双平静的眼睛，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腰上的嫩/肉几被狠狠掐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握住那只折腾自己的手，“你轻点……”
“你再看试试！”许如一语带威胁。
“我就随便看看，谁知道她看我，我不看行了吧？”
许如一眯起眼睛，看向原告席，对上了姚千语的目光。
姚千语一头柔软光滑的黑长直头发，鹅蛋脸，一双眼睛单纯无辜，偏眼角又微微翘起，多了些许妩媚，琼鼻，樱桃小口，皮肤白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妈，倒更像二十出头的文艺女青年。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裙，脸上化了淡妆，真是纤纤弱质，娟秀清丽。
不得不说，姚千语真的长得好看，属于那种从小好看到大的女孩子，也难怪赵嘉轩能跟她纠缠那么多年。
但那又怎么样？
许如一将目光转回来落到赵嘉轩脸上，“一会儿开庭你要是敢松口，呵呵！”
她对赵嘉轩是很满意的，两人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最开始只是随便聊着，谁知道越聊越投机，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听说他过去有个恋爱多年的前任，她并不在意，分手了就表示不合适，毕竟她要的是当下和未来，赵嘉轩也没有参与她的过去不是？
但是突然蹦出个私生子，实在膈应人了。
没有女人愿意接受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可到底舍不得他，他又保证不会跟前任和那个孩子有纠缠，除了抚养费不会去看那个孩子，这么做对那个孩子是无情，但是别以为她不知道姚千语打的什么主意，姚千语想让赵嘉轩公开认孩子，既然认了，总要去看看孩子吧？看孩子跟看孩子妈有什么区别？纠纠缠缠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再旧情复燃，回头再不小心搞出一条人命来，赵嘉轩还能脱身？
心机婊！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心软！
如果赵嘉轩敢心软……许如一瞥了眼旁边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赵嘉轩，哼！她就马上卖了赵嘉轩的房车离婚，给孩子找个新爹！
赵嘉轩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想到给自己的娃换个爹，只觉得许如一看自己的目光凉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第317章 同等权利
“你不信我啊？”他心里有点不开心。
许如一呵了声，男人啊！对女人心软起来能找各种理由，心硬起来也能找各种理由，反正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但见赵嘉轩不开心，她没有再摆脸色，说：“那我看你表现。”又说，“你先过去吧，先跟秦律师沟通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赵嘉轩才是被告，许如一作为被告家属坐旁听席。
这时，书记员开始宣读法庭纪律。
赵嘉轩坐到秦聿旁边，小声问：“秦律师，准备好了吧？”
秦聿嗯了声。
李逸寒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秦聿，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秦聿就像一座山，很多人都想攀上去，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他不在意一次两次的成败，但是他必须尽可能为委托人争取利益。
这次不过他们这次运气不错，主审法官是吴佳声，他有把握能打动法官，为姚千语争取更多利益。
“请审判长、陪审员入庭。”
全体起立，随后便看到年轻的审判长和两位年长的陪审员走进来，
“现在开庭。”吴佳声锤了一下法槌。
李逸寒先陈述了原告的诉讼请求，包括要求赵嘉轩给予抚养费、公开承认孩子、定期探望孩子等等，但是刚坐下就几乎被秦聿全盘否定，“被告愿意按国家标准给予抚养费，其他诉讼请求不合理，现行法律并无相关义务规定，希望法院能依法驳回。”
吴佳声眉心微蹙，他心里有些同情那个无辜的孩子，对于被告这样不负责的父亲感官不是很好，不管孩子究竟在不在预料中，终究是亲生孩子。但是秦聿说的没错，现行法律规定了父母抚养子女的义务，但是原告的孩子是非婚生子，虽然权利等同于婚生子，可孩子父亲不与孩子母亲和孩子生活在一起，给予抚养费便是尽了抚养义务。
这场官司除了亲子鉴定，基本没有其他证据，主要在于双方辩论。
吴佳声问李逸寒，“原告方，你方有什么意见？”
“审判长，一个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法律赋予了所有孩子不论出身皆平等的权力，即非婚生子与婚生子具有同等权利，非婚生的孩子同样有获得公民身份的权利，有获得平等教育的权利，有交朋友不被歧视的权利，有追求梦想的权利，有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的权利，在未来某一天，遇到了喜欢的人，有追求幸福和组建自己家庭的权利……那么，他也应该有同样获得父亲疼爱的权利。”
李逸寒声情并茂娓娓道来，“抚养孩子不应该仅仅是冰冷的金钱付出，而应该是让他在父母的关爱中成长，父亲的角色对于孩子的成长无可替代，这个孩子的出生原本就容易被人非议，再缺少父亲，他平等的权利就会被剥夺，成为一个不幸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赵嘉轩，“养育幼儿是所有生灵的本能，连母鸡都会抚养其他动物的幼崽，何况人类，更何况是亲生子。”
赵嘉轩要是不养育自己的孩子，就连母鸡都不如。
李逸寒隔空与秦聿对视了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哼了声，随后将视线转向吴佳声，见吴佳声露出沉思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打动他了。
法律是法律，但法官可以自由量裁，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可以做出一些他认为正确的判决。
这时，秦聿举手表示发言，“母鸡抚养其他动物幼崽是先天性行为，也就是说它就是想当妈，如同它控制不住自己想下蛋，这是一种不用脑子的行为。”
“噗……”陪审员忍不住笑了。
“显然人不是这样，动物繁衍是本能，而人类繁衍除了本能，更多的是感情期待，我想在座各位男士应该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自己期待降生的，而不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
蹦出来……
你当是孙猴子？
不过秦聿的话糙，但道理不糙。
“给予抚养费便是被告对于这个孩子的负责，不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无可指摘，被告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成人的世界也不容易，难道成人就没有获得被理解的权利？”
李逸寒道：“父母有义务照顾子女生活。”
“那是监护人的义务，被告并非监护人。”
“但被告是孩子父亲，应当照顾孩子。”
“法律没有这条规定。”
“法律无情人有情。”
“既然人有情，不妨请原告也替被告妻子想想，这个孩子对她的家庭会产生多大的伤害，对于被告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又有多大的伤害。”秦聿看着李逸寒：“只要求别人不要求自己，有个词儿，叫做又当又立。”
“安静。”吴佳声敲了下法槌，被他俩你来我往说的有点脑阔大。
两个律师对彼此哼了声，坐了回去。
这时，李逸寒举手，“审判长，原告方请求询问被告。”
吴佳声道：“被告回答原告方的问题。”
李逸寒走出座位，走到赵嘉轩跟前，“你跟原告什么开始开始谈恋爱的？”
赵嘉轩不是很想回答关于姚千语的问题，不由看了看秦聿，秦聿没给他什么反应，他回答道：“高中的时候。”
“你们在一起多少年？”
“十年。”
“那可真长，占据了你现在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还要长一点。”李逸寒感慨。
人生有几个十年，两人彼此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对方，从年少相伴到成熟，也难怪姚千语如此执着。
赵嘉轩脸色顿时变得不是那么好，旁听席里的许如一心里也不大舒服，尤其是看到姚千语一直在看着赵嘉轩，十年的爱恋断了不等于忘了，有多少人能如此十年，赵嘉轩这辈子心里都会有这段恋情的痕迹。
“请原告方不要当着被告妻子的面赞美被告和前任的感情，这是挑拨被告夫妻关系，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秦聿马上对李逸寒表示谴责，“被告妻子是个孕妇，如果你不想一个孕妇患上产前抑郁症，成为间接的凶手，请注意你的提问。”
第318章 给他抚养
吴佳声还不知道这一点，不由问道：“被告妻子怀孕了？”
“是的，一个多月。”
于是吴佳声提醒了一句，“原告方注意一下措辞。”
李逸寒闷声道：“好的，审判长。”
秦聿这王八蛋把他的诸多问题都堵死了！他不得不放弃一些问题，“恋爱期间，你是否对原告作出过许多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