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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是秦聿的人,没把话说出口,否则陶霖回头告密,秦聿肯定会削她一顿。
这时,前台领着一个人过来,见到陶霖马上喊了声,“陶助理。”
陶霖回头,就看到她后面跟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四十多岁,不看眼角的细纹和花白的头发,这人长得很不错。
“这位先生说要找我们律所最好的律师。”说完这句话,前台就把人交给了他。
找最好的律师……
陶霖只看了一眼便肯定他是搭公交过来的,满头大汗不说,衬衫已经汗湿,看起来不大体面,双手历经风霜,不像是经济条件良好的人。
“你是这里最好的律师?”男人脸上的怀疑不要太明显,陶霖虽也是西装革履的,但看起来太年轻,怀里还抱着一打文件夹,就算是律师,也肯定不是那种资深的律师。
陶霖微微一笑,“不是,我是这里最好的律师的助理。”
第91章 付钱也不接
“变更抚养权?”秦聿靠着椅子,看着眼前阴郁的男人,嘴里蹦出两字:“不接。”
“为什么?”许宾白直勾勾看着他,“他们说你从来没打输过,怎么?案子难度大你就不接?你不败的名声是这么打下来的?”
这话简直是戳着人肺管子说的,换个年轻气盛的人在这儿一准受不了刺激,说不得就答应下来了。
秦聿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了句:“你付得起钱?”
许宾白仿佛被摁住了命脉,整个人僵住。
刚刚出狱的他没工作没积蓄,名下财产早已被罚没拍卖,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光蛋,请个普通律师都很吃力,更别说秦聿的价格很高。
这也是他为什么今天没有带律师的原因。
可是情况远比他预期的要更加不利,不请专业的律师,他更加没有可能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他肩膀无力地垮下,双手抱住头,十指插进头发里,整个人散发出颓丧的气息,沙哑的声音里是隐忍的痛苦:“我已经六年没有抱过她,没听她喊过我爸爸,如果她出了国,我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她……”
秦聿静静看着他,不为所动,等他说完后淡淡道:“如果你需要一个物美价廉的律师,走出这间办公室会有人跟你介绍。”他看了下手表,“半小时后我要会见一个客户,许先生还需要咨询吗?当然,我这里咨询也是收费的。”
许宾白抬头,眼眶微红,对上他冷漠的视线,沙哑问道:“你接案子只认钱?”
“是的。”秦意直言不讳。
许宾白意识到,秦聿不是那种会轻易同情别人的律师,这样的律师冷漠、理智、只认钱不认人。
但他也知道,只要付给这种律师足够的佣金,他们的业务能力和职业道德绝对值得信赖。
许宾白有一种感觉,只有秦聿这样的律师帮他,他才有可能达成目的。
可是最大的难题是,他没有钱聘请秦聿。
他暗暗咬牙,“如果我付得起钱,你能不能保证打赢官司?”
秦聿抱着双臂,声音一如之前冷漠:“你这个案子,付钱也不接。”
“你——”许宾白霍然起身,双目瞪圆:“你耍我?”
“离婚时就抚养权归属你没有争议,孩子母亲抚养孩子多年,且经济条件良好并无过错,而你多年未经抚养义务,不论哪方面都不如孩子母亲,法官只要脑子没进水都不会把孩子判给你——这官司不论你招谁打都必败无疑,你有这功夫白折腾,不如多找机会跟孩子培养感情。”
听到他说必败无疑,许宾白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隐忍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你已经没有机会。”秦聿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抛下孩子这么多年还想要抚养权,你以为孩子路边的野草,天生天养自己长大,只要你回头就能捡回来?你应该庆幸,法律仍然赋予你作为生父享有的亲权。”
许宾白血红着眼睛,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很清楚地知道,秦聿没有骗他。是啊,这几年他什么都没付出,孩子怕是早已不认识他,而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带走孩子?可即便如此,仍然忍不住最后问了句:“就没有一点的可能?”
“没有。”秦聿打破他最后的幻想。
许宾白的肩膀再次垮下去,整个人颓丧地瘫在沙发里,精气神仿佛一下子泄了。
…
见许宾白幽魂般从秦聿办公室出来,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赵思雨不由嘀咕,这不对啊,按说只要秦聿出手,委托人再慌乱也不至于这样,难道他没接案子?
她琢磨了一会儿,没忍住跑去秦聿办公室,“秦律师,刚才那个人怎么了?他的案子不好打吗?”
秦聿头也没抬,“妄想破灭,无法接受而已。”
赵思雨愣了下,“你……没接他的案子?”
“没接。”
“为什么?”
“我是律师不是神,做不到控制法官或者更改法律这种事来实现他的痴心妄想。”
“怎么痴心妄想了?你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吗?”赵思雨小声嘀咕。
秦聿抬头凉凉地看着她,“你很闲?”
赵思雨寒毛竖起来,连忙道:“我还有点事,那不打扰你了。”说罢跑出办公室。
“脾气还是那么差,说多一句会死吗?”赵思雨吐槽了声,脑子不由想起许宾白那惨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眼神,到底是什么痴心妄想了?想着想着,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右转,在茶水间找到了给秦聿泡咖啡的陶霖。“陶助理,你知道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案子吗?怎么从秦律师办公室出来跟被吸了精气一样?”
陶霖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比喻?”
“比喻嘛,秦律师不是连客户也骂吧?”
“当然也骂过。”碰到某些极品的客户,那洪荒之力简直控制不住,没爆过粗那只是见识的鸟儿还太少,所以说律师这个行业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干不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的三观能叫全人类都大开眼界。陶霖内心一片沧桑,脸上一派冷静,“你问这个干吗?”
“秦律师说他痴心妄想,又不告诉我为什么,说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
陶霖把咖啡豆倒进咖啡机里面,淡淡道:“那个人几年前因为入狱离婚,孩子归前妻抚养,现在他前妻想带孩子移民,他不同意,想变更孩子抚养权,可是以他现在的条件,完全没有可能获得抚养权,秦律师让他别折腾,就没接他的案子。”陶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最后补了句,“当然,他也没钱请律师。”
赵思雨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主要还是因为他没钱吧……”
陶霖呵呵:“你还是了解秦律师。”
还不够了解吗?秦聿的能力是很强,但也无法掩盖他的冷漠无情嘴巴毒!
上次被他说过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对本职业的认识有点问题,自我反思了很久,但对他的许多观点,她还是持不认可态度。
第92章 这就是代价
“可是未尽抚养义务也不是他自愿的,他在监狱服刑没条件抚养孩子,如果孩子妈妈不带孩子去探监,他想见也见不到孩子,现在他刚出狱,孩子妈妈就要带孩子出国,这一出国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面,变更抚养权是他留下孩子唯一的办法,要是我,哪怕明知道没希望也会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他没尽义务就是没尽义务,要怪只能怪他做错事进了监狱,这就是代价。”
陶霖的话说得冷漠,不是很中听,但……也没说错,许宾白丧失孩子的抚养权并非无缘无故,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赵思雨暗暗叹了口气,将心底的同情压下去。
萧然接了个外地的案子,这次没带赵思雨去,这几天她呆在律所没什么事,到了点就下班,轻松自在,可她总觉得这种轻松让人不踏实,变着法的想找事情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偶尔叫她帮忙,也不过是些打杂的事。
看着到了下班时间还在忙碌的同事,赵思雨有点融不进去的感觉,闷闷不乐地收拾了东西,挎着包离开了律所。
地铁站距离律所有三百多米,要过一个红绿灯,路上有很一段路没有绿荫,煎熬了这个城市一整天的高温仍在散发余热,地面持续不断地释放着热量,空气里夹着滚滚热浪袭面而来,仿佛连氧气都燃烧掉。
赵思雨走出门的那一刻便觉得快要窒息,汗珠迫不及待从额头冒出来。
走下阶梯的时候,她看到有个人蹲在墙边,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但她觉得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犹豫了一瞬,走近两步,越来越眼熟,迟疑地问了声:“……许先生?”
那人抬起头,露出苍白的脸孔,赵思雨啊了声,“真是你啊……”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她便觉得要大汗淋漓,也不知道许宾白在这里呆了多久,这种大热天呆在外面不怕中暑吗?“你怎么在这里?”
“赵律师。”许宾白扶着墙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蹲得太久,他双腿无力地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赵思雨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许宾白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
可他苍白的脸和急促的呼吸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赵思雨有点担心他中暑,便一手扶着他,“前面有家超市,我带你过去坐一会儿吧。”
许宾白没有拒绝。
到了超市,赵思雨给许宾白买了一瓶冰水。
“谢谢。”许宾白低声道了谢。
赵思雨早就热得满头大汗,迫不及待灌了一大口冰水,沁人的水顺着咽喉而下,灼烧的肺部仿佛烤了多年的火焰山,终于迎来一丝凉意。
终于活了过来……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起问许宾白,“许先生,你刚才在我们律所下面做什么?外面天这么热,很容易中暑的。”
许宾白声音里满是苦涩:“我想不出办法怎么去打官司,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怎么该怎么做,想等秦律师出来再问问他……”
赵思雨想起秦聿拒绝了他的案子,还说他痴心妄想,就算他再找到秦聿,秦聿也不会搭理他,这一整个下午都是白等。赵思雨有点不忍心告诉他,只好委婉说:“秦律师不接你的案子,你可以找别的律师,能力强的律师还有很多,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
许宾白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秦律师说我能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是你们律所或者说S市最好的律师吧?我查了他的履历,打官司从来没有输过,这么厉害的大律师都不愿接我的案子,一定是肯定了我赢不了,他都没办法,别人更加没办法吧……”
赵思雨默然。
按照许宾白的情况来看,他能拿到孩子抚养权的机会很小很小,除非孩子母亲自动放弃,或者发生其他意外导致孩子母亲无法继续抚养孩子。
秦聿说话难听是难听,但他的确没说错,许宾白这案子,找谁都赢不了。
见她不说话,许宾白便知道她也没办法,脸色越发苍白,他无力地低下头,徐徐诉说起来:“从入狱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能要孩子的抚养权,因为有一个劳改犯的爸爸,孩子跟着我只会吃苦。但是不能要不等于不想要,我的父母早年就已经去世了,我就楠楠一个孩子,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怎么可能放弃她……在狱中那些年没有一天不想她,可是楠楠妈妈不想带她去监狱看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劳改犯的爸爸,而我……也不想让楠楠在那种地方看到她的爸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公主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镜头。
这应该就是许宾白的女儿楠楠,照片的边角已经被卷起,想来是经常被他拿出来看,以此宽慰对女儿的思念。“孩子很可爱。”赵思雨由衷夸了句。
女儿被人夸奖,许宾白脸上扯开一抹难得的笑意,“大家都说她专门挑父母的优点长,打小就受亲戚朋友喜欢。她呀,特别会看脸色,知道谁对她好,很会撒娇,让人没办法拒绝她,是个小机灵鬼……她说话很早,别人家的孩子都八个月十个月才开始说话,她七个月就会说话了,第一次说话叫的就是爸爸……”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紧紧握住了矿泉水的瓶子,指尖发白:“从她出生到三岁,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她每天睡觉前都要听我讲故事,哪怕我出差,也要在视频跟她说晚安,如果不是……我绝对不会离开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见一面,可是不知道,不知道她现在还记不记得我……”
赵思雨闻言不由问了句,“你……出狱后没见过孩子吗?”
许宾白摇了摇头,“我本想先安顿下来再去见孩子,可还没等我安顿好,她妈妈先找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