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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收益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她的花茶适合配上糕点解腻,单卖口味不够厚重,这个时代是速食时代,在营销没打出去之前,鲜少有人能耐心反复品鉴第一抹花茶香。
但席烟坚信等她调配完配方,喜欢的人会越来越多,因此心情上不算太焦虑,只要闲下来就会在后厨和调味师学习研究讨论配料,日子过得比以前充实。
梁慎川生日和圣诞节是同一天,梁母给他办了个生日聚会,也有公开和舒家见面的意思,打电话叫了席烟一同去。
梁慎川自从和薄望京打完架就消失了,不知道躲哪儿去养伤,和人一起出现的是朋友圈的潮男俯视自拍,配文:被狗咬的地方终于好了。
席烟花了大价钱给梁慎川买了套音响设备,提前送去做生日礼物,也有赔礼道歉的意思,虽然揍他的是薄望京,但她莫名有一份内疚和感恩老朋友的义气在。
梁母以前不许他在家里整这些鸡飞狗跳的,但席烟送的就不一样了,无奈地抬抬手让装配的人进了屋。
梁慎川乐得合不拢嘴,打电话直说:“好烟儿,没白疼你。”
聚会办在余庄公馆,装饰尽显梁氏风范,前厅欧式装修,壁上挂着油画,雕塑繁复富贵,沿着走廊往里走,却是中式古风的园林格调。
这里被记者报道过,少有的现存民国别墅,梁家人不喜高调,平时也不住这儿。
公馆占地面积很大,后院恢弘精美,晚上水晶灯一开,金碧辉煌,饶是席烟见过不少好房子,也会感叹梁家一辈一辈积下来的底蕴就是不一样。
席烟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清新不素净,在一群浓妆艳抹的礼服中极为挑眼。
梁慎川这个主角被亲朋好友缠得脱不开身,席烟坐在软椅上听旁边的熟料姐妹花攀比珠宝首饰觉着没趣儿,起身走开,想着找舒畅聊聊天,结果舒畅和梁慎川一样都被缠住了。
席烟不禁想起她和薄望京快要结婚的时候,亲朋好友也是这么打趣的。
梁母注重宴会流程,正式用餐前,举了话筒上台致词。
席烟靠在玻璃门外的走廊边,里面地暖热得她两眼发昏,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冲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仰头享受被风吹的感觉,两眼一瞥发现倒数第二排的桌子边有眼熟的身影,那人闲散地坐着,长指捏着香槟杯杯柄轻轻晃荡,好似在和灯影玩捉迷藏,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梁母致词。
梁母说完场面话将话题带到了和舒家的缘分,眼看就要将这桩婚事做实,梁慎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长腿长手地迈向舞台,抢了话筒插科打诨道:“我妈近几年受了刺激,老想抱孙子,但我这儿心不定,还想多陪她老人家几年。”
“各位婶婶阿姨叔叔伯伯,平时少跟我妈面前说孩子,小侄求各位高抬贵手。”说完嬉皮笑脸双手合十结结实实鞠了一躬。
台下的人都笑。
梁母不吃他这一套,抬过抢话筒要把话说完。
结果席烟看到舒畅也要往台前走,她预感有事发生,便走进了厅子,找个地方坐下。
舒畅上台先对梁母的邀请表达感谢。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短裙,脖子下方别了条银链式的领针,头发长长了些,烫成波浪卷别到耳后,利落不失甜美。
她面带微笑,夸完梁母后对梁慎川展开长达八百字的赞美,总之不像情侣该说的话。
舒畅顿了顿,看向梁慎川,眼底映衬出头顶灯光的颜色,美好又真挚,“今天我对哥们儿的生日祝福就是,早日脱单,追到喜欢的人。”
梁慎川对她也鞠了一躬,唇角带笑,“谢谢姐们儿的祝福,也希望你早日脱单。”
一句哥们儿一句姐们儿已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
梁母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只能跟着底下的人鼓掌。
席烟看了看坐在第一排舒畅的父母,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起来今天这一场,是舒畅和梁慎川商量好的,他们表面上应了长辈的要求公开联姻的消息,背地里结结实实打了他们的脸。
这下再无可能。
底下有人在讨论,舒畅和梁慎川郎才女貌又都是单身,近些年圈里的公子千金们都是内部消化,找常鳞凡介的少了。明面上大家不提倡硬性联姻,但各个希望一加一大于二。
二位哪哪儿都般配,时间久了定能培养出感情,他们就想不通为什么没看对眼。
旁边有一道女声音量不大不小,“还能为什么,魂儿被勾走了呗。”
大家都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
人群尽头,LJ席烟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应嘉敏,她的脏辫拆了,烫成黑长直,刘海剪到眉毛上方,红唇娇艳。
她挑衅地看了眼席烟,随后看向薄望京,“京哥,您不觉着他们挑的时间点很微妙吗?”
“您和她刚离婚不久呢。”
“明明前段时间舒畅和梁慎川还好好的,突然就崩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她这几句话,字字诛心。
席烟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肩膀,“小敏你可能不知道,但凡我和梁慎川有点什么,现在孩子都生了。”
“倒是我离婚的原因,你要不要猜猜是为什么?”
应嘉敏被吓得一抖,不敢再接话。
席烟冷笑了声,这姑娘每次都这样,闲着没事儿非要撩惹她,把她惹恼了又不敢正面刚,无趣得很。
周围的人皆噤声,偷偷瞄向把玩酒盏的薄望京。
眼尖的人发现,薄望京在席烟提到“孩子都生了”那句话的时候,停下了玩酒杯的动作,徐徐抬头望向女人,表情很平静,如同善于伪装的捕手,蛰伏在危险下,瞧不出俊美如玉的面庞下藏着什么情绪,却又实在与平日不同。
席烟觉着背后有什么让她浑身不自在,一转头和薄望京眼眸对上。
薄望京没有丝毫躲避,专注地盯着她。
他头顶的灯光落在他的鼻尖,瞳孔的颜色显现出清润的棕色,像一根正在无限延长的藤蔓,匍匐着从她脚底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席烟越看越心惊,先一步逃开。
梁慎川不知什么时候从台上下来,径直辟开人群,端了一块蛋糕,旁若无人地塞到席烟手里,“为了切‘快乐’俩字儿我手都酸了。喏,祝我生日快乐,祝你离婚快乐。”
众人不知该说他来得巧还是故意卡着点来,原本紧绷的气氛彻底冰到了极点,各个拿眼珠子在几个人中间转,在场这几位没一个好惹的。
薄望京忽然站了起来,他缓缓抬睫瞥了眼梁慎川,眉眼冷沉,长腿迈至席烟面前,右手一抬,把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扔到她座位上。
席烟吓一跳,下意识躲避,盘子本身就很重,再加上她手心出了汗,一个没拿稳,蛋糕连盘子瞬间打翻在地,把梁慎川最得意的“快乐”摔得七零八落。
薄望京看了眼糊在地上的蛋糕,唇角勾了勾,讥诮道:“粗心的毛病倒是改不了。”
他偏头看向梁慎川,神情松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看来你亲手切的蛋糕不大吉利,到底许了什么愿望,连老天爷都觉着晦气?”
梁慎川本就因为蛋糕摔坏了十分惋惜,正没地儿发脾气,一个没崩住,对着人冷脸骂脏,“我操,你故意的吧。”
席烟现在看到薄望京和梁慎川同处于十米范围内就害怕,赶忙对梁慎川说:“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你再给我切一块吧。”
第12章 冬日的余霞
薄望京扔来的是一副蓝牙耳机包装盒。
席烟才想起来她前段时间从官网网购的耳机。
别的购物APP她早把地址改了,买耳机的时候实在官网,店里事情一打岔,结果就忘了。
梁慎川给席烟拿完蛋糕就被梁母叫走,怕是要说和舒家有关的事,薄望京也不见人影。这种聚会来的人一多,就失去了本身的主题,恭贺一声生日快乐,都是场面话。
闹了刚才那一出,不少人来敬席烟酒,面上带着笑,实则各个都在看戏。
薄望京以前从没在外人面前说过她一句不是,刚才嘲讽她粗心才是实实在在的私底下相处模式。
席烟觉得没什么,围观群众就不一样了,仿佛将她想成被厌弃的怨妇,纷纷过来安慰,眼里探究的欲望藏也藏不住,巴不得她能落两滴眼泪,才好拿到其他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做做谈资。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薄望京和她离婚,还可以有更年轻貌美的下一任,但席烟要想碰到比薄望京好的,就难了。
怎么可能不抱憾终身。
席烟几杯果汁下肚就想去洗手间,一楼人满了,她又急,应侍生给她指了个花园转角的位置。
花园空气很好,席烟从洗手间出来后随便转了转,瞧见回廊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薄望京和应嘉敏。
她耐不住好奇贴上去偷听。
应嘉敏带了哭腔在哀求,“姐姐救过您,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别让助理把截图发给舒彦,求您了。”
“不明白谁给你的胆子,拉架拉到我头上。”薄望京语气淡淡的,看都懒得看她,从旁边走过。
应嘉敏怕到极点反而生出了胆子,追上去拦住他不让走,“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在外人面前说您和席烟的事儿了,您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就躲得远远儿的,成么?”
席烟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往前探了探,对他们聊的内容越发感兴趣。
舒畅曾经和她聊过应嘉敏这个小姑娘,人不大,男朋友不带断的,很会撩,以前同时养过十几条鱼,能让人知道对方的存在后还对她死心塌地,是个能人。
遇到舒彦之后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收了心,一交往就把前任和暧昧对象删了个干净。但舒家不怎么喜欢她。
舒彦也是个没骨头的,表面上和应嘉敏好着,背地却答应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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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嘉敏发现过一次,和舒彦吵翻了天,据说当晚就跑夜店嗨,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又和好了,黏糊得不行。
根据女人的第六感,席烟猜测应嘉敏应该是有什么桃花把柄落薄望京手上了,不然不会提到舒彦。
但她从来不知道,应嘉荟居然救过薄望京,薄家从没人提,俩人共同好友也从来没说过。
席烟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两人站到她跟前都没发现。
花园里灯不太亮,席烟抬头猛地看到薄望京,心脏几乎跳停,两手捂住嘴巴这才没叫出声。
应嘉敏还在哭,楚楚可怜地看了眼席烟和薄望京,没有寒暄和唇枪舌剑的心情,哭得小声了些,坐在石头上,也不顾脏不脏,继续掉眼泪。
席烟觉得和薄望京四目相对的场面称得上难堪,事实上只是她单方面的狼狈,薄望京自始至终都是冷淡地看着她。
席烟缓了一阵,见他们没继续的意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拍拍手抬脚离开。
薄望京不高不低说了句,“在厅子里吵得跟斗鸡似的,在这里成哑巴了?”
席烟转身正要回怼,撞进他寒津津的眸子里。
外面是无边夜色,他俊美的轮廓沉在夜幕中,只剩下清透的眸子反射路灯的光,竟有几分邪性。
他在铱驊不满。
席烟隐隐感觉不满的内容应该与大厅里说的话有关,但她参不透,也懒得参。
饶是她不在乎他的情绪,奈何薄望京压迫感实在太强。
席烟脊背爬上些冷汗,一口谩骂的词淹没在嘴里,往后退了退,温声解释:“这不是你在教训么,还需要我说什么。”
她言辞不乏讨好,仿佛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薄望京气场舒朗了些,竟好脾气地与她商讨,“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罚她比较好。”
席烟有种幻觉,不管她现在说出什么惨绝人寰的惩罚方式,薄望京都会替她做到,无论如何,这样的薄望京有些陌生。
她不想呆在这里太久,思索片刻,便说:“要不那些所谓的截图先押着,这样她以后也不敢胡作非为。至于其他的么……之前她在我身上没讨到好处,以后绕着我点走就行,算扯平了。”
应嘉敏一颗心落地,哭得却更厉害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委屈。
她真心真意在席烟面前低了头,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
她好似怕薄望京反悔,道完歉立马边擦眼泪边往后走,还十分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假山后面只剩下两个人,偶有风路过,嗡嗡作响。
薄望京眼眸轻飘飘地带向席烟细长笔直的腿,慢条斯理地吐字:“说话的时候站定了便站定了,别往后退,好在我知道你个什么性子,不然还以为你怕我。”
席烟一根弦绷起来,却是真不敢往后退了,假装看一眼手机,嘿嘿笑了声,“哪能啊,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是吧,我怕你做什么?”
说完她怕人不信,又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