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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说你不是有会要开吗?
他摇头,同她一样抿起唇:“骗她们的。”
梁盏:“哈?”
“刚刚她们那么热情,你不好拒绝,我就找了个借口啊。”他说。
“谢、谢谢啊。”她坦诚,“我的确很少拒绝女同事。”
后半句话成功让纪同光唇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笑毕,他伸手拨了一下她的额发,然后才道别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梁盏站在诊所门口看了片刻,直到他的身影被正午的车流吞没里才收回目光上楼。
傍晚时分,下班的点一到,叶澜就带着同事们一起去了他爸请客吃饭的酒楼。
那是一间主要做蟹的餐厅,以品质和价格闻名于s市。
叶澜:“我爸说中秋刚过,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就选了这。”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落在同事们耳朵里,不亚于一道惊雷。
中秋前后的确是吃蟹的好时节,可也正因为时节太好,蟹才格外贵。这间餐厅作为全城蟹料理翘楚,自然更加夸张。
而叶澜的父亲一请就请了这么多同事……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天啊,小叶你该不会是电视剧里那种出来体验生活的贵公子吧!”
其他人也跟着打趣起哄,说难怪小叶平时那么大方。
叶澜:“……不,真不是。”
这倒不是他到这关头还在刻意谦虚隐瞒,而是在他看来,他们家真的和“贵”扯不上什么关系,他爸更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暴发户行事作风。
如果不是他拦着,今晚请客大概就是去包s市最大的酒店的宴会厅了。
“我爸他有点过于热情,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一会儿大家见了他多担待些吧。”他又补充了一句。
同事们连声应下,让他放心。
之后大家就一起上了楼。
前前后后几十个人,肯定不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所以进了叶澜父亲今晚包下的厅后,大家就按照熟悉程度各自入座了。
梁盏是叶澜的顶头上司,一进去就直接被重点招呼了和他们父子坐在一起。
而除了她以外,那张桌上其他人,都是他们单位所属医疗集团的高层。
梁盏第二天虽然不用上班,但为了回家方便,还是喝了果汁。
席间叶澜父亲屡次向她表示谢意,语气真切得不行。
梁盏被谢得几近尴尬,便顺着他的话夸叶澜做事认真,一定能顺利考上主治。
叶父高兴极了,道:“那等他考上,梁医生一定要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感谢一下你对他的栽培。”
虽然梁盏不太喜欢这种有包括领导在内的多同事场合,但说到此处,她也不能直接说不,只能谦虚表示自己只是做了带教医生分内的事,根本算不上栽培。
“关键还是小叶自己聪明又努力。”
正如叶澜所说,他父亲是个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人。
因此一顿饭吃到最后,梁盏几乎就没动过几口,毕竟她总不能在对方滔滔不绝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直接低头拆蟹。
所幸聚会总有尽,将近九点的时候,总算有人陆陆续续过来打招呼要走。
叶澜也顺势表示不然今天就到这,叶父同意了。
梁盏松了一口气,待一桌领导全部起身后才拿着包站起来。
她没有喝酒,走回单位取车就是,方便得很。
但下了楼后,叶父却坚持要让叶澜送她,说这是应尽之礼。
梁盏:“真的不用麻烦小叶了,我有车的,自己开回去就行了。”
“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也不安全哪。”叶父不死心,“还是让他送你。”
“可是——”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道清朗的声音顺着夜风闯到了他们的对话间。
“阿盏,聚会结束了?”是纪同光。
梁盏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而他正拿着钥匙朝她走过来。
“跟你说了结束打我电话,你又没打。”他笑着说,“要不是我正好下班经过,你又得一个人开夜路了。”
想着反正今天已经被不止一个同事误会了个彻底,梁盏也无所谓了。
她转向叶家父子,表示自己有人送了。
当然,这种半工作场合,就算是拒绝,她也尽量说得婉转了许多。
最终她在这对父子的目光里坐上了纪同光的车。
一进去,她就长舒了一口气道:“天啊,我助手的爸爸真的太热情了,一整晚都在跟我聊天。”
“我又不擅长跟长辈相处,今晚这顿饭真是吃得我如坐针毡。”
纪同光一边启动车一边问:“那你应该没吃多少吧,咱们先去吃个宵夜?”
梁盏心动了一秒,但立刻放弃:“太晚了,我得克制,我回去煮个清汤面就得了。”
说完这句,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今晚又加到这么晚啊?”
他说这其实算早的,尤其是他们隔壁组今天怕是要通宵。
“又临时分派任务要你们第二天出图了?”
“这次不是。”他摇头,“他们组在负责另一个工程,是个政府工程,本来已经做完了,结果今天下午收到消息说没达标,排查了一下,发现是施工方偷工减料。”
梁盏:“那该问责施工方啊?”
纪同光叹气:“我们没有跟政府直接接洽,中间隔了个甲方,施工方也是甲方找的,所以现在甲方要我们出一个帮他们甩锅的报告,证明一切按标准来,最后也是有可能达不到标准的。我隔壁组的同事们接完电话已经骂了七个小时了。”
梁盏:“……天啊碰上这种甲方真的太折寿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建筑师这个职业很酷炫,直到最近听你讲这些才发现我错得离谱。”
他笑了笑,说那你现在怎么看建筑师这个职业。
“一群小可怜。”她顿了顿,“你尤其可怜。”
“那——”他在十字路口红灯前停了车,同时转过头,对上她在昏暗中依然清亮的眼眸,“可怜可怜我呗?比如稍微喜欢我一点之类的。”
第33章
梁盏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她差不多也习惯了他这随时随地告个白的状态,所以也不算太尴尬。
后半程她岔开了话题,问起了他先前讲过的那位跟甲方一起去去考察风水的同事。
纪同光沉默片刻,说那个同事负责的项目八成要停。
“为什么啊?甲方觉得那块地风水不行?”梁盏好奇。
“嗯,那家公司的老板特别在意这个,特地从hk请了一位风水大师过来一起实地考察。”他叹了一口气,“大师说按之前的计划,那幢楼会压到水脉。”
“水脉?”她皱眉,“有地下水吗还是什么?”
“不是,风水学上的东西。”他如此解释,“真要说起来复杂得很,也不好系统地解释清楚。一般我们对外都直接说会影响气运。”
梁盏:“……听上去很封建迷信。”
他笑了:“是有点,但我们这一行的客户大部分都宁可信其有,所以我们做设计下工地的,也总要懂一点。”
对梁盏来说,这算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正巧她又觉得在车这样的密闭空间里聊他二人的事太尴尬,干脆便多问了几句。
纪同光乐于同她多说会儿话,就把自己读书从业以来听过的风水逸闻拣着讲了几件。
“我们这个行业有句话,叫不懂风水的设计不是好建筑师。”他一边说一边笑,“是我本科时一个室友的座右铭。”
“哈?”
“他特别喜欢研究风水,我记得s大刚开国学系的时候,他还翘了工程力学去蹭国学系的易经。”
饶是梁盏对他们建筑系几乎没什么了解,在s大的那几年里,也听说过工程力学这门通过率不足百分之六十的课。
所以她非常震惊:“他胆子可真大啊。”
纪同光颔首:“要不是教授喜欢他,这门课他可能就挂了。”两人聊了一路,纪同光的车也终于抵达了梁盏公寓楼下。
他本来只打算送她到家,所以在她解安全带的时候就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你早点休息。”
岂料她一听,却是停下动作侧过了头。
她问他:“你今晚也没怎么吃吧?正好我上去了也要煮面,你将就下对付一顿?”
他只考虑了半秒不到就答应了下来:“那就谢谢你替我省夜宵钱了。”
梁盏摆手:“没事,我也只能招待你三块钱一卷的挂面。”
挂面的确是超市货架上最便宜的那种,她一点都没谦虚。
但许是忙了一天没怎么好好吃,她上楼进厨房煮到一半,纪同光就被香味引得饿意澎湃了。
而她就像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一样,偏头朝倚在门边的他笑了笑,道:“你再等等啊,我煎两个蛋。”
蛋液入锅,发出滋滋声响。
热气升腾,叫纪同光一时看不大清她的侧脸,只勉强能看到一截因长发扎起而露出的后颈。
更远处的窗户外灯火阑珊,与屋内恰好相反。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忽然就生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或者今夜永不结束。
可惜这想法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因为半分钟后,他俩这顿简单的夜宵就做好了。
纪同光非常自觉地过去端了面碗,并在她小心烫的提醒声里表示没关系。
“冰箱里没其他菜了,不然还能弄点浇头。”坐下后她说,“趁热吃吧,一会儿坨了就不好吃了。”
“你平时不怎么做饭?”他问。
梁盏点点头:“我懒,也不喜欢洗碗,所以平时都吃外卖。”
“这挂面还是阿言上次来的时候买的,她说这个比贵的好吃。”
纪同光听她提到沈子言时语气都明快了不少,便就着这个话头问了句沈子言现在在做什么。
梁盏:“……”
她停住捞面的动作,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他,道:“你不是微博关注了阿言吗,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纪同光闻言,不仅顿住了动作,就连表情都没能挂住。
他震惊得很:“你怎么会知道?”
不怪他这么疑惑,实在是沈子言近几年圈粉无数,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没有注意到他那个小得不能再小微博号的可能,更不要说注意到了之后告诉梁盏。
而梁盏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更加想笑。
说实话,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态呢。
梁盏说:“机缘巧合知道的。”
纪同光:“?”
她继续:“你那个时候在她微博下回复那些说话难听的人,回复得比她本人还快,她就注意到你,点去你微博看了看。”
被她这么一说,纪同光也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回国,看到那些不尊重人的言论,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复了,还因此收到了一些类似“要你多管闲事”的辱骂私信。
他有些赧然,倒不是因为做了这么一件事,而是这件事居然从一开始就被放到了梁盏眼皮子底下。
“我当时的确太生气了。”他说,“所以冲动了一下。”
“猜到了。”她眨眼,“不过那种无聊的评论不理也罢,和他们纠缠反而掉价。”
他摇头:“不行。”
“我看不得任何人那么说你。”
梁盏听他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那就不看嘛,不然你难道还要跟那种无聊的人打一架吗?”
他想了想,说起码可以骂了再拉黑。
梁盏:“……”
怎么说呢,有点傻,也有点可爱。
第34章
一碗面吃再慢也吃不了多久,但他们回来得晚,所以纪同光放下筷子的时候,挂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11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不尴尬都难,尤其是他早已朝这间公寓的主人告白数次。
他知道他该走了,但起身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去洗碗”。
梁盏当然拒绝:“别别别,我自己来就行,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他想了想,说就当是用来付面钱的吧。
她哭笑不得:“没你这么算的啊。”
话音未落,他已趁她不注意收走了她面前的碗筷再带上自己的,径直进了厨房。
梁盏见状,忙追过去提醒他:“水池边有几块地砖坏了,你小心点。”
事实上,纪同光在踩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职业病使然,他还顺便低头低头检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