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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二不是跟沈家断了关系了吗?”有人道。
有那心思喜欢拐弯的就猜测道,“我看呐,肯定是看沈老二家里发达了,后悔了呗!这张家估计也是一样心思,你没看口口声声要赔偿,肯定是眼红沈老二家在城里开了酒楼!”
“我记得这王春兰跟沈老二一家不对付的很呢!当初她没少撺掇着要把沈翠花给赶上山姑子,现在倒是出来装好人来了!”有那看不上王春兰的妇人出声道。
“王春兰你这话啥意思?甭以为你们沈家人做了里正,就无法无天了!这世上讲王法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要是真见了官,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氏咬着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点着罂粟的方向,意犹未尽的咬牙道,“春枣是我闺女,我们老张家不能替她出头是个什么道理?还真当咱们西岭村是你老沈家一人说了算的?你们老沈家替那伤风败俗的沈翠花遮掩出头都行,我帮自个闺女讨要公道就不成了?我呸!”
说着,张氏毫无征兆地突然朝罂粟几人站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那口唾沫好巧不巧正好吐在站的比较靠前的王春兰头发上。
王春兰一脸如遭雷劈,待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大叫一声,猛地拔地而起,在众人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朝张氏冲了上去。
张氏吓得就要往一旁躲,却被王春兰一把给扯住了胳膊,王春兰比张氏要高一些,她一手扯着张氏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张氏的头发,使劲儿往后一扯,那张氏立马发出惨叫声。
王春兰一边扯着张氏的头发硬拽,一边骂道,“让你个臭娘们朝我吐唾沫!我薅死你!”
一旁的小张氏和张二娃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两人一把扯开了王春兰的手,把张氏的头发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
张氏怒得红了眼,见王春兰被她儿子儿媳扯住了,伸手就朝王春兰的头上抓取,她的手指头刚刚碰到王春兰的头发丝的时候,一直素白的手却突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好看的手指缓缓收紧,张氏疼的‘嗤’了一声,张嘴就骂道,“沈翠花,你个贱丫头,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罂粟凤眸里闪过一抹暗色,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清丽的脸蛋顿时添了三分冷艳,她朝张氏浅浅一笑,与此同时,手腕却倏然一动,手掌滑到张氏手腕骨节处,如折竹笋一般,大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张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眼泪都给疼了出来!
围观的村民顿时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罂粟的眼神中不光有惊讶,还有如同看怪物一般忌惮讳莫。
第三百零二章 落红
沈翠花不过是个姑娘家,身子看上去也单薄娇小的紧,怎么能一下子就折断张氏的手腕呢?
围观的村民里有男人暗自思忖,就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是做不到的,除非山上懂些拳脚功夫的猎户。
妇人们则想的浅显,这沈翠花不得了,光天化日都敢动手打人,果然是在城里开了酒楼就不一样了!
“疼吗?”罂粟嘴角噙着张扬的弧度,看着张氏那张疼的说不出话来的脸,笑吟吟的继续道,“疼才能长记性,不然,往后还有更疼的等着你。”她
虽然喜欢扮猪吃老虎,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想要骑在她的头上拉屎撒尿,那就索性让她们知道,她罂粟一家,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
“哎呦,光天化日杀人啦!没天理没王法啦!”张氏痛的实在受不了,挣又挣不开,只能大声嚎叫,堪比泼妇骂街。
沈宋氏看着张氏鬼狐狼嚎的样子,连上划过厌恶之色,可又担心罂粟下手没个轻重,真把张氏给弄出个好歹来,不好收场。
于是她给罂粟递了个眼神。
罂粟甩开张氏的手腕,道,“我若是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腌臜话,那你的右手甭要了。”
张氏痛叫着,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挽,只见被罂粟捏过的地方,留下了个乌青的指印,火辣辣的疼着,里面的被折断的骨头更是犹如刀锯一般,
张二娃冲到跟前,想要跟罂粟动手,但是见她一身煞气,那张俏丽的脸明明笑着,却没有一丝温度,看人的眼神冰冷得叫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发憷。且她那张眉眼冷酷的脸,以及那似嘲还讽的说话语调,都让他觉得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有些畏惧的往后退缩了一步,见罂粟仍旧捏着他娘的手挽,壮着胆子出声道,“村里人可都看着呢!这下好了,你不光害了春枣的孩子,你还弄断了我娘的手,你要是不赔给我二十……不……”张二娃犹豫了下,想着能多要些银子就多要一些,忙改口道,“你要是不赔给我五十银子,我这就把你告上衙门去吧!让你挨板子不说,还得蹲大牢!”
罂粟轻嗤一笑,“是该告上衙门!我也想知道县令大人对恶意滋事、讹诈银子,栽赃诬陷、辱骂六品军官家眷的人会定个什么罪名?”
罂粟每说出一个罪名,张二娃全家就脸色白上一分,尤其是最后一条,他们都忘了,沈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在西北做了军官的儿子,也正是因为沈长葛身在西北,山高水远,若是沈长葛在家,张家根本不敢这般过来闹。
张氏虽然有些怕,但是心里对罂粟的怨恨已经占据了上风,嘴硬道,“少拿沈长葛出来吓唬人!他不就做了个芝麻粒大的军官?你们沈家就能草菅人命了?
小张氏也在一旁帮腔,“我们家春枣若不是侥幸捡回来一条命,那可就是一尸两命!这要是让衙门判,就是杀人的重罪,让你赔五十两银子都是少的!”
未等罂粟说话,人群里突然出来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娘,大哥大嫂,你们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孕了?你们别瞎胡闹了,回家去吧!”
众人全都朝不知何时出现的张春枣看了过去,她面色憔悴,脸色苍白,气色很差,似乎真如张氏说的那般,刚刚落红过。
“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呢!”张氏一脸凶狠的骂道,“你来的正好,还不赶紧过来跟大家说说,这沈翠花是如何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娘好帮你讨回公道!”
张春枣听了张氏的话,又气又羞,苍白的脸上尽是尴尬之色,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气,她忍者下面的不适,走到张氏跟前,扯住张氏的衣袖,恳求道,“娘,咱们回去吧!”
张氏哪里肯?银子还没要到不说,她反倒被沈翠花那个贱蹄子给折了手腕,就这么走了,这口气她哪能咽得下去?
她一把将张春枣甩开,捂着疼的要命的左手,骂骂咧咧的道,“你个死妮子,胆子怎的这么小!她害了你跟刘亭的儿子,哪能这么轻易就算了?你个没脑子的,还不赶紧去找刘亭过来给你撑腰,他们刘家一准不会放过沈翠花的!”
张春枣被甩得一趔趄,她勉强站定,虚弱的喘了口气,正要继续劝,却突然脸色一白,下腹犹如刀割一般,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听了她娘的话,张春枣猜出了她娘的打算,无非是想要把事情闹得在村子里人尽皆知,好逼迫刘亭娶了她。
可是根本不可能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刘亭尚且那般,何况现在孩子已经不在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不管她娘在村子里怎么闹腾,刘亭根本不会娶她的,刘家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再继续闹下去,只会让她无脸再在村子里待下去。
忍着疼意,张春枣一脸祈求的看向小张氏,道,“大嫂,你帮我把娘劝回去,我真的没有怀什么孩子啊……”
小张氏轻笑一声,“春枣,你说啥傻话呢?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难过的紧,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自个没怀过孩子呀!再说郎中一诊就知道你刚落红不久,有娘和大哥大嫂在,你尽管放心,就是刘亭也不会让你白白被人给欺负了去的!”
张春枣见根本就劝不动两人,心中恨极了自己,若是她再小心些,就不会被娘她们给发现了,若是她死活不说出孩子是谁的,娘也不会想攀上刘家,大肆闹腾。
“现在这人也忒不要脸皮了,为了攀高枝,连自己的清白都豁得出去!”一个尖亮的嗓门插了进来,赫然是刘氏,刘老大也一起过来了,只是未曾看见刘亭的身影。
刘氏就知道自个儿子跟张家那丫头有些不清不楚,只是断没想到张家那丫头居然怀了身孕,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对刘亭的名声不好不说,还影响他科举入仕,那种贱丫头根本想攀上他们刘家,绝对的不可能!
所以这事情,不能认!
第三百零三章 证人
张春枣脸色一白,忙去拽她娘的胳膊,红着眼道,“娘,我求求你,咱们回家好不好?娘你也为我想一想……”
话未说完,就被张氏狠狠扯开,嘴里还老气横秋的骂道,“你个死丫头是嫌我的手还断的不够?”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着张春枣的脑门骂道,“我就见不得你你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有啥怕的?你怀了她们刘家的孩子,她们想赖账可不成!他儿子都豁得出去,想白占便宜可不成!当初提着裤腰带起来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今天!”
张春枣被她娘一番话,说的几乎没脸再站在这里,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村子里人朝她身上看过来的鄙夷唾弃的眼神,几乎让她无地自容,若是地上有条缝,此刻她早就钻进去了。
“张家的,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你少在这胡扯八道,自个家丫头不检点,不晓得怀了哪里来的野种,平白无故想要赖到我们家刘亭的身上,当我们刘家是软柿子好捏吗?”
刘氏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何况自从刘家在村子里得势力,村子里根本没人敢得罪她,刘氏可谓是随心所欲的很,现在哪里能容忍家中没钱也没势的张氏在她面前蹦跶。
张氏嗤笑一声,“什么叫我们家春枣不检点?刘亭要是提不起枪,春枣一人还能怀上孩子不成?我看也就你们刘家能干出这种管自个孙子叫野种的事来!村里这么多人,平白无故的我怎么不往别人身上赖?你们刘家想的倒美!啥好处都给你儿子占了,还想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我看刘亭这十几年的书是白读了,跟畜生有啥两样?”
刘氏气的脸色铁青,两只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咬着牙根,恶声恶气的道,“姓张的,你要再瞎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那张破嘴!你个没见识的老狗,敢咒我儿子白读书!你那心眼可真是毒啊!
你不就是看我们刘家家境好,在村子里数一数二,亭子又是读书人,说不得将来中个举人老爷,坐上个一官半职,就想硬把你家那便宜丫头硬塞进我们家来!”
她用手指着张氏的鼻子,大声叫骂道,“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你想都不想用!赶紧把你这些有的没的龌蹉点子都收起来,不然,我们家的日子不好过,以后你们张家就别想着再安生!”
刘氏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张氏心里不禁有些发虚,想着刘氏有刘安撑腰,要是真想出什么法子整她们一下,那可就完了。
张春枣脸上火辣辣的,刘氏的话就像耳光一样打在她的脸上,且那句便宜丫头,更是让张春枣只恨不得从人群中消失,见她娘似被刘氏的话唬住了,张春枣忙趁机劝道,“娘,就是一场误会,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咱们家去吧!”
小张氏一把将她推开,凑到刘氏跟前,道,“娘,你可别听春枣那丫头瞎说,哪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家刘亭占了春枣的身子是事实,春枣有身子也是真事,就是告上衙门也是咱们站理……”
说到这里,小张氏眼睛一亮,马上一脸欢喜的道,“娘,他们要是不认,不愿意娶春枣过门,咱们就把事情闹大,闹到衙门,他们家刘亭还要考大官呢,我就不信他们刘家不在乎名声!”
小张氏这么一说,张氏顿时又有底气了,挺了挺腰板,“做了的事不敢认,我看你们家刘亭那小子也不是啥男人!让姑娘怀了身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崩以为你们刘家背后有势我就怕你们,我倒是要看看,到了县衙大堂上,你们刘家还敢不敢这样死不认账!”
上县衙公堂刘氏是不怕的,想当年刘安在上京做了官,县太爷还亲自来过刘家以示关怀,就算是闹上公堂,借着刘安的面子,县太爷也会偏帮着她们刘家的,可是这样一来,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对亭子的名声不好,影响他以后参加科试。
见刘氏不说话,张氏顿时气焰更盛了,“怎么着?想明白了?记起来你们家刘亭干的缺德事了?”
刘氏原本还在斟酌考虑着,可这会儿被张氏这么耀武扬威的一嘲讽,心里顿时火气直往上冒,压也压不住,又寻思着若是到了县衙,判张家一个诬陷之罪,那对亭子也没啥坏处,还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