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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清粥,一屉香喷喷的包子,一笼白花花的馒头,外加一碟腌黄瓜,一碟茴香豆。
十分简单,但是罂粟发现白楚谕并不挑嘴,还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暗想:“白楚谕总是一身白衣,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还当他养尊处贵,无论吃穿用度,都精细的很,便当他吃不惯粗茶淡饭,不过现在看来有钱人也不一定就爱吃山珍海味的!”
“好看么?”白楚谕忽然抬起脸,露出清俊秀润的脸庞。
罂粟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嘴接道,“好看,好看……”说罢却回过味来,忙住了嘴,反问道,“什么好看?”
“你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是我比饭菜更秀色可餐吗?”白楚谕黑漆漆的眸子微微一动,好似杂糅了点点星光,吸引人的很。
罂粟脸上一燥,端起桌子上的清粥就往嘴里喝,还边出声道,“真是自恋,我不过是奇怪养出身富贵的白二少居然也能吃得惯清粥小菜。”
白楚谕放下手中的调羹,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拭了拭唇,姿态优雅,“果腹之物而已,当你只有一种选择,吃下去才能活着的时候,无论是馊粮霉饭,还是鼠蛇虫蚁,也是要往腹中咽得。”
罂粟用那双凤眸细细的看着他,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有异,便想,难不成这位惊才绝艳的商贾奇才,还吃过馊粮霉饭?
不过很快白楚谕那张脸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浅温润,又是那副清高尊贵,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形象,只是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倒是叫罂粟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想多了。
见白楚谕已经吃好,罂粟便忙巴拉起碗里的粥来。
喝完粥,抬眸就撞进那双清泉般的星眸里,见他正襟危坐,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似乎是一直在盯着她喝粥,罂粟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想到方才他揶揄她的话,便厚着脸皮还了回去,“白二少盯着我看什么?我可没白二少秀色可餐!”
“勉强还能入眼。”白楚谕一脸淡定。
罂粟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半晌没有接上话来。
白楚谕往她身边挪了挪,靠近几分,盯着那双清亮的凤眸道,忽如其来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翠花。”罂粟对答如流,想要套她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失嘴说出来呢?她又不是没有受过刑讯训练的普通人!
白楚谕倏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罂粟立刻反应,就要动作挣开,却发觉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她手腕的脉门被白楚谕紧紧扣住,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一瞬间,就浑身卸力了。
白楚谕扯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拉向自己,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几乎鼻尖就要碰到鼻尖。
罂粟心中一惊,忙出声道,“白楚谕,你想干什么?”
白楚谕却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眸色深沉,“我这一生,最恨人背叛欺骗,你要记好,千万不要骗我。”
“白楚谕,好端端的我干嘛要骗你,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两个认识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叫沈翠花,虽然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了些,但是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不是。”罂粟在心中飞快的思考白楚谕突然发难的原因。
“那你老实说,你与苏焱到底是何种关系?”白楚谕突然用骨节分名的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那双清亮的凤眸不得不与他直视。
只是这话问的有些暧昧,两人此时的样子,颇像吃味的丈夫正在逼问妻子是不是跟其他人眉来眼去。
罂粟心念几转,暗想难道白楚谕发现上次在山上的人是她和苏焱,还是故意在试探她?
转瞬,她就收敛起了思绪,声音冷静而又冷淡,“能有什么关系?他是堂堂镇北侯府世子爷,我不过就是一个村妇,就算是我想与他攀上关系,人家估计也不会肯的,况且我还是个寡妇,还养着一个儿子,一般男人都避之不及,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心悦你
白楚谕听见后,脸色稍稍回温,指腹下的肌肤极为娇嫩细滑,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在罂粟的脸上轻轻摩擦了下,才继续问道,“虎子是谁的孩子?”
罂粟猛咬了一下舌尖,白楚谕发觉,捏住她的嘴巴就要阻止,却已经晚了,之间一抹淡红染上了她的唇瓣。
感觉恢复了些气力,罂粟挥手一把将白楚谕的手打开,冷这一张脸道,“白二少这是作何?你我何种关系,你如此审问与我?”
白楚谕眸色变深,淡淡笑道,“以何种关系我能问你这个问题?心悦你如何?”他说的风轻云淡,好似谈论家常便饭一般。
罂粟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她挑眉,“白二少,你今日莫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
白楚嘴角笑意微微一僵,很快笑的更加温柔,一双星眸温润如水‘含情脉脉’的盯着罂粟,“我爱慕于你,自然会介意虎子的身世。”
罂粟只觉得爱慕这种话从白楚谕的嘴里说出来,简直能把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吓一地,她搓了搓胳膊,“白二少有话直说,还是别开这种玩笑的好。”
她可没忘苏焱说的,上京有位爱白楚谕成痴的公主,这种无稽之谈要是让那位公主给听去了,她还不得被公主给弄死啊!
“你独身一人带着虎子,我也是独身一人带着白乐芙,你不觉得般配的很吗?”白楚谕突如其来的道。
罂粟一时有些语塞,这还是她认识的白楚谕吗?她该不会是幻听了吧?
“既然你不喜,我便不说这些。”白楚谕没等到回应,浅淡一笑,侧头问道,“虎子的生父是谁?”
“不管虎子的生父是谁,好像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吧?不过既然你一再相问,告诉你也无妨,虎子的生父是个嫖客,我也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从前我被人骗进青楼卖身过,虎子就是在青楼里怀上的。”
白楚谕这般执着的问这个问题,罂粟知道他应该是调查过,不相信虎子是李二郎的孩子,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联想到刘春草说过有人去村子里调查她以前的事情,难不成……
罂粟瞪大了凤眸,面色古怪的将白楚谕上下打量了一边,眸光最后落在他的脸上,在心里嘀咕道,这张脸跟虎子也没什么相像的地方啊,肯定不会是他。
“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白楚谕似不信道。
罂粟将双手一摊,“白二爷,我疯疯傻傻了好几年,醒来忘掉了很多以前的事,连自己家都不记得了,要不是我兄弟找到我,我现在还带着虎子在外面漂泊呢!”
白楚谕知她疯傻过,且看她像是真不知道虎子的生父是谁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柔和了几分,“不记得便不记得吧!”
“行了,白二爷,这顿饭也吃完了,我这还有活要干呢,您要是想唠嗑呢,我喊个能说会道的进来陪您聊会?”罂粟道。
白楚谕站起身,道,“乐芙一直念着你和虎子,等哪日有空,我带你们回白家看她。”他勾唇,“若是日后她能日日看见你,定喜不胜喜。”
罂粟听着话里别有意思,于是淡淡的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目送白楚谕离开。
等看不到白楚谕的人影,她才脸黑了下来,想她罂粟什么时候被人捏过小脸?有了这个教训,罂粟打心眼里觉得以后还是要好好训练,不然对上白楚谕苏焱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她只有落下风的份。
帮里人也是,想做船帮,还是得拳头硬,因此,凤阳船帮每日的训练任务又加重了,一群人叫苦不迭好长一段日子。
到了中午约定好的时间,老虎带着人和银子去了醉花楼,为免有意外发生,罂粟则带了几个帮众在隔壁房间喝酒。
老虎进了房间没多久,赵三就带着赵四德的女儿赵芙蓉过来了。
赵芙蓉一身素衣,面容虽然憔悴,却能看出姿色不凡,因为老虎在赵四德死后第二天就登门过,是以她还记得老虎,她先是跟老虎道歉,言道因为父亲暴毙,前些日子情绪失控,才会失礼做出将登门的老虎赶出门去的事情。
赵三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将利弊全都给赵芙蓉母子分析了一遍,虽然赵芙蓉不待见赵三这个伯父,但他们同姓赵,如今赵家帮风雨飘摇,她父亲已死,不得不依靠这个大伯。
加上当时老虎给的价格与现在给的几个一致,并没有因为他们码头现在被金家打压而落井下石故意压价,赵芙蓉也就没有再提什么条件,双方按照先前谈好的价格,变更了码头的契纸。
刚签好契纸,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露出一张精明干练的脸来。
来人有三十多岁,穿着青褐色缎袍,有一双事故暗藏精光的眼睛,身后跟着数名身着绣金字衣衫的汉子。
老虎不动声色的将契纸放进袖子里,看向来人。
“呦,这不是赵侄女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无端端来这醉花楼做什么?即使赵兄不在了,你这姑娘家的清誉还是得看重的,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就来找金叔叔,看在过往与你爹交情的份上,金叔叔如何都会对你照拂一二的!”男人道。
赵芙蓉脸色铁青,紧咬着牙根,腮帮子咬得紧绷绷的,一双美目有恨意翻滚,“闭嘴!姓金的,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赵家人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纵使我爹爹不在了,你也休想站在我赵家人头上拉屎撒尿!”
赵三也一脸戒备的盯着金老大,朝老虎质问道,“你叫他来做什么?”
老虎一脸平静,语气平淡,“我们并未走漏消息,醉花楼人多口杂。”
“赵侄女何必这么大火气?你们赵家想卖码头,怎不来找我?银子我金家又不是给不起,缘何找一个外人?”金老大挑了个椅子,一屁股做了上去,打量了老虎一眼,道,“你当谁如我金家一般?只怕他有钱买你赵家的码头,却无福消受!”
“年轻人,脑子放聪明些,手脚也都老实些,不该你碰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没等其他人说话,金老大就用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跟老虎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争夺码头
老虎那张阴郁的脸冷了几分,只是他惯常那副表情,所以看不太出来。
“赵侄女,你一个姑娘,守着这么多码头也不好打理,还招有心人惦记,金叔叔可看不得你受累,这码头虽是要卖,不过外人可不如金叔叔这般知根知底,银子呢,我今日也带来了,好侄女,快把码头的契纸给金叔叔。”金老大笑的一脸得意。
赵芙蓉看着那张脸就觉得恶心,拳头在袖中紧紧攥起,冷声道,“你以为我爹死了,你在这通州便能只手遮天了吗?我赵家的码头纵使荒废了,也断不会落在你姓金的手里!别一口一个叔叔侄女的,听着真让人恶心!”
赵芙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金家与赵家已经是死敌,也就无所谓撕破脸来了。
听了这话,金老大也不再假模假样,极为霸道的道,“今个我就把话撂在这,你们赵家的码头,船帮子,我金老大全都要了,谁也别想接手!”他往老虎几人身上瞥了一眼,“我赵家若是的得不到,我倒要看看,谁敢接手?”
“不好意思,赵家的码头我们凤阳船帮已经买了,金老大下回赶早。”老虎声音冷淡,丝毫没有将金老大的威胁放在眼里,语毕,站起身来。
赵芙蓉见老虎如此,心里颇为解气,故意道,“可惜也没有下回了,我赵家的码头已经尽数卖给凤阳船帮了。”
金老大哪里想到年纪轻轻的老虎会这般不给他面子,脸色顿时黑沉,眯着满是精光的眸子盯着老虎道,“年轻人做事都爱冲动,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赵家码头这个烫手山芋,你还是乖乖松手的好!小心引火烧身!”
老虎冷笑一声,“金老大还是管好自己吧!”
说完,带着身手的几个人就往门口走去。
“且慢!”金老大沉着脸道。
他身后金家帮的人立马出手拦住了老虎的去路,隐隐有要动手的架势。
赵芙蓉带来的赵家人也全都神情戒备起来,齐齐盯向金家帮的人,气氛一瞬间冷凝,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赵三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道,“金老大,我们赵家的码头又不是金疙瘩,你何必咬着不放,你们金家的码头已经占了通州的三分之一,我们赵家如今势落,你又何必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金老大看也没看赵三一眼,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这种蔑视的态度,让赵三脸色涨红,颇为尴尬,忍不住在心中咒骂前者。
“凤阳船帮是吧?”金老大瞅着老虎道,“怎么?凤阳城那种小地方你们耍不开,来我通州抢饭吃?心真大,也不怕沉了船!”
老虎眸色阴冷的瞅着他,淡淡道,“不劳金老大操心,我凤阳船帮的船结实的很,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