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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分家了,那往后你们两房子女婚嫁的事情我和你娘就不操心了,若是我们手里有些,就给你们添点彩头,若是没有,也别嫌我和你娘寒碜。”沈老爷子说完这番话,靠在了椅背上,神态疲惫,一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按老三媳妇说的,和珠年后说亲置办嫁妆,你们兄弟两个凑钱。”
这点沈和贵没有异议,他点了点头,而大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里屋的门帘子被撩开了,赵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她走到桌前,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沈老爷子将木盒打开来,里面的钱零零碎碎,有铜板,有碎银,还有银锭子。
老爷子将钱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开始清算了起来。
一旁的赵氏抬手将桌上两枚最大的银锭子抓了起来,出声道,“这十两银子是老二今年给咱们老两口送的奉养,你也要给他们分了去?”
说完不等沈老爷子开口,赵氏就朝屋内其他人问道,“你们也好意思分了老二孝顺我和你爹的银子?”
第三百六十八章 年初二
这银子看着虽然眼馋,但是分了的确不太合适,沈和贵先出声道,“爹,这钱是二哥孝顺您和娘的,您们就留着自个花,咱们只分这几年攒在公中的钱。”
沈和举在一旁嘴唇翕动了下,却没有出声,他可没有沈和贵说话这么硬气,因为他家中现在没有能挣钱的,沈和举只一心想多要些银子,可不管这钱是怎么来的。
见沈和贵这么说了,沈老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将剩下的银子给数了数。
“因为长余和长安年后要去福州科考,银子先前已经提早给过你们了,现在公中也没有剩下多少银子,共是十二两六钱,分成三份,一家四两二钱。”沈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给分好了,各家跟前都放了一小堆银子。
三房拿了银子,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大房,沈和举捧着银子,有些瞠目口呆,半晌才道,“爹,公中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就这些?”
沈老爷子听他这么质问,就好似自己藏了银子似的,顿时面色难看的道,“就这么些,早先倒是多一些,但是长念和长余要去福州乡试,一家已经给了你们二十两,家里就剩下这么多!”
老爷子心中暗自生闷气,他私底下还偷偷塞给大房十两银子,老大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还张嘴嫌银子剩的少了。
“家里的房子我们就不打算要了,我们再借点,加上公中分的钱,够盖房子了。”王春兰说道。
沈家老宅曾扩建过两次,虽然在村子里已算是宽裕,但是屋子还是有些紧张,每房都添了不少人口,后来要不是老二一家搬出去了,屋子早就不够住了。
王春兰之所以想要出去另外盖房子,就是觉得分了家还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没分家也没甚差别,倒不如搬出去清净。
她手里还有罂粟给的五十两银子,长余去福州也用不了这些,盖房子还是能行的。
沈老爷子倒是没想到三房竟然还存了搬出去住的心思,他失神的点了点头,“成,就这样吧。”
沈老婆子却突然开口道,“既然这个家分了,那往后你们大房和三房得跟老二家一样,交奉养孝敬我跟你爹。”
“咱们手里还有五亩地,饿不死,跟他们要什么奉养!”沈老爷子罕见的没有跟沈老婆子一个意见,而是冷着脸朝沈老婆子道。
这是心中恼怒,堵了气。
沈老婆子却不管这些,这仨儿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她管他们死活,也就是沈老爷子偏心老大一家,她只有和珠一个亲闺女,往后手里要是没有个银钱,怎么贴补闺女?
“凭啥不跟他们要奉养,你生养他们一场,屎一把尿一把的把他们拉扯大,现在一个个翅膀硬了,闹着要分家,分了家里的东西却不奉养爹娘,这是不孝!
不悌不孝是要天打雷劈的,老娘来你们家也十几年了,虽然没有生你们,我却实打实的养了你们,你们要是不奉养我们老两口,我得出去好好说道说道,看有没有这样做儿女的!”沈老婆子双手叉腰,难得展现了泼妇的一面。
吵架撕逼的嘴脸约莫是最丑的。
但是有些时候,为了某些东西,不得不争,人心总是维护自己多一些。
沈老婆子这尖锐难听的话语,也着实有些戳人脊梁骨,让沈和贵和沈和举听得面上忍不住羞愧。
“娘,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不孝顺你跟爹的,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二哥家里有钱,但是每年的奉养肯定会给,只是可能没有二哥家给的多,要是我们二房往后挣得多,就多给。”沈和贵斩钉截铁的道,虽然分家,但是奉养双亲是应该的,这点无可厚非。
当初爹将二房赶出去,还写了断绝书,但是二房现在不还是照旧该孝顺孝顺,逢年过节送东西过来,该有的礼数一点都没有少。
为人子女不孝是大忌。
有了沈和贵这样打头,沈和举只得硬着头皮道,“爹娘,该奉养的,我们大房也不会少了的。
“就先这样吧,地契什么的,明日我会弄好。”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脊背一下佝偻了许多,站起身回了里屋。
“大过年家家户户高兴的日子,你们非得跟着搅和,让一大家子人心里都不痛快,你们心里就舒服了吧!”沈和举揉着脸上方才被打疼的眼眶,哼哼唧唧的道。
“说白了,三哥三嫂你们就是觉得爹娘偏疼我和长安,分家可算随了你们的愿了。”沈和珠满脸不高兴的出言讽刺道,“你当你们学着二哥一家搬出去,往后就能过上他们家那样的好日子了?可惜你们没养出来一个会在外面勾搭男人赚钱的好闺女!”
“和珠,你咋说话呢?翠花人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怎么是靠男人了?”王春兰现在承了老二一家的情,闻言难免要出声护着一些。
沈和珠撇了撇嘴,没有理她,转身回了屋。
梁玉梅怕王春兰再与大房吵起来,以要她帮忙招呼奶娃子的借口,拉着王春兰也回了她们二房。
大年初一家家高兴的好日子,沈家老宅众人坐在一起,把地契给分了,家也给分了。
晚上,白楚谕就跟罂粟以及沈和富夫妻俩辞别要离开,还将小住这几日剩下的两千两银票给补足了,不过罂粟没有要。
白家父女俩在沈家过完初一,子时夜正深的时候,一辆来接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进西岭村,罂粟全家都没睡,将他们父女俩送出门。
年初二,沈和富夫妇带着虎子去了宋家走亲戚,罂粟因为忙着建烟草作坊,还得把她包下的那座山头给用栅栏圈起来,就没有去,索性她也不喜欢那种热闹。
因为先前已经打过招呼,张铁树也早就已经找好了人,虽然说才刚过年,但是能挣钱,自然不会有人歇着。
罂粟又与李珍说了一声,让她找几个妇人过来给帮忙烧饭,一天十来文钱,李珍只找了几个平日里关系较好,性格好相处的妇人。
村子里其他后来听说这活计的妇人,一个个都羡慕坏了。
罂粟给的待遇好,她因为赶工期要的人多,张铁树知道这个,特意又从邻边几个村子找了些泥瓦匠过来,人多力量大,没几日烟草作坊就盖出了大概的轮廓。
因为小山头围栅栏,不是什么技术活儿,所以罂粟一天给十文钱,让村里人愿意做的就过去帮忙。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京城局势
见罂粟这么大刀阔斧的动作,村里人都在暗暗猜测,她是要做啥生意,上她们家示好打招呼的村里人越来越多,都是想着看往后能不能在罂粟这里谋点事儿做挣钱。
转眼五六日便过去了,上京的烟草铺子还得有人看着,王元年初六便动身去了上京。
罂粟心中挂念着苏焱在上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临走前又叮嘱王元去了上京打听一下镇北侯府的动静,如果无事就传信给她,有事就不用传信了,初十以后她会直接去上京。
而此时,被罂粟时不时在心间念起的苏焱,浑身伤痕,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刚刚转醒。
老侯夫人坐在床边,心疼的抹着眼泪。
“果然这么多年,他就压根没打算放过咱们镇北侯府,我本以为你娘都已经去了这么多年,那贼东西已经放下了那件事,却原来还在惦记着……”
苏焱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但是却扯痛了胸前的伤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更别说做起来了。
“快别动,你胸前被扎的那般深,半条命都快去了……”老侯夫人说起苏焱胸前的伤口,嘴唇上下哆嗦,双手冰冷的颤抖着。
“可恨,真是可恨!若是死后能化成厉鬼生啖了那人的血肉,祖母这就一头撞死在梁柱上,好能护你周全。”
听小厮说苏焱醒了,匆匆赶过来的苏老侯爷正巧进屋子,听见这话,布满皱纹的老脸,写满了懑恨和心疼。
“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如何能带罂粟去王太医那里,还让她帮王正救助兰花,你明知道……”
看着苏焱死里逃生,虚弱至极的样子,苏老侯爷责备的话语有一瞬间停噎,他顿了顿还是道,“你明知道你娘当初是怎么死的,罂粟她既然跟你娘是一样的人,你怎么还敢带着她入京,将她暴露在那狗贼的眼皮底子下!”
老侯夫人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夙景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苏老侯爷没有像平日那般听老侯夫人的话噤声,反而愈发一本正经严肃的道,“先前我不知罂粟她如你娘……那般,现在既是知道了,你就与她断了吧,莫要再牵扯到她身上。”
苏焱捏紧了手指,丹凤眸子沉沉,不语。
看出他的不愿,苏老侯爷叹了口气,“你……你应当清楚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你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都是为了什么?你爹娘的仇可以不报,但是那狗贼若是知晓罂粟与你娘亲一样,会放过她吗?”
一旁的老侯夫人先前只顾着心疼苏焱身上被那狗皇帝折磨出来的伤,这会儿听了老侯爷的话,已经知道了要害,果断的劝说道,“夙景,咱们镇北侯府已经给没法全身而退了,凡是入了咱们府中的人,将来也是没法保全的,你就狠狠心,断了念想吧,好歹让咱们镇北侯府能留下一丝血脉延续。”
“以罂粟的性子,便是没有你,我相信她也能将唯心教养成人。”苏老侯爷虽然只是上次短暂的接触过罂粟,但是对她的性子却是极为喜欢。
他心中也舍不得,一直惦念着乖重孙,原本还想着终究会见到的,可现在……看来,还是这辈子都莫要见面的好。
出身贫寒有贫寒的好处,他们镇北侯府外强中干,不过是顶着这个好听的名头,入了府则要万劫不复。
见苏焱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抹不肯的倔强。
“爷爷说的这些,你心里应当也清楚,你不是普通人,你是镇北侯府的世子,你不能像别人那般任性,舍了她们,是为了护她们周全,也是为了她们好,你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心存侥幸,万一害了她们性命……”苏老侯爷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这个孙子命苦,幼年时亲眼目睹父母被贼人迫害至死,便背负了满腔仇恨,这么多年,又时时刻刻防备着,嘉庆帝会突然将镇北侯府夷为平地,没有一日是轻松开心的,更没有一日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好不容易捱过这么多年,此次因为王正一事,又暴露在那狗贼的眼中,被折磨得又去了半条命。
苏焱微微侧过脸,他何尝不知道,所以才一直犹豫着,不敢光明正大接罂粟母子入镇北侯府。
可是他太贪恋她的温暖了,太想跟她在一起,所以刻意回避这些问题,想着多贪图一些是一些。
可王正的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劈开了他逃避,不去正视的的一切。
他再这般任性自私下去,终究是会害了他们母子的。
不娶罂粟过门,不让虎子认祖归宗,才是他最清醒,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是……只要一想到,罂粟将来会与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比在他胸口扎刀子还要让他难受。
脑海里只要浮现那个画面,他就按捺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的女人,怎能让其他男人去染指?
见祖父祖母还要苦口婆心再劝,苏焱终是出声道,“我知道了。”
听他这般答应,苏老侯爷心里松了一口气,“你想明白就好,我们苏家已经毁了,就不要再牵扯别人进来了,你寻机会,把你与罂粟曾来往密切的痕迹都抹去吧。”
苏焱点了点头,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他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机会叫别人爹爹的。
筹谋二十年,不过是再多等些时间而已,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