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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跨步朝院门离开的罂粟,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再次快步朝房间行了回去。
而躲在院内树上的苏常,紧蹙眉头,一脸苦恼。
方才沈小姐进院子的时候,他并未现身阻拦,因为她是主子认定的主母,上次出了被没眼色的小厮拦在门外后,主子便亲自下令,沈罂粟便是苏家未来的少夫人,在这景容院乃至镇北侯府都畅行无阻。
只是……方才若是他出声提醒一下主子,或许就不会被沈小姐撞上这样的画面了。
可主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夜玉颜,对她向来避之不及,从未有过逾规之举,怎么今晚突然亲近起来了?
难道主子心中另有计划?
苏常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门,要是苏远在就好了,他一点也搞不懂男女感情的这些事儿,只是不知道,事后主子是不是又要罚他了。
苏焱痛苦的摁着额头高高凸出的青筋,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袖口不着痕迹的抹去了唇角的血水,抬头朝门外看了去,虽然仍是看不清站在门口的女子的面孔,可是他知道,这是他熟悉的人。
“你回来了?”他忍耐着体内巨大的痛苦,用恍若无事一般的语气出声道。
刀口舔血的人,对血腥味极为敏感,罂粟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凤眸不着痕迹的扫过房间,眸光落在地上被喷洒上血沫写着字迹的纸张上。
她没有理会地上的苏焱,而是迈步进了屋内,走到那张纸面前,蹲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略有些缭乱丑陋的英文字符,她指间微微一颤。
她身后的苏焱,按了按疼得快要炸裂的脑袋,缓缓站起身来,静默无声的看着罂粟的背影。
而仰躺在地上的夜玉颜,在罂粟进到屋子里那一刻,笑声便突然间停滞了,她慌乱的坐起身来。
这贱女人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罂粟捏着纸张,将其放在了桌案上,用镇纸将上面的褶皱轻轻抚平,而后转头看向地上的夜玉颜。
她缓缓踱步,走到夜玉颜跟前停下,垂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衣鬓散乱的夜玉颜,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凤眸与后者的眼睛平视。
“我记得我与你说过,苏焱,苏夙景,他是我的人,往后你不能再打他的主意。”
罂粟声音极缓,语气平淡无波。
夜玉颜听后一脸不屑,正欲张嘴反击。
罂粟倏然伸手,用纤纤玉指,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颚,夜玉颜毫无防备,吓得本就惨白的脸色一时间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可是你好像根本就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知道觊觎我沈罂粟的东西,是什么下场吗?”罂粟清冷的声音由极轻骤然转厉,眉宇之间浮现出戾气来,本就清丽冷然的笑脸,骤然多出一抹充满煞气的冷艳来。
夜玉颜吓了一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想要摆脱被罂粟紧紧掐住的下颚,但是却不得其法,反倒弄疼了她自己的下巴。
罂粟强势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夜玉颜的小脸,微微起身,让后者仰着脖颈看着她。
“你……你要做什么?”夜玉颜声音害怕得都带出了颤音。
她感觉到此刻这个沈罂粟十分危险,好像……好像是会杀了她一般。
罂粟掌心白刃乍现,锋利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夜玉颜光洁白皙的脸蛋上,她缓缓道,“是该与你算一算账了,盘溪湖相遇,我回江北,你派人刺杀,这是一笔。”
夜玉颜水汪汪的杏眸里布满了惧意,不解罂粟要如何与她算账。
“虎子被抓走那日,你的人动手想要杀我,这是第二笔。”
夜玉颜感受着冰凉的刀刃在自己脸上游走,吓得花容失色,努力抑制身体颤抖的幅度,生怕自己的脸会因为这颤抖,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给割花,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张好看的脸,她绝对不能失去这张脸。
她将脖颈使劲儿朝后仰去,可是下颚上罂粟几根手指的力量,大到足以让她的脑袋动弹不得。
“你……你疯了?我可是大庆堂堂的四公主,你要是敢碰我一丝一毫,我父……父皇和母妃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夜玉颜强撑着道。
罂粟唇角勾起一个薄凉的冷笑。
夜玉颜被这个笑,刺痛了眸子,她背上除了一层冷汗,这女人,这女人在干庆殿看到了父皇意欲对自己……的那一幕,她肯定告诉夙景了,夙景肯定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就在这时,站在两人身后,忍受着极大痛苦的苏焱,出声制止住罂粟的动作,“别伤她的脸。”
没等罂粟多想,苏焱就补充道,“嘉庆帝有意让她去南疆与月氏国和亲。”
总是此刻,他仍是看不清面前两个女人的面容,可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她的罂粟,而另外一个是……夜玉颜,可是这样的分辨,使得他体内躁动不安,脑袋更加疼了起来,胸口气血涌动,喉间腥甜,唇角因为他的强加按捺,缓缓溢出血丝来。
他抬起衣袖,不着痕迹的抹去。
第五百一十三章 喜悦
夜玉颜心中还未升腾起的巨大喜悦,转瞬就被这句话给浇灭了。
她只觉得一股恨意直冲脑门,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遇到沈罂粟这个女人开始的,如果她没有出现,苏焱肯定会喜欢她的,苏焱肯定是愿意娶她的!
这个念头闪过,夜玉颜如癫狂了一般。
不管不顾的伸手朝罂粟掌心的白刃夺去,她要杀了这女人,她要杀了这个女人!
此刻,夜玉颜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罂粟掐着夜玉颜下颚的手指,倏然滑动,快速而又精准的落在她的脖颈上最脆弱的动脉处,与先前苏焱掐出的指痕格外吻合。
她另一只手中的白刃擦过夜玉颜的脸颊,轻巧避开了夜玉颜胡乱抓过来的五指,划过罂粟的指缝,消失在她的掌心。
一个脆亮的巴掌落在了夜玉颜娇嫩的脸蛋上,打的夜玉颜整个人一懵,耳朵里响起轰鸣声。
“嵬砀山上,害得我大哥王霸失去一只手臂,这又是一笔。”在罂粟看来,夜玉颜这个女人,她实该要了她的命,才能以泻心头之愤。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喜欢苏焱,是每个女子都有的权利,她并非因为这个便对夜玉颜心生愤懑。
感情是两厢情愿,与夜玉颜这些不入流的伎俩相比,她更在意的是苏焱的态度。
一直以来,她之所以没有将夜玉颜当一回事儿,一来是因为苏焱对她并无任何男女之情。
当然,若是苏焱真的对夜玉颜生出喜欢,那她沈罂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会抽身潇洒离开。
再一再二不再三,她实不该,一再招惹到她的头上,还伤害到她身边的人。
一笔是一笔。
在皇宫里,她也是真的可怜她。
所以才会出手相救。
现在,她也是真的要跟夜玉颜清账。
又一巴掌甩在了夜玉颜的右脸颊上,罂粟手心微微泛红,两世加起来,她这是第一次扇女生巴掌。
夜玉颜被打得头又是一歪,若不是罂粟掐着她的脖颈,她整个人都会被打歪在地上。
“苏焱,你过来。”罂粟的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情绪。
苏焱闻言,听话的走上前来,在罂粟身后站定,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得愈发高涨,双眸充血,双手紧攥成拳,强忍着体内翻天覆地的滚炙热浪,还有脑子里针锥一般的痛苦,若是罂粟此刻转过身去,一定会发现他的异常。
“你告诉她,你与她相识的这些年,有没有曾喜欢过她一分一毫?有没有对她动过心?”罂粟语气平淡,并无一丝一毫的盛气凌人。
“你不必因我在,有所顾忌,诚实的面对你的心。”罂粟缓缓补充道。
夜玉颜闻言,抬首朝苏焱看了去,杏眸中含着毕生的期许。
苏焱在皇宫的那几年,是她全部的希望。
自从,他将她从水中救出以后,她便时常靠近他,更是帮他挡去了不少皇兄们的捉弄和欺负,她不信,那几年里,他就没曾对她有过半分的喜欢和好感。
苏焱几乎没有思索,在罂粟的话说完之后,便按着自己的胸口,出声道,“从未有过,我苏焱此生只对沈罂粟动过情,其他女子,皆如天边浮云,未曾在我这颗心里,留下过一分一毫的痕迹。”
他字字清晰,坚定而又冰冷无情。
夜玉颜听后,浑身的气力好似一瞬间全都消耗殆尽了,大大的杏眸绝望而又失神的望着苏焱。
大概是失望太大,心如刀绞太疼,疼得她已经有些麻木,此刻一颗心如死灰一般,空荡荡的贯着冷风。
“哈哈哈……哈哈哈……”
绝望而又空洞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罂粟收回了掐着夜玉颜下颚的手,语气一如先前平淡,“我虽然在遇到他之前,没有喜欢过人,但也知道,感情是两厢情愿,不是死缠烂打,亦不是费尽心机。
若是靠百般算计,便能得到一个人,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夜玉颜趴在地上,空洞的杏眸淌出两行清泪,她依旧咧嘴无声的笑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唇角,淌进了她的唇齿间。
这泪水的味道,格外的苦涩,苦得她止不住泪水。
“那你为何要救我?”良久,夜玉颜转过头,杏眸覆着泪水,朝苏焱问道。
“你死了,我会被扣上杀你的罪名。”苏焱淡漠的给出了答案。
夜玉颜怔愣了片刻,豁然爬起身,朝景容院外奔去,双颊眼泪纷飞,落在风里,湮没不见。
直到狂奔出镇北侯府的大门,夜玉颜才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不见一丝亮光的夜空,放声痛哭起来。
多么讽刺啊!
她这些年,全心全意爱上的人,误以为美好的英雄救美,不过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全都是……她的执念。
“啊……”夜玉颜靠在巷子冰冷的墙壁上,发出痛苦揪心的喊声。
景容院的房间内,只剩下罂粟与苏焱两个人。
苏焱走上前,从罂粟的背后拥住了她,双手紧紧扣在她的腰间。
滚热的体温,立刻让罂粟发现了他的异样,她侧过头,朝背后问道,“你发热了?”
苏焱轻轻‘嗯’了一声,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了罂粟的脖颈上,温凉细腻的肌肤让他脸上的燥热顿时减轻了许多,虽然脑子里还似针扎一般的疼,但是燥热的身体却好了许多。
罂粟抬手欲掰开他交叠的手掌,想要转过身去看苏焱是不是发了高烧,奈何苏焱握住了她的双手,炙热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她的手掌,依旧抱着她,不让她转身。
他看不清她的脸,虽然不知道夜玉颜动了什么手脚,但是错将别女人认成了她,如今满心皆是愧意。
何况,他现在的模样太过狼狈,他不想她看到。
“你体温不正常,让苏常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罂粟出声道。
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苏焱知道她应是生气了,可他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因为哪怕此刻她生气着,心里却还是担忧关心他的。
“我没事。”苏焱贴着她的脖颈,轻声呢喃道,“对不起。”
第五百一十四章 虫子
刚说完这句话,他胸口气血翻涌,喉间涌出抑制不住的腥甜,一口血水喷洒了出来。
紧接着‘哇哇’吐出两大口血水。
罂粟浑身一颤,她一贯冷淡的声音,第一次清晰的带上了起伏明显的情绪,“你怎么了?”
她挣扎着要从苏焱的怀中挣脱出来。
苏焱瘫软的靠在罂粟的身上,虽然浑身都没有什么气力,但是他仍旧强硬的抓着她的手,牢牢的将她圈在怀抱里,不让她转过身来看他。
罂粟顾不得其他,双手有技巧的巧妙翻转,从苏焱掌心挣脱,双臂朝外用力一顶,整个人如鱼一般,朝下滑去,从苏焱的怀抱中钻了出来。
骤然失去支撑力的苏焱,身子摇摇欲坠,朝地上甩去,罂粟快速回身扶住了他。
待看清他此刻的样子,瞳孔骤然紧缩。
苏焱此刻额角的青筋高高暴起,黑色瞳孔旁的眼白,爆出鲜红的血块,脸色惨白,剑眉紧蹙在一起,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来不及多问,罂粟扶着苏焱走向床边,让他坐在了床榻上。
直接启动系统,在苏焱的身上进行了检测,蓝色屏幕上出现苏焱身体结构图,内脏与脑壳里皆呈红色损伤状态,最让罂粟意外的是,他五脏六腑间,有许多极细小的红色线虫状的东西在游动。
那东西肆无忌惮的游弋在苏焱的身体里,所过之处,红色损伤状态在加剧。
这东西有极强烈的破坏性。
不敢再多犹豫,罂粟直接启动治疗模式。
只是在启动治疗那一霎那,那些线性虫好像受到了惊扰,在苏焱的体内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