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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她忍不住开始同情秦淮——
师父当真是可怜,明明是师兄,却被作为师弟的丰天澜怼成这样。
穆晴道:
“师父,我这里有你爱喝的酒,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两壶。”
闻言,秦淮笑了一下,道:
“还是阿晴待我好,徒弟没白养。”
丰天澜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你没养,是我养的。”
反驳完了秦淮,丰天澜又看向穆晴,说道:
“白眼狼。”
穆晴:“……?”
你们两人吵便吵,为什么要波及到我?
穆晴拧着眉道:
“我觉得我不是白眼狼。”
丰天澜说道:
“我觉得你是。”
穆晴道:
“……我到底哪里白眼狼了?”
她对丰天澜还不够好吗?
丰天澜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丰天澜会骂穆晴,是有原因的。
从前秦淮将穆晴丢给他来照顾,他亲自教养穆晴,为她操劳甚多。
至于秦淮这个做师父的——他总是在闭关,偶尔出关,就会玩小徒弟或者陪小徒弟玩,是个相当不靠谱的师父。
可就因为丰天澜严格,秦淮随和。
年幼时的小穆晴,明显要更亲近秦淮一些,觉得师父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小师叔……她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见脾气这么臭的小师叔。
丰天澜见她这态度差异,自然会时常感觉不平,认为自己白养穆晴了。
“你说呀?”
穆晴问道,
“我怎么就白眼狼了?”
丰天澜沉默不语。
穆晴也不再理他了,冷哼了一声,歪过头去,小声道:
“臭脾气。”
秦淮看着这两人相处时独有的小气又别扭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秦淮拍了拍穆晴的肩膀,道:
“阿晴,我瞧着,你这脾气也没比你小师叔好到哪里去啊。”
穆晴瞪着眼睛,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问道:
“怎么可能?”
这世上对于人的脾气的形容,有一个量词,叫做丰天澜。
说一个人脾气暴烈时,可以说“你脾气和丰天澜一样”或者“你脾气比丰天澜还坏”。
穆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道:
“我觉得我脾气比他好多了。”
丰天澜道:
“好?你脾气哪里比我好?”
穆晴的脾气也很暴躁。
只不过她的暴躁没有表现在脸上和语言上。
她的脾气直接表现在行为上了——
她从来是都说一不二,一言不合就拔剑,专断独行,我行我素,谁也劝不住。
丰天澜冷冷地看着穆晴。
穆晴丝毫也不胆怯,抬头瞪了回去,一双眼尾修长上挑的英气眼眸中,能看出三分凶和七分的恼怒来。
他们俩就这样,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对峙着,谁也不肯怯让半分。
直到一道笑声响起。
——是秦淮没忍住笑出来了。
穆晴和丰天澜齐刷刷地看向他。
“不用管我。”
秦淮拿起冰盆里的银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你们继续,我还没看够呢。”
穆晴:“……”
丰天澜:“…………”
穆晴和丰天澜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丰天澜伸出手,拿走了秦淮手中的酒杯。
穆晴站在秦淮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师父,时间晚了,东宫不留客人过夜,你该回去了。”
秦淮问道:
“东宫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
穆晴从容不迫道:
“刚添的。”
她是太女,是这东宫的主人。在这东宫里,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就是这里的规矩。
秦淮失笑。
丰天澜将酒杯放在桌上,道:
“师兄,你确实该离开了,你明日似乎还要当值,不是吗?”
秦淮也不生气,问道:
“师弟,阿晴,你们这是一起针对我?”
穆晴道:“怎么会呢?”
穆晴拿起丰天澜从秦淮手中抢下来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回桌上,杯底和桌面敲出“咚”的一声。
“我怎么会只针对师父呢?”
她笑着看向丰天澜,道,
“小师叔,你明日也还要当值,你也走吧。”
丰天澜:“……”
穆晴命令道:
“桃雪,送客。”
“是。”
女官道,
“丰主司,秦宗师,请随我离开吧。”
穆晴看着桃雪将那两人送走,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浅地饮着。
冰过的果酒十分适口。
穆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我脾气差?我脾气好着呢,哼……”
丰天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生气了?”
他看着趴在桌边饮酒的穆晴,有些无语——为这点小事生气,还好意思说自己脾气好?
“怎么会呢?”
穆晴下意识否认,又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丰天澜道:“酒壶没拿。”
穆晴缓缓地看向手中酒壶,壶是纯银的,上方熔铸出的兰花栩栩如生。
穆晴问道:
“……这酒壶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丰天澜道:
“你忘了?”
穆晴疑惑道:“是我送的?”
“你年少时不学好,在仙阁中掷骰子赌博,从炼器峰赢来了一套四只酒壶,分别为‘梅兰竹菊’四君子。”
丰天澜话语顿了一顿,继续道,
“我去抓你的时候,将你赢来的东西全都没收了。”
穆晴:“……”
穆晴不可置信道:
“你没有还给炼器峰,你就这么留下自己用了?”
丰天澜道:
“赌博之事,无论输赢,双方皆违反门规。我没收了这赌博的筹码,哪有要归还的道理?”
穆晴深吸了一口气。
丰天澜在桌子对面坐下了。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饮酒,一边问道:
“你想说什么?”
穆晴思索了很久。
夜色之下,池塘睡火莲盛开,散发微光,一片如火灼烧的淡紫橙红。
一条回廊穿过莲花池。
屋檐下挂着灯笼,廊上放着烛台,烛火跳跃,光芒柔和温暖。
丰天澜一身白衣被映上颜色,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冷硬漠然,不好接近。
穆晴对着他伸出了手。
手指修长,指腹和掌心白皙粉润。
“还给我。”
穆晴勾了勾手,对丰天澜道,
“小师叔,你当年到底私吞过我多少东西?现在该还了。”
丰天澜神态从容自若,道:
“我若不还呢?”
穆晴昂着头道:
“你若不还,我就给你穿小鞋。”
丰天澜放下酒杯,道:
“你敢?”
穆晴:“……”
“而且,我收走过你那么多东西。”
丰天澜问道,
“你还记得到底都有哪些吗?”
穆晴:“…………”
丰天澜道:“连这都记不起来了,还想要我还?我少还了多少东西,你能够分清楚吗?”
穆晴收回手,抱着手臂道:
“你不用还了,直接等着我给你穿小鞋吧。”
丰天澜又倒了一杯酒,捏着杯沿,将酒杯放在了穆晴面前。
穆晴抱着手臂,昂着头闭着眼,不肯理他。
丰天澜道:
“喝吧。”
穆晴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下。
丰天澜说道:
“这只酒壶还给你,回头我再将另外三只也还你。”
穆晴继续看着他。
丰天澜又道:
“装满了酒还你。”
穆晴问道:
“小师叔,你就只给我三壶酒啊?”
丰天澜一边尝着冰过的、口味偏甜的果酒,一边问道:
“你想要多少壶?”
“我要多少壶,你便给多少壶吗?”
穆晴一手撑着脸,问道,
“小师叔,你那里有多少酒?”
丰天澜:“……”
丰天澜道:“穆晴,做人不可以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 秦淮:所以只有我走了,你们还在继续喝酒,是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脆皮小年糕 10瓶;向生活低头 9瓶;青桑 7瓶;陶伊顿、55038702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3、天上的故事30
丰天澜冷着脸道:
“穆晴; 做人不可以得寸进尺。”
穆晴已经开始回想了丰天澜到底有多少好酒。
“我记得你除了百果酒之外,还有梦月白,梨白醉,桃源的桃花酒……”
丰天澜觉得; 自己的话还是说得太客气了。
穆晴在他面前的表现何止是得寸进尺?她分明就是蹬鼻子上脸。
“……”
丰天澜想再将话说得重一些。
可他抬头一看; 话语在喉咙里滚了几圈; 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穆晴今日十分高兴; 一双英气眉眼之中满含笑意,使得那原本就清冷而不失艳丽的面容; 更添几分美好。
丰天澜喜欢她这副模样。
尽管她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多半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而是得寸进尺、没心没肺、顽劣不改……
丰天澜也还是希望,能够常常看见她露出这副表情来。
罢了,几壶好酒而已。
丰天澜想。
他开口道:
“梦月白和梨白醉都有; 但没有桃源的桃花酒; 你如果想喝桃花酒,就想办法给我寻桃花和桃子来,我给你酿。”
穆晴愣了一瞬,道:
“小师叔?”
丰天澜有些烦她,但仍是应了声:
“……做什么?”
穆晴一脸惊讶,以一种让丰天澜十分不舒服的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道:
“你真的是我小师叔吗?我小师叔没这么好说话的; 你不是祌琰服了化形丹来骗我的吧……”
丰天澜:“……不是。”
穆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道:
“我不信,你得给我证明。”
丰天澜:“……”
对待穆晴这种人,真是不能给她半点好脸色。
他站起身来。
只听见“唰”一声; 银亮光芒在眼前闪过,冰寒剑气擦着脸颊飞向后方烛台。
烛火被掐灭了,由散发淡紫橙红微光的睡火莲簇拥在中心的回廊里,光线暗了下来。
丰天澜逆着月光,立在昏暗回廊上,手中握着霜银长剑,剑柄上的水蓝飘带轻轻摇晃。
穆晴:“……”
丰天澜问穆晴: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穆晴拧起眉毛,说道:
“小师叔啊……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半分玩笑都开不得。”
丰天澜说道:
“我不觉得好笑。”
穆晴掐一个决,烛台上重新亮起小小的,摇晃跳跃的火苗。
“不跟你开玩笑了。”
穆晴指了指酒杯,道:
“饮酒吧,这水池中的睡火莲正美,夜色夜还长,得好好享受才行。”
丰天澜收了剑,在她对面坐下,执杯饮酒。
冰过的酒滑过喉咙,留下的芳香气味盈满口腔,没什么酒味,只有清甜果香。
穆晴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些。
她坐在夜晚微风中,眼帘半阖,目光有些迷离。
“穆晴。”
穆晴窝在软椅中,没有反应。
丰天澜又唤一声:
“穆晴。”
“……嗯?”
穆晴稍稍抬头,眼神摇晃半晌,才落在丰天澜身上。
她看了丰天澜一会儿,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来,笑颜之中带着七分的傻和三分的甜。
她问道:“小师叔,什么事啊?”
“你喝多了。”
丰天澜的话语说得十分肯定——在平时,穆晴清醒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的。
她瘪起嘴来,歪着头道:
“我没醉。”
丰天澜淡淡说道:
“我没说你醉了,你自己招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