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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不在焉往前走,快到巷口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因为谢酌……”
“妈的他就在那家网吧!”
“滚你妈的,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怂你妈,老子不想说话,滚蛋。”
…………
周厌语停下脚步。
巷口走过一个穿着短款外套的男生,淡红色短发,拿着手机打电话,骂骂咧咧的,他没注意到巷子里有人。周厌语一脚踏出去,拦住男生的脚步。
“你刚才说谢酌,在哪儿?”
男生不耐烦抬头,看清面前的女生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
周厌语是在附近一家网吧找到的谢酌。
kiss网吧,名字起得跟夜店不分上下,内部环境普普通通,浓浓的烟熏味让一踏进这里的周厌语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有的机子前扔着泡面桶和饮料瓶,烟头随处散落,男生敲打键盘时发出轻微的声音。
丰添说在这儿见到了谢酌。
周厌语顺着丰添说的方向一排排找过去。
眼前闪过一排排戴着耳机沉浸在魔兽世界里的少年,年轻人的勃勃精力仿佛耗不尽,一连十几把游戏下来甚至都不用挪窝。
周厌语的眉头越皱越紧,扫视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扫过三排机子之后,她终于在第四排机子的墙边找到了谢酌。
她看见他的侧脸时,微微一怔。
谢酌应该算是这里的一股清流。
他依然穿着白色的卫衣,同色帽绳安安静静搭在胸前,右手袖子上印着一个q版的五角星,星星旁边是两道黑色的杠,几乎横跨整个手腕。
他没打游戏,屏幕上正播放一部最近网络热播的狗血三角恋电视剧,耳机挂在脖子里,耳机线从前面垂下,蜿蜒进主机后面。
谢酌面无表盯着面前的屏幕,侧脸弧度萦绕着淡淡的冷硬,眼尾弧度也不再是轻轻扬起的,而是和唇线一样,被拉得挺直。
电脑屏幕上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光影闪闪烁烁,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瞳孔掩在浓密的睫毛之下,瞧不大清。
这样的他,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很熟悉。
曾经的英语课上,谢酌睡着了,周厌语戳醒他之后被他条件反射扣住手腕压到桌子上,他周身就是这种浓郁的阴沉气息。
曾经在某个巷口,他甩掉肩上的书包,将围着他的一群男生痛揍一顿时,也是这种乖戾的模样。
这是周厌语第三次见到这样的谢酌。
周厌语没有过多思考,抬脚径直走了过去。
她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他。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谢酌另一边的桌子上居然放着一包拆开的烟,旁边还有两个熄灭的烟头。
周厌语眉心一跳。
在她的印象中,谢酌为人虽然随意了些,但从不会做出不符合学生身份的事,甚至可以说,谢酌非常自律、自重、自矜,甚至到了令人敬佩的地步。
他周身的矜贵气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抽烟打架这种事,与他的表象完全不符。
上一回,他脱下外套和人打了架。
这一回,他褪去矜贵,抽起了烟。
周厌语掩去眸子里的忧虑,手搭到他背后的椅子上,语调尽量保持稀疏平常。
“有人和我说在网吧遇见你,我本来不大相信。”
椅子里的男生修长身体骤然僵住,他透过屏幕,试图盯住身后那人的脸。
屏幕里的画面总在变化,他看不清身后那人的脸。
可那把嗓音,他熟悉得紧,前天晚上,这声音才软软地叫了他两声哥哥。
“你还抽烟?”周厌语接着说,“长本事了啊?”
谢酌随意搭椅子上的手僵了僵,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瞥向桌子上的那包烟。
太扎眼了。
“没喝酒,还不错。”
周厌语稍稍凑近嗅了嗅,只能嗅到浓浓的烟味,说不上来是他身上的,还是网吧里自带的。
“也没打游戏。”周厌语说,“大白天来这儿光看这种狗血电视剧?”
谢酌没说话。
周厌语见他没反应,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依然轻松的模样。
“在这儿坐了挺久么?这种味道亏你能受得了。”
“……受不了。”
谢酌终于开口,嗓音经过烟草的晕染,揉进明显的沙哑,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下一句话却没有立刻说出口。
“受不了还能坐这么久?”周厌语说。
谢酌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来找我?”
“不然找谁?”
“找我干什么?”
“想找就找了。”周厌语顿了顿,补充,“本来一开始没打算找你,路上听见有人说你在网吧,就顺路过来看看。”
她说的轻松,谁知道刚听见丰添说他在网吧时,她心里骤然涌起的强烈失重感。
谢酌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去网吧那种地方,除非他的心情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才会选择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发泄情绪。
谢酌短促地笑,不带任何情绪的那种笑,他像是终于缓过了神,转着椅子慢吞吞侧身,稍稍仰起头,下颌到颈项拉出一条绷直的弧度,优美而诱人。
周厌语错开目光一秒钟,很快又转回来。
“担心我?”
谢酌笑得有些古怪,他周身那种乖戾阴沉的气息还没有褪干净,几种气息混杂到一块儿,居然交织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邪气。
周厌语下意识觉得这个谢酌比刚才那个更危险,脚步却没有后退。
“担心。”她承认得十分坦然,“不管怎么说,咱们之间好歹还有条友谊的小船,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沉下去。”
“同伴?”谢酌咬着字音,慢条斯理重复。
周厌语勉为其难说:“好吧,还是同桌……”
话音刚落,她就被囚住手腕。
谢酌一用力,生生将她拉了下来。
周厌语猝不及防,一手攥住椅子扶手,一手不受控制按到他身前,靠近胸口的地方,温热的温度穿透衣料,传进她手心。
指尖蜷缩。
他的动作实在过于突然,她甚至没来得及调整姿势,险些歪进他怀里,为了稳住身体,她下意识挪了下脚,却正好顺了他的意,被他那么一扯,她膝盖一弯,直接跪到了他的椅子里。
就跪在他双/腿/之/间空出来的那一小片区域。
她愕然抬头,恰好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心口陡然一惊。
谢酌的眼睛寻常来说都是棕黑色,像此时这般漆黑的程度,她几乎没见过。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眼睛里装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她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黑色。
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不多久,她终于发现他的脸离自己究竟有多近,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近,近到她的鼻尖就快要碰到他的。
呼吸不知不觉交缠到一块儿,来自男生身上不浓不淡的烟草味,不断刺激着两个人敏/感的神经。
心跳声擂响耳鼓。
她看见谢酌缓缓垂下眼皮,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倏然涌起一股针刺般的疼烫。
这只是幻觉,因为谢酌在死死盯着她的唇看。
电脑屏幕刚好放映着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女主角强烈挣扎,男主角强硬摁着女主角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下去。
bgm正是浓时,耳机里传出隐隐约约的鼓点声。
接下来,谢酌的动作就像是慢镜头,俊脸缓缓凑上前,长睫静静垂着,看不清他的眼神。
呼吸越来越近,烟草味再次逼近,灼热的气息也越来越危险。
39、巨轮来了(二更) 。。。
“……谢酌!”
就在情况快要不受控制时; 周厌语用力撇开脸; 重重喘了口气。
她能感觉到他的薄唇停在了咫尺之遥的地方; 只要再一点点,他就能亲吻到她。
周厌语咬着后槽牙,心脏跳得骨头都在泛着疼; 耳朵嗡嗡叫。
下一秒;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 靠近耳廓的地方; 终于还是贴上了陌生的温热柔软。
是他的嘴唇。
他居然没有停下来。
周厌语整个僵硬在原地; 甚至都忘了呼吸。
男生灼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到她耳朵里,烫得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她想张口骂他,嘴唇动了几次;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卸掉,身体软得几乎要撑不住。
她细微地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呼吸声很重,胸口狠狠起伏,落在他眼里; 只能加深他身体深处的欲/望。
男生的手不知何时落到她腰间,只一瞬,手腕用力,将刚拉开一点儿距离的女孩再次狠狠压向自己怀里。
男女生之间的力气差异这会儿彻底暴露,哪怕周厌语练过散打; 就单纯的力量而言,她始终比不上同样练过散打的谢酌。
谢酌微微偏着头,薄唇若有似无贴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周厌语,我是不是很坏?”
语调里的阴郁和嘲弄全进了她耳朵,他把自己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周厌语闭了闭眼,缓缓平复好之前被他搅得燥乱的呼吸,身前的衣服蹭到他身上,两人亲近得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两人离得极近,从后面看起来,她就像是坐进了他怀里。事实与这也差不了多少。
“你还清醒么?”周厌语小腿微微用力,试图推开他站起来。
“当然清醒。”谢酌按住她的脊背,她挺直背,脊椎骨硌着他的手指,他偏过头,想寻找她的嘴唇,声音带着烟熏味的哑,“别动,我想……”
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像是陷入了某种魔怔。
周厌语咬了咬牙,突然拽住他卫衣领子,在他还没说完该说的话时,用力将他的身体甩向椅子扶手那边。
含着烟味的灼热呼吸终于远离,周厌语感觉自己的呼吸道瞬间清爽了不少。
尽管网吧里自带的烟味仍旧徘徊在周围,但总归比不上谢酌身上的味道。
“现在,清醒了吗?”
周厌语依然紧紧攥着他的卫衣领子,手指骨节狠狠绷着,绷出嶙峋的冷感,衬着她冷冰冰的嗓音,足以让旁边无辜路人默默打个哆嗦。
谢酌半斜着身体,肋骨抵在坚硬的扶手上,头偏向一边,额前的碎发斜到一处,遮住他的眼睛。
他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扣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垂落下去,无精打采地搭在椅子边缘,食指指尖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椅子下面的劣质软皮。
周厌语手指都在发颤,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不知道哪里在用力跳动,她几乎要摆不出能看的表情了。
她站起身,脚腕在某个瞬间失去支撑力,软了一下,险些又跌回去。
她很快稳住,拇指指甲盖狠狠摁进指腹里,疼痛使她的身体多多少少恢复了一点控制力。
“刚才的事,我就当你心情不好,肾上腺素激增才做出不经大脑思考的事。”她说,“下不为例……不,没有下次。”
音调听着没太大问题,只是说到最后尾音稍稍变了调。
谢酌转过头,发梢从他侧脸滑过去,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因为想做,才去做,和肾上腺素有什么关系。”他勾了勾嘴角,隐约恢复到平常的模样,腔调泛着懒散,“你不相信?”
“不信。”周厌语斩钉截铁。
“不信啊。”谢酌自嘲地笑笑,“所以也不会愿意……”
“不愿意。”周厌语面无表情打断。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愿意。
谢酌现在这个状态,他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她都不能当真。
人类一旦钻进某个牛角尖,很难那么快走出来。
她只会把这一切当做谢酌心情不好时选择的发泄方式,绝对不会当真。
也绝对不能当真。
她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反正又没掉一块皮,况且话再说回来,她并不讨厌谢酌对她那么做。
她在意的是,他那么做时,是否掺了哪怕半点的真心实意。
他究竟是被内心的负面情绪控制而做出那种事,还是出自真实的内心想法而选择那么做,两个不同的答案,走的也将属于两个不同的极端,选错了,就不能回头了。
周厌语宁愿选择最保险的那个答案。
谢酌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往后靠上椅背,摘下脖子里的耳机,随手扔到桌上,耳机与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他抬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