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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生还没醒,咱们去军营看看。”
慕容笙敲了敲那小子脑壳,旋即客气的与容婲点了点头,拎着人走了。
隔得远了,容婲还能听到自家弟弟的抱怨:“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敲我头!会敲傻的!”
“谁说的?”
“师父!”
“那你敲回来!”
“我……我不敢……”
清朗的笑声越来越远,容婲冷静了一下,慢慢拭去眼角的泪,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桥。
“去查……去查,”她转过头,对着赶来的侍从失态的低吼:“容韫怎么会在这!”
她找了多少年,这孩子就跟凭空失踪一样,怎么……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面前?
“是,小姐,属下这就去查!”
大将军世子新丧,这府里暂且没个正经主子,而慕容笙执了清河的亲笔书信,上头字字句句,非常明确的说明,要众人奉慕容笙为主。
清河郡主是世子长姐,为安帝王之心远入京都,说是天家盛宠,赐了婚,不舍放归,但实际上谁不知道,她是留在京都为质。
看似风光无限,但也彻底失了自由。
就这样,那头的人还是没完。
府上众人皆是悲痛万分,若不是慕容笙有清河的亲笔信,倚着慕容笙的身份,一定不可能踏入大将军府半步的。
眼见那女子愤然而去,扶桑树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有点意思——”
严楠回去的时候,将自己所见之事,与齐诏一一讲明。
男人揉着额角,散着一头青丝靠坐在软榻上,神色仍旧带着些疲倦。
“呵——”
他听完之后,轻嗤一声,眼底浮出几分轻蔑和冷意,“我道是谁!在京都的时候就察觉有手从南境伸过去,跟朝中重臣勾结,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有几个脑袋!”
手肘撑着小几支起身子,齐诏半眯着眼,目光森冷,“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收缴官银的时候,他去翻过卷宗,并且在清缴出犯人的东西里发现了南境的东西,这足以说明,季飞光同样与这边纠缠不清。
容婲——
这个女人,有很大的疑点,是京都与南境勾结的暗线。
齐诏低低咳了几声,单薄的肩头微微耸动,突然间,他顿了顿,摸索出怀里的帕子,掩住口唇,闷闷的咳。
“先生?”
严楠仰头,分明看到有细细的血线从男人唇畔落下,猩红又刺眼。
他忍不住大惊,失声唤了一句,“您怎么了?”
齐诏忽而咳喘的厉害,但咳过之后,分明好了许多,他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拭净唇角血渍,仔细收好,神色自若,“无碍,莫与旁人讲。”
这个重病缠身的男人,似乎对生死一事看的极淡,并不在意。
这实在是一桩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兵权应该不难收,只是最近南境与战事焦灼,七皇子需得立一场威才是。”
男人揉了揉心口,站起身来,开始束发。
严楠略一思忖,点头应是,“他已经去了,想必是尽快钻空子立威。”
“你去帮一帮他吧——”
齐诏淡淡笑着,开始下逐客令。
慕容笙那边,他其实是不大担心的,这阖京都上下,众皇子之中,属他与清河最好,又添了自己跟陆兴合的关系,清河势必来了信,将大将军府的众人嘱咐妥帖的。
所以这一趟差事,着实是慕容笙领了最合适。
但这些东西,都不是危机所在,真正的危机啊——
还在别处。
齐诏缓了许久,理好衣衫,束发戴冠,独自出了大将军府。
南境民风开放,若是有女子瞧见心仪的男子,皆可丢帕子示好,齐诏容貌倾绝,虽然身形瘦些,面目苍白一些,也没阻住那些人的青睐。
没多久,他就险些被帕子埋了。
“咳……咳咳……”
帕子上的熏香千奇百怪,就连齐诏也有些纳闷,这天底下哪有熏辣椒味的?
呛的他直咳。
齐诏无奈,好不容易脱身,拐进偏僻的小巷,正靠着墙缓神,忽而见面前出现一道人影,干脆利索的跪定。
“主子终于回来了!多少年了,大家都在等您!”
男人冷着一张脸,没有多言,而是丢出一样东西,面无表情的吩咐:“给我查一下,这出自古襄何处。”
来人接了,发现是一个小匣子,里头有一只死去的蛊虫。
“这——”
男人转过身去,眉眼微微眯起,“我不会回去的,但如果我还使唤的动你们,三日之内,我要得到答案。”
他倒要看看,来南境的路上……究竟是谁敢对慕容笙下手!
第87章 锋与
南境气候湿热,昼夜温差很大,正午分明热的厉害,但太阳一旦落地,寒霜便凛冽的覆上来。
对于从京都来的人而言,实在是不大习惯。
慕容笙连着来了营地三日,每每都与将士们一起训练,偶尔也会跟他们比试一番,骑马射箭,弯弓赤膊,无一落过下风。
众人也渐渐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如今掌军的是一位老将,战功赫赫,在南境颇有些威名,他曾是清河父亲的家臣,后来因为清河的父亲慧眼识珠,把他提到军营,才有了建功立业的资本。
他对于清河的父亲,可以说是以死相护,肝脑涂地。
慕容笙首当其冲,就是要收服他。
“赵将军,又见面了——”
慕容笙懒洋洋的抱着剑,靠在练武场上,笑眯眯的与老将打招呼,顺便扬了扬手中的剑,“早就听说锋与削铁如泥,是把宝剑,今个儿倒是领略了一番。”
赵老将军眉头一皱,立刻凌厉的扫向附近,“谁给七皇子取的锋与?”
众人纷纷做鸟兽散,一溜烟早没了踪影。
慕容笙生的好看,性子又好,没什么皇子架子,没多久就跟将士们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十分招人喜欢。
边关的军营里,将士们生活枯燥,性子也纯粹些,不比京都的勾心斗角,因此倚着慕容笙的手腕,很容易收拢人心。
但赵老将军就不好说了——
慕容笙挠了挠头,讪讪将手里的宝剑递过去,长作了一作揖:“是我冒犯了。”
他姿态作的很足,礼数也周全,恭谨有度,倒是让赵老将军不好再说些什么,那柄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此剑是老主子在世时用过的,后来给了清河郡主,郡主去京都之前并没有携带,反倒留下来,说留给下一位南境之主。”
赵老将军侧身避过慕容笙的礼,并不受,也没有接那柄剑,“七皇子既是执圣旨而来,那么……此剑就暂且代为保管,等待新主吧!”
闻言,慕容笙抬起头来,目光欣喜。
咦?这当真是……一个十足的进展了。
慕容笙嘻嘻笑着,也不推辞,便收了剑,跟着赵老将军去参与议事。
“听说古襄最近屡屡来犯,虽然不是什么大阵仗,但也足够让人头疼,”慕容笙一边走,一边无事跟赵老将军搭话:“嗯……再出兵,老将军可否带我一同前往?”
此话一出,赵老将军险些一脚把门槛踩破。
什……什么情况?这些个皇室贵胄怎么一个比一个花花肠子多,还上战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京都那边的圣旨岂不是要降罪南境?
“七皇子还是坐镇后方比较好。”
赵老将军捋了捋胡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他不敢把人带去前线,毕竟,如果出了问题,他阖家老小的脑袋都不够砍。
慕容笙愣了愣,见赵老将军抬脚离去,呆了一瞬,肩背就搭上一只胳膊,转头见赵蹇笑嘻嘻的凑近,哥俩好的拍拍他,“别不高兴,我爹这是怕你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会把锋与给你。”
锋与——
慕容笙摸了摸腰间,心道确是一把不错的兵刃。
是软剑,可别在腰间,不像战场上正儿八经用的,倒是……像身份的一个象征。
“那你带我去?”
慕容笙偏头,笑眯眯的回望过去。
赵蹇闻言,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赶紧摇头,“喏……”
“我爹叫我,我先走了!”
又是一个脚底抹油的小子。
慕容笙蹲在院子里,一脸泄气的揪狗尾巴草,心里头怨念的泡泡咕嘟嘟的往外冒。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结果呢?还不是一个比一个跑的快,觉得自己是皇子,不敢轻易涉险,怕上头降罪。
可他哪里有这么弱,还需要别人的保护?
正沮丧着,突然间,视线里跃入一双精致的白底长靴。
他怔怔抬头,见来人眉眼含笑的伸过手来,声音温和,“想跟着去吗?”
慕容笙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只手,借力站起来,委屈巴巴的告状,“当然想!可是他们都不想带我!”
肯定是怕他拖后腿!
但他武功这么好,只有立功的份儿,哪里会拖后腿呢?
齐诏低低咳了几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眉眼弯弯,模样甚是俊美。
“你身份贵重,他们当然不敢轻易带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又没有实战经验,如若有什么闪失,他们是担待不起的。”
男人非常耐心的与慕容笙表明利害关系,目光落在这小子身上,目光柔软。
慕容笙撇撇嘴,没说什么,踢踢踏踏了两脚地上的狗尾巴草丛,情绪明显还是低落。
“殿下。”
齐诏拍了拍他的肩,嘴角依旧噙着笑,“当真想去?”
慕容笙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
好男儿征战沙场,为国争光,哪个男人没有将军梦?慕容笙也不例外,自小啊——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建功立业,好生扬眉吐气一番。
就算没有这一天,很多东西能让他见识一二,也是好的。
齐诏低头,极轻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这家伙的脑门,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纵容,“好,在这等我,我去与他们讲。”
闻言,慕容笙倏尔抬头,一双眼猛的亮起来。
“哎?真的可以吗?”
男人丢给他一个温和的笑,随即转身,往大厅堂走去。
那一刹那,慕容笙只觉得天光骤然亮起,满目都是暖色。
先生真的好温柔呀——
他好像还很少见到先生这样笑,好像……很纵容的样子。
这天底下,哪有人会不喜欢被人宠着呢?
慕容笙乖乖的站在原地发呆,呆着呆着,手里便扯了一把狗尾巴草,开始编东西。
嗯……草帽?花环?
不对,该称草环才是。
草环编好的时候,齐诏也回来了。
他冲慕容笙温温一笑,神色柔和,“再出兵时,你跟赵老将军。”
慕容笙瞪圆眼睛,惊讶极了。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分明不想带他才是。
男人勾了勾唇,但笑不语。
第88章 坏心眼
在慕容笙眼里,齐诏惯常是无所不能的。
自年少时起,这个性子寡薄冷寂的男人就入了他的心,他从来没有一刻不想要得到他。
爱就是占有,没有其他。
“先生——”
慕容笙眉眼弯弯,将手里编好的草环递过去,“来,低头。”
男人皱了皱眉,有点嫌弃的盯着那个简陋的草环,“做什么?”
慕容笙摇摇头,嘻嘻笑着,踮起脚尖,给他戴在头上。
“先生,好看的!”
齐诏惊的瞪大了眼睛,罕见的有几分失态。
他好像不大喜欢戴这种粗简的东西,忍了几忍,表情都有些不大受控制,唇角微微抽搐。
但到底还是没伸手取下。
“真的好看!”
慕容笙一本正经的开始瞎掰。
其实也不算全然胡说,这个人生的好看,就算是戴个草环,也是极好看的。
齐诏僵了僵,到最后真的没动,就这么戴着那个编出来的草环,与慕容笙一路走回去。
“先生饿不饿?”
慕容笙笑的十分满足,两人并肩而行,他一只爪晃晃悠悠的不老实,很快就晃到男人的广袖底下。
一把攥住男人冰冷的掌心。
齐诏偏头,目光含着笑望过去。
“先生的手好凉,”慕容笙眨着眼,坦坦荡荡的回视,“我给暖暖。”
齐诏没有动,任他握着,感受着掌心传过来的暖意,和紧握的力度。
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先生。”
慕容笙话多,一路上都在絮叨,“这里白日天热,但入了夜,外头还是凉,先生该记得多穿一件衣裳才是。”
“先生早膳用的什么?我觉得南境这边的辣食还不错,酸的倒是有些倒牙,至于甜的——”
咦?
慕容笙攥着齐诏掌心,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伸手动了动那个草环,“歪了!”
在南境浮图城,各色装扮皆有,倒是不显得异样,慕容笙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