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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依不疑有他,还当他考自己,忍不住兴奋起来,机关枪一般的吐出一堆信息。
“就是……”
这王蛊,是世上顶毒顶稀罕的东西,传说此蛊需以人血滋养,可于体内蛰伏数年,令中蛊之人与常人无异,一经王蛊苏醒,方才能够察觉。
除此之外,中蛊之人必须为双,且血脉相通,一旦中母蛊者出现危机,另一方则可以以身血脉为其续命。
日复一日,终年不休。
覆依如数家珍一般算完,复又想了想,哼哼两声,“嗯……还要有一个媒介。”
“我听宋瑾瑜说,古襄最神圣之处,当属大祭司祠,王蛊又是南境的东西,兴许……王蛊是以它为媒介,来控制两位受蛊之人的距离,来完成施蛊之人的心愿。”
一旦逃离,必死无疑。
“虽然这王蛊是稀罕东西,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覆依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两人分明血脉相连,说是至亲亦不为过,那……那怎么会有人,这么差别对待呀?”
着实难以理解。
此时此刻,齐诏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是绀色的,闻言,他深深叹了口气,轻轻道:“是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差别对待啊……”
“覆依,这王蛊……你能解吗?”
少女有些诧异,下意识摇头:“不是说这东西天下无解,至死方休吗?”
她想了想,拍拍脑袋,又道:“但其实我觉得不尽然,嗯……阿笙说过,很多事情,都不能从常理来解决问题,我觉得呀——”
她拍拍胸脯,有点自大的昂起下颌,笑的肆意极了,“我觉得若是让我见到他们,我一定可以解的!”
她是谁,她可是医毒双绝的小能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解不出来的东西呢?不!绝对不可能的!
“先生问的这样详尽,可是……知道王蛊去向,需我帮忙?”
少女挽了衣袖,一副在所不辞的模样,拍拍胸脯,“我一定竭尽所能!”
齐诏不语,含笑望定了她,唇角盈着好看的弧度。
“啊?先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覆依被盯得有点懵,还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嘟囔了一句:“也没有什么呀……”
突然间,她“蹭”的抬头,一见惊恐的盯着齐诏,“你……你别告诉我是你……是你跟谁?”
这样的惶恐几乎在一瞬间扩展到她整个脑海,覆依觉得寸寸经脉皆被惶恐覆盖,一直延续到心口。
怪不得……怪不得……这就是她曾觉得蹊跷的那一点,怎么……怎么会真的就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呢?
覆依一双杏眼瞪的浑圆,盯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
她这个人,自小就不是什么乖巧讨人喜欢的类型,无父无母,被师父捡回离山,这才算是勉强活了下来。
谁待她好,她就一定会待谁好的。
阿笙多年护她,她就会好好对待阿笙喜欢的人,而这个男人……多年前就她一命,教她驯服白虎,她既是记起,也自然会报答。
可是这个男人……身子这么差,居然还中了王蛊?
也难怪他在京都的时候几乎活不下去,却越至南境,越发好起来。
是媒介……媒介!祭司祠!
这一瞬间,覆依想了很多事情。
可到最后,眼前又晃过慕容笙蹲下来,在师尊面前,将闯祸挨鞭子的她拉到身后的模样,整个人蓦然冷静下来。
这世间万物,本就是相生相克的,最为看重并且维系一切的东西,大概率可能就是可以破局的东西。
阿笙教她的,并且告诉她,在遇到任何的困境时,皆足以适应。
“是你与谁?”
最初的错愕之后,少女出乎意料的冷静下来,目光清冷的望着齐诏,“告诉我另一个人。”
男人顿了顿,有些意外这丫头的反应。
他眼睫颤了颤,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吐出两个字,“古襄王君。”
覆依皱了皱眉,“腾”的起身,就往外面冲。
齐诏见状,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
少女头都不回,冲他摆摆手,喊了一句:“觐见王君,为其把脉!”
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离山弟子天下闻名,但凡露出名号,大家只有惊喜的份,看诊自是轻而易举。
少女心思本就顶顶难猜,齐诏默了默,没想明白覆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古灵精怪,性子又不同常人,倒是不能以常人的心思来论断猜度。
难不成……王蛊真的有解?
他垂眼,目光落下来,定在自己腕子上。
衣袖雪白,衬着腕子,怎么看怎么刺眼。
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早就不算年轻了,长年的漂泊并没有抹去他身上过去的痕迹,大抵……唯一的欣慰,就是在这冷冰冰的人世上,遇见慕容笙吧!
这孩子让他贪恋人生,贪恋活着。
但骨子里的骄傲又不肯让他永远这样下去,如果不能解……他也绝不会留下,绝不会以血供他人性命,即便远离此处的代价,仍旧是死亡。
第120章 找茬
两方达成一致之后,自次日起,古襄那位体弱多病的王君就没有再出现过。
慕容笙心知缘故,但仍旧冷着脸对着少年世子发难,非要讨个说法,令其处置那日落水之人。
少年世子心下为难,一直周旋着,可慕容笙仿佛深谙谈判之道一般,字字珠玑,非迫的他给个说法不可。
倒也不是他不肯给慕容笙答复,而是那人是王君心腹,名唤其那,平日里极得古襄王君看重,若是处置,怕是要打古襄王君的脸了。
“两国和平大事,乃是王君与我一手促成,怎得叫王君身侧的无良小人就此毁坏?”
慕容笙一身黑色朝服,端方坐着,面容严肃,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若是王君在此,定也是要严惩不贷的!”
其下众人议论纷纷。
那日之事,天色都变得乌蒙蒙的,哪里真的能看清位置?
但不少人是看得清楚,慕容笙一冲过去就发难,委实不大像他说的率先言辞冒犯。
可问其那到底怎么回事,其那只说是普通问候,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方都含混其词,实在辨不出是非,而古襄王君未醒,众人僵持不下,已经足足三日。
慕容笙没了耐心,撂了狠话,正再度施压的时候,就听有人来传,那位王君醒了。
他本觉得纳闷,按道理,那王君体弱多病,合着不该醒的那样快才是,怎么被他灌了一遭,三日就醒了?
“劳烦带我去探望。”
慕容笙不顾礼数,也非要率先去瞧瞧究竟。
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直到在殿内瞧见覆依,慕容笙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差点被气昏过去。
这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跑来给这个劳什子王君看诊,她是疯了吗?
覆依起身,退到他身边,面容平静,不似素日里活泼烂漫。
慕容笙偷偷摸摸狠瞪过去。
覆依佯做不觉,微微一笑,冲那虚弱的古襄王君道:“王君体内有一种蛊,那蛊深藏王君血脉多年,从前是有益于王君,但好像……近年亏的紧,开始啃噬王君血脉,嗯——”
她沉吟一下,似是有些为难,“王君还得珍重才是。”
自她开口,殿内近身伺候的人便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卧于榻上的王君闻言,十分诧异,被左右扶着坐起来些,神色仍旧虚弱。
“覆依姑娘当真是技艺高超,孤体内确实有一种蛊,也正是如同姑娘所言,是救命的东西,只是这反噬……孤倒是不曾听闻。”
其那一听,赶紧上前行礼,“王君别听这丫头瞎说,此事事关重大,乃是先王君所植,岂容他人质疑?更何况这只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片子,更是无甚说服力的。”
一看这个碍眼的东西出头,久久未发声的慕容笙便眯了眯眼,一身凌厉悉数炸开:“哦?丫头片子?其那祭司的意思,是我朝离山子弟,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青年皇子衣着庄重,眉眼间英气逼人,一字一顿的望向初醒的王君,负手冷笑道:“我们来的路上,怕是有人已经先与王君禀过事情始末了,其那祭司出言不逊,试图破坏两方和平,也不知道王君能否给个说法,若是不能……本殿作为皇族,千里迢迢只身入你古襄,诚意十足却换来此番薄待,若传出去,也不知道是谁脸上挂不住。”
面色苍白的古襄王君闻言,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其那。
这话说的不错。
这个时候,他再想偏袒,也得先以大局为重,忍痛委屈其那。
“此事孤听说了,是孤的人失礼,孤在此赔罪。”
他还不能下榻,只凭着扶持微微支起身子,弓身浅笑,十足的有风范。
慕容笙却紧随其后,言辞昭昭,明显并不想一笔带过:“那……本殿旁观此次处置,王君不会不给这点薄面吧?”
开玩笑!那个想迫齐诏取血的倒霉玩意,被他碰上还能轻轻揭过?做什么春秋大梦!他不让他脱层皮,他就不叫慕容笙!
呸!什么玩意儿!
古襄王君失了先机,不得已扯了扯嘴角,敷衍这应:“那……自然是不会的。”
他又不是傻子,见其那这么明显的被咬住不放,恐是那件事露了端倪,当即也不含糊,叫人拖其那出去,责令三十廷杖。
慕容笙拱手作揖,行了一礼,便兀自出去瞧了。
覆依温温一笑,也屈身一礼,随即跟着慕容笙出去了。
彼时慕容笙全身心都放在出气这一桩事上,自是不知身边那个惯常看起来单纯直白的丫头,在筹划怎样天大的事情。
王蛊一事,几人皆是心知肚明,但又不能放到明面上谈论,委实憋屈的紧。
慕容笙观完刑,沉着一张脸往回走,另叫人传话,叫那位病弱王君备好国书印玺,两方既是达成一致,就尽快签署盟约,以便他回去复命。
其实是怕干帝夜长梦多,京都生变。
到如今情状,朝中仍旧未立太子,很明显就是干帝藏了遗诏,待到身后公布,如若不然,定叫此时局面失衡。
他边走边想,身后传来覆依急匆匆的脚步声,“阿笙……阿笙!你等等我!”
慕容笙冷着脸停下,瞥了那气喘吁吁的丫头一眼。
覆依武功低微,体力自是不及慕容笙,一张小脸追的红扑扑,十分讨喜。
她停下,喘了两口气,认认真真的抬头,“阿笙,王蛊的事情,我有办法,这一回你走,就不要带我了,我要留在古襄。”
慕容笙本要斥她,闻言极是诧异,一口否决,“不行!”
这可是龙潭虎穴,让他把这丫头自己留下?那绝对不可能!
“可我能解王蛊!”
覆依扯着他的衣袖,像从前无数次一样央他,神色焦灼:“阿笙,王蛊若是不解,先生定会死的!”
“那也不行!”
慕容笙一把甩开她,冷着脸,毫不迟疑,“你想都别想,更何况,先生也绝不会同意!”
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安。
第121章 大祭司归来
就在慕容笙与覆依接连几日争执不下,带着说服不了对方的愤懑,一同出席两国和平协议的签署会面时,齐诏却孤身一人出现在祭司祠。
离开多年,到如今……还是回来了。
越靠近祭司祠,他觉得体内暖意便更胜一分,内力浑厚充盈,精神亦是比从前更丰沛。
“什么人!”
很快有守门人拦住他。
男人慢慢抬起眼来,摘下披风连着的帽子,眉眼冷峻,五官英朗而分明。
他穿着黑袍,外头拢着宽大的披风,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露出袖口精致繁复的金色图腾。
守门人大惊,“你……你是什么人?身上居然敢绘制首座祭司的图腾,你——”
齐诏眉目不动,面容清隽精致,他轻轻启唇,“如今的掌事祭司,除了其那,还有谁?”
守门人被震住,磕磕绊绊的道:“是……是风雅祭司。”
“叫她来。”
齐诏身形颀长,端方而立,衣摆袍角被飒飒吹起,周身气势,一看就不似寻常人。
守门人相视一眼,留了一人去回禀。
齐诏便静静的站在那里,长身负手,面容沉静。
他的长相实在太过于夺目,五官深邃,带一点王室血统,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十几年未归,祭司祠……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过多久,得了消息的风雅祭司便急急赶来。
她一身黑色的祭祀袍,小跑过来,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连发间坠着的流苏都乱了,慌慌张张的冲门口而来。
“主子……主子!真的是您!”
风雅祭司望着眼前熟悉的人,直接跪下去,眼圈发红,“鸢娘传信与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十几年了,当初那个凶巴巴的小丫头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