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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番算盘,便只能如同流水般空空消散。
“是吗?”
陆兴合说完,本以为慕容笙会满面诧异,异常惊愕,但实际上啊——
青年皇子面无表情,连眼底的波澜都没溅起半点。
他以为自己信任他,而信任自己,而自己啊……也恰恰利用了这份信任。
“我知道了。”
慕容笙离开的非常干脆,看方向,应该是入宫。
陆兴合倒是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几个意思?
清河从后面走来,抬手拂去他肩头落雪,“多说无益,小七长大了,他有自己的算盘。”
慕容笙早就不是当年被迫离京的小孩子了,他如今手握重权,扶持新帝登基有功,可谓是……当朝第一红人。
因此在次日传出当朝第一红人请辞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愣了。
慕容笙请辞?这是疯了吗?奉帝要封他为摄政王呢!
当事人在一众议论中合了府门,将所有劝诫的言辞悉数抛之门外,自己则紧急命人收拾东西,南下。
去浮图城,或者……回古襄。
这是救齐诏唯一的法子。
“当真……要走吗?”
陆兴合与清河一行拦了他们的车队,跟着出来,在慕容笙果断点头之后,相视一眼,笑起来。
“那我们与你们一起!”
大势已定,清河想着……也该回家看看了。
“好。”
慕容笙只探了个头出来,扫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吩咐,“随行的医师熬药火候不到,你既来了,就把今个儿的药先熬了吧!”
再腥苦的药,喂的久了,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算齐诏永远都醒不过来,至少鲛人骨……还能暂且吊着他的命。
【全文完】
第142章 番外1
回浮图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今古襄和我朝签了和平协定,古襄小公主与奉帝定亲,待及笄后立刻入朝完婚。
两朝大开边境,互通有无,行商来去过境,再也不用胆战心惊。
而齐诏醒来的那一日,慕容笙接了一个消息,就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两人就此交错,谁都没有见到过谁。
“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半倚在榻上,疲倦的皱了皱眉。
他脸孔仍旧苍白,但围绕在眉间的黑气已经散了,不再如同从前一样,像个垂死之人。
沉睡的太久,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一定程度的退化,连抬起手臂都是虚软无力的。
“就……我也不大清楚。”
陆兴合眨了眨眼,“不过大祭司来了浮图,你可以问问她。”
如今两境太平,已经没有了从前那么多禁忌,而鸢娘也确实不负所望,将祭司祠进一步发扬光大,令其全然凌驾于王室之上。
齐诏阖眼缓神,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嗯……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我讲一讲。”
其实失去意识之前所听到最后的话,就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的所有算盘都被就此打断。
身陷局中,却无力自拔,无力改变。
到底还是慕容笙棋胜一招,赢了。
而他啊——大抵就输在心软这一遭上。
听陆兴合讲述完如今外头局势,齐诏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慢慢翻开掌心,细细去瞧上头的纹路。
倏尔间,他沉了眸,“你说殿下接到一个消息,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陆兴合不明所以,慢慢回忆:“啊……对啊!是这样的。”
齐诏低低咳着,若有所思。
鸢娘来的很快,听闻他醒过来,紧急赶来,一进门就急奔过去,一脸紧张,“主子……主子你感觉怎么样?”
搞得齐诏倒是一脸莫名,“嗯?”
什么怎么样?
“王君出事了!我怕您也跟着受到牵连,”鸢娘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男人抬起头来,目色平静,“王蛊已经解了。”
“啊?”
鸢娘呆住。
解……解了?
王蛊就这样解了?
齐诏盯着自己掌心,默了片刻,细细思忖,“鸢娘。”
“属下在。”
鸢娘半跪在榻前,仰脸看过去。
即便如今位极人臣,几乎握着整个古襄的权柄,但在齐诏面前,鸢娘还是从了旧时习惯,拿他当主子看。
“覆依呢?”
鸢娘有点茫然,“覆依……好好的在祭司祠呢!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你何时来的?”
齐诏淡淡看她。
“就……就是七皇子离开的前一日。”
齐诏蹙眉,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古襄发生了什么。
“严十一、严十二和严七呢?”
“好像跟着七皇子一起去古襄了。”
这半晌功夫,齐诏已经破了内力压制,以内功运行一周天,这才恢复了些力气,“备马车,回古襄。”
他简单打理好自己,束发披衣,在外头尚未准备好的间隙里,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脸色差了些,着实不大能看。
但此时,似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齐诏即刻启程,回古襄。
王蛊已解,古襄祭司祠对他的庇佑就已经彻底消失,作为上一任大祭司,他所有的光环都消失了。
这么多年汲汲营营,命运留给他的,只有一具破败的躯体。
但他却觉得没由来的轻松。
这是他毕生的愿望,也是他……从未有过的自在,自从多年前他的命运被迫与那个人绑在一起之后,他没有一日做过自己。
终于……现在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齐诏了,司马诏和早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人世上。
入古襄地界,众人便得知,王宫丧钟长鸣十二声,王君……薨。
齐诏剧烈的咳起来。
没有祭司祠的庇佑,他即便身在古襄,也委实难以支撑。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若不是覆依意外得到的鲛人骨可以吊命,那么如今……他怕是早就死了。
“王君……怎么回事!”
他掀开帘子,去看外面。
鸢娘听到动静,勒马暂停,靠拢马车,压低声音道:“主子,这些年虽然没用过您的血,但因为王蛊的缘故,血脉牵制,您的命数一直分与王君一半,因此王君虽然缠绵病榻,久显垂死之势,也算是一直被吊着命,所以……”
“所以王蛊一解开,他本早就用尽的寿数再也留不住他了。”
齐诏低咳着接了话。
“是……这个道理。”
鸢娘眨了眨眼,瞧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好,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缩回了脖子。
嗯……咳。
不该触的霉头,还是不要触为好。
很明显,大家都不瞎,能看的出来齐诏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下去,谁也不敢说话去招惹他。
而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回了祭司祠,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他们。
覆依死了。
慕容笙给她在祭司祠外面葬下,立了碑,这几日一直在这里陪她。
偶尔也会离开半日,去附近的小酒馆大醉一场,浑浑噩噩的一日日过下去。
他想,如果当初他坚定的把那丫头绑回去,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覆依以身祭阵,引王蛊出来,将其杀死,这才彻底解了齐诏身上的禁制,让他重获自由。
慕容笙赶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覆依留下的亲笔书信。
她说她不怨怼任何人,这一生也很幸运,最终投身痴迷的东西,并且成功,就是她的终点和愿望了。
她很开心,并且满足。
绝笔书信是容韫亲手交给慕容笙的,他们离开南境之后,容韫一直往返于浮图和古襄,陪着覆依。
“抱歉。”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低咳的熟悉声音。
慕容笙身子一僵,没有动,倒是容韫起身,冲齐诏一礼。
“先生。”
古襄气候温暖,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美,身覆厚厚的披风,正缓步走来。
姿容端方,眉眼如画。
“嗯,”他冲容韫颔首,略略俯身,掌心覆在慕容笙肩上,低叹着重复了一遍,“抱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