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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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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翃还要再说什么,殿外却突然传来云翎的声音,“我听宫人说睿王兄回来了,文嬷嬷就让我进去见王兄一面。”
  李翃高声道:“文嬷嬷,让公主进来吧。”
  云翎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带着欣喜,“王兄果然回来了,云翎好想你。”
  李翃站起身来,淡淡一笑,“我回来了。”
  云翎想到嘉禾的事,有些内疚,“嘉禾她……”
  高太后突然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云翎!”
  云翎面色讪讪,李翃眸中黯然,他转头看着高太后,“母后,我……已经知道了。”
  云翎想到他和嘉禾昔日情深意笃的模样,怕他心中对嘉禾有怨,不顾高太后的警告,忙道:“王兄要相信,嘉禾心中是有你的,她是被一道旨意骗去才做了贵妃,这些日子我没有见到她,但我相信她绝不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
  高太后怒道:“住口!”
  云翎慌乱地退后几步,李翃道:“我不怪她,我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可偏偏高太后最见不得李翃这个样子,出言道:“什么苦衷?翃儿你刚回来,怕是不知道这后宫之中,萧贵妃独得盛宠,李思归与她夜夜同寝,亲密无间,还将她的宫殿赐名凤梧宫,下一步只怕是要昭告天下人封她为后了!”
  李翃双手紧紧握拳,指骨发出声响,痛声道:“母后莫要说了!”
  可高太后有心让他面对现实,“翃儿,你记清楚,夺了你的皇位又夺去你心上人的是李思归,这对一个男子是何等的屈辱,你难道不想让他偿还回来!”
  云翎听到高太后这样的谋逆之言,整个人不住颤抖,高太后道:“这就是权力,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你就不想要吗!”
  李翃眸中带着血色,高太后的声音蛊惑人心,“翃儿,母后知道你喜欢萧嘉禾,若是你当上皇帝,你便可以把她重新夺回来,留在你的身边。”
  云翎心道:疯了疯了,这皇位哪里是那么好夺的,若是被皇上知道,又岂能放过母后和王兄。她只盼着王兄不要轻易听信了母后的话,可她看过去时,却被李翃眼中的恨意吓到,她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般极致的神情过,似乎要将人绞碎一般。
  ——————————
  麟德殿宫宴,文武百官坐在座前,眼神却不动声色的在皇帝和睿王之间转动,这二人如今的关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帝倒是一派淡然,丝毫没有强夺他人未婚妻的愧疚之色。而睿王那里脸上虽无笑意,一言一行却也算得上从容,到底是皇族中人,喜怒不形于色。
  李思归看着席下举杯道:“今日是为睿王接风洗尘,睿王在边关多日着实辛苦了!”
  李翃却站起身道:“陛下夸赞,臣实在不敢当。臣这里敬陛下一杯,多谢陛下对臣的厚爱!”最后两字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李思归饮了一杯,“虽说边关之事由崔将军掌管,睿王也算有功,但却不居功自傲,朕心甚慰。”
  “陛下客气了,在外陛下是君,我为臣,在内陛下亦是翃的兄长,这些事都是分内之事,哪里比得上陛下这些时日的功绩!”
  百官只低头饮酒,不敢出声,睿王这话慢慢地有些讽刺之意,李思归倒真是好涵养,即便这般都不动怒,好似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慢慢失态。
  只是这般往来之下,李思归不免多饮了几杯,他捏了捏眉心,人亦有些微醺,竟不知李翃何时离席的,他看向身旁宫人,道:“睿王呢?”
  宫人道:“回陛下,睿王方才称去更衣了。”而后思量了一下,“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不知为何,李思归心中却有些不平静,他突然起身,道:“诸位爱卿且先饮酒共欢,朕去后殿歇息片刻。”
  文武百官看着这空了的两个座位,心中有些嘀咕,但是皇帝既然发了话,他们便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麟德殿与凤梧宫相距不远,李思归问宫人道:“可曾见睿王去了何处?”
  宫人跪下道:“睿王方才确实从这里经过,后来奴婢便不知了。”
  李思归酒气上涌,胸中如有火烧,他快步走到凤梧宫外,临近却有些迟疑,一众宫人跟在他身后,也都停了下来,却见他还是抬脚走了进去,从凤梧宫门口守着的侍卫腰间抽出剑来,提着进了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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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觊觎
  凤梧宫宫人瞧见皇帝提剑冷冽的模样; 吓得慌忙跪了一地。
  嘉禾正坐在窗旁看书,听见门外响动,站起身来; 倏地便看见李思归提着剑走了进来; 他眸中冷光微动; 转过屏风后; 似乎在找什么,嘉禾跟了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李思归将内室中帷幔扯开; 嘉禾拦住他; 猛一靠近才发觉他身上酒气颇重,“你饮酒了?”
  “让开。”语气虽不重; 但却不容拒绝。
  嘉禾看着他在房中找了一遍; 似乎确认房中并没有别人,这才停了下来,嘉禾心头疑惑顿起; 李思归努力平静了些; 回过身来一手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肩后长发,像是这样才能安心许多。
  可嘉禾却看着他右手仍旧提着的那把剑,那个答案堵在她喉间; 便要脱口而出; 她很想问他; 你在找李翃是不是?她知道他绝不会伤害她; 可让他这般失了镇定的人; 他动了杀心的人还会有谁。
  只是当她被迫靠在李思归胸膛上,听到他心跳仍旧未曾平稳之时; 她还是将那话吞了回去,难道他这般在意自己,也这般想致李翃于死地吗?
  过了许久,李思归才轻声道:“今日宫宴,多饮了几杯,吓到了你吧。”
  嘉禾将他手中的剑丢下,“这样的东西以后莫要出现在宫里了。”
  嘉禾语声刚落,李思归便看了宫人一眼,宫人立刻将那剑收起来,李思归道:“宫宴还未结束,到晚上我再来陪你。”
  李思归离去之后,嘉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真的回来了吗?当初那些海誓山盟的话仍在耳边,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回麟德殿的宫道上,李翃等在那里,瞧见李思归从凤梧宫那边走出,直到他走近,李翃才道:“听闻陛下在找我,不知为何却去了凤梧宫?”
  李思归早在从凤梧宫没有找到人时,便已经察觉自己关心则乱中了计,这一路他身上酒气散去,脑中也清明许多,“你做这等幼稚的把戏,不觉得太无趣了吗!”
  李翃唇角上扬,脸带嘲讽,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陛下终日打雁,却也会被雁啄了眼。我也想问问陛下,既然觉得幼稚无趣,为何还是急匆匆地过去了?陛下当时的心情如何?”李翃笑了笑,“还是说,陛下也害怕卧榻之旁他人酣睡!”
  “收起你的自负!你以为你想的那些就是真的吗?”
  李翃眯起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思归笑的高深莫测,“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李翃道:“我若早知道你对她有觊觎之心……”
  李思归不屑道:“你把她视为自己之物,朕便是抢了,你又能如何?”
  李翃怒目而视,李思归道:“看样子睿王是没有兴致饮酒了。”而后对宫人道:“传朕旨意,今日这宫宴散了吧。另外,去告知贵妃一声,朕今夜要歇在凤梧宫。”
  李翃闻言脸色苍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李思归浑不在意地离去,仿佛自己所做的事对他而言,只不过像是掸落衣袖上的灰尘一般,无足轻重。
  到了晚间,李思归踏进凤梧宫时,见宫人都守在门外,瞧见他过来跪下行礼,眉姑姑道:“陛下走了之后,娘娘她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许旁人进去,连晚膳也不用。”
  李思归道:“去传晚膳吧。”
  他走进寝殿,殿内颇为昏暗,她竟连灯也不点,李思归用火折子将烛火点燃,见她坐在窗前用手遮挡着光,李思归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握住,“手怎么这么凉?”
  嘉禾轻轻嗯了一声,听李思归道:“陪我一起再用些晚膳,天这么冷,你这身子本就弱,需要进补一些。哪日我找云姨过来给你诊脉,开些温补的方子,调养一番。”
  嘉禾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就这般用完晚膳,李思归知道以她的聪慧,定是猜到李翃回来了。可最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
  榻上,嘉禾侧卧着,李思归一手撑着头靠在她身旁,温声道:“明日我让崔夫人进宫陪你好不好?”
  嘉禾知道他今日心中有愧,便想着弥补,婉拒道:“不用了,我在宫中已经习惯了。”
  两人皆沉默了许久,李思归将她转过身来,两手撑在她枕畔,将她笼罩在一片暗影里,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低声道:“给我生个孩子吧。”
  嘉禾微愣,他之前不是并不着急子嗣吗,怎么突然,可下一刻他的吻落了下来,将她带入欲望的漩涡里,让她来不及多想。
  那晚之后,李思归便真的起了要孩子的心思,床笫之间不再克制,嘉禾生怕真的会有孕,直到来了月信才松了一口气。
  而李翃那里,嘉禾以为有李思归这样刻意隐瞒着,她也许和李翃轻易见不得了。可没想到,那么快她便见到了他。
  除夕之夜,麟德殿设宴,李姓宗室皆会入宫赴宴。
  只是除了太后和几位太妃之外,皇帝的后宫便只有一位皇贵妃,嘉禾说什么也无法拒绝。可到了酉时,嘉禾还是不肯换了衣服去赴宴。
  眉姑姑劝道:“娘娘,今日这场合,您说什么也不能不去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日后您可是要母仪天下的,这又是陛下登基之后第一个皇室宫宴,意义非凡。”
  嘉禾从窗前离开,漠然地坐在铜镜前,“那便帮我梳妆吧。”
  眉姑姑心头一松,忙吩咐宫人为贵妃梳妆,云鬓高挽,珠翠攒在髻边,流苏眉心垂坠,口涂唇脂,淡妆浓抹各不相同,但美的惊心动魄,眉姑姑心头一叹,生的这般模样,也难怪皇帝将她从睿王身旁强夺了过去。
  虽然嘉禾一直以皇贵妃的身份在宫中自处,但谁都知晓,以皇帝对她那般的宠爱,她已经是皇后的唯一人选。衣服是李思归亲赐的,一身绛色长袍逶地,颇为大气端庄。
  李思归走了进来,一身墨蓝色长袍,其上绣着浅色流云纹。嘉禾回头,李思归目有惊艳之色,嘉禾的视线却落到他身上,前几日他见她无聊,非央着她在他那身衣服上绣了几个云纹,没想到今日他便穿了出来。
  李思归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自己的双手抚上她的肩头,“今日宫宴,你无须太过拘谨,纵有天大的事,自有我在。”
  麟德殿中灯火通明,高太后郑太妃以及宗室皆已落座,只差皇帝和贵妃两人未到。
  高太后正要派人去催促,便见李思归执着萧嘉禾的手走了进来,宗室之人起身参拜,李翃看着他们两人如同一对璧人一般接受众人参拜,他站在那里仿佛与众人格格不入,李思归落座之后道:“都是自家人,今日也算是家宴,不必多礼。”
  席间李思归应付起这种场合来得心应手,语气虽并不亲热,但言行却十分妥帖。嘉禾坐在上首,看上去十分冷淡,除了李思归侧首和她说几句,其余时候并不怎么说话,这情形落在李翃眼中却犹如针扎。
  李翃原以为过了这么多的时日了,那些心痛嫉妒他能忍耐过去,却在看到她时,一切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他是那么想她,想重新把她抱在怀里,想告诉她他回来了,想让她一辈子都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们现在只能这样变成不相干的人。
  他饮着酒,却又忍不住地一直看向她,这般毫无顾忌,连李思归都看了过来,更不用说在场的其他人了。
  嘉禾却并不回应,只是端起手中的酒盏浅浅饮着,不多时酒已见了底。李思归按住她的手,“不要再喝了。”
  嘉禾微微一笑,“今日不是除夕吗?这般好日子多饮几杯也无妨。”
  李翃手中酒盏落了地,众人寻声看了过来。
  高太后却面带微笑道:“原本翃儿的婚事是先帝赐下的,想来现在也已经不做数了,今日我这个做母亲的,便来向当今陛下讨个恩典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在针对李思归一人,说他违拗先帝的赐婚旨意,暗讽他强取他人未婚妻。宗室之人面面相觑,却不知皇帝会如何回应。
  李思归淡然自若,道:“既然是睿王选王妃,必然要慎重,太后若是有了人选,不妨说出来。”
  高太后笑了笑,“哀家老了,有些事既然皇帝不给做主,若是以往,自然是要归皇后来管,可如今宫中主位只有皇贵妃一人。不如,这事便交给贵妃吧。”
  高太后明明知道李翃和嘉禾的关系,却在宗室面前故意要为难嘉禾,嘉禾曾是李翃的未婚妻,如今她却要逼着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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