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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
她只是不想他在这个日子太孤苦,这首《凤求凰》是他母亲喜欢的曲子,她希望他能得到些许慰藉。
亭下烛火微亮,李思归垂眸望过去,只见一盏盏莲花灯飘荡在湖中,微微红色映衬,在这深夜静谧又旖旎。
那灯是嘉禾命眉姑姑提前准备的,眉姑姑见她肯为陛下做这些,心中欢喜,忙吩咐了人去做。
李思归自她身后抱住她,月冷如霜,可他的心中却滚烫,也许她心中也是给他留了一丝位置的。
是夜,锦被之下,李思归紧紧搂着她,将她锁在胸前,枕上青丝交缠,恰如同两人此生都无法分割的命运。他没有去问她为何为她做这些,她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她甚至都不曾说出一句生辰快乐,可她知道他应是开心的,身后的人呼吸渐稳,让她的心也跟着平静起来。
自从那一夜过后,两人之间倒是没再有过争吵和冷战,只是嘉禾不曾想到,一向身体康健的李思归竟也有病倒之日,一场风寒竟让他躺在榻上数日。
宫中太医来看,嘉禾面有忧色,“太医,陛下他是习武之人,继位这一年多来身体从不曾有过不适,现下怎会如此?”
太医拱手答道:“方才臣已与其他两位太医交谈,皆认为陛下这一年来勤于政务太过劳累,因而才染了风寒,不过贵妃不用担心,臣这就为陛下拟方开药,几副汤药下去应该便会好转。”
嘉禾这才放下心来,榻上李思归闭目躺着,他面容清瘦,唇色浅淡,嘉禾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在她心里李思归强大不容撼动,一向呼风唤雨,可他此刻看上去却如此脆弱。
汤药煎好端了过来,李思归额头滚烫,嘉禾怎么唤他他都没能醒过来,他双唇紧闭,汤匙里边的汤药沿着他的下颌流淌进他的脖颈,嘉禾连忙拿了绢帕擦拭。
眉姑姑在一旁急道:“陛下喝不进药去,这可怎么好。”
李思归额上冰凉的帕子已经换了几块,可热始终不退,嘉禾无奈之下,将药碗端了过来,她将药汤含住,俯身哺进他口中,没过多久一碗药见了底,眉姑姑在一旁偷笑,见她转过身来,连忙将盘中蜜饯端了过去,“良药苦口,娘娘吃几个蜜饯压一下这苦涩之味。”
嘉禾方才倒是义无反顾,可现在脸色却比李思归还红,她忙将蜜饯噙入口中,眉姑姑却突然惊喜道:“陛下,陛下醒了!”
嘉禾回头望去,只见他躺在榻上正看着她,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才醒,要是早一些,自己岂不是不用这般喂药。
眉姑姑见状,带人退了出去,房中只余他二人,李思归声音有些嘶哑,“我口中好苦。”
嘉禾看向门外,眉姑姑走的快,连那蜜饯都带走了,她只能道:“你等我去给你拿蜜饯。”
嘉禾刚起身便被他拉住,李思归坐起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压向他,李思归另一手扶在她后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的吻强势又充满侵占意味,一点都不像病中之人,唇齿间的甘甜与苦涩交换,李思归吮住她的唇,嘉禾双眸微睁,从他的眼眸中慢慢竟生出些蛊惑之色,李思归毕竟刚醒不久,纵然有些想法,也还是力不从心了些,没多久就放开了她。
嘉禾将他一推,他顺势躺了下去,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这场病生的太不凑巧了。”
她毕竟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不难从他的话里听出那些弦外之意,她耳尖微红,“你……”
“食、色,性也。”
“你还是好好养病,早日好转。”
“你放心,我定然不辜负你的期望。”
“……”
正如同太医所说,李思归毕竟年轻,这一场病在他身上来去都快,到第三日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他偏偏还赖在榻上,早朝停了几日,倒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药依旧不好好喝,流到衣襟里,然后看她红了脸帮他擦拭身体,更换寝衣。
嘉禾帮他收拾完一切,这才去沐浴宽衣,等回来之时,见李思归已经睡着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绕过他躺进床榻内侧,只是虚伏在他身体上之时,他突然睁开了眼,嘉禾心头微震,眼前已换了天地,李思归覆了上来,吻住她微微张开的唇。
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顺着脊背伸向腰间,衣带不堪抵挡,春光乍泄,“你装睡……”
“等地久了,小憩片刻。”
嘉禾声音微颤,“太医说,你大病初愈,不宜……不宜行房事……”
“我非常人,太医说的话可以不必尽听。”
不管嘉禾说什么,他总能堵住她的嘴,目光灼热,势在必得,他困在病中几日,也压抑了几日,眸中欲念深重,即便身下的人是含着鸩毒的美酒,他也愿意寻一刻逍遥。
快到子夜,帷幔深处才息戈止战,云收雨歇,李思归将她额间湿发挽到耳后,目光所及之处,她脖颈间皆是暧昧红痕,嘉禾胸口微微起伏着,还未从方才的余韵中平息过来。
“做我的皇后吧,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也许世间男女燕好之后,都喜欢说些海誓山盟的情话,但李思归这番话,却不仅仅是动听与否,而是他将自己献出,此生只交由她一人。
李思归虽未曾等到她的回答,但却也已经满足,他愿意等,只要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只是嘉禾虽想着拖延,可却不由她做主,两月之后她胃中翻滚不止,不思饮食,眉姑姑虽不曾孕育过子嗣,但在宫中多年,面有喜色,已是猜到了些什么,忙道:“快去请太医来。”
太医很快便至,仔细诊脉之后,忙恭喜道:“贵妃脉象流利,如盘走珠,乃是喜脉之象,臣恭贺贵妃,恭贺陛下。”
嘉禾还有些怔愣,她竟然有孕了,这两个月李思归在床笫之间确实有些孟浪,仔细想想,上个月月信确实没有来,只是她月信一向不准,也没曾放在心上,她看向依旧平坦的腹部,这里竟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吗,她和李思归的孩子。
眉姑姑派人前去含章殿报信,李思归很快赶了过来,他一向沉着冷静,此时也有些慌乱,“是真的?”
阖宫上下皆跪下恭贺,李思归将嘉禾揽在怀中,骨节分明的手附在她腹部,“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嘉禾初次有孕,还在震惊和茫然之中,李思归却想的比她深远,吩咐道:“即刻拟旨,另外命礼部准备封后事宜。”见嘉禾怔怔地看着他,李思归不容她抗拒道:“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是庶出的身份。”
嘉禾心中道:贵妃也好,皇后也罢,她终究要和李思归痴缠一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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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之回忆
那年春日; 李思归曾回过幽州,只为去看望母后,幽州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变过; 可物是人非。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若是夺回皇位的代价是让他失去生母; 这皇位他宁可不要。
他带着魏延避过高后眼线; 在幽州逗留两日之后,从水路返回京城。
夜渐深了,李思归却睡不着; 他倚在榻上看着窗外一角; 月色清冷,满天星河。
突然间听见几声重响; 而后是一片寂静; 李思归凝神听着,却是铁器扒入船木渐渐勒紧的声音,李思归伸手将榻前放着的一把剑握住; 他透过窗看着外面动静; 夜色掩映下,他无法看清远处状况。
李思归起身离榻,步履轻浅,一身黑衣在夜中正巧不易被人察觉; 他刚出了房门便撞上魏延; 李思归眼神示意; 二人隐在一处; 看着水面之外似有一艘船正在慢慢靠近。
李思归低声道:“听闻水上多盗匪; 我虽未曾遇见过,但看样子十有八九是了。”
魏延忧心道:“水匪一向喜欢杀人越货; 这艘船上的人会武功者恐怕没有几个,若是再不提前察觉,恐怕都会死在这艘船上。”
李思归道:“我们兵分两路,将人叫醒,也好有个防备。一旦水匪进一步动作,便立刻放出信号向岸边求救,这周围说不定有镇守官兵,这些水匪夜间突袭也是怕被人察觉。”
魏延点点头,“主上小心。”
李思归接连叫醒几人,可那些人听到外面有水匪都瑟缩地躲了起来,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他走到一处客房前,将门推开,里面女子惊呼一声,他怕引起水匪察觉,连忙逼近,点了女子穴道,这房中昏暗,他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女子正解衣准备沐浴,光洁的肩膀在昏暗之中仍有些惹眼,李思归将身上披风解下,兜在她身上,“你不要叫,外面是有水匪,恐怕过不了一会儿便会上来。”
李思归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似乎上来几人,女子身体虽颤抖,但却十分乖顺,他将她的穴道解开,那女子未再抗拒,李思归握住女子袖腕,隐在门后。
外面几人交谈几句,脚步声向门边而来,在二人目光之下,门渐渐推开,刀光映入眼帘,李思归听见身后女子轻抽一口气,又努力压抑住,外面的人似乎是以为房中人已经熟睡,便直接进了来,向着床边而去,将刀砍在床上,那水匪愣了愣,才察觉床上并没有人,等到回过神来,李思归已经从他身后拿袖中匕首割断了他的脖子,那水匪连呼叫一声都不曾,便直接断了气。
那女子跟了过来,虽然仍能听出颤抖之声,到底还是比之前那几个男人强,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思归回过头道:“恐怕那些水匪已然上来,我们此时出去恐怕不妙。”
那女子点了点头,又道:“可我的丫鬟还在另外一个房中,我怕她……”
李思归动了恻隐之心,“我带你去找。”
那女子感激道:“多谢公子。”
两人出了房门,李思归将手臂伸出,那女子会意,立刻抓着他的手臂,寸步不离,只是他们去的还是晚了,她的丫鬟已经丢了性命,可容不得她多伤心落泪,随着一阵声响,外面已经有了反抗之声。
有些人顾惜钱财,与那些水匪拼杀起来逃到了甲板上,想趁机放了小船逃生,那些水匪劫杀而去,将人一刀捅死,踢下了船。
李思归与那女子一起走出船舱,一名水匪迎了上来,李思归将手中剑抽出,一剑将其刺死,他这边响动引来了更多的人。那女子许是怕连累了他,松开他的手臂,对他道:“水匪这么多,你有功夫在身恐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还是赶紧逃生去吧,我可能命中应有此劫,你快走吧。”
李思归这才看向她,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这女子相貌极佳,若如她所说将她扔在这里,恐怕即便是死,也会不得体面。
那女子低头怅然道:“只是我还有兄长的仇没有报,只能让那仇家逍遥人世间了。”
下一刻,李思归将她拉住,嘱咐道:“跟着我。”
那女子怔了怔,而后紧紧跟着他,几个水匪冲了上来,李思归伸腿将人一脚踢翻,旁边一人持刀砍来,李思归侧身避过,反手将剑抵在他脖颈一抽,那人人头落地。
其余几人被威慑住,慢慢向后退,瞧见他身后柔弱女子时,互相使了眼色。那几人分开,换了方向,不断攻击他身后女子,李思归左右抵挡,旋身飞起,其中两人加快攻势,另一人绕到他身后,扯过那女子,想胁迫了那女子逼他就范。
那水匪将刀贴近她脖子,威胁道:“你若再不把剑放下,我便立刻杀了你的女人!”
李思归眸中冷光扫过,他语声刚落,李思归手中剑飞快,一道血光之后,那两人直直地倒在地上。那水匪被他吓到,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你……你再敢过来,我真的会杀人!”
女子见他心神恍惚,低头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水匪吃痛,女子从他身前躲开,跑向李思归,那水匪持刀劈向她,李思归惊呼一声,那女子连忙回身,向侧边躲避,却不防身后船上栏杆低矮,她跌下船去,李思归飞身扑过去,将她的手紧紧抓住,“我拉你上来……”
女子忽然睁大双眼,提醒道:“小心身后!”
那水匪见正是时候,想趁机将两人一起结果了,李思归回身一避,可却还是被他砍中肩膀,所幸不深,李思归忍着痛将他踢落地上,右臂用力将女子拉了上来,靠在他身前,那水匪又要攻来,李思归低头从女子乌发间抽出金簪飞掷过去,稳稳地扎下那人眉心,那人应声倒地。
李思归见并无别的水匪过来这才放心,女子见他脸色惨白,向下看去,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簌簌滴落。“你受伤了……”
李思归强撑道:“无妨。”
魏延一路拼杀过来,女子以为又是水匪,忙伸出手臂挡在他身前,“你要杀就杀我吧。”
魏延一愣,他不过离开一会儿,何时主上竟然多了一个红颜知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