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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鹿洺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仿佛真的只有男孩开口说要,他才会给。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洺?”
熟悉的声音让吴鹿洺手下一松,男孩趁机夺走了他手中的棒棒糖,飞速跑出了大楼。
吴鹿洺没再管糖和男孩,站起身,看向朝他走来的男人:“沅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男人走近,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吴鹿洺笼住:“学校没事了,就回来了。你……”
他似乎要说什么,一低头,语气微变:“你手流血了。”
吴鹿洺愣住,抬起手一看,发现真的出了血。
不多,就一点小破皮。
应该是男孩的虎牙太尖,匆忙逃跑时撕扯着划破了他的手背。
比起那点血,倒是那一圈牙印更为显眼。
恰好这时,吴鹿洺身后的电梯打开,有人从电梯上下来。
吴鹿洺见状,放下手自然地转移话题:“电梯来的正好,我们先上去吧。”
两人进到电梯,温斯沅也没再开口多问别的。
直到进屋,他才默不作声地找了个创可贴出来递给吴鹿洺。
吴鹿洺伤在右手,左手别扭地撕开创可贴,对半天没对好伤口,只好浅笑着开口求助温斯沅:“沅哥。”
他轻唤了一声,把手伸到温斯沅面前:“有点不太趁手,你可以帮我贴一下吗?”
温斯沅没拒绝,接过了创可贴正打算给吴鹿洺贴上,却发现只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吴鹿洺手上的血就已经晕开有要往下滴的趋势了。
这显然是没办法直接贴创可贴的。
“等一下。”温斯沅把创可贴放回到吴鹿洺手上,不多时拿来一瓶碘伏,用棉棒沾了就往吴鹿洺手上涂。
谁想棉棒刚沾到伤口,吴鹿洺忽然整个人轻颤着往后一缩。
温斯沅显然是没想到吴鹿洺会有那么大动静,他动作一顿,看向吴鹿洺问:“怕疼?”
吴鹿洺似乎被吓得不轻,一张脸又红又白,低垂着眼眸长睫毛扑闪了好一会,才很轻地应了一声。
温斯沅见状,再次下手时稍微放轻了点动作。
他也没涂多,两三下后就重新拿回创可贴替吴鹿洺贴上。
贴好后他拿着碘伏离开,不多时又回来,放了颗糖到吴鹿洺手里。
“我弟每次打针哭,一吃这个糖就不哭了。”
吴鹿洺本就有几分晃神,看着手里的糖,听着温斯沅的话,一下子更晃神了几分。
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温斯沅该不会……以为他刚才在跟那小孩抢糖吃吧?
温斯沅给了吴鹿洺糖,似乎也没打算在客厅多看,转身像是要回卧室。
他走出去两步,吴鹿洺忽地收紧了手心里的糖,出声叫住了他。
温斯沅闻声停住脚步,转回身略带疑惑地看向吴鹿洺。
温斯沅握着糖的手慢慢垂到身侧,才开口道:“沅哥,我昨天本来以为,你会认不出我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温斯沅问。
吴鹿洺对上温斯沅的视线,慢慢扬起笑:“表哥说你记性不好,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很容易过段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
温斯沅听着吴鹿洺的评价,像是在思考对错。
“我们不算只见过几次吧?”他看向吴鹿洺,“你高三时候的成人礼,还是我给你戴的成人帽,不记得了?”
第04章
十八岁的成人礼。
吴鹿洺恍惚间似乎嗅到了专属于校园五月末的空气。
混着青草香的燥热。
他就读的高中以前没举办过成人礼,吴鹿洺在的那一届是第一届,新任校长将从未有过的成人仪式作为高考前远足活动的开幕式,特地喊来了高三所有学生的家长。
温斯沅说的没错。
那一年的成人礼,吴鹿洺的成人帽,是温斯沅替他戴上的。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吴鹿洺被拉扯回思绪,下意识地要去摸口袋,却先看到温斯沅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大,直接在安静的客厅里将听筒模式讲出了免提效果。
“温斯沅,衣服拿出去晒没有?”
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听得吴鹿洺一愣。
温斯沅倒是颇为淡定,语气平常道:“妈,我刚到家。”
“快晒快晒,午饭耽搁会不要紧,我看过你那边的天气预报,好天气就这两天了,接下来就要下好久的雨,雨一下,天马上冷,到时候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晒衣服了。”
“知道了。”
温斯沅答应了一声,又跟电话那边的人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恢复安静。
吴鹿洺看向温斯沅问:“沅哥,你专门回来晒衣服的?”
温斯沅点点头,将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拿过遥控器开了客厅的空调:“每次换季我妈都会催我把下个季节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晒。”
他说着看了眼窗外:“今天的天气是挺好的,你要一起晒吗?阳台地方够。”
吴鹿洺家没有换季晒衣服的习惯。
但他还是没怎么犹豫地点了点头,而后在温斯沅要回房间前,把人叫住。
“等一下沅哥,你晒完衣服要回学校吗?”
温斯沅摇头:“今天不回去了。”
吴鹿洺瞬间扬起笑,拉过一旁装着食材的袋子,往地板上一坐,开始把袋子里的食材一样一样往外掏:“那我们先来决定一下中午吃什么吧,饭可以吗?”
温斯沅看着地上一点点变多的各种食材,像是想起了昨晚腊肠饭的美味,于是也学着就地而坐,坐在了吴鹿洺对面。
食材摆出一排,总共十几样。
吴鹿洺支起一边腿,手袖拄在膝盖上,托着脸,说:“两荤一素,怎么样?”
“你都会?”温斯沅的语气里有一点点惊讶。
吴鹿洺笑着点头:“保管比昨天的腊肠饭还要好吃。”
温斯沅一听这话,下一秒低头认真选菜的模样,活像在参加一个重要项目。
最后决定做土豆排骨汤、炸小黄鱼和香菇炒菜。
吴鹿洺让温斯沅先去收拾衣服,自己则提着食材进了厨房先做些前期工作。
等他从厨房出来,阳台边的小沙发上已经摞满了一堆衣服和两床被子。
吴鹿洺刚搬的家,本就没带几件衣服来,因此没五分钟就晒好了自己的。
温斯沅那边进度缓慢,他便径直过去帮着温斯沅一块往阳台上晒。
九月入秋,温斯沅却把秋冬两季的衣服都拿出来了摞在沙发上,因此衣服堆里几乎都是冬天的大件外套和毛衣。
吴鹿洺几次和温斯沅接触,都是在夏天,他还没看过温斯沅冬天的样子,因此拿着温斯沅的毛衣外套往外晒时,脑子里总要先过一遍温斯沅穿上的样子。
他觉得温斯沅穿上好看的,就往阳光足点的地方晒,觉得不太好看的,就残忍地让它们挤一挤角落。
衣服晒到一半,隔壁的阳台上忽然来了人。
吴鹿洺还没注意到有人,先被那边人的嗓门吓了一跳。
“我就猜到这两天天气好,你准出来晒衣服,你这小伙子好啊,年年都这么勤快,以后谁嫁了你真是有福啊!”
吴鹿洺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烫着最受中老年妇女喜爱的短发羊毛卷发型的妇人,大约五六十模样。
妇人稍微有些丰腴,一笑就没了眼睛,看温斯沅的眼神充满了“这小伙子拉相亲市场上绝对受欢迎”的慈爱。
吴鹿洺只知道旁边住的是小男孩的一家三口,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妇人,稍微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温斯沅一眼,意外地发现温斯沅此刻的表情比跟他妈打电话时还要淡定,甚至于还悠然地冲一脸慈爱的妇人说了句:“您好。”
妇人看起来更满意了,连夸了两句好孩子,才忽然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吴鹿洺。
“哎哟,小温,这俊小伙谁呀?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赛一个俊,诶……”妇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你是不是刚刚给我孙子买糖吃的小伙啊?我孙子一回来就说旁边有个刚搬来的帅哥哥请他吃了棒棒糖,还让我别告诉他妈。”
吴鹿洺被点中,弯着眼睛腼腆地笑道:“刚好在超市碰到几个小孩。”
妇人见着吴鹿洺这幅乖巧温顺模样,瞬间来了精神,拉着吴鹿洺热聊了起来。
于是原本两个人的晒衣服活动,变成了三人晒衣,两人聊天项目。
吴鹿洺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跟妇人自然也不例外。
妇人也许是太久没碰到耐心这么好能跟她一直聊的年轻人,晒完了衣服也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愉快地跟吴鹿洺从小区的广场舞聊到了她的远房侄女。
聊天的功夫,沙发上的衣服瞬间去了大半。
冬天的外套和厚衣服基本上已经晒完,只剩下底下薄薄的一层单衣。
吴鹿洺被妇人拉着被迫听了她远房侄女的身高体重家境学习,一时间也没留心手上,等随手抓过了沙发上的一件衣服,视野里忽地撞进一片艳红时,他才猛地停住了动作。
而就在他停住动作的一瞬间,原本一直在一旁做着沉默晒衣机器人的温斯沅忽地靠近他,抬手像是要拿走他手里的东西。
还没碰到,妇人的笑声先响了起来:“小温呐,你这红秋衣的质量可真好啊?这么多年了也不见起球不见松。”
妇人一拍掌:“我说什么来着?大红秋衣那就是比普通的要好穿呐,你说是吧,小温?”
温斯沅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人不动,也没有发出响声回应妇人。
妇人似乎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那边的房子里传来一声“妈”,她瞬间止了话头:“哎呀,我儿媳妇叫我了,不行我得先进去了,小吴,小温,下回聊啊!”
吴鹿洺冲妇人一笑,妇人顿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阳台。
少了妇人,阳台陷入短暂的安静。
吴鹿洺看着手上有些散了的大红秋衣,干脆摊开抖了抖。
他一抖,温斯沅瞬间有了动作,抬手一把按住他,低声道:“这个不用晒了。”
“为什么?”吴鹿洺笑看向温斯沅问。
温斯沅沉默半晌:“这个是前几年本命年,我妈给我买的。”
“啊,这样。”吴鹿洺点点头,表达了明白以后,又看了两眼手中阳光下格外亮眼的大红秋衣。
“保暖吗?”他忽然间又问。
温斯沅明显一怔,他朝吴鹿洺看去,见吴鹿洺脸上的确是认真询问的表情,他慢慢松开了按住吴鹿洺的手,也没有回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地回到了原位继续晒衣服。
就那么安静地过去一两分钟,一声很轻的“嗯”从空中划过。
吴鹿洺抱着大红秋衣,喉咙间漏出一声轻笑。
片刻后他重新将大红秋衣拎起,抖了抖,而后找了个阳光绝佳的位置,试探性道:“那要不……晒晒?”
第05章
两人晒完衣服,时间还不算特别晚。
吴鹿洺回到屋里进厨房的时候,没想到温斯沅也会跟着一起挤进来。
温斯沅这套屋子什么都好,就是厨房太小。
勉勉强强能并排站两人的过道,从门口到尽头的距离也不过三米。
温斯沅个子高,往厨房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厨房已经差不多满了的错觉。
好在温斯沅基本不用厨房,厨房干净程度满分。
吴鹿洺原以为温斯沅是要进厨房拿东西,可等他去拿离开前浸泡的土豆来看时,发现温斯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没有要拿东西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吴鹿洺一只手搭在泡土豆的盆上,扭头看温斯沅:“沅哥,你要……一起做饭?”
他一开口,温斯沅就上前一步,指了指他手上的伤口:“我不会做饭,但是你手上贴了创可贴,我觉得你大概会有需要我的地方。”
温斯沅说话习惯性地带着正经刻板的与人探讨学术研究般的语调,因此他的话到了吴鹿洺耳中,“大概需要”就直接变成了“务必”。
这么点小伤口,不是温斯沅给他贴创可贴,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更别说影响。
但既然温斯沅说了影响,那就“影响”吧。
吴鹿洺的视线在料理台上转过一圈,最后看向盆子里的土豆。
“沅哥会切土豆吗?”
温斯沅没有给出确凿答案:“可以试试。”
排骨土豆里的土豆只需要切块,并不复杂,因此吴鹿洺没多想,道:“那你来切土豆吧,正常切块就可以。”
他说着,把装土豆的盆子往温斯沅那边推。
温斯沅见状,上前一步接过,他刚经手拿起要往回走,只听见一声响,塑料盆子忽然从中间裂开。
没了承载物,水连着土豆一起砸在地上,砸出了巨大的响动,砸得两人都是一愣。
温斯沅手上的盆子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