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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承载物,水连着土豆一起砸在地上,砸出了巨大的响动,砸得两人都是一愣。
温斯沅手上的盆子就剩半个,在空气中轻轻颤动,另外半个摔在地上,盖在一块可怜的土豆上。
吴鹿洺拿盆子的时候是有注意到盆子边缘上有一个缺口的,但只是很小的一个,不至于装几个土豆和一点水就直接裂掉。
温斯沅在片刻的愣怔过后,很快反应过来,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十分淡然地拿了个碗蹲下,将地上的几块土豆捡起,放进了碗里。
吴鹿洺帮着处理掉裂开的盆,温斯沅便去阳台上拿拖把。
拖把一路上都没什么问题,刚进到厨房,把头的吸水棉忽然掉了半截。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温斯沅这次愣都没愣,直接十分淡然地将吸水棉重新装回去。
然而刚装回放下,只听见“咚”的一声,刚才只是掉了半截的吸水棉这次直接整个脱落,砸在了地上。
温斯沅拎着拖把棍,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吸水棉,面上涌动着清晰可见的不信邪。
他直接将地上的吸水棉拎起,转身走出了厨房,到距离厨房大概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重新将吸水棉装回到拖把棍上。
装好后,他又拿着拖把用力左右晃动了两下,见吸水棉没有再要掉的意思,这才拎着拖把走回到厨房。
然而就在他拿着拖把走到厨房地上的那滩水前,打算开始拖的时候,吸水棉再次“啪”得一下掉到了地上。
吴鹿洺实在没忍住,漏出了一声轻笑。
见温斯沅看过来,他勉强压着笑开口问:“沅哥,你以前在厨房做过饭吗吗?”
温斯沅大概是认清了事实,将拖把棍放到一旁,表情无异地答应了一声。
“经常?还是偶尔?”
温斯沅静默片刻:“这边没做过,在家里做过两次。”
吴鹿洺答应了一声,正打算再开口,温斯沅率先猜到了内容,又接上道:“一次摔了两个碗,煎焦了一个锅,还有一次炸坏了高压锅。”
“啊,这样。”吴鹿洺努力压下不断企图上扬的嘴角,“那这边先交给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再进来帮我?”
温斯沅明显已经放弃挣扎,直接点头同意了吴鹿洺的话,离开前看了眼头尾分离的拖把和满地的水,沉声对吴鹿洺道:“麻烦你了。”
吴鹿洺摆摆手说了句“小事”,送走温斯沅便带上了厨房门。
他拎过温斯沅刚刚用过的拖把棍,弯腰捡起吸水棉装上,装上后甩了两下,见十分牢固,便开始拖地上的水。
拖水的整个过程仅花了半分钟不到,刚才还万分叛逆的拖把变得万分乖顺,全程牢固黏在拖把棍上。
吴鹿洺顺利地拖完地,看着丝毫没有要掉意思的拖把,方才忍下去的笑一下子全跑了出来。
·
没了温斯沅的“帮助”,整个做饭过程进行得十分流畅。
做完小黄鱼和香菇炒菜,土豆排骨还在锅里炖着。
大概是温斯沅从来不用厨房的缘故,厨房里没有单独装空调。
一个小时下来,哪怕厨房开着窗外,热意也仍旧在不断攀升。
吴鹿洺身上穿着温斯沅厨房里仅有的一件围裙,黑色白边,围裙正中间印着“xx超市”四个大字。
吴鹿洺体质怕热,也容易出汗。
做完两盘炒菜等排骨的功夫,他随意用水洗了把脸,又将身上的短袖往上卷起半截。
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才开始听外头的动静。
外面静悄悄的,温斯沅从出去开始,就一直没什么大动静。
听了一会仍旧没听到动静,吴鹿洺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在客厅的餐桌旁看到了温斯沅。
温斯沅正端正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电脑,电脑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杯子里正不断有热气往外冒。
温斯沅的手停留在键盘上,表情认真地正在看着些什么。
保温杯里的热气冒个一两分钟,温斯沅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就会蒙上一层薄雾,看东西看得认真的温斯沅似乎没太在意,发现看不清楚了,就把眼镜摘下,擦干净以后再戴回去。
这样循环往复了四五遍,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在再一次拿下眼镜来擦以后,他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保温杯上。
这一次擦完眼镜戴上,他又抬手将保温杯挪远开来一些,挪完后,他又抬手挥了两下保温杯上的热气,才重新把视线放回到了电脑上。
吴鹿洺轻倚在门口,唇角慢慢勾起。
直到高压锅传来响声,他才收回了落在温斯沅身上的视线,将打开一条缝的门慢慢重新合上。
五分钟后,吴鹿洺打开房门,端着排骨汤走进客厅。
温斯沅看得入神没注意他,直到他将排骨汤放到餐桌上,温斯沅才回神抬头。
“好了?”温斯沅抬头时问了一句,而下一秒视线落到吴鹿洺身上后,他忽地动作一顿。
吴鹿洺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围裙,围裙穿得倒是端正,围裙里面的短袖却不是。
短袖从下摆开始被往上卷了几圈,而后打了一个小结在前面,衣摆箍住白皙劲瘦的腰,完美得勾勒出了青年锻炼得当的人鱼线。
围裙的系绳绑在身后,正好勒住腰间最细的地方,黑色的绑绳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
吴鹿洺放下排骨汤,应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厨房。
等他走到料理台旁,要去拿剩下两盘菜的时候,身后忽地伸过来一双手,紧跟着温斯沅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话落下,温斯沅也没等吴鹿洺答应,就端上两盘菜快步离开了厨房。
很快他再次返回,问吴鹿洺:“还有什么?”
吴鹿洺仰头看着温斯沅,轻轻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一下电饭煲:“还要盛两碗饭。”
温斯沅答应一声,就去盛了两碗饭端到客厅的餐桌上,而后他再一次返回,问:“还有吗?”
吴鹿洺摇摇头:“没了。”
“好。”温斯沅出声,又轻顿了片刻后,他的视线才慢慢落下,落到吴鹿洺腰上后,认真道:,“那把衣服放下来再出去吧。”
吴鹿洺打量着温斯沅的表情,看了半晌除了认真和严肃再捕捉不到其他。
他忽然心有所感地开口问:“为什么?”
温斯沅丝毫没有停顿地回答道:“厨房和客厅温差太大,露着肚子,容易感冒拉肚子。”
他说完,就先一步迈开腿往餐桌旁走去。
桌子上的两碗饭已经被摆好放在了桌子两边,温斯沅走到放着保温杯的那一边,坐下前先端起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
等到他将保温杯放下,吴鹿洺才回过神来往餐桌旁走去。
走到桌旁,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温斯沅的保温杯,一眼就看到了保温杯里飘着的……枸杞。
大概是见他盯保温杯盯得有些久,温斯沅动作娴熟地拉开桌子下的小抽屉,而后从里面拿出一盒枸杞,推到吴鹿洺面前,指了指茶几上的热水器,说:“热水在那,茶几底下有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我悟了
第06章
吴鹿洺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
他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瞬间睡意全无。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下来的,至少吴鹿洺睡觉前还是没有的。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一点多。
头痛越演越烈,吴鹿洺拧着眉头在床上坐了好久,最后还是受不住打开了卧室的灯。
他翻身下床,走到床旁的书桌前,拿过桌角的铁罐打开,从里面拿了块薄荷硬糖出来扔进嘴里。
而后正要关上时,他动作一顿,视线落在了罐子里唯一与众不同的一粒。
满罐子的薄荷糖都是透明包装,只有那一粒是深咖色的包装纸。
他抱着罐子半晌,最后将唯一与众不同的那粒从罐子里挑了出来。
这是温斯沅今天早上给他的糖,一粒话梅糖。
吴鹿洺拿到鼻前嗅了嗅,有点酸,又有点甜。
他重新关上铁盒,却没再把话梅糖放回去,而是放在手心里转动把玩。
薄荷糖在两腮间来回翻滚,被牙齿咬掉半边。
吴鹿洺走到窗边,拉开窗,倚靠在墙上盯着窗外看。
窗外的雨不大,朦朦胧胧的连雨打声都小得必须静心去听才能听清。
吴鹿洺这边房间正好靠小区边缘,靠在窗边入眼全都是小区侧门对面的商户。
几家小餐馆这个点还都亮着灯,酒杯碰撞声、闲聊声、点餐声一直交替着响,也不见停。
再往远些的药房和24小时便利商店,就显得安静很多。
吴鹿洺将咬成两半的薄荷糖一半推进腮里,另一半一点一点咬掉。
他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糖果,另一只手探到脑后,轻轻按着后脑勺某处。
半块糖被消灭干净,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吴鹿洺看着那人进到药房,在药房靠窗的一排货架前来回地走,许久不见出来。
他慢慢咬掉剩下的半块糖,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下重新关上窗,随手拎了条床旁的裤子穿上,放轻动作出了门。
·
夏星落站在货架前,握着儿童退烧冲剂的手不断渗出冷汗。
他借着货架的遮挡,偷偷往收银台看了一眼。
这不是他站在这第一次往收银台看,前几次收银的男人都在打着哈欠对他不管不顾,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停留太久,收银的男人感觉到了奇怪,直直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对上视线的瞬间,夏星落匆忙地收回了视线,整个人小动作地往货架里挪了挪。
挪到他觉得大概能够遮挡住收银员视线的时候,他一咬牙,迅速将身后的背包拿到身前,正要拉开书包拉链的时候,忽然一只手出现,按在了他的书包上。
夏星落浑身一僵,反应过来的瞬间正要拨开那只手拔腿就跑,头顶忽地又响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地将他手上拿着的退烧颗粒的全名念了出来,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夏星落的紧绷稍微放下来些许。
他仰头朝来人看去。
面前的青年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有些揉皱了的白色T恤,轻勾起的嘴角有一个显眼的小酒窝,笑容里却满是漫不经心。
就在夏星落仰头愣神的片刻功夫,吴鹿洺抬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退烧颗粒,而后拎起他书包背带一边,开口:“背上。”
小男孩皮肤黑得实在,从他的肤色上完全无法辨认出他有没有脸红,唯一能够判断他情绪的切入口,就只有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
此刻他那双眼睛正瞪大了盯着吴鹿洺,眼底有着奇怪和惊吓,但更多的是那天咬吴鹿洺时的狠劲。
吴鹿洺见他不动,也没再多说,松开了拎住他书包带的手,又从货架上拿了袋退热贴,走到门口付钱。
等吴鹿洺付完钱,收银员将东西装进袋子里递给他时,满身戒备状态的夏星落才慢慢往门口走去。
吴鹿洺也不看他,接过袋子就兀自开了门往外走。
走出去大约十几步路,身后响起了匆忙追赶的脚步声。
夏星落喘着气跑到吴鹿洺身边,书包依旧抱在身前。
他追赶上吴鹿洺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吴鹿洺,迈着腿匆忙地跟着吴鹿洺一起往前走。
天空中飘着细碎的小雨,吴鹿洺缓步往前走着,轻轻摇晃着手里的塑料袋。
“我以前经常会想一个问题,”他仰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是不是每个小孩都会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呢?”
夏星落还是没有说话,仍旧是背着书包跟在吴鹿洺身旁,默不作声地紧盯着他。
吴鹿洺也没再继续往下说,直到走到岔路口,他才停下脚步出声:“住哪?”
夏星落明显有迟疑,但最后还是抬手,指了指一片老旧小区。
老旧小区和温斯沅家所在的小区就隔了条街,两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一边破败,入眼都是随时要被拉去拆迁的矮房,另一边却是崭新的高楼。
吴鹿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老旧小区片刻,没再往前走,而是拎起手里那袋药,放到夏星落面前。
夏星落似乎放浅了呼吸,仰头小心翼翼地盯着吴鹿洺看了好一会,才抬手去接袋子。
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袋子的时候,吴鹿洺的声音又响起:“可不是白送给你的,一个年涨一块钱利息,以后要还的,知道吗?”
夏星落拿药的手一顿,但很快还是接过了袋子,一边把袋子放进书包,一边点头。
雨似乎有要变大的趋势。
吴鹿洺便朝夏星落挥挥手,没再说别的,示意他回去。
夏星落慢慢把书包背到背上,又盯着吴鹿洺看了好一会,才迈开腿往老旧小区走去。
没走出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