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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鞭子是赢家主立足之本,狠辣无比,据说不仅会疼在身上,精神也会崩溃。
他不信,也不惧,轴道:“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还嫁定了!”
以前老嬷嬷经常说,不用看都知道他和赢家主是父子,脾气都这么倔。
赢越峰倔,他也倔。
赢玉胸膛微微喘息,那边的赢越峰握鞭子的手都在发抖,被气的。
俩人就这么互不服输地瞪了许久,半响赢越峰才反应过来,“你想娶褚长扶?”
什么没人给他张罗,他打算去嫁褚长扶,要入赘褚家,赢越峰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赢玉的心思,“你喜欢她?”
赢玉挑了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呢?我闲着蛋疼开玩笑?”
赢越峰已经稍稍能冷静了些,父子俩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又对视了半天他方问道:“她是你干姐姐,你喜欢她什么?”
赢玉不乐意了,“我的名字是她起的,体术是她教的,剑术也是,第一次握的是她的剑,第一次修炼也是因为她,她改变了我的命运,你问我喜欢她什么?”
他表情十分十分严肃,“没有她,就没有我,今生要是娶不着她,我就打光棍!”
赢越峰又是一愣,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居然有着这样的心思,喜欢褚长扶到那种地步,俨然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缓和下语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赢玉不假思索直接道:“从我第一次见她开始,从她给我带红烧肉开始,从她教我规矩,摁着我洗澡,不嫌弃我脏又抱又搂开始,一早就喜欢了,十来年,一直到现在还喜欢着!”
他承认的很干脆很干脆。
赢越峰面上有一瞬的恼怒,又想打他。
那时候褚长扶可是他嫂子,后来又是他二嫂子,打自己嫂子的主意。
这个逆子!
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抑制住揍他的冲动,认真反思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赢玉这王八崽子从小就只有他那个侄女能叫动,只听褚长扶的话,还以为仅是亲近,搞了半天一早喜欢上人家。
挑唆和帮助赢明逃婚,根本不是看不上侄女,恰恰相反,他想代替赢明娶褚长扶。
那句‘她不配’,应该是‘他不配’才对。
“喜欢她为什么不早说?”他厉声问。
“你有问过我吗?”赢玉吼的比他还大声,“大哥逃婚你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已经让二哥顶上,好不容易二哥逃婚,你宁愿让褚长扶嫁牌位也不嫁我,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爹?”
赢越峰也怒了,“这事能怪我吗?你自己看看你干的那些事,哪件不让人误会?”
“你在老二院里说她坏话的时候,我那侄女就在一旁听着。”
褚家的传送门是道器,有至宝掩盖,平常人很难发现她的踪迹,赢玉又是个粗心的性子,全然没有注意,说了她一晚上的坏话,他那个侄女就听了一晚上。
“你舍六张万里遁符护送赢明走的时候,我那侄女也全程观着,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你看不上褚长扶,你要我怎么办?打断你的腿把你囚起来强行联姻吗?”
赢玉:“……”
他脸色白了白,没有料到。他在说褚长扶坏话,护送赢明出城的时候,褚长扶就在一旁看着。
那还不恨死他?
他把人家的未婚夫送走了。
他捏了捏腰间的长剑,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很快松了手,抬脚刚要离开,又被喊住。
“去哪?”赢家主怒视着他。
赢玉脚步不停,“去赔她一个夫君。”
赢家主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三书六礼是什么吗?聘礼要多少抬吗?举办婚礼要什么步骤吗?”
赢玉一愣。
他还真——一个都不知道。
“不懂就回你的窝去,”赢家主咬牙,“等着!”
赢玉眨眨眼,为他的妥协而吃惊,心中还有一丝丝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兴奋。
这回肯定能成,他要娶褚长扶了!
没高兴多久已经清醒过来,“不娶,我要入赘。”
他扬起一边嘴角,露出森森白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吞褚家的产业,得褚长扶手里的天材地宝。”
赢越峰取下腰后的鞭子,又想抽他,还没来得及,已经被一个人阻止。
姜氏上前一步,将他挡在后头,自己跟儿子解释,“玉儿,你误会了。”
她知道赢玉为什么会这么说,是从老二那里得知的。
“娘之所以跟老二那么讲,是因为那孩子眼皮子浅,不这么说他不会答应联姻的。”
她接着道:“你父亲跟褚家主是真心的,俩人不知互相为对方挡了多少刀子,关系极好,远非那些物质能媲美的。”
她还有话,“你爹要是真的想吞褚家的财产,今日就不会答应退亲,认她为干女儿。”
干女儿这个身份,只有小辈得老辈的好处,没有老辈得小辈好处的道理。
既近又生疏。
“你知道我们家的聘礼是什么吗?是赢家最近开采的极品矿脉。”
赢家拢共就只有两条极品灵脉,一条大的镇压府邸,一条小的是最近刚得的,赢越峰想拿那个做聘礼的时候她还犹豫了许久。
那条矿脉对赢家来说也很重要。
赢玉摸了摸眉心的玉珠,因为得的轻易,他从来不觉得这东西珍贵,但等他独当一面,回馈宗门时,才晓得一条灵脉有多难赚,他要参加不知道多少场大型秘境历练才行。
原来赢家并没有轻视褚长扶,也没有贪她的东西,相反愿意用极珍贵的灵脉为聘礼接她进门。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入赘。”
越是不让他入赘,他还偏要这么做了。
他这个人就是拗,喜欢跟人对着干。
姜氏扶额,“玉儿,你可能不懂,我那侄女其实天赋并不比老大差,相反还胜了许多,之所以修为一直不如老大,是因为自小就是独生女,肩上的担子太重,拖累了她。”
“只有放下担子,她才能浴火重生。”
“而且你以为她会一直待在衢州吗?我那侄女是个有野心有抱负有心机的人,表面看着不动声色,现下心里该是想着怎么为全族报仇,她待不了多久,如今不过是在找个信任的人接手褚家,她好放手大干而已。”
“我们赢家叫她失望了,你爹是迫不得已才答应认她为干女儿的。”
她看了赢玉一眼,加了一句,“就是个口头承诺,现下改口还来得及。”
赢玉微愣,这些弯弯道道他还真不知道,不爱动脑的人这辈子的智慧都用来追褚长扶,结果无论干什么坏事,都被她观的清清楚楚,一丝不漏。
“你愿意也好,也许赢家这次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她感叹,“年轻人终还是要出去闯荡的,守着这堆烂摊子,猴年马月修为才有进展,她如何才能报得了仇?”
赢玉沉默了,竟觉得她说的有理。
姜氏试探地朝空中招了招手,唤他下来,“等你跟她成了亲,她愿意留,你就陪着,亲自监督赢家有没有私心,她想走,你也跟着,历练变强也好,报仇雪恨也罢,你都与她一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成亲,一起,两个人……
这些话可真悦耳啊,叫他看那女人都顺眼了许多。
赢玉望了望她,片刻后有些不情不愿地从空中下来,朝那个女人走去。
妇人很年轻,但不知为何,一头青丝已然白了,满头银发十分扎眼。
第14章 赢玉身世
大概在几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奇事,四大家族的李家,出了个抱错的。
因李氏疼的时候多嘴骂了一句产婆,产婆心生歹毒之念,将她的孩子跟自己儿媳的孩子互换,把天赋好的真少爷,调成了天赋差的假少爷。
李夫人养了十几年,眼瞧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越来越不像自己,跟李父也不相似,灵根亦有偏差。
一个木系,一个水系,居然生出一个三灵根,两个不相干,只有一个雾系稍微靠点谱。
彼时李夫人心中已然有所怀疑,但她没声张,先把身边的人盘问了一遍,没找到头绪,便让人去寻当年的稳婆,刚到地方就瞧见那个老太婆欺负一个人。
那人脏兮兮的,洗干净一看,果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李夫人几乎崩溃,她不知怀着何等忐忑不安和悲愤的心将孩子接回去,犹豫再三,也没有送走假少爷。
说是养了十几年,假的身子又不好,怕离了自己活不了。
因她这个决定,叫真假少爷齐聚一堂,共处一个屋檐下,下人们难免拿他们比较。
一个金汤银水喂了十几年,养的水灵灵的。一个非打即骂,干完了所有活还要受虐待的人,没有读过书,也没人教修行,各方面都比不得假少爷。
真少爷日日被假少爷碾压,每天忍受着假少爷的虚情假意,转头跟人家说自己是亲生的,他是乡下来的表亲。
真少爷处处受排挤,被假少爷的朋友,亲友讽刺,各种难听的话刺激的真少爷不喜假少爷,总是针对假少爷。
叫李夫人瞧见,李夫人反而讲自己儿子不懂事,不能跟假少爷和平相处,经常跟一群闺中密友抱怨,有一天也不知怎么地,叫真少爷知道。
真少爷心灰意冷,当着众人的面,逼迫李夫人选择,要么选他,要么选假少爷。
李夫人没有选。
真少爷望着所有人,哈哈大笑,笑容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他突然拿出一把剑,当众削肉还母,剔骨还父,化为一股青烟,永远地消散于世。
李夫人没有想到他真的敢,一时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跟前,临死前面上的表情是解脱和释然。
他告诉李夫人,下辈子绝不为李家子,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再做她的儿子。
李夫人浑身一震,痛哭流涕,还因气竭而晕过去。
醒了还不肯接受。
真儿子死了,假儿子也因为她没有选他,生了隔阂,跟随亲生父母走了,李夫人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儿子没护住,假儿子也没了。
当年这事轰动得整个衢州贵妇纷纷警惕,暗中检查自己身边有没有混账东西,那时姜箐箐也在,全程观着,一边虚情假意的安慰李夫人,一边暗中骂她蠢。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养再多年也是假的,何况假的还是被那个老不死的刻意调包,为了报复李夫人,叫李夫人白白用心培养她孙子。
自己儿子却被当牛做马虐待,她竟然还能不计前嫌,担心人家孙子的死活,将人家孙子继续养在身边,用天材地宝吊着命。
怎么没蠢死她?
她亲生的儿子是被她生生害死的,真的和假的本身就不能搁一块养。
如果是她,在发现事情真相后第一时间打死稳婆,折磨她的儿子和儿媳。
儿子变了,她儿子和儿媳肯定知道,那一家子都跑不掉,假少爷生生掐死,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害自己亲生的。
那时她只是愤愤不平,没想到这事还真出在了她身上。
她晓得一代不如一代,血脉会渐渐淡薄,比如老二的灵根不如老大,老三只会更差。
为了改善,怀老三的时候刻意用了无数仙草丹药养胎,想将老三的体质提升上来。
在孕前和孕中这段时间,是可以改变小孩天赋的。
喂了那么多天才地宝,结果孩子无论怎么检测,都没有灵根,最差的那种都没有。
这根本不可能,先不说那些养胎的宝贝,单俩人的天赋,都绝无可能生出没有修仙资格的凡人。
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当年的李夫人,那个稳婆能给李夫人下手,神不知鬼不觉,那会不会有人也记恨赢家,抱走了她亲生的,丢了个自己的,既报复她,还让她帮着养小孩?
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后,就像毒药一般,很快侵入五脏六腑,她越想越觉得是,越看孩子越不像俩人。
自己亲生的有可能在别处受难,假的却在赢府吃香的喝辣的……
那个真少爷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画面一遍遍在她脑海里滚过,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宛如恶鬼上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掐死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那个孩子懵懵懂懂,将肉乎乎的手塞进嘴里吮着,稚嫩的脸上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和李夫人一样懦弱无能,妇人之仁,但也看不得‘别人’的孩子在自己跟前晃荡,不顾旁人的反对,把孩子送走,给一个老嬷嬷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