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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揭棺而起了-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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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明冷淡道,“因为你们没看。”
  她又反应过来,语气更冷淡了,甚至添了两份讥讽,“不然你们以为呢?”
  她回视余殊,眼角满是讥诮,“你不会以为我是你祖宗吧?”
  余殊被她讽刺的心中一梗,怒火上来了。
  江枫及时拉住她,“行了行了,清明也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
  余殊回过头,眼神控诉。
  江枫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好了,清明只是清明,她绝不是代侯。”
  姬祥贼心虚,“对不起。”
  余殊看了过去。
  姬祥看着余殊,眼神有点躲闪,“我不知道代侯是那样的,我以为这是你祖上的封号,是好的封号。”
  江枫想起来,当初小皇帝写信告诉余殊结果,还告诉她是自己据理力争才争取到“代侯”这个封号的。
  现在想想,当时朝中大臣估计人都要笑傻了。
  余殊脸色更难看了,“你知道就好。”
  姬祥更虚了,“那你喜欢什么封号?我回去给你改一个?”
  江枫将剑悬在腰上,脸色冷淡了起来。
  代侯怎么了?
  余殊不是不嫌弃代侯的吗?
  这是故意暗示她吗?
  还想接受小皇帝的册封?
  她们刚刚出去发生了什么?姬祥回来就在发呆。
  想到这里,江枫淡淡瞥了眼许琰,果真看见她冷着脸坐在一边。
  “代侯怎么了?”江枫冷冷道,“你不知道你姬家天下是代侯打下来的吗?”
  姬祥一脸惊讶,“啊?”
  江枫冷笑,“你不知道高祖和代侯是爱人吗?”
  “她们怎么和你说的?”
  姬祥被她吓的往后缩,却发现许琰坐到了一边,她缩不过去。
  “她们……她们说……”姬祥被江枫冰冷的眼神刺激的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说是代侯谵妄,纠缠高祖,高祖雄才大略,最后却因为她,英明尽失。”
  “最后还英年早逝,”姬祥被江枫愈发森寒的眼神看的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其实之前没怀疑的,但是现在求生欲下,立刻觉得自己应该怀疑了。
  “身为臣子,妨害君上,”许琰幽幽的在她身边补充,“确为大逆。”
  她又一笑,笑意幽深,“有段时间,代侯并不叫代侯,叫妨侯。”
  她一开口,姬祥的脑子一清,瞬间聪明了起来,“不对,她们肯定是在骗我。”
  “令……赵文景说过,她们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只是想误导我,想骗我,想让我当真。”
  “我懂了!”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她们是不是在讽刺你我?”
  一想到这,她便怒意升腾起来,“好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没想到是存了这份心思,顾子明居然不提醒我!!!”
  江枫嗤笑,“许琰为了你被我抓走当眼泪罐子,她们在后面跟你说代侯,你的脑子是单线程吗?”
  姬祥一听,瞬间心疼坏了,“琰琰我……我对不起你……”
  江枫又看向余殊,“你很嫌弃代侯吗?还想换一个?要不让她给你换一个?”
  她又看向姬祥,“你们刚刚出去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发呆?”
  姬祥藏不住话,“我觉得她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病死了。”
  她又道,“余将军是好人,你想要什么封号跟我说,我回去就给你换。”
  余殊脸色漆黑如墨,显然已经反应了过来。
  江枫悠悠走到她身边,勾着她肩膀贴近她的脸,“余殊啊……你之前还答应我,为代侯平反的……”
  “你又犯了啊……”她一字一顿,嗓音渐渐有些冷。
  余殊不适的转开脸,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在教我做事?”
  江枫差点骂出声,你学会这句话就立刻往我身上使是不是?
  “对,我就在教你做事。”
  余殊甩开了她的声,后退了一步,嗓音冷淡,“谢绝经验指导。”
  姬祥看热闹不嫌事大,“余将军她要是不要你,你可以跟我混呀,我给你留位置,你想当骠骑将军都行!”
  余殊脸色刷的又黑了,皮笑肉不笑道,“多谢陛下抬爱,不过臣没有再奉二主的准备。”
  江枫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赵襄:“看什么?”
  姬祥立刻收回眼神,不敢吱声。
  赵襄淡淡负手,“汝非吾主。”
  姬祥大怒,“你没良心!不要脸!没良心!”
  江枫:“嗯?”
  姬祥瞬间缩了回去,她还记得被掐着脖子的事情。
  要不是余殊挡着,她那次应该就死了。
  想到这里她又悲从心来,“余将军当初还保护过我呢,可我当初根本没和她说过几句话,赵文景你连余殊都不如……”
  她感觉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
  余殊脸色漆黑。
  又提她?
  看不出来江枫在气头上吗?
  你是在挑拨离间吧?还故意气赵襄……
  余殊心里气坏了,还不得不出声挽救道,“不不不,我当初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并非为了你……”
  江枫本来是生气的,但是看见余殊焦头烂额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赵襄嗤了一声,“她是她,我是我,我就不念旧情。”
  说完,她随意的撇开江枫的手,“我先走了。”
  看着女子削瘦淡然的背影,姬祥无能狂怒。
  江枫使了个眼神给李清明。
  李清明无言跟了上去。
  江枫:“这是代侯的佩剑,消息可靠吗?”
  姬祥蔫巴巴的,“应该可靠吧。”
  她也不知道。
  许琰看向镇国剑,“是。”
  “我家记载过,当初是代侯一剑劈开了南安城门,用的就是这把剑。”
  “这应该就是高祖为她所铸之剑。”
  江枫突然觉得这剑有点烫手了。
  余殊淡淡道,“你不想要可以给我。”
  江枫下意识摇头。
  不行,不吉利。
  *
  陪了叶瑾半天,将她哄睡下,江枫才回到屋内。
  是夜。
  江枫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坐了起来,看着剑睡不着。
  原来她的猜测一直是有误的。
  这不是高祖的佩剑。
  这是高祖送给代侯的剑,是代侯贴身佩剑。
  然后高祖将这把剑供奉在了镇国庙。
  意思也是很明确了。
  而这把剑好像还继承了代侯的意志,不许别人说高祖坏话。
  又想起了李清明的话,江枫索性坐了起来。
  她看着床边的剑,试探着道,“我当过鬼,要不要你起来我们交流一下感想?”
  镇国剑静静的漂浮在床边,薄如蝉翼的剑身流淌着飘逸的云纹,月华流转间,美不胜收。
  以月为神,以玉为骨。
  这是形容美人的,可不知怎的,江枫觉得镇国剑很符合这句话。
  一见倾心,大美剑。
  “我要是骂高祖,你会不会砍我?”
  镇国剑好像醒了,剑刃的角度微不可查的偏转了一点。
  江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一把剑她醒了。
  想了想,江枫还是觉得不可能,“代侯都死了两百年了,就算是鬼也该消散了。”
  而且之前姬祥说那些话,甚至余殊这个后人,默认姬祥的话,镇国剑不也没有丝毫反应吗?
  她自言自语,“应该是佩剑供奉时间太久了,有灵了。”
  她往床上一躺,翻了个身,“明天要去炸皇陵,睡觉觉。”
  “话说,高祖皇陵在哪?”她又想起来这样的问题。
  下一瞬,她觉得有杀气。
  一转头,发现镇国剑半透明的剑身,隐约有泛红的感觉。
  江枫下意识道,“听说高祖与代侯合葬了,真的还是假的?”
  镇国剑又安静了。
  一把剑又不会回答问题。
  于是江枫理所当然的没得到答案。
  她还是没睡。
  因为余殊来了。
  “你怎么来了?”江枫挑眉,“深夜来找主公,不怕被人看到吗?”
  她一开口,就把余殊脸色说黑了,“那我明天再来。”
  江枫看着她走到门口,才慢悠悠的道,“行了吧你,找我干嘛?”
  “对了问你个事,”江枫想起什么,“你知道高祖皇陵在哪吗?”
  “她是不是真的与代侯合葬了?”
  “她们真的死了吗?”
  “你看太。祖都没死……”江枫道,“会不会高祖她们也没死?”
  余殊将门一关,拉着凳子就坐在了床前,“高祖好像无陵。”
  “没有合葬。”
  “至少代侯是真的死了。”
  她回答完毕,“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枫看着月下镇国剑,沉吟道,“高祖无陵她们怎么合葬?难道火葬了吗?”
  “我都说了没有合葬,”余殊道,“她被和帝挖出来了,现在葬在河内祖宅。”
  江枫一时怔愣,“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讽刺舒侯的那个傻缺是不是?”
  余殊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嗯了一声。
  江枫回过神,“你说,代侯有没有可能变成鬼了?”
  “你看我都能当几年阿飘,没道理代侯不能啊。”
  “我死的时候可没有代侯那般实力。”
  “你说,”江枫看着镇国剑,“她会不会还在?”
  “不然它为什么一听见有人骂高祖,就杀人。”
  余殊脸色微变,“应该不会吧?”
  她又道,“我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江枫:“什么事?”
  余殊:“用完就把剑放回去。”
  她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江枫,“这次确实是我考虑欠妥。”
  “这把剑太危险了,”她道,“毕竟是被姬姓祭奠两百年的镇国剑,对你来说实在不合适。”
  “也并不吉利,它好杀人,赵文景说的没错,它确实是魔剑,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余殊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江枫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余殊看向镇国剑,“也许吧。”
  “不管是不是,”余殊微哂,“她与我们也不是一方的。”
  “不管是你,还是我,在她眼里,肯定都没有高祖留下的社稷重要。”
  “她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肯定先一剑砍了我们,”余殊语气讥讽,“她最好别活着,不然……”
  江枫紧紧的皱眉,“你语气这么差劲做什么?”
  “万一她真能听见呢?”
  “那得多心寒呀,”江枫道,“你们余家还是沾她的光,你给我好好说话余小殊!”
  她将女子的脸掰正,将她脸上的讥讽与冷意捏开,“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同我一起,为代侯平反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余殊反问,顺便将江枫的手打下,“我说的明明是以后再说。”
  “那现在答应我也行。”
  “不好,”余殊正色,“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本来就是错的。”
  “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可以警示世人,也警示余家后人……”
  江枫脸色发青,“余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余殊:“难道不对吗?”
  江枫气的手指都有点抖,她将手背在身后,深呼吸,“代侯没有做错。”
  “她不该被你们这样对待,”江枫声音愈发湿寒,“余殊,我能理解你们余家的教育问题。”
  “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她错了吗?”
  “你凭什么要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就凭你们吃她的喝她的,回头还踩她棺材板骂她?”
  余殊脸色冷漠,“对,我扪心自问,她就是错的。”
  “一直都是,每个人都这么觉得,”余殊道,“就算我们沾她的光,也不能掩盖她的错。”
  “钉她的不是我,是姬家,是世人,”余殊眼神嘲讽,“你以为为什么镇国剑会被供奉。”
  她轻嗤了一声,抓住剑轻轻一抖,将剑横在脖颈。
  “因为,”她轻轻一划,“这把剑拨乱反正……”
  “你看那血迹,”她神情有些病态的嘲讽,“像不像她自刎的模样?”
  她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自尽。”
  江枫瞳孔紧缩。
  月光下,红衣女子修长纤细的脖颈横着长剑,江枫有种惊人的刺痛感,她忍不住伸手抓去,“好了,给我。”
  余殊红衣炽烈,白皙的肌肤月华下仿佛会发光。
  她漆黑的眼眸嘲讽,竟有些病态的张扬,她避开江枫的手,“你若说她还活着,那你让她自己说,她是对是错?”
  江枫眼眸刺痛,“你把剑放下,给我,快点!”
  余殊拒绝。
  争执间,殷红的鲜血晃过她们的眼眸,她们下意识呆住了。
  薄如蝉翼的剑刃上,出现了一缕血色。
  刺目,殷红。
  “阿殊……”江枫眼睛红了。
  余殊也愣住了。
  居然真的有血?
  宛若精美的艺术品出现了裂痕,本飘逸轻灵的长剑,染上了一层妖冶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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