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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他皇叔的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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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景延却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他看着沈晚,郑重其事的问道:“沅沅,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晚话锋一转,“你还说我,那你说说你,在林州外祖家一年,为何没有带回来一位嫂嫂?”
  沈景延哑然失笑:“我再问你,你怎么又扯上我的事了?”
  正说着她的事,怎么忽然就反客为主问起他来,他的事又有什么可说。
  沈晚冷哼道:“礼尚往来,景延哥哥如果想要知道,当然得拿出些诚意。”
  “知道你喜欢字帖,我待在林州的这段时间,讨要了好几幅字你看看。”沈景延速命沈黎取来锦盒,轻启锦盒,展于案上。
  墨色山水气势磅礴,赫然印入沈晚眼帘,画上题字更是苍劲有力,可称是画中极品。
  孤雁气势雄辉,山水一色跃然纸上,足见主人造诣,这样的画作不可多得,上头的题字更是难以得见。
  沈晚眼波含笑,光看画便爱不释手,“如此好的墨宝,哥哥为何不早些与我?”
  沈景延墨眸微抬,“这几幅字画,我本想托人送来,只是你也知道林州多雨,那些粗人又不懂得字画,还是我亲自送来,才不会惹你说闲话。”
  沈晚撇撇嘴,望着那几幅字画,心生好奇,“哥哥,你寻得字画看着都是临摹,并不是真迹。”
  “旁人哪敢随意予人真迹,我能替你招来这几幅字画已是万幸。”沈景延不觉叹声:“要说本朝有哪位字画一绝,还当属宫里的那位贵人。”
  沈晚凝神轻问:“哪位贵人?”
  沈景延沉吟:“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幸见过他的字画,一笔一划矫若惊龙颇有颜柳二人风骨,却又似羲之先生润泽不羁,真是兼纳乾坤。”
  沈晚皱眉,想不出那样的字是何等雄奇,脱口而出道:“哥哥,你莫不是框我的吧。”
  沈景延双手环胸,剑眉轻挑:“你不信?那下回等你进宫就知道了,那样的字画,毕生难得一幅,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沈晚问。
  沈景延笑了一声,“你是见不到的,翰林院岂是你能去的地方?”
  沈晚微愠,“我不理你了。”
  沈景延原只想逗她,没想到她竟当了真,刚想说些话好哄她,便看她气恼地跑了出去。
  还真是奇了,一年不见他的妹妹脾气见长。
  沈晚心里不太松快,便携柳儿去了东市吉祥街的糕点铺,挑了些时宜消暑的绿豆糕,还有些蜜饯瓜果。
  步出铺子,细雨绵绵,主仆二人一人一伞,迎着小雨行了几步,便看到远处的人影。
  那是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长生,沈晚自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她记得他的主子。
  长生见到她,朝她躬身一礼,“沈姑娘,我家主子等候多时。”
  沈晚惊讶她戴了帷帽出门也能被他认出来,她黛眉紧蹙,瞥了眼柳儿。
  柳儿摇首,轻声道:“小姐,还是不要过去,当心有诈。”
  长生听见她的话,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往前走,他手心冒了层汗,生怕姑娘转头离去。
  沈晚犹豫片刻,看着长生挺直的背脊,心道她或许是敏感了些,对初次见面男子有着敌意,思忖过后她便坦然了:“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我们过去坐坐也好。”
  “可是……”柳儿还想劝说,但沈晚已走上前,她悻悻地跟过去。
  长生瞥了两眼沈晚,他是从付溪口中才知道那位沈姑娘身世的,沈国公府的嫡女贵门千金,父亲承袭国公爵位,母亲又是大长公主的幺女,这些倘若略去不谈,最重要的当属沈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婚约。
  他委实不明白,主子缘何要与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有牵扯,明明他们只见过两面。
  心有纵然有万千疑虑,长生还是将人带到附近的茶馆雅间。
  雅间弥漫着清茶的香气,屋里除一张檀木桌便只有四张圆凳,青年背对着沈晚端坐着,他听到动静微微侧身。
  沈晚看到他眉眼疏离薄唇紧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有些拘谨,不肯落座。
  卫琅抬眸望向她,“沈姑娘,坐罢。”
  沈晚低着头坐下,手不知放在何处,轻轻覆在膝上,葱白的指尖勾住衣袂,“我似乎常能遇到王公子。”
  他们初次相见,便是在茶馆之中,如今又在茶馆相遇,未免有些太巧了。
  “行商坐贾之人四处奔波,闲来无事便在这茶馆坐坐,沈姑娘当我是那些喜好玩闹的纨绔子弟便好。”青年如泉水清冽的嗓音入耳,浸润到沈晚心底,融化最后那块冰凌。
  沈晚面上不显,朱唇却微微勾起,她小声道:“我还不知王公子是做什么营生呢,那日酒楼一叙,光顾着与你说字画的事。”
  卫琅温润浅笑,“我也是略懂而已,比不得沈姑娘见解独到,想必沈姑娘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耳濡目染。”
  沈晚未摘帷帽,一双杏眸透过薄纱缝隙,趁卫琅倒茶之际,悄悄看了他两眼。
  卫琅双手伏案,轻轻拿起茶碗,推到她眼前。
  沈晚端起来凑近鼻尖,以嗅茶香,温眸微斜目光交于青年身上,“王公子似乎很喜欢喝茶?”
  她平日里其实不太喝茶,倒爱喝些姜蜜水之类的甜水,但很奇怪,以往喝不下的苦茶却能下咽。
  卫琅嘴角翘起一丝笑意,长睫半垂掩住眼中深意,“平日里无事,就喜欢钻研茶道,我手艺不精,见笑了。”
  沈晚闻着屋内袅袅檀香,略有不适,她素手摘了帷帽,执杯盏轻啜香茗,醇香之味霎盛,“王公子说笑,你烹的这茶味甘,茶香流溢,已是上上品。”
  卫琅抿唇浅啜:“取天下第一泉中泠泉的泉水冲煮茶水方是上乘之品,然汲水甚难,唯有宫里才能享用此等好茶。”
  沈晚怔然,端看案上陈设的茶器,便知他喜爱茶道,且悟茶颇深,却没想到他会与她说这些。
  但他说道宫里,难道他和皇宫也有牵扯不成?
  她顿了下道:“王公子可曾进过宫?”
  卫琅眸光凝了凝,话锋一转道:“我有幅画想请沈姑娘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晚听他说起字画顿时来了兴趣,“当真?”
  卫琅接过锦盒,放置桌案,“今时闲来无事,便作了这幅清荷图,我素来喜欢荷花,也就这话也就这荷能拿的出手,还有几笔待我添上。”
  笔墨已搁在案上,卫琅所作的墨荷图也呈于沈晚面前,只见青年提笔,微点墨,不过一瞬,墨荷枝枝跃然纸上,勾笔时成了画龙点睛之笔。
  沈晚静静望着画卷铺陈在桌上,望案上墨荷,亭亭而立,她看的有些痴。
  卫琅停笔时,眼中微含郁色,却转瞬而逝,他道:“如若在下有幸,想求沈姑娘一副墨宝。”
  沈晚垂眸打量着那幅画,闻言神色忧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她道:“我笔锋拙劣,难登大雅之堂,恐辱了这画。”
  她习的是簪花小篆,字体娟秀小巧玲珑,画上的芙蕖富丽华贵,要是誊了她的字,那便是画蛇添足而非锦上添花。
  “沈姑娘不妨试试。”卫琅将笔递送至其跟前,缓缓道:“请。”
  沈晚黛眉长敛,“蒙王公子不弃,我愿一试。”
  拨开额上碎发,玉指轻捻狼毫款款书写,‘六月菡萏胜芙蓉,山光湖色载酒来’。
  “沈姑娘果然写得一手好字。”卫琅定定地看着少女题的字,若有所思。
  青年声线低哑深沉,却好似萦绕在她耳边,沈晚一时惊讶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她低呼一声,竟直直地撞进卫琅怀里。
  卫琅身量很高,高出沈晚很多她手抵着,勉勉强强半靠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抬眸时青年清冷的脸庞近在咫尺,沈晚似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以及他身上的淡若菊清的松木味。
  两人双目交汇,相视半晌,沈晚自觉失礼,松开手后像受惊的兔子退了一步坐了回去,抬袖遮面,双颊绯红,“王公子,我失礼了。”
  沈晚手略微一抖,茶碗倾斜碗中茶水翻涌洇湿窄袖,忙不迭拾袖中帕子擦拭案上水泽,愣愣道:“时辰不早,我得回府了,王公子有缘再见。”
  她拂去心头躁意,仓皇失措地捡起地上帷帽,推开虚掩的门,逃也似走出雅间。
  卫琅看着少女挣逃了出去,敛去眸中阴鸷,手掌渐渐拢紧。


第13章 。  花酿   那位公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卫琅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非常清楚沈晩的身份,却还是不自觉,情难自禁地想要接近她。
  梦境虚虚实实缥缈空无,他好似当了真,认定少女是他此生挚爱,不愿意放她离开,更不愿意舍她。
  以他的身份,尽可能与她撇干净关系最好,而不是渐渐沉沦。
  眼看少女走出雅间有些时候,长生倒坐不住了,望向青年,“主子,您还不去追吗?”
  卫琅回望案上那幅画,心头一阵颤动,“备伞。”
  他缓步下楼,见少女不顾风雨飘摇娉婷地站着,绀红色烟萝纱迎雨随风而飘,似一抹艳色傲立于雨中。
  徐徐清风裹挟着滂沱的大雨,滴滴答答不断的掉落,顺着滴落在石阶檐瓦,泛起重重雾霭。
  柳儿打了伞,遮住大块阴沉的天色,“小姐,这天我们也走不了,要不还是回茶馆雅间坐坐,等雨停了再走吧。”
  沈晚立在廊下没有做声,捋了捋鬓边被雨水沾湿的青丝,水眸微敛她目不斜视的盯着砖石下荡着涟漪的小水洼。
  突然一柄陌生的油纸伞在她眼前撑开,为她遮挡飘雨。
  沈晚愣了愣,抿唇稍作愕然,旋即垂眸,“多谢。”
  “适才是我失礼,若沈姑娘觉得冒犯,我在这陪个不是。”卫琅开口,柔声应她,她慌忙离开,只怕是方才之举对他有了芥蒂。
  青年语气温凉,隐约含了些歉意,沈晚听他所言羞红了脸颊,心中不禁波澜,“王公子莫要误会,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她突然跑开,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但偏偏她没有做到,反而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卫琅目不斜视,琥珀眼瞳倒映着少女娇小的身躯,“我救了沈姑娘两次,沈姑娘还没说如何报答我。”
  沈晚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思来想起也只能卖弄一下女红,但她从未予人她所绣物什。
  她羞于启齿,可还是言语出心底所想,温温吞吞说道:“不如我绣个荷包给你……”
  两人顿时都没了声。
  沈晚话一出口方知唐突,荷包乃是定情信物,她随随便便赠予旁人,岂不叫人误会。
  “三日后,潇湘馆。”卫琅低声道,“我等着沈姑娘的荷包。”
  沈晩听了这话,正欲辩解,却被人喊住。
  “沈晩!”
  沈景延一袭常装,撑着伞大步流星地跨进廊下,他不容沈晩言语,便恶狠狠地把她拽到身后,挡在她面前,眼神如刀凌厉攻势的瞪着眼前青年,“这位公子有何事?”
  沈晩匆匆上前,拦住他,“哥哥,不许无礼仪了,他是我的恩人。”
  沈景延顷刻收敛锋芒,微微作揖,“多有得罪。”
  他不由分说的带走沈晚,连声告辞都没有说。
  *
  卫琅信步折回茶馆,雅间里茶香依旧却独独少了一人,目光触及案上展开的画卷,眸色稍敛,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干涸的墨迹。
  长生望向青年,心里有些许不安。
  他跟着卫琅也有十余年,自然清楚他的性子,他家主子看似温柔和煦,实际上手段狠毒令人生畏,他敛着尖刺但如有人触及他逆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世人只道容王性子怪谲有断袖之癖,却鲜少有人晓得他心底的无奈。
  主子虽名头上担得一声王爷,可实则连个卑贱的奴才都配不上,不过是金笼里的困兽。
  卫琅六岁丧母,十岁那年先帝驾崩,便被养在如今的太后膝下,可张太后视他为孽种,笃定他是丽妃和外男私通生下的孩子。
  为保皇室清誉张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自养他,背后却处处针对他,若非他行事怪谲,怕没有如今的容王殿下。
  长生想着过往,不禁叹了声。
  卫琅神情淡淡,瞥他,“怎么忽然叹气?”
  长生微怔,思忖道:“郎君,我在想太后娘娘送到王府来的那位素容姑娘还如何处置?”
  卫琅垂眸眉头皱了起来,眼底划过一瞬厉色,“先留她一命。”
  长生略显诧异,以往的主子从不会这样优柔寡断,之前太后不是没有往王府送细作进来,主子大多不予理会交由手下去办。
  要么割了舌头丢进勾栏院,要么砍断双手双脚,让她无法自理,对外则说这几个侍女不合心意,发卖了出去。
  长生应声,垂着头忽又抬起,“主子,三日后你当真要见沈二姑娘?”
  他们出宫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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