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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太子殿下,整个太医署陪葬!”
太医吓得魂飞魄散,他身子不停的抖颤着。
卫恪看着那只无力的手,心生怨恨,他狠狠地捏着右臂,眼神里像是淬着毒。“母后,儿臣一定要杀了它!”
“莫怕,母后会为你讨回公道,把那畜生打死。”吴皇后握着卫恪高举的手,心疼不已,“不怕,有母后在没人敢伤你。”
卫恪呼吸忽然气促起来,像是急火攻心。
吴皇后握着他的手,温声安抚:“恪儿,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千万不要动怒。”
卫恪舒缓了神色,许是太过乏累,没多久他便昏睡了过去。
吴皇沉默的凝望着太子布满伤痕的脸,她转过头道:“萧尚仪,去把沈姑娘带过来。”
萧尚仪愣了一下,紧接着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叫沈姑娘。”
*
太子坠马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了沈晚耳朵里,击鞠赛她终究没能看成,在凉亭小坐了片刻便有些头疼,于是回到沉璧阁歇息。
不料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禀说太子不知所踪。
沈晚闻讯只是略略颦起眉心,反倒沈雁甚是焦急,可在沈晚面前她又不好失态。
沈雁反复思忖了会儿,试探道:“晚晚,你不去看看太子殿下吗?”
沈晚清冷道:“太子殿下有皇后娘娘看着,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守着,我又不会医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沈雁被她的话噎住,她局促地绞着帕子,心思早飘到了东宫殿。
就在她们二人心怀各异时,萧尚仪踏风带了两名宫婢走进沉璧阁,她神情慌张:“太子殿下打马球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手,怕是不好了,沈二姑娘就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沈晚回眸瞧她,抿了抿唇,轻轻咳了声:“萧尚仪,我怕是去不成了。”
她隐约能猜到萧尚仪口中说的都是假话,太子如此鄙夷她,恨极了她又岂会唤她的名。
何况,哪怕有一点点真,她也不愿看到太子。
萧尚仪苦言相劝,“沈二姑娘,您还是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殿下他昏迷时一直唤着您的名呢。”
沈晚抬手掩面,略有倦色,“我身子不适,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
萧尚仪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将她带到东宫不可,她抬手拉住沈晚,“沈二姑娘,今日你不去也得去。”
沈晚呕出一口血来,赤红的血染红衣襟,唇角的血夺目又刺眼,她红着眼,凝着萧尚仪 。
柳儿见此忙道:“尚仪为何苦苦相逼我家小姐,她不过一介弱女子,病还未愈今个在击鞠场又受了惊吓,您如何能……”
萧尚仪大惊失色,未料她是真的身子不适,她急忙逃了出去。
柳儿赶紧扶住沈晚,眼神透着几分焦急,“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叫太医?”
沈晚摇摇头,赤红的清眸瞪着那道紧闭的门,少顷她站稳身子,吐出嘴里的血水。
沈雁也吓得不轻,她惊恐的看着吐血不止的沈晚,搭在帕上的指尖颤了颤:“晚晚我这就去帮你叫太医。”
沈晚扶着圈椅站起身来。
“小姐……”柳儿怔怔地盯着她。
沈晚浸了帕子,轻轻抹去唇角的血迹,“吓着你了?你不用担心我,这血是假的。”
她托兄长讨要了这些药,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用到了,还为自己避开一劫。
柳儿松了口气:“小姐,往后您可别吓奴婢了。”
沈晚低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只想护自己周全。”
柳儿眨了眨眼又问:“那您为什么要把大小姐支走?”
沈晚冷声道:“没什么,可怜了太子殿下,平白受着无妄之灾。”
太子擅骑射,每年秋猎都能捕获不少珍禽,可今时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不知是因果报应亦或是背后有人要陷害太子。
柳儿觉得甚是解气,又忍不住道:“老天真是开眼,太子殿下如此对待小姐您,折了一只手也不算什么。”
沈晚没有拦她,左右现在沉璧阁四下无人,她道:“说归说,叫外人听见不好。”
柳儿噘着嘴,不屑道:“许他太子殿下轻狂羞辱旁人,就不许我们说他?奴婢可是听说,陛下有另立太子的打算。”
沈晚心蓦地一沉,江山社稷的大事,岂容她们置喙,“你哪听来的?”
柳儿自觉失言,捂住嘴晃了晃脑袋,呜咽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太子性子再顽劣,尚有皇后娘娘庇佑,还有太后娘娘护着,陛下纵然有改立储君的意思,那也是得顾忌皇后娘娘的颜面。”沈晩神色淡淡,垂眸柔声说着。
皇后既是陛下结发妻,又是太子生母,陛下要是真想另立储君,文武百官那关就不太好过。
柳儿连连颔首,又呸呸呸了好几声。
沈晚收回思绪,吩咐道:“柳儿,明日你随我去东宫。”
柳儿哑然:“小姐,您不是不想见太子殿下吗?”
沈晚想了一下:“我当然得去瞧瞧太子殿下,看他伤势如何,总不好拂了皇后娘娘的颜面。”
这出戏还未唱完,还有看头。
*
翌日清晨,薄雾萦萦。
沈晚晨起梳妆描眉,一夜酣然好眠她神色红润,不施粉黛也有画中娇色,盈盈水眸潋滟如清波微漾。
柳儿挑了支玉簪递她,“小姐,簪这支玉簪。”
沈晚抬手未接,素手摆弄妆奁,挑挑捡捡看到一支缀了一朵白花的步摇,“就簪它。”
柳儿拧着眉头,怔忡道:“上头有白花,簪这支会不会不合礼数?”
且不说太子如今身子康健,即便是他病入膏肓,戴白花视为不敬,轻则杖责重则株连九族,小姐戴这支步摇实在不妥。
沈晚笑而不语,将步摇簪到髻间,她道:“皇后娘娘正为太子殿下的事担忧,怕是无暇管我仪容。”
柳儿抚了抚额,有些忧心她的胆大。
沈晚施施然起身,莞尔道:“走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她们二人自偏僻的长廊走到宫道,又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到了方才行至东宫殿,还未靠近朱门,远远见一道身影翩然朝她们走了过来。
沈晚脑子里登时一团浆糊,不知怎得她心有不安,在见到卫琅那瞬,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像汩汩水流晕开铺满她心尖。
“臣女见过容王殿下。”沈晚福身欠欠,起身后又小声道:“容王殿下也去去见太子殿下吗?”
卫琅并未停步,闻言稍稍转过头,视线落在髻间步摇上,有些显眼突兀的白色,他信手摘下旁侧一朵素白的花,轻轻嗅了嗅,意有所指的说道:“白花虽美,可寓意却不太好,以沈姑娘这样的身份还是挑嫣红的花戴为好。”
沈晚攥着帕子指尖颤抖,她怔了怔,尔后道:“臣女喜欢素雅的颜色,没想那么多。”
卫琅笑了笑,深邃的目光悠远地看向东宫殿门前那颗绿意盎然育着勃勃生机的槐树,半晌他幽幽移回目光,轻瞥了眼垂着螓首的女子:“如此好颜色,可惜了。”
沈晚皱着眉,不解其意,她敛眸急切的道了别,转身快步离开,往含光殿走去。
*
吴皇后衣不解带照料了太子一天一夜,她神色恹恹,看清了来人,瞧见沈晚,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晚提起裙裾没有半分犹疑地朝她走去,她走到床榻前,清晰的听到帷帐后头男子平匀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地退却了,往后走了一步。
吴皇后推她过去,轻声道:“太子还未醒,你就去看看。”
沈晚闭了闭眼,还是掀了帷帐,抬眸看向榻上的人,那张包裹着纱布的面孔,根本看不出是太子,他的面容不复往日肆意妄为的张狂与蔑视,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他脸上斑驳的血痕,此刻有些骇人可怖。
卫恪睁开眼,见到是沈晚,咬牙切齿的冲她怒骂道:“滚出去!孤不想看到你!”
吴皇后闻声上前,看他眼角泛红,癫狂的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她忙道:“恪儿……”
卫恪撑坐起身来挥开沈晚,怒目瞪她猩红的眼仿若随时能淌出血,他冷笑道:“还不快滚?”
沈晚自然求之不得,可念着吴皇后也在此,她只好静静地侧立一旁。
吴皇后柔柔的安抚着卫恪暴怒的情绪,良久她面色沉冷的掀落帷帐,“太子不愿见你,你先回去吧。”
沈晚微微颔首,走出东宫的霎时,她只觉得怅然,她感觉到束缚住她的枷锁终于松开了,虽然只是一时,可她却觉得无比的松快。
与此同时,含光殿内。
吴皇后吩咐宫婢去小厨房端补药,转过身之时,见卫恪拖着身子下榻,她急忙过去扶他:“你又折腾什么?伤还未愈你想去哪?”
卫恪顾不上太多,他只道:“母后,儿臣想要沈家大姑娘来伺候。”
吴皇后语声严厉:“母后不许!”
卫恪轻抬起眼,眸光冷了几分:“倘若母后不答应儿臣,那儿臣就不再喝药。”
不等吴皇后开口,卫恪立马又说道:“母后不依儿臣也罢,儿臣这就命暗卫去刺杀沈晚。”
“够了!”吴皇后脸色黑沉,出言想要训斥,可念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母后这就让沈大姑娘过来侍候你。”
*
沈雁看着沈晚折返沉璧阁,紧咬殷红的绛唇,神思飘外如罩乌云。
“晚晚,你身子不适怎么去东宫了?”秋水瞳眸含满忧愁,她眼里的担忧是为太子,更是因沈晚,她生怕沈晚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惹恼太子,“你在太子殿下面前没有说错话吧?”
沈晚轻挑了下黛眉,默了默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不愿见我,我这不是又被他赶了出来。”
沈雁不觉松了口气,她笑道:“晚晚你也累了吧,快点进去休息。”
沈晚脚步轻缓,走了两步又停下,她轻声试探着问:“雁姐姐,你有没有见过太子殿下?”
沈雁,忽闻少女清冷的语声,她怔了一下,“储君岂是我这等人轻易能见的呢?晚晚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晚眼前浮现许多纷乱繁杂的画面,皆是她梦中所梦到的场景,如出一辙没有半点改动,连沈雁的一言一行都如此相似,她笑道:“没什么,我先进屋休息了。”
沈雁看到她如此,心头稍稍平复了些,她偏首看了眼紧闭的门扉,想着不如也去坐坐,可她眼神一瞥,看到了萧尚仪。
萧尚仪徐徐走到她跟前,“沈二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沈雁沉吟道:“她适才回来,面色不太好,已经进去歇息了,尚仪可是要找她?”
“不,臣下是来找沈大姑娘你。”
待宫婢引沈雁到了东宫,萧尚仪拦在门前,屏退所有宫婢。
萧尚仪冷眼睥睨:“沈大姑娘,在皇后娘娘面前,你要知道分寸。”
沈雁温婉应道:“臣女明白,多谢尚仪提点。”
言罢她抬脚便要跨门槛。
萧尚仪手一横,挡住她的去路:“臣下话还没说完,沈大姑娘不要着急。”
沈雁黛眉微蹙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袖中的青葱玉指暗暗地绞紧,她神色柔了几分,温声道:“尚仪大人尽管吩咐,臣女会照做。”
萧尚仪心忖这位沈大姑娘倒是得体,可惜身份低微无法入皇后娘娘的眼:“虽说太子殿下引荐的沈姑娘,不过管辖后宫的主子是皇后娘娘,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想必沈姑娘心里清楚。”
沈雁应是,低低问道:“尚仪大人,臣女可以进去了吗?”
萧尚仪微微颔首,示意她进殿。
沈雁轻盈地迈入含光殿,堪堪要福身时,她身子僵住。
只见吴皇后倏地勾起她的下颌,打量了两眼嘲讽道:“姿色绝艳又如何,以色侍人,长久不了,你好好伺候太子殿下,若有闪失,本宫把你这张脸给毁了。”
沈雁怔愣了片刻,很快的应声:“臣女明白。”
吴皇后面色沉沉,不多时便甩袖而去。
*
夏天日头渐长,晚膳刚过天还未暗。
沈晚所居的沉璧阁离荷花池不远,倒方便了她赏花作画,用了膳,她闲来无事便想着随手做一幅画。
提笔沾墨,不过半瞬朵朵芙蕖栩栩如生的浮于宣纸,搁笔拿起画好的芙蕖,她仔细地看了看。
沈晚温眸微敛,如今这芙蕖她画的是越来越顺手了,可惜无人题字,她的笔锋娟秀,实不能登大雅之堂,上回见容王笔墨精湛,倒可向他求一求墨宝,只是容王怕是轻易不会允。
她轻手放下,又提笔想要题字,却一时想不到写什么字好,便拿了张素白的宣纸垫着。
柳儿在一旁细细研墨。
沈晚提笔沾墨又挥笔写了一个‘心’字,后觉写得不顺,重新写了几遍却一遍比一遍难堪,她急躁的把纸揉成团丢于案上。
柳儿看了看宣纸上的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