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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开柳儿后,她鬼使神差地捻了一根绣花针藏在贴身的荷包里,她心里隐有担忧,但愿她的雁姐姐只是已是迷了心窍,而不是诚心害她。
第25章 。 香药 【三更合一】
万寿节后帝王会于宫中邀皇室宗亲以及达官显贵;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进宫比试击鞠,投壶还有骑射蹴鞠。
大邺朝开祖皇帝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年少时喜好骑射; 练就一身好本事; 立国后于宫中设了击鞠场; 四面低垣有千百里宽阔; 偌大的击鞠场足以容纳万人。
沈晚以往只能耳闻击鞠场百马并肩齐行的壮观之景,今日总算能一睹盛景。
因是在皇帝陛下寿宴后所举行的国节; 便叫万寿会; 这日诸亲贵还有达官显贵都会携女眷进宫,而百姓则会在民间的击鞠场策马持杖击鞠。
只可惜沈晚不会骑马; 这次的击鞠赛也只能坐在高台上看着奔腾的骏马在击鞠场肆意地驰骋。
吴皇后眸光沉沉的看着沈晚,觉得她坐在这闲等也了生无趣,便道:“太子还在东宫殿; 你先去别处走走吧。”
日头尚早,离击鞠赛开场还有几个时辰; 她唤来萧尚仪; 让她将两位姑娘带去别处歇息。
转而她们来到了离击鞠场不远的小庭院; 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内里以青砖铺地,葱茏的树木掩着灼热刺眼的阳光; 两尊赤金两耳投壶摆放在正中央,司射官在侧站着; 低着头恭迎几位主子。
沈晚与沈雁并肩立于月门洞外。
萧尚仪走到她们二人身边,微微福礼,“两位姑娘不妨试一试投壶。”
沈晚闻言忽然明白缘何今日宫婢为她打扮的如此轻便; 绯红色窄袖衣裙系以襻膊,足上是一双素日不太穿的长靿靴,一身胡服的行头唯有秋闱涉猎女子才会穿着。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而今时却穿在她身上,且她腰间的腰封还戴着只有皇亲贵胄才配戴的蹀躞带,看来吴皇后早就想到了。
沈雁偏首看向沈晚:“晚晚,我们来比试一番吧?”
沈晚倒有些兴致,幼时她没少玩投壶,自及笄后成日的绣花品茗,投壶已许久没再沾过,“我太久没有玩过了,若是手生闹了笑话,雁姐姐不要笑话我。”
沈雁笑笑,拂去眼中深意,“不打紧。”
她们各拿了六支矢,司射官一声令下,投壶赛由此开始。
沈晚眯眼手里攥着矢,蓄势待发要投入投壶之中。
第一矢沈晚便占了先机,胜沈雁两筹。
沈雁心中焦灼,额间冒着冷汗,未料到沈晚一把就中了三筹。
“沈大姑娘一矢,有初,得一筹。”
“沈二姑娘一矢,有初,得三筹。”
沈晚不骄不躁看准投壶,又扔了一矢正中壶心。
而沈雁看着她连中心有些不安,她屏气凝神一把投中。
“沈大姑娘二矢,连中,得三筹。”
“沈二姑娘二矢,连中,得六筹。”
连着四五矢皆是沈晚胜,她最后一矢略略偏了些,勉强投进了壶耳,又得了一筹。
沈雁那矢却是堪堪擦过壶柄,她输的彻底,眼看着羽矢落地,她僵着笑道:“是我技不如人,还是晚晚妹妹厉害。”
她倘若早知道这个下场,断不会出风头,还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旋即她又想起,沈晚六岁时曾随沈景延入私塾开蒙,自那时起就与私塾里的生徒玩投壶,久而久之有了熏陶投壶技巧也极为熟练。
沉吟须臾沈雁笑盈盈道:“晚晚妹妹,这投壶不太好玩,我们不如去那边亭子小坐,吃些茶点吧。”
沈晚不疑与她,随她走到庭院后头的凉亭。
*
这厢,东宫含光殿。
马蹄声阵阵,伴着骏马的嘶鸣,但见一名侍从牵着马来到东宫大殿,朝门口把守的侍卫见到他立刻进殿禀报。
过了会儿,太子卫恪兴冲冲的踏下玉阶,看到长生身旁那匹长鬃宝马,眼神亮了亮。
长生略行揖礼,“太子殿下,王爷吩咐臣下带来一匹良驹,王爷说想要在击鞠场与您一较高下。”
卫恪淡淡扫了两眼,问道:“皇叔呢?”
长生躬身道:“王爷正在更衣,说是过会儿就来找太子殿下。”
卫恪应了声,又补充道:“你回去回话,说今日那沈晚也会去击鞠场,让王爷仔细着点,莫要沾染到晦气。”
长生脸色微白,却还是不甚在意的笑道:“臣下明白。”
离开东宫,长生快步走到曲台殿,见到殿外垂首笔挺而立的侍卫,心头微颤。
他匆匆走进殿内,看到另一波侍卫,心蓦地沉了下来。
长生低着头慢慢地走着,额间冒着冷汗,强装着镇定道:“殿下,您吩咐臣下送给太子殿下的良驹已经送到,太子殿下说要您早些过去。”
卫琅深邃的眸光微敛,他冷冷的应了声,缓缓起身道:“走吧。”
眼神锐利漆暗的侍卫紧随其后,直到走到东宫殿他们才屏退。
卫琅眉眼淡淡,大步踏入东宫一眼便见太子正仔细端详着那匹马,棕红色的鬃毛尤其俊美,昂首嘶鸣时气势凶猛,好似一头猛兽。
卫恪见到他,朗声笑道:“还是皇叔知道孤的喜好,这匹马果真不凡。”
卫琅温声道:“太子不如骑这匹马随我去击鞠。”
卫恪思量了一下,婉拒道:“父皇说了这次击鞠不让孤太张扬,皇叔这匹马虽好,但孤要是骑着它上了击鞠场,被父皇瞧见定然又是一顿责罚,孤可不想再抄那些头疼的通鉴典籍。”
卫琅眼梢随意一瞥,望向佝偻着腰缩在后头的李福全,他朝卫恪道:“就让李公公把这匹良驹牵到击鞠场的马厩里养起来吧。”
被唤到名字的李福全浑身一颤,他不以置信的抬头,却又倏忽垂下,掩盖眼底的惊骇。
卫琅看着他的模样,淡声道:“看样子李公公不愿意?”
卫恪听闻脸色勃然一变,“一个阉人还敢不听话,孤把他从掖庭院里拉出来,是看在皇叔你的面上,他胆敢不听吩咐做事,孤马上砍了他的头。”
李福全神色慌张,忙不迭的跪倒在地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卫恪冷冷睇他一眼:“知错不改,还不如不改,李福全你在孤身边待了那么久,一点孤的心思都不懂,孤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听话。”
李福全表情凝固,脸上惨白一片,眼睛也没了光亮。
卫琅适时地劝道:“今日是阖宫欢庆的大日子,太子与其责罚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还不如早些去击鞠场,再有一炷香的时辰,陛下也快到了。”
“那我们快走。”卫恪心里暗道不妙,急匆匆地迈步。
卫琅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越过门槛时还悄悄撩了撩外袍。
*
击鞠场正好设于东宫殿前头,坐轿撵过去也不过几步路,放眼望去属于大邺的皇旗伫立马球场两头,分出两条长长的线,一头是打击鞠的草地,另一头则是以供观赛的高台。
而此时马球场上,红白两队正在如火如荼的酣战,马球场里尘土飞扬,四面络绎不绝的马蹄声踏踏,扬尘而去。
卫琅身着窄袖长袍头束幞巾面戴金色面具,一手执缰绳,一手紧握偃月球杖,策马行进,锐利的眼神捕捉着金球,风回电激间往西边驱突。
与他正对的是太子卫恪。
卫恪无法追上,眼看着一球击中,策马行至他附近,扬声道:“皇叔,你太过分了,明知道孤的这匹汗血宝马走不快,也不晓得让让孤。”
卫琅沉声道:“我命侍从带进宫的那匹良驹可是匹好马,太子不妨试一试。”
卫恪应道:“如此甚好,孤这匹马也近迟暮走不动了,孤先去换马,皇叔可要等着孤。”
说罢他攥着缰绳一路奔向营帐。
卫恪骑着那匹宝马得意地笑着,“果真是匹良驹,是匹好马。”
绕了两圈击鞠场,他勒住缰绳他突然觉得有些乏味,便道:“皇叔,我们去围猎场转一圈吧,许久未与你比试射/箭了,也不知手生疏了没。”
卫琅眸色陡然一黯,“好。”
击鞠场中并有武猎场,他们来到武猎场,六面箭靶立于红墙,周围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大臣官员。
卫恪挽起窄袖,自侍从手中接过弓箭。
他手里握着铁弓,漠然地自箭筒取了一支箭,眼神锐利的盯着箭靶中心,他拉满弓,箭势如破竹地从他的铁弓飞离,如雄鹰展翅一瞬便正中靶心。
“太子殿下英武!”
“太子殿下果然有太、祖风范。”
围观的侍从官员见此情形,毫不吝啬夸赞,对他阿谀逢迎。
卫恪沾沾自喜,转首看向身侧的卫琅,傲然说道:“皇叔,该你了,方才孤让你一箭,这一箭你可得越过孤。”
卫琅紧握弓箭的手微微发白,他攥着缰绳的手渐渐勒出红痕,他眸光微黯,垂首淡漠的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长箭上弓。
拉弓搭箭的手微颤,他眯着眼凝着靶心,侧身拉弓,三箭齐发如雄鹰展翅弯旋直指箭靶。
然,三棱箭镞却没入旁边的石棱中,只肖一寸,其中一箭便能中靶,可还是偏了位置。
卫琅收起铁弓,面色清冷。
卫恪似惋惜的说道:“皇叔什么都会,只可惜不会拉弓搭箭。”
想他邺朝男儿郎,哪个不是擅骑射,论武剑皇叔也是一绝,可偏偏他不太会使弓箭,这些年围场狩猎,他只是策马行队,从未拉成过一次弓,射过一次猎物。
卫琅不作声,凝望那握弓发颤的手,琥珀色眼瞳微黯,抬起冷眼他策马行至那头搭好的帐篷,下马默默地走进帐内。
卫恪见皇叔离开兴致失失,似乎每次与皇叔比箭他都会这样离开,他想着去别处走走,便不发一言地策马奔向远处。
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也追了上去,可太子那匹马跑的实在太快,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他们慌了神四散开来去找太子。
而此时卫恪所骑的那匹良驹骤然嘶鸣起来,他使劲的握住缰绳,可良驹似中了邪不停地顿蹄,随后又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卫恪坐在马背上不知所措,顿了顿他毅然决然地甩开缰绳,翻身从马上滚了下去。
满身的黄土,使得卫恪狼狈至极,貌似那些街头行乞的叫花子。
卫恪猛然发现他的手臂抬不起来了,他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可右手似乎没了知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侍从焦急的行步在重峦叠嶂的山林间,搜寻着太子卫恪的下落。
卫恪闻声没有动静,反而拼命起身捂着右臂,踉踉跄跄地走着,跑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躲了起来。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般落魄的模样。
太子无故失踪,弄得人心惶惶。
吴皇后以泪洗面,当着元贞帝的面啜泣,拧着帕子哭到声线嘶哑,“陛下,太子他不会有事吧?”
元贞帝担忧太子,听到皇后的哭声更是头疼,却也只能冷静道:“已经派人去找了,皇后不要着急。”
吴皇后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她一壁拭泪一壁说道:“陛下,您一定要找到太子,若他出了什么差错,臣妾也不会苟活。”
“皇后娘娘!”萧尚仪小声唤她,挽着她轻轻说道:“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太子殿下生死未卜,这深山之中又有猛兽。”
元贞帝虽下旨命金吾卫和锦衣卫都出动,言明他们踏遍山峦也要把太子带回来,可这里蜿蜒盘旋山路甚是崎岖,地势险峻极其难走。
夜幕坠临,锦衣卫提着灯,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中,他们边喊边寻找着太子的身影,可还是无功而返。
直到夜半太子平安的消息才传到吴皇后耳中,锦衣卫竭尽全力将他救起,虽性命无忧但彼时太子狼狈憔悴的让人无法与意气风发的少年相较。
他衣衫褴褛即便有彰显太子身份的玉佩作为坠饰,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恪儿,恪儿……”吴皇后半趴在床榻上,紧紧盯着卫恪颓靡的病容。
为太子诊脉的太医面如筛糠,跪在地上,吞吞吐吐的说着太子的伤势:“太子殿下身上有好几处骨头都断了,尤其是殿下的右手,哪怕日后养好了,也同废了一般,再也……”
但凡太子殿下伤势轻些他都有法子救治,可太子伤及筋骨右腿经脉寸断,即便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太子,哪怕用上好的灵药补身要是药石罔顾,无法根治还会由此落下病根。
吴皇后转头怒瞪太医:“再也什么?”
太医半分不敢隐瞒,磕磕绊绊的说道:“怕是再也握不了笔,骑不了马,而且太子殿下的腿以后也不良于行……”
吴皇后如遭晴天霹雳,她不以置信的望着满脸伤痕的太子,她哽噎着,怒声道:“传本宫懿旨,倘若无人能救治太子殿下,整个太医署陪葬!”
太医吓得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