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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只知道好似是因为突厥使者当时得罪了陛下。”
“当时的突厥使者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哥舒元的儿子,突厥太子哥舒与。”
“哥舒与、哥舒于?”楚苒与谢轩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这两人一定有关系。”
听着楚苒的条理清晰地分析,谢轩的思路也逐渐明了,“既如此,只需要查一下当年的朝宴上,左相与突厥人有何交集。”
“话虽是这么说,但自孝武三年,陛下便不许人与‘突厥’二字有联系,甚至连提都不能提,你。。。。。。能查出什么吗?”
“无妨,到时候直接将结果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即可。”
“也行。”楚苒静默了片刻,而后又道,“不过还有个疑点,那个匕首,是在左相枕头下找到的。”
“对。”谢轩点头,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放在枕头底下,那自然是特意留下的,那。。。。。。是留给谁看的呢?
对于这个,两人都没有什么思绪。
不过谢轩能从楚苒这,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没再过多停留,跟楚苒告别之后,便又转身回大理寺了。
大理寺。
谢轩刚进门,便找来管卷宗的长史,“你去把孝武三年大朝宴的卷宗都给我找来,越细致越好。”
长史领命,半晌后,给谢轩搬来了满怀的卷宗。
“放这吧。”谢轩招呼他。
长史听话地放了过去,一件一件地放,嘴里还跟谢轩报备,“这是当时玄武门执勤的记录、这是尚仪局的宫人安排、这是各归属国的礼品单。。。。。。”
谢轩认真的听着,并没有之前的不耐烦。
他此时的心态并不同之前,之前看卷宗,并没有任何头绪,只一通乱找。
现在可不一样了。
待到长史将卷宗分门别类地放好,谢轩便开始认真查看了起来。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谢轩将所有的卷宗都仔细过了一遍,别说要找出左相与哥舒于的关系,连两人的名字都没一同出现过。
就剩最后一个了,谢轩看向最底下的玄武门执勤记录。
这个管着进出宫门马车的记录,真的会有什么发现吗?
谢轩有点泄气,不过还是决定把它看完。
一段一段地看过去,突然,一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第27章 觐见
“玄武三年戌时一刻,突厥王入内,左相一家紧随其后。”
这句话看似平常,却大有深意。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入玄武门,这说明,在进玄武门之前,两辆马车应该已经事先碰过面。
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除非能找到目击证人。
左相一家已经全部不在了,而想从突厥方面下手找当晚的相关人员,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就只能寄希望于当晚宫门口的宫人了。
谢轩又找来尚仪局的宫人安排记录,用红色墨笔标记出了当时在玄武门周围执勤的、以及在那个时间点可能出现在附近的宫人。
不过问题又来了。
现在是玄武十二年,离玄武三年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年,宫里的人事变动三年一次,现在已经轮换过三次,还有找到想相关宫人的可能吗?
谢轩找来大理寺卿,问,“你这有没有历届宫人的名单以及去向?”
“没有。”大理寺卿只能诚实回答,“这个一般归宫正司管,并不属于我们大理寺的管辖范围。”
宫正司,主掌宫内监察法令,相当于后宫里的执法和司法机构,只听命于皇上。
谢轩蹙眉,那这事可不好办了。
思前想后,谢轩还是决定当面向皇上禀报此事。
现在已经是第十一天了,谢轩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并不想轻易放过。
他火速写了折子,上边不仅交代了匕首、信封、以及玄武门执勤记录等一系列来龙去脉,而且还在后面附上了自己对该案件的猜测和看法。
在宫门落匙之前,派人送了进去。
宫里每天要收的折子有很多,除了每天上朝时各位大臣当面递的,宫外的折子一般都是先送到尚宫局,由尚宫局进行筛选分类,最后再呈给皇上。
所以孝武帝看到折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养心殿内,皇帝正一封一封地批阅着下面送上来的奏折。
看到谢轩的那份时,面色微变。
待到看完整篇奏折时,面色已经凝重得,让身边的大公公也忐忑起来。
“去,把谢轩给我叫来。”
谢轩昨日将折子递上去之后,就一直在等结果。
他知道宫里办事的流程,所以倒也没着急。
只等着今天孝武帝看过之后,能批准他进宫正司,查阅一下资料。
谢轩也没想到,这一等,就等来了陛下的宣召。
在宫人的指引下,谢轩进入了内殿。
孝武帝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接着批改手上的奏折,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弦微绷,却也不多话,只站在一旁默默等待。
半晌,孝武帝抬起头来。
“你可知错?”不怒自威的声音在谢轩耳旁响起。
“臣不知,何错之有,还请陛下指点。”谢轩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好大的胆!”孝武帝的声音陡然升高,他随手将原本放在旁边的奏折甩到谢轩脚边,看上去像是动了肝火。
谢轩低下头去,定睛一看,这正是自己昨天呈上去的折子吗?
“还请陛下明示。”谢轩属实不知道陛下的火气从何而来。
“朕之前就说过,不允许再出现任何与突厥二字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你是把朕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孝武帝的神色极为不耐,眉目中仿佛还含着几分屈辱。
“可是,这是为了办案需要。”谢轩解释道,“这次左相府的案子,很可能就是突厥人所为。”
“可能?你有证据吗?”孝武帝反问他。
“还没有,现在只是猜想,臣想去宫正司查探过后,再做定夺。”
“宫正司?”
“是的,臣想查一查。。。。。。孝武三年。。。。。。当天晚上的宴会上执勤的宫人的名单和去向。”
谢轩斟酌着说出这番话,他不知孝武三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孝武帝这般避讳,这般仇恨。
“查那个作甚?”到底是天子,孝武帝立马从愤怒的情绪里抽身,又变回了那副喜怒不行于色的天子。
“臣查到,左相案子可能与突厥人有关,孝武三年的玄武门执勤记录上曾记载,左相府的马车与当时突厥王的马车,曾一前一后进入玄武门。”
谢轩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臣斗胆猜测,两者应是在进门之前产生了冲突,所以想去宫正司找一找,是否还有当年的目击证人。”这些个都在折子上已经写过了。
谢轩低头看着自己用心写的折子被扔在地上,心里默念道。
话毕,空旷的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约莫半刻钟后,谢轩听得上首的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道,“算了,你回去吧。这个案子就到这吧,不用查了。”
原本垂着头的谢轩突地抬起头来,目光里满是疑惑和不解,“可是陛下,离真相就差一点了。”
“朕说不用查了就是不用查了,退下吧。”孝武帝有些疲乏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
“那左相一家该当如何?”谢轩仍旧不死心。
“朕自有安排,无需多言,退下。”
“是。”谢轩只能遵命,他朝孝武帝行了个礼之后,转身打算往外走。
“等等!”突然,孝武帝叫住了他。
谢轩回头,站定,“陛下,您吩咐。”
“这次虽说案子与你无关,但你落了个监管不利的罪名,可有异议?”
“回陛下,是臣失职,您要惩罚臣,臣绝无二话。”谢轩意识到,终于要来了。
“那就撤去你京畿巡防的职位,你就一心带好朕的前锋营,这次就不一人分饰两角了,可能办好?”
果然是善于谋算人心的皇帝,明明是要回他的兵权,却说得像体恤他一般。
“臣遵旨。”谢轩心思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待到谢轩走远后,孝武帝的面色缓和了一点,他盯着案桌上的玉质镇纸,目光放空,好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空旷的大殿里,声音几不可闻,外头偶有飞鸟路过,留下一室寂静。
“皇上,该用膳了。”身边的大公公突然出声,将孝武帝拉回了现实。
孝武帝略微晃了晃头,甩开那些烦乱的思绪,对着大太监吩咐道,“走吧,去贤妃那。”
“是。”大公公扬了扬手上的拂尘,尖着嗓子道,“摆驾钟粹宫。”
日暮四合,一群人出了养心殿,直直地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谢轩出了宫门之后,便没再往大理寺去,孝武帝既然已经下令不再彻查此事,谢轩自然也不会蠢到与皇权对抗。
他径直回了谢国公府,看到楚苒站在门口等他。
初冬时节,气温比较低,楚苒这次学乖了,披了个大氅站在那。
她的脖子那里围了一圈浅红的绒毛,看上去像是狐狸皮子,小小的脑袋从层层绒毛里冒出来,谢轩觉得她有点像个小鸡崽。
不知道是被楚苒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可爱到了,谢轩唇角勾起了一抹明显的弧度。
楚苒见他嘴角带笑,以为是事情发展极为顺利,忙走上前去,问他,“如何?查出来什么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就这么关心我?”
听谢轩这贱兮兮的语气,按照楚苒以往对他的了解来说,此人心情还不错。
她也放下心来,只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关心你,关心得都快吃不下饭了,所以你也心疼心疼我,快告诉我罢。”
“你这撒娇倒还有模有样。”谢轩斜眼看她,“不过呢,我现在还是不能说。”
“?”楚苒瞪他。
“你自己看看这是个合适说话的地儿吗?我理解你的迫切,但是关心也要适度。”谢轩舌尖微微抵着上颚,用气音道。
“哦,那进去说。”楚苒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还是在大门口,街上人来人往的,确实不适合。
谢轩慢慢悠悠地往里走,楚苒看不过,硬生生拉着他往里拖,原本需要一刻钟的路程,硬是只花了半刻钟。
看得出来是很迫切了。
正厅里,楚苒将谢轩按在凳子上,故作凶巴巴地道,“快说!”
“别这么急嘛?你看你这样,像不像强抢了我这个民女的恶霸。”谢轩的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
“。。。。。。”楚苒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揪住他的衣领,而后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说不说?!”
见她好像真要生气,谢轩立马正经起来,“说说说!你先放开我。”
谢轩心想自己容易吗?逗逗她不就是想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嘛,这人也太容易生气了。
他哪知道,生气是源于关心。
“说吧。”楚苒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落座,静静地看着他。
谢轩清了清嗓子,“自前天分别之后,我去大理寺查了卷宗,大朝宴那天晚上,左相一家和突厥的马车,是先后进入的玄武门。”
“我想调查当初发生何事,就势必要知道当初执勤的宫人名单,大理寺没有,只有宫里的宫正司有,这次入宫也是想向陛下求这个。”
说到这,谢轩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楚苒是真的着急,这人说话说一半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然后陛下没同意,说不再彻查此事,罚了我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还。。。。。。还。。。。。。收了我的兵权。”谢轩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第28章 送文书
谢轩话说出口,自己都惊呆了。
这股子委屈巴巴的话,是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故意插科打诨,就是想让楚苒放松些,待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要太过惊讶。
毕竟她那么喜欢他,到时候不得心疼死。
楚苒也注意到了这人话里藏着的委屈。
她站在谢轩的角度上想了想,这几天顶着压力,寝食难安,焦头烂额地查案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却被勒令不许再继续查下去,看这样子,似乎还被臭骂了一顿。
用心做事没讨到半点好,还被收了兵权,委屈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楚苒觉得谢轩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谢轩见楚苒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还带着对他的几分怜爱,心想:她果然心疼我了。
“咳咳。”谢轩轻咳了几声,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无妨,正好年关将近,不用管京畿巡防,我还乐得轻松。”
“嗯呢,那你就当放个长假。”楚苒知道他在安慰她,也顺着他的话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