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贺景被气得够呛。
不是议他走火入魔的事吗?怎么他们俩先争起来了?
苏纨斜着眼睛瞟向莫秋折,自从上次这人刺他一剑,失魂落魄地走了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
他好像变了不少,虽说对他的厌恶之意不减,但总归是没像以前那样看到他就喊打喊杀了。
难怪徐清翊说同门禁止相斗,这一顿鞭子下去,把这疯狗都给打服了不少。
“咳!”云行忧再度咳了声,把跑偏的堂审给拽回来,“山林尽毁,道门生气俱灭,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贺景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来了精神:“走火入魔并非是赭玄本意,门内弟子亦只是受了轻伤,现在不还在郇阳殿活蹦乱跳的吗!”
孟齐君看他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忍不住跟他对着干:“贺景老儿!照你所言,赭玄不也犯了同门相残之罪,那七七四十九鞭他定是要受的!”
“好你个孟老狗!你怕是忘了,如今道门元气大伤,你让赭玄受鞭刑,到时候那奸佞小人再找上门来,你是准备用自己这颗只能动的破脑袋护住门派安危吗!”
“你这臭老头,孟某就算只有一颗脑袋能动,也要跟你拼了!”
吵着吵着,他们开始掏各自的法器了。
只有药堂长老岳知心不在焉,愁眉苦脸,一直想着晒在太阳底下的药草摊开了没有,不摊开晒不干,会发霉的呀!
“诸位长老莫要吵了。”
李息垣身为和事佬,耐心地上前劝架。
一时间,整个慎思堂全是激烈的争辩声。
苏纨还以为自己定是墙倒众人推,未曾想他们自己倒吵得挺起劲儿。
见他们唇枪舌战,畅叫扬疾,苏纨干脆席地而坐,看起了戏。
云行忧欲要加入「战局」,余光瞥见身边掌门脸上仿佛蒙了层霜雪,忙挺直腰杆,摇摇手中的金铃,试图将一片混乱给稳定住。
铃声淹没在嘈杂声里,然后归于无声。
高位之上那如玉般的人忽是震袖,霎时寒气俱出,气势如惊涛骇浪般汹涌地扑打来,将众长老手中的法器全给压了回去。
大殿内适时鸦雀无声,恢复到以往肃穆。
云行忧当即心领神会,翻开厚厚的门规,沉声念道:
“依照门规,赭玄因修炼过甚走火入魔,若控他不得,的确该除;如今他神思清醒,情由可究,乃为三规之外,至于山灵尽毁一事,既因他所起,当由他而终,则罚其修缮浮玉山南面,另,罚抄清心咒五百遍,以正心宁神,驱欲散恶。”
修缮浮玉山南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地方是在南华道结界之外,并不属于系统给他设定的安全区。
那他这一出去,岂不是又成了兽类收集器?
望着银颏山雀轻而易举地飞过浮玉山边那道透明的结界,苏纨懒懒地挂在树梢上,想着自己有时候还不如这只山雀自由呢。
此刻远远听见有人往这处走来,边说道:“长昭殿主凶神恶煞的,整个道门里除了贺长老外,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了!”
长昭殿主?
苏纨听到自己的名号,透过枝叶余留的缝隙向下看去,只见四五个灰衣小道士放好手中的木桶竹帚,坐在树下乘凉。
其中个子稍矮的人说:“整个道门内我最喜欢掌门!掌门可厉害了,以后我也要做掌门这样的人!”
“嘁,你还是别想了,掌门那般神武英勇,哪是我等伪灵根可及的?”
生得圆滚滚的小胖墩及时打破了他的幻想,可一说到掌门时,他自己眼睛也变得亮亮的。
苏纨眼神一阴:这病秧子就这么招人喜欢?
他拨开茂密的枝叶,问了句:“若是掌门和长昭殿主打起来,你觉得谁更厉害?”
“当然是掌门了!掌门一定会把长昭殿主打得落花流水,哭天喊地!”
小胖墩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那个场面,“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完全没发现旁人都盯着他身后的大树,脸吓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
“真是有趣。”
提问者声音带着笑,温柔得像二月春风。
这回他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带着疑惑,他转过头往树顶看去,只见有人拨开枝叶,露出一张明媚动人的脸来,他正微微笑着,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衣裳上留下零星的斑驳光影。
“啊!!”
惨叫声响起,惊飞正在林中休憩的雀鸟。
小胖墩脸上写满惊恐,脸皮下面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抽搐着,喉舌都被恐惧干结住了,似乎每根骨头都在发抖,然后两眼一翻,「嘭」地倒了下去。
其他的小道士吓得两腿跟弹棉花似的,“扑通”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见,见,见过……长,长长昭……殿主……”
他扯下耳边碍事的绿叶,指尖在叶面上叩了叩:“小胖子怎么了?”
几人战战兢兢地扶起小胖墩,年纪稍大的少年探了他的鼻息,拱手道:“回,回殿主,邱师弟他……只是吓晕过去了。”
吓晕过去了?
苏纨觉得很好笑,所以忍不住笑了,笑容在他白净的脸上开出花,花枝肆意蔓延,布满眼角眉梢。
少年们心惊胆寒,在这火烧般的大热天里,冷汗直往外冒。
“殿主,此番是弟子对诸师弟管教不严,放任其等口出狂言,乱议是非,却未及时制止,弟子愿一力承担罪责,请殿主责罚!”
随着一声叩地闷响,苏纨看向伏在地上的身躯,其根骨还未长成,显得干干瘦瘦。
其余几个年纪尚小的弟子见状,哭哭啼啼的把脑袋磕得震天响:“是弟子口无遮拦,冲撞了殿主,弟子自知该死!求殿主留我等一条贱命以行悔改之用!”
对尊者长辈出言不逊,乱议是非的确是犯了南华道的礼义之规,当论罚,可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树下的人好生吵耳,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施出道定身咒,好让他们别再疯狂磕脑袋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纨问那个自愿担责的少年。
“弟子宁璇生见过殿主!”
少年音色微微发颤。
“宁,璇,生。”
他细嚼慢咽般的吐出这几个字,又歪头冲他们笑了起来,清澈的眸子仿佛浸泡在一池初生的春水里,
“听闻触犯礼义之规的弟子,除了被掌嘴之外,都是要去慎思堂写悔过书的……”
他吹了缕真气将小胖墩唤醒,“反正写什么都得提笔,不如,你们写清心咒吧。”
“对了,顺便去浮玉山南面,把那焦土去除了。”
小道士们顶着青肿的额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皆愣了神。
“放心,我不跟慎思堂的云长老讲。”
他用玉白的手掌托着腮,语气柔和的像是在哄吵着要吃糖的小孩子。
从此小道士们的日常变成了上午修缮浮玉山,下午在树荫底下抄写清心咒。
罪魁祸首却悠闲的挂在树梢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
偶尔他会伸出细长的手,往外探一探,指节穿过一道透明且泛着柔光的屏障,这是设在南华道边缘的结界,屏障之外,就不是他该呆的地方了。
他还是很惜命的,再者说谁叫这几个小鬼头说他没有那病秧子厉害的!正好他这大片焦山没人修缮,那就让他们几个修到老修到死,看他们神武英勇的掌门什么时候来救他们!
外门弟子早出晚归,每日回来都精疲力尽,跟丢了半条命似的,作为外门执事长老的孟齐君自然是察觉到了。
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带领一众弟子拦下灰头土脸的几人,厉声问道:“你们几个整日不见踪影,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去了!”
“就是啊,孟长老,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去打扫膳堂了,指不定是去哪儿偷懒了!”
有人随声附和。
“我,我们没有。”
小胖墩梗着脖子小声反驳。
“那你说你们干什么去了!”
见他们咄咄逼人,宁璇生自知瞒不下去,只得承认:“回长老,弟子等早出晚归,是因长昭殿主有令,让我等前往浮玉山南面,去除焦土。”
听到「长昭殿主」四个字,众人明显又惊又惧,胆小的甚至脸色惨白的回退了几步。
怎么招惹了这等活阎王!
孟齐君一阵头疼,太阳穴在脑里「突突」地跳。
他本想问问缘由,思索再三,终是上前拍了拍宁璇生的肩膀:
“好好干。”
“……”
以为迎来了光明的小胖墩心中一片灰暗。
围观的弟子那是刀子没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多疼,有的面上竟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谁不知道长昭殿主是个狠角色,落在他手里,休想有好日子过!
第14章 偷师
“师兄,你殿里这株海棠怎么开了?”
李息垣拿着小巧玲珑的黑底白花纹梅瓶踏进伏笙殿,先被这满树的花给吸引了,“不过二三月,哪里是海棠花开的时候。”
徐清翊站在花树下,清冷出尘宛如画中仙,他平静地看他一眼,没出声。
李息垣虽然疑惑,但想起有正事要办,忙将手里的瓷瓶递过去,还不忘看了眼暖阁,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才开口:“师兄,这是岳长老让我送来的凤明离火丹,眼看三个月期限将至,到时你放心闭关修炼便是。”
“不必了。”
他接过瓷瓶,拂去落在玉白指节处的花瓣。
“不必?”李息垣诧异地望着他,很快明白过来,“别是寒毒提前复发了?”
“嗯。”
“那五师兄他……”
“他知道了。”
李息垣顿时惊讶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沉默两秒,脑子飞速运转,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海棠开了!所以他……他救你了!”
得知这事,他欣喜万分,喜悦在笑纹里灌满,慢慢溢出来:“这样正好,五师兄既肯出手,又未将此事道出,可见他果然心性大变,没有辜负师尊的一番苦心,下次直接找他借心头阳火,不是比这凤明离火丹要好……”
“不会有下次。”
未说完,徐清翊打断他,其面容冷寒,眸里灰蒙蒙,笼罩上阴云。
李息垣知他的气性,刚涌来的喜悦完全消失,换成忧虑从心头爬到眉头:“师兄,你何苦这般摈斥,算起来,五师兄不也是在还自己欠下的情。”
“人贵自立,君子求诸己。”
他稍侧身,随风摇动的海棠勾勒出清隽皎洁的轮廓,神情透出冷峻之色,是那屹立于万壑中耸入云霄的孤山:“以我之力,亦能扭转乾坤。”
“师……”
见那人消失在花树下,李息垣半句话被堵回肚中,转而长叹一声:他二人之间的恨意,终究是难以消解。
_;
修炼这种事情,竟然还有瓶颈期。
苏纨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玄铁匕首,赤黑色跟随雁行鱼贯的动作上下翻飞,旋成一道模糊的虚影。
原主这么好的体质,多加修炼冲个分神期应该是没问题的,他不是没尝试过修炼,只是每次前期都好好的,一旦真元汇向丹田那刻,体内总有一股力量压制着他,就算他拼尽全力突破,也是徒劳无功。
修炼上停滞不前,那就只能多练练武力和身体素质了。
他目光悠然眺向不远处的练剑场,三四个身着水蓝云纹锦衫的弟子围在那里。
莫秋折立在正中,手持长剑,出招时剑随身动,身带剑行,青云平浮,其步法轻快,腰似蛇形,数道银白剑光瞬时闪过,一招一式令人目不暇接,旁观者反应过来时,他已一气呵成。
“可记住了?”
今日天高云淡,风清气爽,莫秋折想着这是个习剑术的好时日,特带了座下弟子教习。
四人愁容满面,只恨方才不能多长几双眼睛,好将招式再看清些。
莫秋折轻笑一声:“罢了,回去再将剑谱背熟些!”
“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
四人听完皆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他们师尊眼神一厉,指尖剑气横出,朝那茂密的柏树叶间刺去。
苏纨不慌不忙地侧脸躲过,从枝叶里探出头来,像只狐狸似的眯了眯眼:“三师兄这么凶作甚?我挂在这儿碍着你们练剑不成?”
那四个弟子脸色一变,下意识躲到自己师尊身后,努力克制住打颤发软的双腿。
“知道碍事就赶紧滚!”
莫秋折铁青着脸,眉宇间布满阴霾。
“南华道这么大,我乐意呆在哪儿就呆在哪儿,你嫌我碍眼便去别处,我可懒得动!”
苏纨伸了个懒腰躺倒,自得其乐地翘起了二郎腿。
“师尊,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处罢……”
身边的弟子小声道。
莫秋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冲天,狠狠咬牙:“练!”
他这剑法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要去别处!
因为有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