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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子,歪歪斜斜向水池走去。
“六姐儿。”舒妈妈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江芙跳入水池里,顿感浑身清凉,体内乱窜的气体渐渐恢复平静,蜷缩在身体的角落。
舒妈妈在上面,看到水里就露出颗黑黑的脑袋,她趴下招招手,道:“刘姐儿快上来。”
江芙抹去脸上的水,探出小脸,安慰道:“舒妈妈我没事。”
上来后,她体温还有些高,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离谱了。
回去换了衣衫,大夫又过来诊看了下,开了剂散热的温凉药。江芙喝完后,慢慢睡去。
卫芷起夜,摸摸她额头,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才放下心。
她叫醒外间睡觉的素雪:“小姐今天好好的,怎么会烫成那样?”
素雪低头,支支吾吾。
“我渴,喝水。”里间传来江芙的声音。
素雪才得以脱身。
次日江芙还有些不爽利,但是还想着帮弟弟。
毕竟小孩子受到惊吓,比成年人收得到的刺激还大。
小弟这几天没有出事,只是惊恐。说明要么是他幻觉,要么就是那怪东西暂时没有动手。
尽早探清原因,才是上策。
以女儿身份,江芙肯定是进不了东边的男学堂。
她在另张马车里换了男装,画粗眉毛,脸敷黄粉。
临下马车的时候,江芙纤细的手指拨动腰间的龙纹玉佩,本来有底气的心理,在感受空档的丹田,她又不确定了。
只是江元濡慕依赖的神情,让她不得不镇定前行。
在她带弟弟到儿童学堂门口时,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兄,好久不见。”
第30章 姐姐陪读
◎她拉过弟弟到身边:“是姐姐给得。”◎
江芙寻声回首;缓步而来的少年,正是她在弟弟开蒙礼上遇到的那位。
这次他是锦衣玉带,愈发衬得身姿峻拔;矜贵出尘。
江芙携着幼弟对他行男子礼,对他知道自己的姓氏不奇怪。毕竟当时吴泽就在边上。但是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少年微微颔首;行礼个同辈礼。他眼神坦荡扫过江芙。
江芙心里有了数;还能正面地直视自己,若无其事地与自己交谈。估计吴泽没有跟他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趁机问:“不知如何称呼兄长?”
少年道:“我姓名苏瑜,表字怀玉瑜。”
“想是苏兄的名字;取字握瑾怀瑜。”江芙脱口而出。
少年点头,笑道:“正是。”
苏瑜?
江芙脑海忽然闪现一些画面。她按住不耐烦的小弟,问道:“苏兄祖父可是镇守东南的平波侯?”
苏瑜既骄傲又惭愧:“可惜我这不肖孙;没有达到祖父的期许。”
江芙这回是真真的仔细打量他。
自己在周岁礼上见他;那时他还是个规规矩矩的男童。不过转眼间;就成了偏偏少年。
苏瑜又道:“江兄弟又如何识的我?”
江芙总不能说;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她拱手道:“苏兄的名头;响贯京华。”
她又指指江元:“恕小弟不能多多奉谈;我要陪弟弟去读书。”
苏瑜亦是受赵世子妃之托;品鉴其子吴泽的画作。
两边人,行礼告辞;就此分开。
江芙一袭少年打扮;跟随弟弟进了学堂。老夫子眉头微蹙,拿着戒尺横在她:“汝是幼子?”
江芙摇摇头。
老夫子严厉道:“把手伸出来。”
一张小手怯怯伸出。
江芙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手伸出。
老夫子有些惊讶慌措这少年的不听训。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尴尬;举起戒尺;狠狠打在小手的掌心部位。
“啪”——
戒尺重重拍击到掌心。
江元畏惧夫子的严厉;听他的话;不知是不是对自己说;但也当做对自己说,把手老实地伸出来。
小肉手瞬间肿胀的老高,其他同窗还伸过头来观望,让江元羞愧无比。
他抬着那只肿胀的手,深深低着头,仿似恨不得裂开条缝隙,自己能钻进去。
“嘻嘻,小傻瓜!”熟悉的声音又在房梁响起。
江元失态,抬起头。
他听到房梁上传来的熟悉声音,
“无视规矩,带外人入学堂。”见他无礼,老夫子以为是挑衅,又狠狠落下一板子。
“夫子,此乃我之过。我奉父母命,看护弟弟读书一日。”江芙拱手道。
说完后有道视线扫向自己,江芙蹙眉,望向房梁。总角少年穿着青衫坐在屋顶的横木,他的黑底小朝靴摇晃了一下。
他霎白的脸对上江芙。
那张脸孔射入江芙瞳孔,很稚嫩,介乎幼童与少年之间,有双秀丽的眉毛,黝黑清灵的眼睛。
青衫少年似乎惊讶于有第二人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江芙搭下眼皮,不动声色。面上视若无睹,仿佛没有见过。她又长揖作礼:“父母之命,不得不从,请先生见谅。”
“先生也责罚过了,阿元回位置。”江芙轻小弟的后背。
江元怯生生看了眼夫子,又看了到姐姐眼里的鼓励。
贵族家的孩子不比寻常,老夫子也知道江元这几天害怕的事。
小孩子的手也已经被打肿。
他胡子一翘一垂,点了头。
江元这才快步走到座位上,又不禁望望和夫子站在一起姐姐。
江芙道:“久闻先生文才,学生来此也是问听您的课。”
老夫子听她这么直白一吹捧,气消了大半,既然是学生的哥哥,也都是名门贵胄,处事进退有度。他不能真的固执发脾气。
他顺着梯子,捋捋胡子,吩咐门口的学童:“你们搬张桌子和椅子。”
然后老夫子甩袖回讲堂。
江芙颔首:“多谢先生。”
“今日我们继续学《幼学琼林》卷一的岁时。”
夫子在台上慷慨激昂,瘦削皱巴的脸重新焕发光彩。
坐在后排听课的江芙,看似认真,时不时地点头记笔记,实则在观察横木上的小孩。
虽说那小孩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江芙认为他就是小孩。
不过按现代认知,也真是个小孩。
学生们吃完饭后开始抄书,问老师题,很快夕阳洒落。青衣小孩大胆起来。他轻轻巧巧飘落地上,穿梭在课桌间。
最终走到江元身边。
江元开始每日一抖生活。
老夫子并看不到这些,其他学生也觉无异常。
当那张霎白的脸,黑黑的眼珠盯着自己,江元的精神再次崩溃。
“走开走开,呜呜……”
正在给人答疑的老夫子皱眉,转身斥责:“江元,你肃静。”
江芙看得分明,她起身行礼道:“父母还让我带一物给弟弟。”
“开始不送,现在送。当真是做事无章法……”
江芙没有继续听老夫子叨叨,直接走上前,把腰间的玉佩放到江元手里。
她低声道:“辟邪很管用。”
江元颤抖手拿着玉佩。
那青衣小孩也听到江芙的话,好奇地凑过去看什么东西。
还能治得了他?
这么多年,他在学堂内可是深深扎根,穿梭自由。被他吓得学子,也暗中想过办法,但是没用。
忽的一条青龙蹿出,嘶吼的模样确实把他摄住了。青衣小孩后退三丈。
他虽游荡了十年,但没离开过学堂,本质还是个赤子。
江元没有看到龙,但看到青衣鬼后退了,他先是吃惊后是大喜:“走了走了。”
夫子见他们乱说一通,不由气愤。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
江元这几天的异样,他极力镇压学堂气氛,但还是有些学生受其影响,因害怕而休课。
老夫子气愤不已:“再有下次,你们兄弟二人就出去!”
江芙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前世再凶猛的老师,她也见识过。老夫子还是温和。
江元因能击退小·鬼,解脱和兴奋,手握着玉佩死死不放。甚至顾不得先生的话。
青衣小孩估计是被吓到了,现在消失了。
等着放学时,江元亲自收拾文具,屁颠屁颠跑向姐姐,道:“姐,这是母亲给得,还是父亲给得。”
江芙望着空旷的学堂,在江元背后,青衣小孩再次现身。
她拉过弟弟到身边:“是姐姐给得。”
第31章 内里玄机
◎她不是洁白高傲的小姑娘了,她是一位主母。肩负生儿育女,抚教下一代。◎
青衣小·鬼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姐弟。想要去到他们身边,但是看到江元手里的玉佩犹豫不前。
江元回首,那张苍白的脸;黑黢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他一个寒颤,蹿进江芙怀里;“姐姐;他又来了!”
江芙闯地府时,遇到神鬼可是一群群,更加骇人。她抚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怕。”
忽然江元瞥向窗外,他愈发惊恐:“姐姐,外面黑了!”他小脸也苍白无比。
青衣小孩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江芙望去窗口;原是夕阳挥洒的天空;现在是浓墨漆黑。不见人;只有树影摇晃。
她和江元仿佛进入一个独立、被人遗忘的空间。
江芙提高警惕;神经高度紧绷。虽然在地府见了不少鬼;但是对“术”的用法;她并无任何经验。
这个小·鬼明显高于她。
江芙运气内力;调动一部分精气汇聚手掌。
青衣小鬼眼睛弯弯,对江元吹了口气;他手里握着的玉佩掉到地上。
江芙也顾不得许多;赶忙低头去捡。
可惜在她弯腰的那刹那,学堂也陷入一片漆黑。
她手触摸之地;空空如也。她呼唤小弟:“阿元!”
没有人回应。
接着黑色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使劲涌向她。
她感觉不是在陆地;像在水里;肺部被灌了大口大口的水。
又腥又涩;江芙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再也忍不住,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吐出来。
“阿元……”江芙仿佛沉入粘腻的沼泽,想要使劲都使不上力气。
她倚在墙壁,眼前出现重影,意识开始模糊。她暗道不妙。
“我们不是……要和你做对。”
那青衣小·鬼出现在她面前,黑暗中只能看见他。
他那张秀气的脸,此时冷漠又垂怜。
冷漠是他性情如此,垂怜是因为,她此时像条丧家之犬。
江芙手掌聚集的灵力向他拍去,青衣小·鬼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力气反攻。
青色衣角被灵力燃成灰烬。
见小·鬼漂亮的眉毛皱起,江芙举起已经捡回的玉佩,道:“我不是要和你做对,但是你不要恐吓我弟弟。”
“江兄!?”
在黑暗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声。
接着又是文心与其他小厮的喊叫。
青衣小鬼“哼”声,甩甩衣袖,消失不见。
黑暗散退,余辉重新洒在窗棂与边角。梗在喉咙的凝塞感消失不见,江芙的神思轻松起来。
她赶快去找江元。
小孩子面色微红,躺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金红的阳光拂扫他的眉宇。
江芙听到绵长的呼吸,松了口气。
文心和下人们江元抱回车里。
江芙看着苏瑜,有些惊讶:“苏兄怎么会在这里?”
苏瑜手指江家下人的方向,道:“听他们问你们兄弟二人,我不放心就跟过来。”
犹记黑暗里的那声呼喊,江芙露出笑容:“多谢苏兄。”
苏瑜摇首:“我们两家大人也互有来往,江兄客气了。”
晚风徐徐,吹动二人襟袖。苏瑜缓声道:“只是我以往也去过江家,却没有见过江兄弟。”
江家大郎和二郎的年纪大些,已经议亲,就要嫁娶。自是和年幼的江芙对不上号。
她暗中叹道:你若是能在江家见到我就奇怪了。我又不真是男儿身。
她借口自己是远方亲戚,借住江府,正好照顾江元。
谁知苏瑜听后,没有安慰她,反而是沉凝半晌,眉间郁郁。
他手握住江芙的手,温软细腻,令他一怔。不过彼时的苏瑜并未多想,他道:“你说自己是寄人篱下,我也是和家人分开。”
江芙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陪笑道:“怪不得我与苏兄如此投缘,原来是也有差不多的遭遇。”
看着这她没有既没有同情,也没有真谄媚神色。
苏瑜的郁结又在瞬间散去。他回首对着启蒙学堂,道:“江兄弟,你该小心,不能带着你弟弟留守最后。”
江芙从危机里逃脱,心有余悸。苏瑜的话语中,透露出他知道些什么。
江芙不由问道:“苏兄难道也听说这里邪门?”
苏瑜笑道:“孔圣人都不议论鬼神。你又何必相信这些东西。不过都是人心在作怪罢了。”
“何况圣人庇佑之下,就算有魑魅魍魉,也翻不起大风浪。”
他拍拍江芙的肩膀:“只是到底不是你亲弟弟,你又借住别人家,还需再谨慎些。”
两人边说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