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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还这样。”叶恩弥喃喃着,话到尽头,才意识到刚刚讲了什么。
掩饰般吸口烟。也不知道是在说盛凌薇,还是在说自己。
她以为自己遭他调侃一句,又羞又恼地,一边还在轻咳,一边从长睫毛下面深深瞪他。
烟气丝丝绕绕,遮不住她浓郁眼光。
叶恩弥倒也没再多揶揄。
掌心抚触到盛凌薇的脊背,给她轻轻顺着。不敢碰得太深,动作竟是无限温柔的。
离别之后,仓促再遇,满腔的思念和爱意,终究不敢提。
他看着她,肋骨之内翻起一阵酸楚的疼痛。
盛凌薇在他轻和的抚触之下,忽然像发了怔,半晌才别开身体,躲他的手。
嘴里却在说:“你之前在上海,后来出了国,今年又到杭州。之前我就知道了。”
这话没来由,就这么凭空抛出来,击中他。
叶恩弥抬眉,似乎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盛凌薇语气平淡,如同在讲些别人的似是而非:“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时冻住,进而微微哂然。
沉默片刻,叶恩弥开口:“也是好久以前了吧,西湖上办了场什么大秀,具体哪个牌子我真忘了,也实在不感兴趣。只记得铺天盖地都是宣传,海报特别大,你的照片和名字就在中间。”
“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他终是笑了笑,伸手把面前淤久不散的烟气挥开,淡淡说:“我不敢。”
“您还能有不敢干的事儿么。”盛凌薇语带讥诮。
听出她这话露着脾气,叶恩弥没接腔,偏头看她:“你腿好了?”
鼻端皱了皱,她哼一声:“就那样儿呗。”
“你也真够倔的。医生说你这辈子兴许没法正常走路了,你就偏要走给所有人看。”
“一场秀走不了几个来回,排练的时间长一点。现在能请得动我去走的秀,一年也就那么几个。”
盛凌薇掸下一撮烟灰,没在抽了,只闲放着。
她低头,不给他看表情:“再说了,你以前说我离不开家,所以不能带我走。现在我一个人过,活得还不赖吧?”
她话里的软刺太支棱,钉得人疼。
叶恩弥再也不能装作没知觉,继续粉饰下去。
“你还在怨我。”
他叹口气,没和她对视,敛目看她身侧的手。那根烟快燃到头了,火光淡而狭,明灭在她指缝间细细的黑夜里。
他的眼睛也就跟着闪烁。
“我没办法,薇薇,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得离开家,年纪那么小,什么出路都没有,要是还带你一起吃苦,那我成什么了啊?”
盛凌薇从身体最底处激动起来,整整八年的心有不甘,将她的神志烧得囫囵如烟雾。
她开始说话,越说越快,又急又压抑:“叶恩弥你别太自以为是,你能过的生活我怎么不能?我怎么不能?”
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猛烈的情绪,浓稠饱满已到极致。
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在涨破前夕掐灭了源头。
是沈恩知的来电。
盛凌薇稍微整理形容,接起来。
“怎么了?……嗯,你不用急,我这边还要接上宗笑再过去。遇到点麻烦,耽搁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淡淡睨着叶恩弥。
确实是麻烦,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麻烦。
挂了电话,盛凌薇抬手按了按脸,皮肤从里往外热出来,想必红得厉害。
她简单总结:“就这样吧,多的也别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
话说到半截,她只剩个背影。
“薇薇。”身后叶恩弥叫了声。
她脚步站住,没回头。
“生日快乐。”
盛凌薇的脊梁顺长笔直,背部正对着他,声音没表情:“有必要吗。”
……
盛凌薇难得在国内过生日,没像以往一样大举宴会,只邀请了最亲密的三五好友。
提前让助理租好场地,动用了点关系,挑中一间适合私密聚会的庭院。
旧式江南园林,私宅别墅,轩亭与西湖直接相连,水面泛着青稠玉色,白日里要收门票入场。
临湖的檐廊之间,几个朋友在闲话玩闹。还有个宗笑坐在凉润石凳上,兀自捣鼓着电脑,说准备打会儿游戏。
就在这时接到电话,没存过的号码。
意料之外,是叶恩弥,音色暗暗的哑,湖水一样微澜:
“没想到还能打通。”
“没想到你还记着。”自他离开那天起,盛凌薇的手机号再没换过。
漫长经久的分别里,她渐渐放弃期待,后来一直不更新号码,更多的也是因为怕麻烦。
叶恩弥一次也没有打过来。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有事儿?”周围不免喧吵,盛凌薇避到园林那侧去。
满庭松枝苔藓,气味鲜湿,拥挤着扑上面颊、鼻端。
对方一时没讲话,只余下清晰的呼吸声,一蓬接一蓬,拂在听筒里。
盛凌薇咽下一口无声的叹息。
远处太阳正在跌堕,夕阳的光泽侵袭上来。滤过树冠斜飞的枝叶,在脚边溅出烦乱的急金色。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是有人走近,同时问她:
“薇薇,怎么电话一直占线。”
她也不挂断与叶恩弥的通话,只是侧过脸,简单回答:“没什么,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了,特地打过来祝我生日快乐的。”
来人没有多问,在她身后轻声说:“抱歉,飞机晚点,我来迟了。”
电话那端的叶恩弥不说话了,仿佛认出这男人的嗓音。
沉默着僵持一会儿,无声地掐了线。
叶恩弥收起手机,回身就遇见陈霜八卦的眼睛。
“说说呗,叶总,叶大帅哥,你是怎么认识那种女明星的?”
叶恩弥轻扯嘴角:“就一小姑娘。以前认识,现在……没那么熟了。”
也不去深谈。只是若有所思的,心里掂量着不久之前,从她电话那端听到的男人声。
没认错的话,是他孪生弟弟,沈恩知。
她和沈家,打小就过从甚密。现在还和沈恩知有联系,倒也不意外。
另一边,盛凌薇捺灭手机屏幕,含起微笑转向来人:“没事儿,都说了你不用从北京特地跑一趟的,恩知哥。”
眼顶浓枝翠叶,在风里婆娑拂摇,晃出沙沙的轻响。
随后,她与沈恩知拥抱,接吻,像过去数年那样亲密熟练。
【??作者有话说】
前几章重点在偷,哥哥戏份会多一点。
不可能写恩劈,大家都懂的,结局只能1V1或者开放式。大纲还没到那里,边写边看吧。
这本适合情感及性观念稳定的成年人阅读,未成年还是去看上一本《她身之潮》,青春期性教育相关。
回到舒适区了,写得蛮开心~
前几章有一部分是2017年的稿子,虽然修饰润色过,文风可能还是有点割裂,抱歉。
第3章 眼窝吻
◎摘眼镜就像脱衣服◎
沈恩知眉秀目长,和叶恩弥共享同一副五官样貌。只是鼻梁侧面有颗小痣,浅粉咖色的,光整平滑。乍看之下,如同皮肤的一部分。
而叶恩弥左眉横着道细细的窄疤,不甚明显,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几乎将整个眉峰斜切而断。
这便是这一对双胞胎兄弟面容上仅存的不同。其余所有细节,都几乎别无二致。
拿来做叶恩弥的替代品,沈恩知最是合适。
早年叶恩弥出走之后,盛凌薇交往过几任男友,旁眼看来,条件均属上乘,可她就是觉得不舒坦不熨帖。
直到阴差阳错,和沈恩知睡到一起。他脸上有太多属于他哥哥的特质,第一次被沈恩知亲吻爱抚,她恍如陷入一场美梦,甚至因为过分的快乐而溢出眼泪。
度过迷醉一夜,盛凌薇慌乱得不敢看他,心里暗道酒这一样东西真是害人。沈恩知却从容冷静,低头一粒一粒系好衬衫纽扣,温声宽慰她。
他说他也认错了人。
一来二去,就成为各取所需的关系。也没想到会和他顺水推舟,越走越深。
只是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沈恩知平时戴一副细金丝窄边眼镜,漆黑浓密的头发抿在耳后。衣着整净,气质文润,让这张酷肖叶恩弥的脸显得内敛,甚至称得上禁欲。
此刻他仍是清致雅淡的风貌,只是面上犹有倦色。
盛凌薇知道他这段时间公务忙碌。
谁都说沈恩知最适合做外交官。他的履历比脸还要漂亮,为人懂礼貌又知进退。
在体制内以处事圆滑、情商极高著称,言行举止妥帖得宜,滴水不漏。
再苛刻的眼光也难以从他身上挑出缺点。
和某个十九岁离家出走的混球天差地别。
沈恩知从后面搂着她,心口紧贴她薄薄的脊背,音色微露疲惫,说:“爸妈听说你这次回国,想吃顿便饭。下个月他们回北京,方便么?”
盛凌薇颔首:“说个时间吧,我看看有没有安排。”
沈恩知“嗯”了一声,气息温热均匀,氤在耳廓。
盛凌薇转回头,面颊白润,恰好擦蹭过他的薄嘴唇。
沈恩知呼吸一窒,垂眸就要吻。
“你俩腻在那儿干嘛呢?”屋里头有朋友在喊,“明年就结婚了,还没看够啊?”
……
这是宗笑第一次与沈恩知见面,她惊讶于盛凌薇的未婚夫和叶恩弥是那样相似。
宗笑无疑是个很好的朋友,看出这其中必定有许多过往,隐秘而不为人知。
只是盛凌薇不愿说,在这样的场合下,宗笑也就不再多问。
时针擦过十二点,巨大的蛋糕被人推出来,在场几乎所有的脸都在蜡烛如火的长光里摇晃,有几个喝多了酒,嘴里的话不成话,身体的姿态也不成姿态,东倒西歪地祝她生日快乐。
盛凌薇站在人群最中心,恍然想起叶恩弥。
叶恩弥给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是十八岁的前夜。
成年礼定在第二天,为了养好精神,盛凌薇早早睡下。
却被他一通电话吵醒。
她茫然地问:“什么事啊?我很困。”
“待会儿再困。”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薇薇,盛凌薇。你睡着之前,怎么也得见我一面。”
他在叫她的名字,或许是被电话滤得失真,有种奇妙的温柔低回。
但他的话实在强硬得古怪,盛凌薇不高兴了:“叶恩弥,你干嘛?”
“我刚回来,饿了,想吃点心。”
盛凌薇偏不顺着他:“到你自个儿家吃去,别总往我这里跑。”
“谁叫你家的厨子手艺更好呢。”叶恩弥说,“再说了,我不爱跟家里呆着,你不是知道么。”
“为什么?”
“因为我家没你啊。”他讲得理所应当。
爸妈睡下了,盛凌薇偷偷溜下楼去开门,再叫厨子做两样他爱吃的点心。
十九岁的少年,有对纯然净黑的眼,好像每一次轻微眨动,都有颗冷亮大星掉在里面。
盛凌薇光腿坐在乌色的柚木地板上,被身边他的体热蒸着,只觉得面颊滚烫,呼吸也滚烫,地面结的那薄薄一层冷霜般的夜露,此刻也好像会发热似的。
叶恩弥一边吃点心,一边跟她闲聊。话题漫无目的,神态悠游自在。
他天赋极高,做什么都很厉害,唯独打小就不听话,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不服管教,是沈家老爷子的头痛病源。
许多人猜,他身上一定是有块骨头长反了,才会如此叛逆洒脱,永远不受羁束,好像没什么可以在他心里留印痕。
好在叶恩弥有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各处都让家人顺心。老爷子常挂在嘴边,说是如果没有沈恩知,自己怕是早被叶恩弥气进了棺材。
到某一个时刻,他看了眼挂钟,然后说:“生日快乐,薇薇。”
见叶恩弥倾身过来,盛凌薇赶快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收到一个吻,嘴唇预先紧张地皱住了。
可那个吻只是落到眼睫毛上,一触即离。
只有少年清爽的热意,薄唇真切的触感,还粘余在眼窝里。
时光转瞬而逝,仿佛只是匆匆一霎眼。她已经二十六岁了,鼓着一口气吹完蜡烛,满心只余下不可思议。
盛凌薇想起八年前的深夜,留在眼窝里的吻,那触感和热意被周围盛大的欢呼激发出来,她好像一时陷入迷惘,无法克制地想念他。
叶恩弥。
而今在身边的,只有他的孪生弟弟。
幸好他们长得这么相像。
她抬手,摸上沈恩知的下颌骨,沿着凛冽弧线往上游走,细腻地感受与叶恩弥相近的五官。
沈恩知不明所以,对她突然的亲昵照单全收,浅浅吻她手心。
这间宅院一早还要作为景点开放,聚到三四点也就各自散了。
酒店订在附近的四季,沈恩知带她步行回去。
晦郁的深夜里,空气也湿润低垂,从湖心浓到岸畔。盛凌薇的长发风散开来,她抬起胳膊,一把一把地将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