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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容将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接下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北泠与白欢并未多待,将精疲力竭的北政飞送到某处宫殿便走了。
后面处理满宫尸体、安抚惊慌宫人等后续,有干劲满满的太子殿下在,无需二人插手。
临走前北政拽住北泠的肩膀,酸涩的眼角不慎又落了几滴泪。
果然,北泠一扭头就与他家狐疑脸的猫看了个对着,“皇兄,我无事,且记得你答应过我何。”
北政松开他的肩膀:“且去吧。”
天上,二人一手扒着一只铁甲臂,白欢等了许久都不见这人从实招来,啧了声:“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好,我交代。”北泠默了会,顶着一张真挚脸,“本想逼迫皇兄拟下圣旨,紧要关头良心发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皇兄。”
这话也确实没骗白欢,只不过将如何晓之、动之法,悉数捂的严严实实。
“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宝宝,过程不重要,只看结果便好。”北玄玉试图转移话头,“看,毒瘤除去皆大欢喜,此后民生太平,凤鸣盛世,宝宝功劳居高,回头我让皇兄……”
白欢用食指抵住这张巧言善变的小嘴,“嘘,最后一次,交代不杀。”
北·诡计多端·泠,一但遇到这等要说谎骗他家猫的事,便格外词穷语尽。
思量半晌也找不到什么好托辞,幸好他深知他家猫软肋,眸子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软,薄唇轻启:“姐姐…”
白欢将心里差点坍塌的城墙火速加固:“没用!”
“姐姐。”
“……没用。”
“姐姐,拜托了,别问了。”
“………没,用。”
“姐姐,好不好?”
好个屁,好什么好!
“好,不问了。”白欢无力地摁住额头,哎呦喂……这只磨人的小妖精,真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北泠嘴角那么一弯,当是屡试不爽。
等小红落到王府,白欢才猛然间想到,从刚开始来这里到此时的最大目的!
黑晶石!
搓着手点头哈腰道:“宝贝儿,你看我功劳这么高是吧,那么,亲爱的您,是否能开开您的尊口,给我透露那么一下下黑晶石的下落?”
相识一年后的北玄玉,像起初刚认识那般,无情转身,再无情三连:“不知,不清楚,不懂。”
白欢一下子炸了:“北玄玉!!”
北泠立在原地。
人是一种十分古怪的生物,心知肚明她不会违反承诺,却依旧心绕一丝忧虑。
如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人的心脏,控制着人的思想神经,一言一行。
每当稍有动摇,想脱口而出,手便紧紧勒住口,使之无法说出一个字。
他想,反正从都自私如此久了,不防再继续厚颜无耻下去。
“宝宝,我真不知。”
白女士本就对北玄玉容忍有加,起火也就烧一会子,又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只能弯着身,垂下两根无力的胳膊,苦唧唧地想,攻略人大业还得乌古古的继续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天朗气清
雨在天擦亮便停下来了,随着天大亮,下了几个月雨的都城,一朝天朗气清,久违的太阳高挂在天上,暖着一张张向阳的脸。
那些卑鄙勾当无耻风云,悉数被掩盖在昨日的暴风雨下,几个被攻破的城门,已被活着的白甲御扶起合上,徒留满宫的尸体狼藉与还残存的惊心动魄,给宫里的人独自品尝。
对百姓来说,今天如往常一样平安遂顺,只不过雨不下了,天晴朗了,乌云散去了,天空碧蓝如水洗,连因王爷被架空带来的阴霾,都被炽热的阳光冲晒掉一大半。
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沐浴在太阳光下,感受着久违日光,死气沉沉几个月的都城,一瞬被注入无尽鲜活力,向阳而生,蓬勃朝气。
对于差不离猜到北铎要反,却因北铎疑心不信任,没被告知何时反,仅存的一二十个右相一脉,也如往常去上朝。
却被几个白甲御拦在每天入宫的门前:“传陛下令,请诸位大人在此等候。”
不仅有右相一脉,皇帝一脉也是,以曲沽幽、杨毅为首,围站一团议论纷纷。
百官上朝却被拦截宫门外,怕是凤鸣有史以来头一遭的事。
对于为何会如此破天荒的原因,凭那几个脸上带伤的白甲御,有撞击痕迹的城门,从宫门缝隙下渗出来的血迹来看。
皇帝一脉虽不敢在众目睽睽下说出那个可怕猜测,却已从彼此眼神交汇中,了然心知其因。
混迹朝堂多年,谁人没被磋磨出一颗颗处事圆滑的心,一双双眼力见毒辣的眼,右相一脉尤为更甚。
他们断定右相在昨夜反了,却没反成功。
脸从到来白到右相一脉人马齐聚,不知谁颤声说了句“跑吧”,如一击棒槌,瞬间敲醒众人发懵的脑袋。
软着腿便惊慌失措地朝停车处跑去,曲沽幽一直在注意着他们,见此忙带着文武官员旋风似的堵住他们的路。
杨毅冷笑一声:“上朝在即,诸位大人哪里去?”
“本官,本官笏板忘带,事不宜迟,杨大人快些闪开!”
比起曲沽幽这些文质彬彬,还能明知故问一嘴的文官,武官可就没这么讲道理了。
几十人一窝蜂地冲过去,如拎小鸡崽子般将一二十人从车上拽下来,摁着他们的脖颈,腿窝一踹,逼迫他们跪下。
右相一脉又怕又辱又怒,还没等吼一声“我等是朝廷命官,你们胆敢如此待我”,破破烂烂的宫门就开了一条缝。
尚古披一身破烂肮脏盔甲,发丝凌乱,满脸是伤的出来。
只这一眼,所有人便更加确定心头答案。
尚古抱拳道:“诸位大人有礼了,奉陛下之令,将二十一名与已伏诛反贼北铎沆瀣一气者,擒入宫问罪,昨晚白甲御损伤惨重,只余千人,现正于宫处理尸体,劳诸位将军押送。”
尚古直起身,对着一张张沉脸,继续道:“幸王爷与王……”
想了下,觉着毕竟白欢没被册封,众目睽睽下叫出来极为不合适,便改口道:“与白姑娘及时赶来,二人合力退敌五万,陛下,太子安然无恙,诸位大人且放下心来。太子有令,召曲相,杨大人入宫。”
皇帝一脉的心境从沉入谷底,到担惊受怕,再到惊愕至极,最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来回转了一遭,才后知后觉地转到梁王已被伏诛上。
伏诛,便就是死了!!
祸害凤鸣几十年的毒瘤没了!!
愉悦爆喜自每个人的心尖上传来,有的人忍不住激动,不顾仪态的原地握拳蹦达了起来。
除了那几十个被武将押入宫门,脸白如纸的贼子,腿软到脚不能行,如一条条狗被武将拖着前行。
在听到尚古说白甲御只剩千人时,曲沽幽二人便做好了观皇宫悲景的准备。
却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触目惊心。
入眼可及,走到何处,尽是一具具死相凄惨的尸体,横在道上挂在宫墙上,残肢断臂,内脏飞溅,仿佛人间炼狱,太阳都驱散不走悲凉之气。
曲沽幽与杨毅从入宫便哆嗦着唇,一直到坑坑洼洼宛若乱葬岗的御书房前,不是害怕的,而是怒的。
出身书香门第,连刀都没拿过,实打实的文人曲沽幽,雷霆暴怒下一脚踹向最近的人。
红着眼暴呵:“一具具忠义之躯,全死在了你们的野心上!你们拿何赔来?!”
杨毅竭力忍耐着,拉住曲沽幽:“曲相,息怒。”
尚古捂着眼,从清理尸体便隐忍的泪水,终忍不住从指缝里泄出。
穿过御书房,踏入隔壁宫殿,不见北政,唯北容一人,以换了件干净衣裳,伤也被太医哆嗦着嘴唇正规处理好。
头上的纱布却没下,两个冰冷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押到高位下方的二十一人。
起身,拔出凤鸣剑,抬步朝他们走来,不等贼子一句求饶,没有任何处置缘由,一剑起便是一人头颅落地。
砍完所有人后让武将拉出去,继而道:“两位大人随本宫来。”
里间,还没坐下北容便打断他们想开口的关切,简言意骇道:“梁王反了,皇叔与白欢合力退敌,父皇安然无恙。”
一顿,着重补了句:“皇、王关系已修复如初。”
曲沽幽二人对视一眼,捂着心脏重重松了一口气。
“本宫无碍,便不说多余之话,叫二位来,有几件事要吩咐,其一,北铎谋反一事,绝对不能让百姓知晓,两位大人务必告知其他大人,严防死守住口舌。”
二人拱手作揖:“是!”
“其二,都城现以无多少兵马,本宫已从临城六城调遣十万,约莫下午能到,但宫里尸体遍布,没四五天处理不了狼藉。”
北容一叹,兵变风云结束后,从宫殿里劫后余生出来的太监宫女,被吓晕了一批又一批。
“便不让诸位大人经历这等残酷,父皇精神不济,此后本宫代管朝堂,议朝事之地挪到兵部,直到皇宫恢复如初。”
二人颌首应是。
“其三。”北容厉声道,“自今日起,彻查凤鸣大小城池,务必一个不留与北铎有干系者!本宫不想见之一个毒瘤存世!”
二人恍惚地盯着上位者,若说从陛下突变后,太子殿下以惊人之势成长,而经历昨晚起兵谋反,他们不知他经历了何,身上的帝王气势一夜以磅礴大盛。
他们下意识便拱手作揖,向对北政那般恭敬道:“是,太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昏君现世
凤凰宫。
饶是一两百个神兵阁人昨晚未入宫,只在门口护着太后,没告诉她风起云涌,可昨晚整座皇宫都在动荡。
在太后的逼问下,李嬷嬷只得含着泪将所有诸多捂的严严实实的事吐出——皇王关系冰结三尺,梁王起兵谋反,去殷国的王爷折回,听保护的人说,正与白姑娘合力退敌。
至于多少敌人,李嬷嬷断不敢说,太后却以猜了个通透,愤怒惶恐担忧诸多情绪下,刺激的这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当即便晕厥过去。
直到清晨才醒,睁眼便看见头发全白的帝王,凹陷着眼窝,流着泪跪在她榻前。
北政且先报了平安,继而将这几个月的事,一五一十地揽在自己身上,哭尽自己懊恼,诉尽自己混账行为,还有与北泠关系恢复,独独不敢提他行将就木一事。
太后半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眶斜斜流下,半晌,她伸出胳膊,北政跪着挪过去,头埋在他母亲的怀里。
太后聚满泪水的脸,依旧盛着如往常般的慈祥,轻拍着自己孩子的背,柔声道:“好了,政儿,都过去了,和好便好,以后切记多多补偿泠儿,便过去了……”
从太后这里出来,北政被两名太监搀扶着,走到乐儿宫殿。
好在神兵阁授北泠吩咐,给小家伙下了一剂安眠香,安安稳稳地睡到天明,并未经历昨日暴风雨。
安全后,神兵阁人已撤离,张淳匆匆去了凤凰宫一遭,继而得知北容无事后,来到小女儿这里。
刚来没多久,便看见一头花白的人,步履蹒跚地踱步而来。
张淳已从北容口中得知一切,二人关系修复,帝王的悔恨,与半白头一朝全白了头。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当那白头扎如眼睛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北政踉踉跄跄地走到张淳跟前,扯出来的笑比哭都要难看三分:“淳儿,淳儿……你可能原谅我?”
一旁的乐儿不停地掉金豆豆:“父皇,父皇您头发怎么全白了呀?父皇,这几个月您为何不见乐儿呀?乐儿好想父皇,乐儿可以抱抱父皇吗?”
北政想将小不点抱起来,可身体再无一点力气,便蹲下身将她搂在怀里:“父皇,父皇这几个月做了一件错事,便无视了我的乐儿,乐儿不要生父皇气可好?”
乐儿点点小脑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父皇来了乐儿便不生气了。”
“好好好,乖孩子。”北政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哑着声音,“父皇也惹你母后不悦,你帮父皇哄哄你母后。”
张淳擦了下眼睛,嗤笑道:“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你年轻时的甜言蜜语呢?都使不出来了?”
“淳儿……”
乐儿牵着张淳的手,放在北政手上,圆圆的大眼上还挂着几点子晶莹,甜甜道,“父皇知错啦,母后便不要生气了哦,白姐姐说,一家人要开开心心的,不能生气的。”
“淳儿……”
张淳在他肩膀上轻锤了两下,继而道:“好了,一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