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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欢一看那排骨,顿时感觉手里的可乐不香了,两眼放光地冲过去。
刚吃没几口,北泠提着两个食盒过来了,一瞧那菜,敛下眸子,顿了几秒,还是把食盒给了白欢。
她知道这人在跟他拉开距离,饭都不乐意吃王府做的了,却总也忍不住:“我跟你一块吃吗?”
白欢一脸莫名:“额,你想吃就坐下来啊。”还问她做什么?
只要他不嫌弃距离近就成。
北泠坐下,又问:“以后一日三餐都可?”
“行啊。”
“不用勉强。”
“没有勉强。”白欢发现这人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咋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噢,这是你答应的。”他问了她同意了,所以,不算他逾越。
白欢懒得说话了,打开食盒,竟放着几盘晶莹剔透的饺子,一顿:“谢谢啊朋友。”
此时此刻她完全看不懂眼前这坨男生物。
白天跟屎一样嫌弃她,晚上又为她随口的一句话,贴心的付诸行动――怎的,这是跟她玩欲擒故纵呢,还是有他自己不知道的双重人格?
……算了,搞不懂古代人,他开心就好。
晚膳进入尾声,白欢一看时间才八点,打算问问对面的人要不要进游戏通几关,转念一想,他在避讳,躺一张床人能乐意吗?
此时脑海突然呲啦一声,一句暴躁的童音接踵而至:“你乌古古的白欢!你塔马在给我强制关闭,我就砍死你!!”
白欢下意识想说话,话到嘴边憋住了,在脑海里想:再作呢?
飞飞快要气炸了:“你从来没关过我,来这里你关了我两次,白欢,你说你想怎么死?”
白欢掏掏耳朵:这就说明爹不能惯儿,越惯你越给爹来劲。
北泠也在琢磨这事,思索了一会打算且先作罢,以退为进,过些时日让人放下戒备,再慢慢提游戏。
正想与她说说明日的事,一抬头,便看见她翘着二郎腿,做着嫌弃的表情,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花茶。
“?”这突的怎么了?
白欢嫌弃地回:呵,还给我玩自爆,同归于尽?你玩一个,来来来,不玩我是你爸爸。
一上头就拿这个威胁她,玩了十多年也不嫌腻。
飞飞吼道:“改天爹就玩,把你这个不孝子炸个火树银花。”
一边在脑海调她这几天的记忆,猛地捕捉到一只小可爱。
“好啊你,我说你怎么这么嫌弃我,原来找到新欢了是吧?”
软糯的童音凄凉又狂躁:“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个不孝子拉扯长大,还没享两年福,你竟敢抛弃爹?混账!”
白欢咂咂嘴:人多大,你多大?你个十几岁的老年机器人,以为声音几岁,就真当自己是小萌货了?
还是飞飞够劲,就今儿那几个小花,都不够给她做热身运动。
童音在脑海唱了起来:“小白菜啊,地里凉啊,满头白发,没了儿啊……”
白欢:泥垢了,吵死了。
“独自一爹,艰难过啊,只怕儿子,找新欢啊……”
童音跟大喇叭似的在脑海狂轰乱炸,白欢忍无可忍,一不注意吼了出来:“你乌古古的给我闭嘴!”
北泠:“?”
北泠:“噢。”
明白了,她在跟她的智脑对话。
白欢轻咳两声,为自己的大吼找理由:“天干物燥,人心焦躁,唯有大吼,解除烦躁…你可以试一试,挺管用。”
北泠内心失笑,清冷道:“嗯,改天一试。”
飞飞哼唧道:“也就北泠了,这种看起来聪明实则傻兮兮的人,才会轻松被你糊弄过去。”
白欢:得了,趁你还没嗝屁,赶紧给我查查做蛋糕的方法,还有怎么做烤箱。
“你干什么?”
白欢:十月一号乐儿补过诞辰,想送她一蛋糕。
飞飞嫉妒道:“查不到,没有。”
白欢无奈:你跟一个小可爱争什么醋?好好好,飞飞爹爹在我心里永远是正宫好了吧?
“哼。”过了会,飞飞把信息传送脑海,“这里没有21世纪的设备,只能这样简单做了。”
一顿,他嫌弃道:“你个手残会做?怕不是能把厨房给炸了。”
玩枪开星舰他儿子牛的很,一但涉及到精细活,跟智障没啥区别。
白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努力就会成功。
二人还没聊几句,因为限制,飞飞又死过去了。
北泠观察着她回归正常的表情,想来是结束了,便开口说了几句明日去面见皇帝的事。
白欢伸了个懒腰:“行。”
“别紧张,万事有我在。”
白欢乐了:“你看我像是会紧张的人吗?”
临走前,北泠让她带上隐形衣,至于作何,他只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两点,御贤亲王的马车,穿过甬道,缓缓向前宫御书房驶去。
第三十五章 六部风云(1)
因为要面见皇帝,白欢今儿打扮的略微隆重,着重体现在她那张扬的马尾被绑成了发髻,还戴了一支簪,松散的劲装换了件正式的黑衣。
黑衣比劲装厚实一些,勒的白欢很不舒服,却也不像刚穿古装那样,一会扯衣领一会松腰带。
另一个依旧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独自帅成一幅画。
白欢欣赏了会盛世美颜,好奇问道:“那驱蛇的人昨天竟没被北铎杀死?”
“未有。”许是因为顾忌皇兄把此事追究他身,或者拿捏住了门客什么把柄,知他必不敢说,便由御林军在午门斩首。
“脑袋一落地,此事便翻篇了。”
白欢摇摇头:“说句不该说的,你皇兄也太…柔软了,换我,谁敢那么搞我女儿,我不把这事查个底朝天,我死都不瞑目。”
北泠没回话,也许皇兄猜想到了,却因为重亲情不敢去想不敢去信,便采用一贯的翻篇逃避作法。
皇兄性子是软,是优柔寡断,却也心系天下为国为民,小时也会当他的保护伞,不让他波及到争权漩涡中。
只不过他盲目在乎亲情,又少了点绝情,那么作为弟弟,帮他补上他缺失的,是该做的事。
但,也补不了几年了。
因此,近年来他越发严厉教导北容,想让他早些独当一面。
三年,也不知够不够。
马车停下,白欢背着一个小背包跟着北泠上了台阶,那怕要见一国权利最高的人,她依旧表情懒懒,仿佛去菜市场一样闲适。
门口太监哗啦啦跪了一地,北泠目不斜视,径直跨过金丝楠木门槛。
等他进去,门口的太监自行起身,弯着身虽不敢多嘴,却彼此交流着不解的眼神,下一瞬便被一名年纪大的太监敲头,示意他们安分着点。
被太后安排的老太监,警示完小太监,脚步急急地朝凤凰宫走。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北政着一身绣龙私服端坐上位,执笔批阅着奏折,从四角麒麟香炉中冉冉升起的檀香,轻抚在他皱眉的温润脸上。
底下站了一溜的官员,时而望门口,直到门外传来一句:“御贤亲王到!”
这才敢正大光明地看去。
白欢一看,乐了,可以,三部尚书加北铎全都来了,今儿可真是一场大戏。
北泠躬身作礼:“陛下。”
北政脸色缓和了些:“快些起吧。”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旁垂头的白欢。
官员纷纷向北泠见礼,唯独那张温和笑脸无动于衷:“近日来天气突降,皇弟可要仔细加衣。”
一副关切弟弟的好兄长样。
北泠脸色冰冷:“不劳右相费心。”
白欢在心里乐了两声,这对话就值得人玩味了,一个拿着亲王的身份叫皇弟,一个无动于衷叫皇兄右相,光身份便差了一截。
她微微抬眸看向北铎,这不算记忆,也不算那天偶然窥探,正儿八经的头一次见到北铎全脸。
个子挺高,面若小白脸,一身谦谦君子像,脸上温和的笑让谁人看见他,能主观感觉他是一个极为好相处的人,怕是连发火都不知为何物。
再一扫那边表情明显带着想搞事意味的三部尚书,户部崔元,刑部周末瀚,兵部房坚――歪瓜裂枣一副鼠目像,也没啥好看的。
让白欢的意外的是左相竟也来了,比起右相的通天权利,左相就是一个为皇帝跑腿的小兵。
当朝左相曲枫濡,今年以七十的高龄,两朝元老早该退休了,却因皇帝找不到合适的左相人选,依旧拼着一把老骨头奋战在一线。
但毕竟年龄大了,皇帝体恤他,除了重事要事才会宣左相,除此外已在丞相府预习着退休生活。
左相旁边站着吏部、礼部、工部尚书,与右相呈对立面,活脱脱诠释了什么叫泾渭分明。
凤鸣国的中央机构龙头为三省,中书省与门下省的人一个没来,今儿完全是尚书省的六部大乱斗。
除此外,白欢对北容挑挑眉,太子殿下也来了,在外无拘无束的奔腾小企鹅,规规矩矩地站在北政身后。
看见她抬头的动作,连忙一抬手,示意她别动,赶紧把头给他垂下,陛下面前闹啥呢!
在白欢不动声色地打量人时,北泠与北铎以绵里藏针的你来我往好几针。
听着他们交锋,白欢有点意外,北泠可是个实打实的高冷主义者,遇到北铎,竟连这点微不足道的身份称呼都不放过。
“皇弟。”北铎笑得温和,状似在揶揄,“皇弟口才比前几年生莲些许,可是与容儿学的?实乃好事,如此,母后便也不用这般操心你婚事了。”
北泠冷冷道:“至于本王的婚事,便不用右相费心了。”
两个亲王一见便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间惹得气氛都僵到临界点,一众官员屏气凝神,作壁上观,谁人也不敢在这口子触霉头。
北政无奈开口:“泠儿,这位姑娘是?”
连跪地特权都是北政给的,怎不知白欢的身份?
开口只不过制止局面罢了。
北泠侧眸,眼神给予示意。
白欢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弯身抱拳:“民女白欢,见过陛下。”
一顿,又高呼了几句:“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容努力控制表情,着实没想到她竟还有这般乖巧的时候。
北政语气温和:“起吧。”
打量着她,真如容儿所说潇洒不羁、张扬肆意,这般看,倒有皇后几分英姿。
可一想那些被右相一脉带起的不详言论,又对白欢颇为头疼。
白欢满脸恭敬:“谢陛下!”
礼毕,便退回到北政身后。
北铎笑呵呵道:“这便是自他国来的姑娘,都说姑娘潇洒不羁,此时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看似在夸人,实则在给右相一脉发动刁难的预示。
果然,户部尚书崔元立马开刀,语气十分不好:“姑娘既已来到凤鸣国,便要遵循凤鸣的仪制,向九龙天子下跪,是百姓应全的礼仪。”
在场的常年混迹官场,哪个不是心思通透之人,白欢没跪皇帝,皇帝也并未面露不悦,都清楚的很,怕是早在私底下便与御贤亲王交谈好。
这般出口刁难,纯粹是在故意找茬。
第三十六章 六部风云(2)
白欢在来之前就做好了礼仪被刁难的准备,刚想开口化解危机,北泠冷着脸正想转头,便听北容不咸不淡地道――
“崔卿此言差矣,我国素来惠然之顾友好邻邦,十分尊重他国游人,列如西域,以双臂交握弯身为礼,既能尊重西域国人,自要尊重国家无跪地之礼的白姑娘。”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一双眼紧盯着崔元,未来储君的压迫感已流露的淋漓尽致。
白欢眨眨眼,用眼神道谢,没想到啊,私下欢脱的小朋友一朝在正局上…还是挺有气势的。
崔元讪笑着:“这……”
北容步步紧逼:“崔卿觉着可是这个道理?若逼迫姑娘行礼,传出去启不说我凤鸣国大欺人?”
崔元还想说些什么,突对上一双聚满杀意的黑冰潭,一股寒意瞬间袭上心头,拱手抖着声音:“太、太子殿下高见,臣、臣愚昧。”
北容看他一眼,叹息道:“崔卿若得空可与吕爱卿小酌片刻。”
吕方,礼部尚书,掌管凤鸣一切仪制,让一个户部尚书找礼部尚书喝酒,直接地再说让人教他规矩。
崔元根本没时间黑脸,那裹着杀意的冰眸依旧在他身上,秋冬之天,额头竟浸出层层凉汗。
皇帝一脉岂能放过这等搞事时刻,吕方倏地上前一步,笑得小胡都在抖:“下官府有一坛三十年的女儿红,若崔大人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