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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固然也想浸泡在外头的暖池,背倚石壁,远望千山覆雪、万径踪灭。
但万一有突发事件,她衣不蔽体,如何伪装男儿身?
越隐蔽,越适宜。
她走在道上,步履匆忙,忽听身后有人追赶而来。
“陛下!”宁王练了几年武功,身手尤为敏捷,如风般掠至她跟前,“我约了霍家两位哥哥,在梅林边的酒泉池,边烤肉边泡温泉,您也一块来呗!人多热闹!”
“啊?”宋鸣珂傻掉了。
倘若是真正的宋显琛,自然乐意和哥们共浴一池、开怀畅饮;可她……怎么可能跟弟弟和两位表哥泡在一起?
她一时间没想出恰当理由,被宁王喜滋滋拉着走出数步,越发不晓得如何推拒。
秦澍从后追上,微笑自制宁王:“殿下,近日圣上龙体不适,在室外易受风寒。”
“那……我去让他们来陪陛下!独自一人多无聊!”
“……”
“不必了,朕想静一静。”宋鸣珂沉声打断了弟弟的勃勃兴致。
宁王微怔,在他的认知中,如非在朝堂上或外人前,这位皇帝哥哥鲜少会用严肃正经的语气自称“朕”。
生气了?
“你们自个儿去玩耍吧!”宋鸣珂匆匆转身,留宁王呆立原地。
西北角的玉汤池装潢华丽,灯烛辉煌。
屏退原本留守的宫人,秦澍、余桐等人细细搜了一遍,确认无分毫异样,才退至外头把守。
宋鸣珂一件件剥落披风、团龙袍、中单等衣物,露出白璧无瑕的肌肤。
她先在浴桶同洗净了身子,继而慢慢滑入雾气腾升、撒满各色干花瓣的池水中。
剪兰为她整理替换的衣裳,缝菊则以手轻轻替她按摩肩背。
灯影幢幢,水雾缭绕,久违的舒适感,加上晚间饮用的果酒气息,教她周身畅快,飘飘如登仙。
她从热气氤氲的水面露出光滑柔润的肩,下颌抵着趴在岸边的玉臂上,颊边染红,鼻尖冒汗,如芙蓉出水。
殿门之外猝然传来异响,似是秦澍低声说了句什么。
宋鸣珂竖起耳朵倾听,却唯剩潺潺泉流声。
再细听暂无反常,她饮尽缝菊备下的甘菊茶,尝了两块梅花饼,暗觉嗓子干痒,遂命剪兰让余桐再甜茶和点心入内。
不多时,外头人声纷杂,脚步声至。
宋鸣珂只道是余桐命人送吃的来,唇角柔柔一掀:“手脚倒还挺快……”
然而,剪兰莲步出迎,却尖声惊呼:“你们是何人!谁让你们乱闯?”
有人闯入?
回头扫了一眼,但见屏风边上,依稀有六七人快步而入,孤身一人的剪兰根本拦不住。
宋鸣珂一下子慌了神,厉声道:“出、出去!”
偏生她喉底艰涩沙哑,这一声完全被水流声掩盖,未能起到震慑作用。
那数人全是女子,或妍或媚,或娇或妖,齐齐朝她所在的方向行礼:“陛下。”
宋鸣珂哑口无声,来不及穿上缝菊递来纱衣,只得矮身一沉,整个人钻入暖热的温泉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哥:你何时把自己赐婚给我?
晏晏:日后再说。
二表哥:唔……晏晏果然很奔放啊!
晏晏:????
第一百一十四章 。。。
面对外人突如其来的直闯而入;剪兰与缝菊无闲暇细究,为何秦澍与余桐等人没能拦下这几名狂肆的妖媚女子。
第一反应是冲上前阻挠;护住宋鸣珂;免得身份暴露。
剪兰厉声喝道:“出去!统统出去!”
缝菊离温泉浴池较近,见宋鸣珂一丝·不挂地沉入水里;忙将衣架上的一件薄纱衫抖向她的所在,又顺手捞起木盆里的湿帕子;边跑边弄熄了七八根蜡烛。
亮堂堂的殿阁;瞬即暗下去一角。
剪兰怒声呵斥,却遭两人拽住不放。
其中一名女子力气极大;紧扣她手腕;脸上尽是魅惑之色;咯咯娇笑:“好姐姐!别动气!”
剪兰直觉这些人暗藏目的而来;拼死挣扎:“放肆!”
“咱们没恶意……”
“我们奉世子之命前来陪浴,绝非跟二位姐姐争宠……”
“对啊!陛下是不是很惊喜?”
“陛下!怎么不见了?害羞了呀!”
宋鸣珂正好抓到缝菊丢来的纱衣,无奈水下无法抖开来穿;只好缠住胸口至大腿的位置,以防被人窥觊。
她悄悄浮上水面换了口气,于半明不暗的光影中,目睹来者和两名宫人不停地拉拉扯扯。
世子?陪浴?
愣了极短的瞬间;她总算记起;那回为搪塞宋既明,她随口胡诌,让他送几名热辣的姬人;供自己暖床、温泉浴作伴。
他今日所制造的“惊喜”,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宋鸣珂咬牙切齿,无从分辨,脑子成一团乱麻。
一胆大女子见她露面,笑嘻嘻地脱掉外衫,扭动腰肢,迈步朝浴池走来。
“陛下……”
桃红抹胸衬得肤光如雪,玉腿轻挑池中花瓣,美则美矣,却令宋鸣珂惊得心跳停顿,手脚僵直,不听使唤。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清朗的男嗓。
“陛下,臣有要紧急军务禀报。”
这句话似乎不费气力,因深厚内力直透进殿,如温暖泉水流淌于宋鸣珂的心上,也顿时压制殿中乱哄哄的场面。
剪兰如蒙大赦,急忙拉住为首的姬人:“圣上与霍侯爷要商量紧急,你们速速退避,切莫再来打扰!”
宋鸣珂料想霍睿言机缘巧合路过,听见内里有异动,特地来解围,遂从浴池中冒出脑袋,哑声催促:“都退下!”
几名姬人面面相觑,理好衣裙,盈盈福身告退。
宋鸣珂依稀觉察,当中两人脚步迟缓,以不经意的眼神睨向她的方向。
幸好水上漂了不少花瓣,兼之她已裹住重要部位,昏黄烛火与腾升热气交织,很好地为她作了掩护。
待她们依依不舍消失在屏风后,且细碎脚步声退出玉汤池殿,宋鸣珂方长舒一口气。
…………
殿外,霍睿言身着丝绸中衣,外披轻软浴袍,脚踩木屐,垂眸盯着青石砌成的台阶。
对比起他一贯俊秀儒雅的形象而言,这不伦不类的打扮,令人忍俊不禁。
先前,他和霍锐承在梅林边泡酒泉,好不容易等到姗姗来迟的宁王。
宁王闷闷不乐,说力邀皇帝哥哥同来,对方则身体不适,心情也不好。
霍锐承听闻后甚为忧心,撩了挂在树上的衣袍,意欲到玉汤池殿问候。
霍睿言忍笑把兄长拽回,言辞恳切,安抚了一番。
他自然知晓,“龙体欠安”,不过是宋鸣珂为避免与旁人同浴的托辞。
然而宁王和霍锐承仍耿耿于怀,霍睿言唯有随意套了件外衫,说替他们去“打听打听”。
事实上,他只打算到宋鸣珂所在的殿阁外转一圈,便回去“报平安”。
万万没想到,本该死守在外的秦澍和余桐不知所踪,而内里竟有姬人闹事!
他不晓得里头是何种状况,没法直接冲进去,情急之下,只能朗声宣称,有要事禀报。
如他所愿,剪兰借此把人赶出来了。
可他傻愣愣站在外头,在一众侍卫的注目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无比尴尬。
良久,殿中那略微嘶哑的嗓音淡淡发声:“进来说话。”
霍睿言一怔,硬着头皮,迈步而入。
穿过放满瓶瓶罐罐的前厅,浴池所在的空旷殿厅内,有六条屏风阻隔。
他驻足屏前,躬身行礼,不敢再往内多踏一步。
烧着脸,他挑了些无关痛痒的军务,做做样子聊了几句,实则只为摒除对屏后旖旎场景的幻想。
聊完朝中事,他提醒道:“陛下,此次岭南之乱的平定,荣王和北海郡王功不可没,是否也该尽早进行封赏?”
宋鸣珂饮下缝菊递来的清水,润了润嗓子,寻思他为何突然冒出此言。
耳听外面姬人的嬉笑声尚未远去,她猜出他在防止有人窃听,心下厌烦,闷声道:“春后,朕自会下令召他们北上。对了,北域那边的情况如何?”
霍睿言从温泉里泡完起身,此际衣裳单薄,杵在风口处,即便有内力游走全身,站久了仍大感寒冷。
话未出口,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宋鸣珂狐惑:“冷?”
“……还、还好。”
宋鸣珂料想监视的人还没撤离,倘若霍睿言一直在外“禀报要务”,定会惹人怀疑。
当下,她忍耐浑身焦灼的炙热感,穿上纱衣,低声道:“你再往里走一些。”
霍睿言明白她的意思,哪怕猜出她并非不着片缕,仍闭了眼,摸索着绕到屏风后。
剪兰与缝菊对望一眼,识趣地以给二人端食物、备衣裳为由,恭敬退至门外。
宋鸣珂透过迷朦水汽,见霍睿言穿得稀奇古怪,且光着脚丫,一张俊颜在烛火下红得不成样子,莫名觉得好笑。
——之前谁信誓旦旦说要给她暖床、温泉浴做伴的?
有胆子胡说八道调戏她,真正到了温泉浴池,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无?
宋鸣珂恶作剧心起,噙笑道:“二表哥,下来泡着!咱俩好久没一起洗温泉浴了。”
霍睿言稍稍睁开眼睛。
幽暗的室内,有一长宽约丈余的石砌汤池,古朴素雅。
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花瓣,而宋鸣珂坐在浴池的远端,只露头颈,看得出衣领。
她笑吟吟地凝望他,仿佛在试探什么。
霍睿言蓦地连耳根都红到滴血。
她主动相邀,他若不“遵命”,往后还能抬得起头吗?
一咬牙,他快速除下浴袍和中衣,只穿了中裤,故作悠然地沉入水中。
若非滑了那么一下,也算得上姿态闲雅。
宋鸣珂原本只想拿他寻开心,见他展露精壮躯体,登时羞赧得不知如何自处。
糟糕!真敢下来?
她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所幸,他只是乖乖坐在池边的石块上,以泉水覆盖大半个身子,并未靠近。
一时静谧。
宋鸣珂浸泡久了,周身发烫,再被这“同浴”的画面一刺激,更是血气翻腾,头晕目眩,几欲要昏过去。
她试着从水里露出肩头,好透透气。
霍睿言见状,即刻扭头回避。
要知道,如此轻薄的绸纱一泡水,穿了等于没穿。
他怕不慎窥见乍泄的春光,从此再也把持不住。
宋鸣珂蓦然环视四周,户外的月色映着雪光,在窗格上投落半个虚虚实实的影子,使得她疑心树上鬼鬼祟祟躲了人。
假如池中人是宋显琛,会和霍睿言聊什么话题?
宋鸣珂苦思冥想半晌,强作镇定,与之闲话家常。
“许久未见表姐,改日让晏晏作东,请她和孩子到长公主府小坐。”
“是,一切悉听陛下安排。”
“对了……团子最近如何?可有长胖了?”
“那家伙已成圆球,终日贪睡,如若陛下想念,我把它送进宫可好?”
“那倒不必,换环境容易受惊吓,过年时我到你那儿去玩耍。”
二人就共同养过的猫展开讨论,宋鸣珂见霍睿言安守本分,对她无不轨的行为,忐忑之意尽退。
听霍睿言聊起猫爱啃狗尾巴草、打翻了瓶瓶罐罐之类的琐事,她陡然记起一事。
“让我瞅瞅你的伤。”
话音未落,脚步已不自觉向他挪去。
霍睿言有刹那间的僵硬,张口欲拒,可她自水中缓缓靠近,离他已不足两尺。
他拘谨地闭上眼,唯恐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亵渎了她。
宋鸣珂借着闪闪烁烁的烛火,细细端量他轮廓英伟的躯体。
肤质细腻,线条刚毅如雕刻,肩头、胸膛及后背均有旧伤。
而她曾亲手为他敷过药的臂膀与后背,经膏药调养修复,只剩浅淡疤痕。
水珠滑动在他玉色的肌肤上,诱使她抬起纤纤玉指,沿着他的伤痕,一寸一寸轻轻移动。
本是怜惜的触抚,偏生夹杂着温软缠绵,打着转儿落在他背上,化作撩动欲念的桨,以一种异乎寻常的速度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陛下……”
霍睿言只觉温泉如沸,空气中仅剩让人难以喘息的水雾,呼吸因此浑浊了几分。
酥麻酸涩,隐隐汇集在某处,蠢蠢欲动。
“在北域留下的?”宋鸣珂指着他胸前的箭伤,嗓音满是怜爱与心疼。
霍睿言强行收敛不该有的异念,深吸了口气,半睁目,逐一向她解释。
“这两道是在祁城外中的箭;这是被火烧的;这俩是峡谷尖石所硌……”
话到最后,喉底逐渐变得艰涩。
只因他在寻找自己身上伤口时,无意间瞄到身旁的宋鸣珂。
她全神贯注细察他的浅痕,眼神被温泉热气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拢着浓浓柔情。
描绘过眉洗去了粗犷之色,立挺的秀鼻挂着水珠,微启红唇如艳桃初绽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