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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野走后,乔姝又发了好久的呆,才昏昏沉沉进入睡梦中。
这次却做了个梦,梦里还是这个场景,还是在江知野家里,他依旧是赶半夜的飞机回来,在她说出无论怎样她都喜欢他的时候,忽地抬手扼住她的脖子。
梦里的他疯狂,极端,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他由上而下压着她,一手扣住她脖颈,另只手固定住她双手,语气低哑而充满蛊惑性。
“乔姝。”他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事吗,也敢喜欢?”
乔姝再醒来,天已大亮。
江知野临走的时候,帮她把卧室的门带上了,此时江小乔站在门口,正在疯狂扒门。
乔姝正是被它扒门的声音吵醒的。
她昨晚在地上躺了半宿,今早醒来,便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头好重,整个大脑都在发懵。
应该是感冒了。
她翻出江知野的医药箱,找到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38。2℃,还好,不算特别重。
她又翻出江知野的感冒药与退烧药,一股脑喝了下去,没醒多久,又再一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重新醒来。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
窗帘拉上后,屋里暗如黑夜。
乔姝打开吊灯,感觉身体比睡前稍微好了一点点,她走下床,坐在沙发里给自己点了份外卖,又抱着抱枕发了会儿呆。
她这两天没有工作,平日里也很少跟人聊天,因此手机里并没有几条未读信息。
她回了不到五分钟,就回完了。
属于江知野的那个聊天框很安静。
乔姝打开堆在沙发上的毛毯,侧身躺进沙发里。
江小乔大概是无聊了,跳上来躺在了她旁边。
小猫咪身上毛茸茸的绒毛贴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软乎乎的,很治愈。
乔姝转过身,将江小乔抱进怀里。
江知野昨晚的话又一次涌入她的脑海。
很复杂的事是什么事?
为什么要等听他讲完,才能决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乔姝心里乱得很,又乱又忐忑。
暴雨倾颓而下,雷声滚滚。
坏天气声势浩大地压下来。
她有一种天幕即将要塌下来的错觉。
在外卖到来之前,她起身,又一次打开江知野那间贴满她照片的屋子。
昨天她心里惊涛骇浪,太过于震惊,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仔细看。
此时打开灯,明亮光线照射下,她蹲坐在地上,忽然发现,在放杂志的架子的最底方,压着一沓信封。
土黄色的油皮纸信封,看起来年代很久远了,信封上日期鲜明,从2006年到2013年,一年不落,是别人寄给他的。
乔姝弯腰拿起信封,目光落到收信人的地址上,神情蓦然怔住。
。
在江知野家里一直住到五号,乔姝的感冒才终于有所好转。
换季时节的流感,来得气势汹汹,期间,乔姝甚至让小西打电话帮她叫过私人医生,上门来帮她打吊针。
原本小西要来照顾她的,乔姝怕把病传染给她,拒绝了。
小西便叹气:“你男朋友呢,这时候他不应该陪在你身边?”
因着以前的事情,小西对江知野其实不太有好感,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她恐怕说话会更难听。
乔姝还没将她与江知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小西听,此时身体不舒服,就更没有说的欲望了,也没有解释对方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笑:“他在出差。”
小西冷声:“呵!”
“……”
此时病好,她先是打开江知野家里所有窗户,通风散气,又将她用过的所有被套与毛毯全部丢进洗衣机里洗好晾晒起来,才驱车回家。
忙碌了一整天,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过后。
她将车子停到楼下,提着行李箱上楼时,才发现楼梯口靠了一个人。
是许久未见的阮廷颐。
他应该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旁边的地面上躺着好几个烟头,看见她,他微微一怔,很快笑起来:“许久不见呀,乔乔。”
他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记得他刚出道那时,粉丝其实挺多的。
乔姝曾看过他粉丝对他的评价,说他看一根电线杆都深情。
那时网络环境还比较好,虽有人嗑他和她的cp,但也没有人气势汹汹跑过来骂人。
甚至有时他们一起活动时,在场馆外碰见等在外面的粉丝,还有人开玩笑问他们打算何时公开恋情。
阮廷颐那时染一头很夸张的浅灰色头发,刘海儿却平平齐齐遮住眉,唇红齿白,样子看起来又乖又痞。
乔姝走冷艳路线,烟视媚行,举手间皆是风情。
他们两人年龄虽然差不多,却有一种很奇异的“姐弟”感。
阮廷颐听见粉丝的话,从眼到嘴角都一起弯起来,便顺势揽住乔姝手臂,笑得很风流讲:“那要问乔乔何时愿意嫁给我了。”
那两年,公司有意给他们两个炒作恋情,恋情是假,热度是真。
模特公司也学娱乐圈那一套玩法,功过评价皆不在乎,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尚是小新人的乔姝只能配合。
况且,在那几年,乔姝心里其实是很感激阮廷颐的。
他热度本就高于她,又有那样丰厚的家底,原本不需要同她这样捆绑。
他愿意和她炒作绯闻,用今天的话讲,算得上是单方面的扶贫了。
……
乔姝有些内心复杂地停住脚步。
自从那次慈善晚会之后,乔姝已经很久没有和阮廷颐联系过了,后来他订婚的消息,港媒大肆报道,也上过好几个热搜。
想来,他应该猜到乔姝已看到,因此才没有继续同她像以前那样联系。
乔姝叹了口气,握住行李箱的手指有些发白。
阮廷颐偏了偏头,问她:“聊聊?”
像是怕乔姝拒绝他,他紧接着又说:“你不是对Yee很好奇吗,我知道一些他的事。”
他拿江知野做诱饵,乔姝又想起在江知野那里看到的那些照片。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我把行李箱送上去。”
阮廷颐倚着墙,闻言,苦笑了下:“我现在都没有资格去你家里了吗?”
乔姝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阮廷颐自顾自地点点头,又弯腰将地面上的烟头都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才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出门时,他们两个都没有开车,一路从乔姝家楼下,晃到小区门口,又沿着路灯肩并肩压马路。
阮廷颐单手插在兜里,说:“好久没有和乔乔一起走路了。”
乔姝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
阮廷颐说:“我最近时常想起我们以前的时光,那时候——”
“阮廷颐。”乔姝打断他,“你不是要跟我讲江知野的事情吗?”
阮廷颐语声一顿,脚步也跟着顿下来,停了须臾,他低嗤了声:“你还是这么直接。”
乔姝说:“对你,已经不算直接了。”
她也念以往情谊,因此才愿意和他走这一段路,否则,她恐怕连见都不会再见他的。
阮廷颐似也想到了这一点,又是苦笑一声,说:“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狠心。”
乔姝便笑:“从哪本言情小说里看的台词?”
她有意驱散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息,阮廷颐听她总算愿意跟他开玩笑,神情终于舒展了些,唇角翘着,手指漫不经心摸着口袋里的烟盒。
“我知道你已对我失望,我不知你听了谁的话,以为我故意伤害你,但是乔乔——”他看着她,“对你,我一片真心。”
“是吗?”乔姝可有可无地笑了声,想说什么,又听阮廷颐道,“订婚,只是家里逼迫,我跟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顶着夫妻的名头,实际上各自还是——”
大概是看乔姝态度始终淡淡,阮廷颐的语气终究还是急了。
乔姝听到这里,简直气笑:“所以呢?”她说,“你打算让我以怎样的身份在你身边?”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乔乔。”他说,“我一直喜欢你。”
“以前,确实没看出来。”乔姝叹了口气,最近本就被流感折磨得心力交瘁,加上她现在看到阮廷颐,就会不可遏制地想到江知野。
想到他寄给江知野的那些照片。
她按了按眉心,终究还是讲出了难听的话。
“阮廷颐,”她说,“你不要让我更恶心你了。”
话音落,空气都静下来。
阮廷颐低着头,厚重刘海遮住他神色,停了许久,他才说:“你终究还是跟江知野在一起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下雨天
乔姝沿着马路往回走。
阮廷颐已经离开了。
路上车水马龙; 路灯与车灯交汇在一起,不同亮度的光线竟也能很好的交融。
身侧有少年骑着自行车,载着喜欢的女孩子; 从乔姝身边飞驰而过。
擦肩的瞬间; 乔姝听见女孩在哼歌。
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
有一段时间,乔姝单曲循环了这首歌很久。
是在江知野消失后的第一年冬; 有一次她在街头无意间听见这首歌,只听两句; 就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当时阮廷颐正同她在一起; 关切问她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乔姝捂着脸,讲不出话; 就只是哭。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一起去KTV里唱歌,乔姝来来回回将这首歌唱了不知多少遍。
“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若能忘掉渴望,岁月长; 衣衫薄。”
她粤语发音已经比当初好很多; 不懂粤语的人听起来,已经非常像模像样了。
阮廷颐半敞着门,靠在包间的门边抽烟;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她; 到底哭什么?
那时; 恰好是一首歌播完的空隙; 包间里静下来; 她手里拿着麦克风,怔怔然了片刻,嗓音哽涩得厉害。
“我想江知野了。”她说。
我好想好想江知野啊。
话讲出口,到尾声时,到底还是没压住哭腔。
软糯喑哑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好似一只被压变形的气球,可怜又狼狈。
阮廷颐神情一顿,问她:“哪个江知野?”
那时的乔姝,真的只当江知野是苏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零时工,完全未想过他同港城阮家的小少爷有什么联系,丢掉话筒,握住他手腕,手指点在他掌心,仔仔细细地写。
江知野。
江河的江,知了的知,旷野的野。
记得,乔姝以前问过江知野,名字有什么含义。
他说名字是母亲起的,代表着她希望他永远如旷野的风一样,辽阔而自由。
永远骄傲,永远飞扬。
她恣意昂扬——本该如旷野一般骄傲的少年啊。
乔姝咬住唇,又想起,方才阮廷颐同她讲的那些话。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光辉耀眼。”
“他坐过牢你知道吗?”
“他杀过人的。”
过失杀人,七年牢狱。
纵然如今再风光,又怎能掩盖掉曾经那样脏污的过往?
大抵是察觉到了乔姝对他的冷淡,于是,他也毫不犹豫将难听的话往她身上丢。
浸了寒冰的刀子似的。
话讲完,如同罪犯总喜欢复盘作案现场那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些震惊、失望,或者是别的情绪。
可出乎意料的,乔姝只是稍愣了片刻,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像是已经等这个结果很久了,又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干了。
“我知道。”她停顿了许久,才缓慢开口,嗓音微涩,抬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看到了你给他寄的照片。”
从2006年到2013年,恰好覆盖了他那些年至黑至暗的所有时光。
收件人地址那一栏写的是:苏城监狱,江知野(收)。
苏城监狱。
江知野。
乔姝微仰起头,不想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落泪,手指按上自己的心口。
那几个字,好似坠着千斤重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头脑一阵眩晕。
她闭了闭眼,扶着旁边一棵粗大榕树,有些体力不支地半蹲下去,摸出手机,大颗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又翻出前两日,她和陈墨的聊天记录。
【乔】:你和我说,你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墨】:。。
【陈墨】:你有病?
【乔】:抱歉,你就当我有病。
【乔】:你只用告诉我就行了。
打字的手都在颤抖。
停了好久。
【陈墨】:我真的受不了你,乔姝,你真的是没有心的。
【陈墨】:具体的事,我当时还小,也不是特别记得清,只是听妈说,好像他那天出门找谁要债,然后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这条消息发过来后,乔姝就没有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