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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不同意这种安排。
“小初?”书晴道,“你是不是不开心呀?哎……这也正常,换成让我搬来搬去,也会累,实际上,大哥也没有很坚持,这都要看你的意……”
“我没有不开心。”
初宜没说假话,或者说,她没有因为“搬来搬去”的这件事而不开心。完全没有。
“不过,二哥好像不怎么同意,所以这段时间都没跟你提过。”
“啊?”初宜抿了抿唇,才问,“为什么?”
书晴道:“我猜,一方面,考虑到你马上高考,换环境也许不是个好的影响。另一方面……你也知道,家里一直在催结婚,等你搬出去,恐怕他的日子要不好过。”
初宜呆呆地看着她。
说一不二、六亲不认的沈兆庭被评价“日子要不好过”,在她听来,显得异常违和。
不过,书晴的意思,她当然听懂了。
她住在那儿,就还算是沈兆庭的一个挡箭牌。
初宜有些后知后觉的心酸。
她想,如果沈兆庭知道了她的心思,恐怕到时候,最想让她立刻搬出去的人,就是沈兆庭。
或许,现在搬走不算一件坏事。
与其到时候闹得那么尴尬难堪,不如她主动离开。
这个想法仅仅停留半分钟,就被初宜没出息地甩出脑袋。
她舍不得。
想到要跟沈兆庭分开,初宜的心就涩得像滴了整颗青柠檬的汁。
“但你最多,也只能再住半年了吧。”书晴若有所思道,“明年后半年,上了大学,听说大一都要求住校的,二哥装修赶的那么急,肯定也有这个考虑,在学校边上,偶尔住一两晚方便。”
“哎,不知道了,二哥考虑事情一向都很周到。”
慢慢的,初宜意识到,她太过于草木皆兵,其实书晴只是在跟她分享一个信息,话中大半都是猜测,而非“通知”。
搬出去的事儿,估计已经在沈兆庭露出不同意的意思时,就已经结束了,根本没有过问她意见的必要。
“二哥是真挺喜欢你的。”书晴还在说沈兆庭的好,“对你的学习也上心,生活也上心,我看你昨天发的照片,书房设计得真好,找设计师也用心了。”
初宜因为“喜欢”两个字而有些心虚,慢吞吞道:“是……吧。”
——
沈兆庭回家的时候,客厅餐厅的灯全都暗着,全屋仅有的光源,来自初宜卧室的门缝。
他看了眼表,确定时间刚过八点,才去敲初宜的门。
“二叔?”
“是我。”沈兆庭道,“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困。”
“量过体温没有,多少度?”
初宜的情绪正在上头,眼泪止都止不住,还是习惯性地听从沈兆庭的话,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额温枪。
“三十六点五度,没有发烧。”
“好,你开门,我倒杯水给你。”
“不用,我房间有水,谢谢二叔。”
沈兆庭又敲了两下:“开门,初宜。”
“我不想开。”初宜没忍住,嗓音里露出哭音,“我心情不好。我在哭。”
沈兆庭确定了她在哭,才放心了一些。
听她孩子气地说“我在哭”,他的心又变得很软。
谁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来,初宜已经够情绪稳定的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跟二叔谈谈吗?”
初宜抹着眼泪说:“不想谈。”
“那好。”沈兆庭在原地踱步,眉头皱着,终究还是没再问什么,只道,“去拧一条热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要肿。”
初宜是听话的,乖乖答应:“好。”
沈兆庭继续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里头的水声,就没再多留,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两个人在早餐桌上碰面,初宜认认真真地吃煎蛋,谁都没提昨晚的事。
出门之前,沈兆庭还问她:“中午来找二叔吃饭?”
初宜想了想,点头说:“好。”
她今天不用去医院,但因为心情不好,一上午也没做什么题,主要整理了一遍笔记本,好在还有些收获,没有平白无故浪费时间。
昨天晚上,初宜其实没能哭多长时间。
她的眼泪没掉几分钟,沈兆庭就回来了。
依言去拧了热毛巾敷眼睛,热气腾得她昏昏欲睡,可能睡得比沈兆庭更早。
而她哭的原因也很简单——跟沈兆庭的关系刚刚进入一个默契的新阶段,也迎来了第一次直面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跟沈兆庭分开,真正意识到,不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的时候。
年轻的女孩子,总有伤心的理由,与自己钟意的人有关,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她怎么会不哭。
秘书室听说初宜要来,熟门熟路地订好了餐。
楼下的brunch店,应该是初宜喜欢,每回初宜过来,十有八九都在那家。
沈兆庭到地下停车场去接她,初宜抱著书包,一下车就被一股冷风吹得瑟缩。
沈兆庭给她一个口罩,侧身挡在风口:“临时有个会,不长,可能要二十分钟。”
“没关系。”初宜说,“我还不是很饿。”
“带了作业?”
“嗯。”沈兆庭为她挡风,初宜就自然而然地靠近他臂弯,“等你一起下班。”
两个人都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整个寒假,沈兆庭不出差的日子,初宜基本都在他办公室。
沈兆庭在的时候,就一个写作业,一个办公。
有时沈兆庭外出,不赶时间的情况下,还会专门回来跟她一起吃午饭。
初宜珍惜这样的日子,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
她的时间确实没剩多少了。
像她之前说过的,六月份高考完,不说暑假在哪里过,九月份,大学开学,是一定要搬出去的。
这一搬……她就不会再有住回来的借口了。
一天中午,司机把沈兆庭送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醉了。
他的神智还清醒,但行动明显受到影响,被司机扶进休息室,就面朝下趴在床上。
两个秘书跟进来,一面小声问什么情况,司机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赵佳欣骂了句:“没完没了,哪有大中午把别人灌成这样的?”
沈兆庭已经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姿势板正,叫了声:“小初。”
从刚才就一直在干着急的初宜连忙应声:“二叔,我在。”
“等两个小时,我们回家。”
司机在一边说:“沈总可能就是记着您在这儿,所以才坚持叫我把他送回办公室。”
“好。”初宜给他盖被子,轻声安抚道,“不着急,你好好休息。”
交代完那一句,沈兆庭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对酒精的反应一向如此,喝狠了从来不闹,只要睡觉。
电动窗帘关上了,冬日的晌午,一室静谧。
初宜拿了本理综知识点的小册子,也躺在沙发上,开了台灯,就着光源断断续续地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初宜也睡着了,再醒来时,空气里有微微的酒精气味,抬眼去看,沈兆庭还睡得很沉。
离得有些远,初宜只能看清他大概的轮廓。
他深刻的眉眼,刀削斧凿般的面孔。有时候,初宜觉得,沈兆庭的英俊,也是一件叫她痛苦的事情。
这已经足够初宜从睡意中清醒。
她从沈兆庭身上收回眼神,望了望浅灰色的天花板,就下了沙发,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她在床边蹲下,不发出一点声音,观察沈兆庭垂在床边的一只手。
修长干净,手指骨节分明,略显清瘦的同时,又绝不失力量感。
沈兆庭就是用这双手抱过她,揉过她的头。
鬼使神差般的,初宜把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
沿着沈兆庭的指缝,她的手慢慢交叠上去,十指相扣。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沈兆庭的温度明显比她高一些。
初宜的心跳失去节奏,头脑却又十分清醒,好像抽离出去,置身事外看着这离经叛道的场面。
不会再有更多,就让我拥有这样短暂的一秒钟吧。初宜这样想着。
情之所至,她把自己的脸也贴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轻,沈兆庭冰凉的腕表表盘擦过她灼烧的耳畔,初宜就惊慌地躲开。
她不光是个贼,还是个趁虚而入的贼。
她的心刺痛起来。
“小初?”本该只有一个人清醒的场景,沈兆庭的声音却在她头顶响起,微微沙哑,带着质疑,“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四十四章 、小姑娘多好哄
晚十一点半;时间晚了,嘉林景苑的地下车库,进出的车只有零星几辆。
靠近电梯口的停车位上;停下一辆宾利添越;司机离开以后,仍迟迟没有熄火,停留时间将近两个小时。
驾驶位没人了;后座的车窗半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外。
感应灯熄灭,灰暗的车库中,只能看到他夹在手中那支香烟;在地下车库的冷风里明明灭灭的模糊红点。
半晌;沈兆庭捏瘪空烟盒;合上点烟器,开门下车;拍了拍落在腿上的烟灰。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吸完这大半盒跟司机要来的烟;喉头发干;满嘴苦涩。
弯腰的片刻,目光落在左手腕表上;难免想起初宜抱着这只手轻轻蹭脸的情景。
当时;他也是刚刚醒来——或许就是在初宜握住他手的瞬间。
沈兆庭不光是个生意人;还是正当年龄的独身男人;常年在在应酬中浸淫;乱七八糟想给他塞人的如同蚂蝗;既多;又难根除。
所以;虽然喝了酒,但他睡得没那么沉,或者说,就是因为酒精,反而睡得没那么沉。
他早就习惯,始终都保有一分警惕,而初宜的动作,就正正好踩在了这根警惕的红线上。
小姑娘是立刻就被吓跑了,没等他从那张休息室的床上起身,只愣了愣,就夺门而去,仿佛被轻薄的人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沈兆庭揉了揉眉心,少有地感觉到难办。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算沈兆庭没经验,但比起初宜,他的心智和情感,好歹都是成熟老练的。
单纯碰一下手,也许真的没什么,可初宜那样的握法,和她凑上来几乎是厮磨的动作,叫他怎么当作没什么。
怎么说,初宜都叫他一声二叔,他要真当没什么,这事儿就该是他混账了。
可当有什么……沈兆庭的两手插袋,目光直直落在上行电梯的楼层变化上,胸中暂时有了大概的说辞。
指纹锁的音乐,伴随着他进门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整间屋都是静的。
初宜的房门半开着,餐桌上搁着半杯她怕耽误沈兆庭所以着急忙慌不肯喝干净的牛奶,玄关一个开着口的小包,初宜从里面找了包纸巾——一切都还停在早上两人一起出门时的状态。
沈兆庭的眉头微皱,这一整晚,第一次拿出静音中的手机。
除去工作上的电话和信息,初宜确实给他发了两条微信,说她去找书晴玩,晚上不回来了。
书晴也发过消息,说她在跟初宜看电影,叫沈兆庭不要担心。
书晴报备的语气如常,看那措辞,应该不知道他和初宜的这桩官司。
这样也好。
她到底年纪小,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慌乱,需要时间缓冲。
沈兆庭洗完澡躺下,酒精的劲儿早退干净了,却还是久久无法入睡。
将卧室的窗户推开一线,深冬的高层风很大,冷气灌进来,愈发叫人头脑清醒。
他等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书晴打电话,说想跟沈令嘉带初宜和沉思行去宁城玩玩。
三天以后开学,马上面临高考,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放松的机会。
而且,初宜跟沉思行一整个寒假也都很刻苦,过年那天晚上,跟着守岁的同时,沉思行还在看议论文论据。
沈兆庭说好。
等他们在宁城待了三天,开学那天,初宜和沉思行直接去学校,第二天,初宜发微信,说她打算开始住校。
这中间短短的四五天,两个人除了通过书晴和沈令嘉传递消息,就是微信。
再往后,沈靖川开始接她回家过周末,那边家里本来就有她的东西,不需要专门从沈兆庭这边搬什么。
有时在他爸妈家遇到,初宜也能平常地问他一句“二叔好”。
看样子,她比沈兆庭想象中坚强得多。
不需要沈兆庭对这事儿有任何意见,微信对话界面中,简短的三言两语,初宜就将自己从沈兆庭的生活中摘了出去。
没人察觉到有什么反常,沈兆庭还是一贯得对谁都爱答不理,初宜是一贯的乖巧。
初宜在他那借住,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沈靖川不需要沈兆庭继续帮忙,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既定的轨道。
———
“小初这回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