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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璟连着几天没睡好,心浮气躁。
母后往他房里送人也不止做了一次,往常听了并没有今天这么大的脾气。至少不会将曹缘吓得下跪。
卫璟捏起茶杯,手指苍白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血线青筋,他仰起脖颈,灌入两杯冷茶,浇灭心头烧起的火。
片刻之后,卫璟把曹缘叫到了跟前,面色淡淡,“盛清越回去了吗?”
曹缘如实点头:“盛公子傍晚就已离宫回府。”
卫璟漫不经心拨弄掌心里的佛珠,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好半晌,抬起微垂的眼皮,神色晦暗,心思难以琢磨,他说:“派个人,去盛府把他请过来。”
曹缘吃了一惊,“现在?”
卫璟抬眉,“现在。”
曹缘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个点怕是盛公子已经睡下,那样娇贵的一个小公子,哪能熬到这个时辰?
不过确实反常,连着几天将盛公子留的很晚,把人从早到晚留在书房,旁的事情也没有,就只让他抄写无关紧要的书。
曹缘瞧见过几次太子站在窗外安静看着盛公子抄书,一盯还是好一会儿。
不知道在看什么。
曹缘当时只觉得这场面很奇怪,不过也不难理解,盛公子原就比其他人长得好看许多,赏心悦目,颇为养眼。
只是太子这般盯得出神还是头一回。
宫门已经下钥,曹缘拿了太子给的令牌去盛府请人,这番动静自然不小。
大房的院子连夜点灯,盛皎月从睡梦中被人捞起来,身子骨还是软的,睡眼惺忪,粉面樱唇,长发滑落肩侧,单衣薄薄,透着纤细骨架的轮廓。
院子里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直到管家听清楚曹公公的来意,才匆匆去后院同二公子说清楚。
盛皎月还以为她听错了,大半夜的太子能有什么事?
她匆匆忙忙穿戴整齐,不得已又在胸前裹紧白布,胸口被束的有些疼。
盛皎月真怪讨厌她略有起伏的胸口,穿衣不便,很不舒服。
她还是困,只敢在心里偷偷埋怨太子真会折腾人,大半夜还把她叫入宫中抄书。
说起抄书,盛皎月手就开始疼,这些日子太子也不知抽的什么风,偏要让她抄写清心静气的佛经。
说她心不够静。
盛皎月抄了十几遍,手腕都疼。
她怀着牢骚出门,瞧见曹缘亲自来接,十分诧异。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曹公公出面。
她心中不安,没有底气,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抿了抿唇问道:“太子可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
曹公公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他说罢忍不住抬眸多看了眼盛公子,啧,当真是比今儿皇后送来的那两个人还要貌美。
盛皎月仔细回忆她近来并未做了让太子不快的事情,两人甚至没怎么碰面,她每日抄书抄的脑子都要糊涂,哪有闲心惹事?
这样一想,她心放下不少。
等到了东宫,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太子人在书房,写字静心,效果却不大好。
邢坤在门外道:“殿下,盛公子已经到了。”
卫璟说:“让他在我寝殿里侯着。”
盛皎月被送到太子的寝殿,她靠着椅子差点睡着。
太子很快就回了寝殿,瞥见昏昏欲睡的他,忍不住上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神逐渐从朦胧变得清醒,又慢慢成了惊慌。
他总是怕我,卫璟不悦的想。
卫璟的视线平静往下滑落,少年扣紧衣襟,连脖子都不舍得露,将细腻发白的皮肤藏在衣裳里面。
卫璟咽了咽喉咙,正色道:“去床上,睡了。”
盛皎月顿时清醒过来,小幅度扭过脸想摆脱他强硬的手指,她磕磕巴巴说完整句话,“殿下,您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钉着她的眼睛,黑眸中是她看不懂的神情,男人笑了声,带着轻微的嘲弄,稍纵即逝,“听不懂吗?今夜陪孤同塌而眠。”
盛皎月倒吸冷气,她正要说话,就被太子先行打断,“孤不是要羞辱你,而是这几天确实睡不好。”
盛皎月小脸上依然是惊慌之色,脸仿佛更白了几分,“殿下,我没…没有那种癖好的。”
卫璟立刻冷了脸,“孤也没有。”
他冷嗤了声,“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别磨蹭。”
盛皎月无论如何也不愿答应,她睡相不好,若是留宿东宫,还得缠着胸睡觉,更是难受。
“殿下,我会说梦话。”
“无妨。”
“还会流口水磨牙。”
“也没事。”
卫璟一眼看穿他的把戏,修长手指渐渐滑至衣领处,“是要我帮你?”
盛皎月摇头,身体往后瑟缩,躲躲闪闪,拼出宁死不从的架势。
卫璟看着他微红的眼睛,软了心肠,“只此一晚。”
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也不是多大的事。
怪只怪,盛清越太胆子太小。
卫璟也没有与旁人同眠的习惯,他只是不愿意再做那些缠绵恼人的美梦。
真睡到了人,说不定那些念头也就消失不见。
卫璟说完也不管他,手指搭在自己的腰间,轻轻动手,扯掉了腰带,除去其他衣裳,只留了里衣。
他见少年不愿动手,并不意外,挑起眉梢,“动作快些,别指望孤有多好的耐心。”
30。 第 30 章 她这样笨(二更)……
盛皎月算是发现; 太子越发反常。
怎么会有人愿意和自己讨厌的人同床共枕呢?
她若是讨厌一个人,只想离得远远,此生都不再见面。
盛皎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东宫的位置有多尴尬和讨人嫌; 她宁肯太子像从前那样把她当成空气; 视若无睹; 从不过问。
她深呼吸; 保持镇定。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权衡好利弊; 她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 尽可能用平常冷冷淡淡的说话语气,垂着眼睛撒谎:“殿下; 我平日在家都是穿着衣裳睡觉。”
烛台立在窗边,摇摇晃晃的明黄色火光在倒映着窗纸。
卫璟合上灯罩,火光摇曳两下逐渐熄灭。
只在床边留了盏蜡烛。
太子这双漂亮的眼睛懒懒朝她瞥了过来; 轻扯了下嘴角,眼神透着高贵冷艳; 又不是看不出他的防备; “随便。”
又不是真的要对他做什么。
何必如此谨慎提防。
卫璟竟然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不堪; 好像男女不拒,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皎月松了口气,方才一直攥着手指头,渐次松开拇指关节似是有些抽筋; 她忍着不适,欲想得寸进尺说今晚不睡了。
但当她抬眸撞上太子清冷的眸色; 万般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金丝楠木的拔步床,足够睡得下三个人。
盛皎月脱掉鞋子,小心翼翼钻到最里面; 后背贴着冷冷的墙壁,蜷缩着瘦弱身躯,极力降低她的存在感,最好当她不在。
太子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的位置。冷眼扫过她躲闪的肢体,“贴着墙睡不冷?”
盛皎月今晚穿的衣裳并不厚实,轻薄透气的衣料,墙壁钻出的冰冷轻易穿过衣衫贴着她的皮肤,她冷的颤栗,嘴硬道:“不冷。”
卫璟对他躲避的动作,甚是不快。
他还未饥不择食到这般。
太子认真回想从前对盛清越做过的事情,也没几件过分的值得让他记恨恐惧的事,不知道他心虚在怕什么。
卫璟伸手捞过他的肩膀,手指钳着他薄薄的肩,手腕用力轻而易举将人带到身旁,强悍的力道压制他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
一缕清甜的软香,不可避免钻入卫璟的鼻尖。
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温热又香软。
很好闻,很舒服。
卫璟换了个睡姿,转过身来几乎要贴近少年的脖颈,嗅了嗅从他衣领里漫出来的香气,乌黑的眼眸盯着他后颈无意泄露的半片白皙泛红的软肉。
盯的时辰久了,牙齿发痒,竟想凑上去用齿尖穿破尝尝味道。
卫璟眼神微暗,殿中光线不大明亮,他哑着声音同少年低声说:“你怎么那么香?”
盛皎月感觉自己像是被豺狼盯上了,男人直勾勾朝她投来的眼神叫她浑身都不舒服,她就像被盯上的猎物,稍有不慎就掉入陷阱,被缠绕住四肢难以动弹。
“不香的。”她只会干巴巴反驳说出这三个字。
卫璟听见少年柔软的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几个字,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笑,“说话也软软的。”
盛皎月不觉得自己说话软,虽说语速慢了些,但说话总要逐字逐句说清楚才行。
她埋着脸,滚烫的呼吸醺染她的面颊,锦被上皆是太子身上独有的气息,冷冽如冬日寒宵中的冷竹,清冷疏离,自有风骨,高不可攀。
“不软的。”还是咬文嚼字,一本正经的解释。
卫璟不能再继续同他说下去,哪哪儿都不对劲。他的声音忽然变冷,“睡吧。”
盛皎月怎么能睡得着,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竖起耳朵听取身旁男人的动静,待过去了一小会儿,太子仿佛真的睡着了,她紧绷的精神缓缓松弛。
她将脸藏在被子里,握紧双手,缓慢进入梦境。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
盛皎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做过前生的梦。
她不知道新帝喜不喜欢她。
只是被困在深宫里的日子着实难捱,每天无所事事。
她不高兴。
新帝似乎也不高兴。
尽管他什么都得到了,眉间折起的弧度只增不减,就像陷入困扰不得解的庸徒。
下了场秋雨。
她就病了。
那些天,前朝政事正忙。
新帝还能抽出时间来盯她吃药,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好好喝药,便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牙齿,顺着舌尖喂进去。
她不肯再喝,男人就恐喝她说:“要我喂你?”
这种喂,自然不会是好好的喂。
人生了病,就像易碎的瓷瓶。
她红着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是她当了东宫叛徒的惩罚,也该有个头。
男人什么都没说,低声下气哄她睡觉。
骗她说睡着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睡醒见到了三公主。
公主摸了摸她的脸,爱不释手,“哥哥不让我来见你。不止是我,其他人哥哥也都不许。”
“这是舍不得让你被别人看去,你长得太好看了。哥哥怕你被人抢走。”
“哥哥当然是喜欢你的。他就是嘴巴凶,才不舍得看你闷闷不乐流眼泪。”
“你快些喝药好起来,等你病好,哥哥答应让我带你去跑马。”
盛皎月醒来时感觉耳边还是三公主对她说的这番话,她花了好长时间逐渐回神。她身边已经没人,太子应当是去上早朝了。
早朝无事,卫璟心不在焉。
今早天还未亮,他就睡醒了,说来昨晚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个安静的好觉。
卫璟睁开眼,只觉得胳膊很酸。
少年不知不觉毫无戒备就将后脑勺枕在他的臂弯,半张脸贴着他的手掌,可能是怕冷,下意识像身旁温暖的位置靠拢,双脚也忍不住他的身上贴。
铺开的浓墨长发宛如上等丝绸贴着他胸前的衣衫,贴合的衣裳被他睡的稍有凌乱,衣襟微微松散,里头还有件雪白色的内衬。隐隐约约露出了细腻锁骨。
少年睡的很香,脸蛋染出粉黛气色。
浅浅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像羽毛轻轻划过引得一阵酥麻。
卫璟拧眉抽出手臂,这个动作并未惊动还在睡梦中的少年。他贴着枕头,舔了舔唇,继续陷入梦中。
下了朝,卫璟照例喝了两杯冷茶,沉默半晌,“他起了吗?”
曹缘琢磨了一会儿,悟出太子口中这位“他”代指的应当就是昨晚夜宿东宫的盛公子,“还未。”
“真能睡。”
卫璟闭上眼就是盛清越今早快要贴到他的面颊,比玉质还细腻的皮肤,白的透明发光,凑近了看也找不出皮肤上有任何瑕疵。
姿色过人。
而且他那张脸,是越长越好看。
前些年还没能让人魂牵梦萦。
如今稍有不慎就被他勾的魂飞魄散。
觉得他可怜。
忍不住心疼他。
上当受骗。
为他柔软的姿态,而心软。
卫璟感觉自己的“疾病”没有因为同他共枕了一晚就病愈。
昨夜同盛清越说过只此一晚,不过他可能要食言了。
—
宫里消息传的飞快。
盛家的二公子夜宿东宫,是近来一桩稀罕事。
风向说变就变,曾经不大愿意同盛皎月往来的同窗,刻意避嫌的贵公子们,听闻她在太子跟前越发得脸受宠,厚着脸皮又要与她交好。
盛皎月没怎么搭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