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萦足尖轻点,闪身至白衣男子身后,避开劈面而至的刀光,软剑挑刺他的心口。
这人见桑萦身法飘转,便飞身出了亭台,护住自身命门。
桑萦得了这一会的空隙,丹田内力流转之际,这亭外的海面渐渐起潮拍岸。
这天命剑惯会引动天地异动,她如今只能运转一周天,是以尚且不甚瞩目。
石塔之中,剑绘之上的图像,甚至能催动天雷海啸,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前辈乱画忽悠后人的。
“中原地界,竟有如此嚣张的魔教中人,陆庭深,你组的局,竟然不亲自迎敌?”
桑萦正要强引天命剑应对这白衣男子,冷不丁一道清朗男声响起,话音尚未落下,一男子便挡在桑萦身前。
“你是何人。”先前那魔教的白衣男子冷声道,“我正与这丫头过招,你横插一脚,是觉得活着太舒服了?”
“大师兄。”
后现身的男子身后,桑萦轻唤出声。
体内流转的内力在说话间缓缓散去。
桑萦认出这男子,是她同门的大师兄岑行玉。
师兄年长自己十几岁,她懂事之时,师兄已经出山门历练,如今在江湖上已是久负盛名。
她在师门时,鲜少下观海峰,同这位师兄着实见得不多,是以方才他现身,自己竟没认出来。
“师妹,你去歇会,我与他过过招。”岑行玉微一笑,转向陆庭深的方向,“陆大庄主,组这同盟花了不少心思吧?魔教人来搅局,你这盟主怎么都不着急呢?”
陆庭深自是认识他。
他做梦都是杀上玉山,破天归剑宗大阵的景象,自然不会不认识这位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天之骄子。
“昨晚闯我后山的是你?”陆庭深森然道。
他本来怀疑是陈颐的人,朝廷来的人,疑心重,自然能理解。
如今见了岑行玉,便觉着昨夜只怕是这人搅乱。
“你那后山我还用闯?”岑行玉好笑地说道,“别说后山了,你这山庄上上下下,我可都走遍了,连庄主你夜里起了几回夜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这戏谑样子更激怒陆庭深,他一双鹰目瞪视岑行玉,眸中杀意凛然。
天归剑宗这些讨厌的小鬼,他迟早要杀得一个不剩。
他一边想,一边朝着桑萦看去。
还有这个小丫头片子,招式剑风带着林惊风的风格,花哨至极,叫他瞧见就生气。
到这会,桑萦才知道,昨天在后山天池,投石子引她去听陆庭深父子对话的,还有后来引开陆庭深二人的,原是自己同门师兄。
师兄现身,多半是不愿自己现出天命剑。
其实她也不愿出这个风头,方才实在是没办法了。
桑萦回到陈颐身边坐下,陈颐顺手推过来一杯甜汤,她接过来,小口抿着,看着自家师兄气陆庭深。
她坐回陈颐身侧的动作太过自然,陈颐给她递茶盏的动作也太过自然,甚至她接过茶盏都没什么犹豫地直接入口。
岑行玉讶然,看着一脸坦然的桑萦,微一侧目,对上陈颐了然的目光。
陈颐一笑,朝着岑行玉一拱手。
“剑宗弟子,名不虚传。”
他像是在打招呼,却又不像正经见礼。
桑萦觉得奇怪,朝他望过去,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岑行玉,你擅闯我浣溪山庄,今日自投罗网,便先拿你的命来解我心头之恨。”
陆庭深起身,冷沉声音落地之时,山庄的护卫将宴席所在的西山小亭围住。
先前与桑萦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赵管事,在一旁朝着主位这边拱手一礼,然后便守在一侧。
陈颐陡然出声。
“陆庄主这是要二打一?这可不是侠义之道。”
岑行玉朗声一笑,“浣溪山庄又算哪门子侠义道,也不必劳烦太子殿下费心。”
“好一个天归剑宗,岑行玉是吧?你那师父徐怀义,功夫也就那么回事,你小子怎么狂成这样,今日若不好好教教你,只怕日后你更要张狂。”
先前同桑萦交手的白衣男子冷笑着说道。
几句话说不到一处,瞬时三人便战到一处。
那魔教的白衣男子身手如何,桑萦最是清楚,出手狠辣,内功深厚,陆庭深虽然没交过手,但这几年都传他武功大成,内力突飞猛进,
见岑行玉这会同时与二人交手,桑萦心瞬时提起,一瞬不落盯着战局。
“萦萦,待离开浣溪山庄后,可有什么打算?”陈颐悠悠问起。
他这一问,桑萦便想起来,昨夜陆庭深安排他儿子去劫五岳剑的那些人,还要查她的底细。
她见岑行玉同两人交手缠战,丝毫不落下风,心下也安定了些,便轻声回陈颐的问话。
“离开之后,自然是继续去寻师父的行踪。”
她含糊说道,并未与陈颐细说。
“不如同我去京城,届时若有消息,我也好及时告知。”陈颐顺着她的话提议道。
他的口吻太过寻常,话家常一样,应答他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时,桑萦才觉出不对。
她目光从战场转回身边,望向陈颐。
许久,她轻声道。
“……不必,这是我自己的事。”
第二十四章 可是我很喜欢。
她自己的事。
与陈颐不相干。
这是要与他划开界限了。
陈颐微顿,片刻后,他低声道:
“是我僭越了。”
他的口吻似叹惜,又带着些失意。
桑萦看着他,不知怎得,心里竟也跟着揪起,像是被谁捏了一把。
她想了想,默默拿过陈颐面前的杯盏,也为他添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殿下是一片好意,只是这段时间里,已经很麻烦您了。”
站在陈颐身后的江成,眼见陈颐接过便要入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陈颐的身影,想着昨夜的事,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眼见陈颐修长的指节端着杯盏,不知在思量什么。
桑萦望向师兄那边,却听陈颐低低地说:
“可是我很喜欢。”
他没说他喜欢什么,只这样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桑萦压下心中的情绪,只做没听见,也不再瞧他。
另一边战局正热,往日在宗门里时,大师兄的声望便是极高,师父原先也总说,这位师兄又有天赋又努力,假以时日定能撑住门户。
师兄能与魔教的高手以及陆庭深同时对阵而不落下风,自己却连应付魔教这人都吃力。
桑萦越想,心情越低落。
她的武艺还是不够精进,她往日里还是不够努力。
岑行玉凭一套燕返的身法在陆庭深和魔教那人之间穿梭来回,引着陆庭深的剑锋几次划破魔教那人的衣衫,这人一身白衣此时已然见血。
而陆庭深也没好到哪去,他发髻被魔教这人的短刀削去一截,碎发飘落,面上也挂了彩。
再看岑行玉,比起这两人,竟要好上不少。
岑行玉一柄长剑,剑光白虹虚晃,强横的内劲卷得西山林间簌簌作响,这亭中眼下已经不成样子。
他练得也是归一剑,剑法精纯,只是魔教这人对归一剑似是极为熟悉,而陆庭深连梦里都在拆这剑法的招式,饶是岑行玉归一剑大成,却也没打出太大的优势。
他蓦地变了招,长剑横扫,剑光掠开,陆庭深同那魔教中人一同出招,两柄长剑,一把短刀,附着三人的内力,在碰到一处时,初时只发出声闷响,旋即是震耳的轰鸣,青石板阶自内而外爆开。
三人瞬时皆是受了内伤,岑行玉和魔教那人只是闷哼出声,陆庭深面上已经挂相,强忍着却哪里能忍住,“噗”地喷出一口血,萎顿于地,卸了内力。
魔教那人单刀撑地,也没理陆庭深,盯着岑行玉道:“好小子,是有几分嚣张的本事,只是这般硬碰,你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我是奈不何你,可我师妹还在这呢。”岑行玉扬眉道。
“哼!今日这亏,我可记下了。暹圣教苍溪,日后定会亲上天归剑宗讨还。”
他说罢起身,残影一闪,人便进了西山,再无踪迹。
“‘剑宗金玉’,诚不欺我。”陈颐赞道。
“师兄确实很厉害。”桑萦看着岑行玉轻声说道。
“萦萦也很厉害。”
陈颐一笑,偏过头注视着她说道。
“我离师兄还差得远。”
桑萦纤细手指抚过面前桌上师父传给她的软剑,抿唇道。
岑行玉缓了缓,径直越过陆庭深,来到桑萦面前。
“师妹,走吧,回房间收拾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桑萦点头,起身便要离开。
“江成,清点一下,我们也该回宫了。”陈颐悠悠起身,吩咐着江成,也往院中走。
桑萦默默加快了脚步,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她其实随身的东西不多,重要的物事都随身带在身上。
回房间换了身自己的衣衫,她赴宴时穿得那身婢女的衣裙已经破了,没法继续穿。
收拾差不多了,她蓦地拿起妆镜前的一盒胭脂。
这个是当日在浣溪镇上的胭脂铺子里,陈颐给她挑的,绕是明知当日是做戏,她还是将那胭脂盒子装进自己的行囊。
*
“师兄,昨夜多谢了。”桑萦随着岑行玉往山庄外走,笑着对他说道。
“都是同门,有什么可谢的。”岑行玉也笑了,摆摆手不大在意地应她。
“师兄,后山天池底下有什么?”想到那方诡异的天池,桑萦皱眉问。
“我下水探过,只是这天池比在上面看要深得多,也不知道水下是什么。”岑行玉低声说。
连师兄也不知道。
桑萦虽仍有疑惑,却也别无他法。
眼看要出这浣溪山庄的大门,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阻碍,桑萦有些惊奇。
“陆庭深竟然都不拦我们?”
提到陆庭深,岑行玉冷笑一声。
“他费尽心思组这同盟,如今那些人被魔教那个叫苍溪的重伤,他的那些护卫又被太子的人控制下了,正焦头烂额呢,哪还有精力管我们如何。”
说到这,岑行玉也正了神色,望向桑萦。
“师妹,你同太子是一同进的山庄?”
“嗯,他说山庄与我们有宿怨,我单独来,只怕也没法进来。”
“那当日登船,你可看到太子带了亲兵护卫?”
“没有,只有十几人,还都是随行的婢女。”
岑行玉沉吟不语。
他这一问,桑萦也觉出不对。
陈颐连护卫都只带了一个江成,哪来的人控制住山庄的守卫?
说话间便到了码头。
此处凭船渡海也要小半个时辰,这码头空荡荡,连个船都没有,桑萦望向岑行玉,有点不明所以。
岑行玉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的船呢?
“嗯?两位还没走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桑萦回身,瞧见陈颐朝这边走来。
“这便要走了。”岑行玉不欲与他多说。
“这也没船,两位打算如何离开?”陈颐打量四周,转而问道。
陈颐这话可是真把给岑行玉问住了。
他来时自然有船,今日早些时候,他也来看过,船也停在这里。
八成是便宜了魔教的那个苍溪。
桑萦瞧出,似乎是出了些岔子,她不动声色地问陈颐:“殿下也要离开了吗?”
陈颐眸光灼灼,“本不想这么仓促的。”
桑萦有些愕然,没听出陈颐的言外之意,“什么?”
“本是想送送你,又觉得确实也没必要在这耽搁太久。”陈颐目光柔和。
“太子殿下,在下来时的船许是被那苍溪撑走了,若是殿下方便,可否带我师兄妹二人一程?”
岑行玉笑着问话,打断了桑萦的走神。
她望向陈颐,陈颐也瞧着她。
“求之不得。”
第二十五章 大抵天下美人都会消磨人的……
福船驶离浣溪山庄渡口。
平静无风的海面上,粼粼波光轻晃。
船上内室,锦屏外是乐女们在拨弦,里间两方席地小榻相对,中间置了张矮几,上面摆着茶台和茶具。
陈颐邀请她和师兄来此一叙,她和师兄坐在这半晌,听了几首大曲,陈颐其人却迟迟不现身。
琵琶琴音尤带着丝丝怅惘,船上轻摇,闻者的心也跟着泛起愁绪。
桑萦想起师父,面上便不自觉地挂相。
“岑公子,桑萦姑娘,久等了。”
听得熟悉的话音,桑萦下意识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陈颐正从锦屏后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二人
陈颐换了身玄色衣衫,和方才在渡口边穿得也不一样,连相同样式的绣金回纹腰封都不是同一件。
他确实穿玄色、墨青这类深沉些的颜色更好看些。
只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换的。
“太子殿下。”
岑行玉率先起身行礼。
桑萦后知后觉,也起身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