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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文字看完,桑萦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这位魔教前教主的意思,竟是要和这铜人对击三掌,感谢这位铜人的亲身指教?
她看向那个还在一掌一掌推出来的铜人,迟疑地走近,而后在它下一次推出一掌时,桑萦也推出一掌,同铜人连击三掌。
随着桑萦内力灌入,铜人停下动作,缓缓移动回最初的方位,旋即进入石室的那道石门对面,整面石壁轻震着发出轰轰的声响,而后石墙后移半丈,在同进门右手边的侧面石壁相接的位置现出一条通道。
桑萦抬脚朝着通道走去,临进入那条暗道前,她回过身,对着石室以及石室中的铜人正色弯身行了一礼。
她心中略有几分惭愧,此番虽是苍云剑派的传承,可这是魔教这位前教主长寅所留,长寅说铜人算是入此石室后人的半师,但实则是这武学赠予苍云剑派,他不便留名罢了。
对击三掌,承的算是同辈情谊,若是不知长寅此人便罢了,她既是知道,自不会装作不知。
但师父如今十有八九是在魔教手上,她同魔教便堪称势如水火,长寅这情,她虽是知晓,却也不能领受。
她面朝铜人的方向,连行三礼,转身朝通道内走去。
狭长通道在布局上隐约同皇宫那地下密宫的几处通道有几分相似,行至尽头,桑萦走进另一处山洞石屋中。
这间石室比之前一处更为简陋,地上散落着几件血衣,另一边有一方小案,一只碎成几段的玉梳,碎片有些污渍。
桑萦没动这石屋中的东西,这么多年,苍云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处,既然这里至今仍是如此陈列,想必也是不愿旁人擅拿擅动的。
她朝着光亮处走去。
走出山洞时,山中正值破晓,晨时暮色未散,漫山俱是覆着一层寒霜,略显凄清。
桑萦认出此处已是苍云山后山,便沿山径缓步走下山峰,迈步转进前山林间。
刚一进林间,桑萦便是一怔。
林间不似山顶那般冷清,有人。
许多人。
杜温行立于首位,身后一众白发垂髫的老者肃然站在杜温行身后,再后面看衣着应是如今苍云剑派的百十位年轻弟子,最后一列是苍云山上所有做杂役的外门弟子。
如此浩浩荡荡近千人,皆是面色沉肃地站在林中,见桑萦进到林间,齐齐朝她躬身。
“愿桑萦姑娘承继老宗主遗志!”
“望剑阁传人壮我苍云剑宗!”
声音算不得整齐,可声势震天,一改这些日子以来苍云剑派门人的颓靡之态,就好像桑萦得到太古承天决的传承,极大地振奋了苍云剑派宗门的人心。
桑萦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虔诚而炙热,那些年长的老者眸光慈和又欣慰,后面的年轻弟子神色更是火热。
被这样一群人用如此阵仗对待,桑萦有些不自在。
“前辈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桑萦回过神,连忙走近拦下他们再度躬身行礼的动作。
只是她根本拦不住,这些人硬是三次礼罢才直起身。
连杜温行都眼微泛着湿意,“姑娘见笑了,实在是我苍云剑宗一门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晚辈承了苍云剑派的情,应做之事必当尽力。”桑萦一时无言,微顿片刻,正色道。
其余几位苍云剑派的长老自桑萦进苍云山,便在关注桑萦的表现,这会待她皆是亲近,其中一位老者叹道:“天归剑宗这气数运道俱佳,真叫人羡慕。若我苍云剑宗也能有如此弟子,何愁宗门不振啊。”
正说话间,杜温行已将其余众人遣散,与其余几位长老一起,同桑萦往前厅云崖堂走去。
杜温行面色肃然,边走边对桑萦道:
“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眼下旁的都不重要,你师兄岑行玉早已下山离开,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你先看了再说。”
桑萦有些惊讶,接过杜温行递过来的信拿在手中。
“这几日?我进剑阁后已是过了几日了?”
“前几日你同许珏对战,而后进了剑阁,眼下已是过去三日了。”
杜温行一边说着,一边进到云崖堂的正堂,几位长老也没离开,皆是坐到一旁。
桑萦知道师兄定是有急事才会先行离开,她不动声色划过信封火漆,见是完好无损,且是天归剑宗独有的火漆封,这才放心拆开。
信中提及,辟心剑派灭门,江挽月已经先行敢去,琴歌伤重,如今形势不明,岑行玉将琴歌和其他同门一起送回师门,也会去辟心剑派走一趟。
岑行玉言明,辟心剑派上下足有几百人,听线报说,同先前的淮山剑派、碧涛剑派的死状一模一样,但辟心剑派的宗主黎焕,几乎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剑道宗师的门槛了,若魔教能将辟心剑派满门屠尽,必是出动许多魔教的精锐。
而前几日江天十七盟的盟主王弘也被发现以同样的死状死在江东一带,想来魔教的人眼下应是聚集在江东,西南一带的魔教中人应是不会太多。
信中岑行玉让桑萦出关后不必回剑宗,也不必再往这几门已被魔教灭门的门户中去了,让她先行回西南,去探一探魔教,若魔教当真有计划覆灭天归剑宗,那剑宗也不能坐以待毙。
信最末尾,岑行玉嘱咐桑萦一切小心,一切首先以自身安危为重,待他和江挽月办完事,便会立即赶回西南接应她。
桑萦看完,将信折起收好,慢慢在心里消化信中的内容。
一旁杜温行见她看完,开口道:“想必你师兄同你说了辟心剑派被灭门的事。”
“嗯。”桑萦点头,心中有些说不清的难过。
前段时日在京中,她还与辟心剑派的左安淮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左安淮尚还因是称辟心剑派还是辟心剑宗同周景宜吵嘴,不想这还没过多久,便遭逢这等横祸。
“辟心剑派灭门,江湖上如今都说是魔教兴事,只怕又是一场乱局。”
杜温行感叹了一句,望向桑萦,温和开口道:
“想必姑娘也已有决断,我也不多啰嗦了,好些事待时局平稳再议也不迟,今日便不留姑娘了。”
杜温行顿了顿,又道:
“如今时局不定,若是从前,我派必会守好山门隔岸观火,不卷此番危局,但此一时彼一时,若桑萦姑娘有何难处,我苍云剑派一门必会鼎力相帮。”
桑萦看着杜温行,见他眸光清正诚恳,便也没多说旁的,只道:
“前辈言重了,不过若当真有此一日,我也定会尽全力护苍云剑派周全。”
“如此甚好。”杜温行抚须笑道。
“那姑娘路上小心,若有事,只管传信于我。”
桑萦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即将走出云崖堂时,她蓦地想起来什么,顿在原地,片刻后回身望向杜温行问道:
“前辈,陈……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此番出关她便没见到他,当时便觉奇怪,只是旋即便被苍云剑派众人惊住了,而后便是得知了辟心剑派灭门的消息,更是没来得及问。
她此番要动身去魔教,尚不知有何危险在等着她,陈颐自是没法与她同行的,总还是要去同他道个别。
正想着,杜温行愣了一瞬,继而笑着开口道:
“你入剑阁那日,晏清便已下山去了,说是京中陛下急诏,命他回京,应是京中另有要事,待他回京,想来会派人想法子与姑娘通信的。”
京中要事?
当日她还问过他是不是京中出了些棘手的事,他还说没有的。
不过想来也是,辟心剑派灭门不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既是他回京了,那等她这边忙完再去京中寻他便是了。
思及此,桑萦也不再多说,同苍云剑派等人道别后下了苍云山,往西南去了。
第六十九章 “在这应是该唤教主了?”……
桑萦长于西南天归剑宗;此前虽未曾下山历练过,可对西南各方势力大抵也是清楚的,但对于这魔教;却实是知之甚少。
昔日在剑宗时;师父从未同她提过魔教相关的事;若非是如今下山走这一遭;大抵到现在她都不会知道江湖上还有魔教这么一方势力。
离开苍云山,她便先去了一趟药王谷;见了药王谷的谷主褚融。
褚融是因褚茯苓出谷未归;本是要去寻女儿的,正遇见桑萦进药山;便与她同行了一程。
借由这一路,桑萦将想知道的尽数问清楚,而后在药山山脚下同褚融告别;改道往魔教所在的羡山行去。
若非褚融尽言相告,桑萦从不知;这魔教所在;实则同玉山也不过堪堪百十余里的路程;只是西南多山脉,且俱是高山险峰,便是再如何强大的宗门势力,也难说能将方圆百里内的山峰的动向尽数掌握。
更何况;据褚融所说,魔教的圣坛;也就是相思顶,实则是在地下而非山顶,等闲人若登羡山;也不过是将这山视作一处妍秀的风景,赋上一篇诗文而已。
桑萦行至羡山时,看天色约莫是正午,她径直孤身从东山山麓沿石阶拾级而上,这台阶大约每隔几十级便有一层歇脚的平台,旁边伫立着一块石碑。
她一边朝山上走,一边默默在心里记着数,最后在数到第十六块石碑时停了下来,走到靠近山崖一侧向山下打量。
来前褚融告诉她,在第十六块石碑所在的平台西侧山崖下,有一处被掩在崖壁岩松间的山洞,那便是进入魔教的入口。
桑萦站在石台的边缘,探身朝下看了半晌,可莫说山洞了,眼下这平整如刀削一般的悬壁连个能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她还不敢托大,倘若仅凭着轻功下去细细探查,万一到时自己耗尽体力也寻不见入口,便更麻烦了。
思量片刻,她从行囊中拿出一把短匕,这匕首还是当时在京中,浣溪山庄的人鬼鬼祟祟来她落脚的客栈中翻找她的东西被她发觉,而后交手时那几人留下的,她一直随身带在行囊中。
她试着将短匕往山崖上的石缝中插了几下,又用力掰了几下,见还算是得用,便将身上东西收好,将行囊也收紧,翻身跃下石台。
这一侧的山壁,地貌同她在上面观察时看到的差不多,大部分皆是整块巨大的山石,但这会下来细看才发现,这些山石也皆是有些人工凿刻的痕迹。
看着这些凿痕,桑萦本仍有些不大确定的心倒是慢慢放下来些。
日前同褚融提及她要来魔教时,褚融便说过,她师父大概率并不在魔教,且无论魔教教主是谁,只要是能得长寅认可,受其传承之人,皆不会同天归剑宗为难,但待她继续追问的时候,褚融便不再就此事多言了。
她虽是知晓褚融同师父是至交好友,可却也知道褚融原本就是魔教中的一员,因此在心中对褚融告诉她的消息也是将信将疑,对于这魔教入口的位置,桑萦实则也没完全信。
只是她也没别的办法可验证,便只能先来这里探个究竟,否则要在这西南找一处能容下魔教的地方,可就当真是在大海捞针了。
桑萦一手攀着石棱,令一手运内力将那匕首刺向下方的石缝,而后蹬石壁借力,以轻功身法,一丈一丈地向下探,最后下到这处石壁的最下方。
这里仍是万丈高崖,但这处的山崖比下面的山壁要凸出来许多。
她手足并用,将自己牢牢挂在山石石壁之上,而后将匕首插进山石下方的边缘,用脚踩了踩,见卡紧了,向下荡身,手握在匕首的短柄上,身子腾空而悬荡,偏头避开眼前的巨石,朝下方望去。
下方仍是山壁,但有盘根弯结的遒劲苍松越出山石而立,在树根处不远的地方,确是能看见一处山洞的洞口。
桑萦心中立时有了决断,她指作鹰爪状运开内力抓向石壁,平滑石壁立时便被她抓出五个指洞,五指指尖深深陷在石壁中,她腰腹用力,双腿一荡,便蹬上这面凸起的山崖崖底。
短匕被她拔出收进怀中,手指上的劲力微松,腿借力反向一蹬,朝下方苍松崖边落去。
手臂稳稳挂在树干上,桑萦这才松了口气,她双脚踩在松树的根上站稳,纵身朝旁边那处山洞一跃,来到山洞的洞口。
还不待她细看,便听见山洞中有动静,而后从山洞里面走出来一人,身着绛色衣袍,蒙头覆面,看见她在这也是一愣,而后便立刻抽刀朝她冲过来,与她在这山洞入口处战在一起。
桑萦也没想到这么巧。
但这人挥刀便坎,她几经闪避稍落了下风,却仍未拔剑。
她倒并非是畏战,只是刀兵相向时两柄兵刃俱是会发出响声,她不欲引来更多人,便只凭掌力同此人相战。
她素来惯用剑,但日前从苍云剑派习得太古承天决后,在剑阁中打通的四个周天的内息循环便日夜不歇地在她体内不断地运转,如今她体内太古承天决的内力强度已然比归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