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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于此,岑行玉话锋一转。
“对了师妹,此前你提过的夜袭于你的那十三人,现下也在魔教那石牢中,但不在陆冲和宋成文在的那一层。”
“先前这些人莫名从州府大牢中失了踪迹,原来是被弄到这了。”
桑萦若有所思点点头。
难怪当日周景宜会将这些人送官,原是方便陈颐来了之后将这些人带走。
但不知陈颐要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当日周景宜在她落脚的客栈房顶看她和那些人缠斗,一副瞧热闹的姿态。
他似是早知那些人会对她出手,而当时陈颐应是还未离京。
想到京中种种,桑萦便又想到京中荣婉的请托。
自从见到长寅和秦如意二人的墓碑后,她便一直没想明白,世家高门出身的秦如意又是如何牵扯到这些江湖事中来的。
她望向岑行玉问道:
“师兄,此前我传信师门,让在西南寻一位失踪多年的世家贵女,后来在漳山的农户口中得知,她曾和一男子在农户家中留宿,师兄还有印象吗?”
“嗯,消息后来也是我整合后传给你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相思顶见到了两块墓碑,正是暹圣教前教主长寅和这位名作秦如意的贵女二人的,两块碑面朝的正是漳山以西的瀑布,师兄,当年围剿暹圣教,我们天归剑宗有人去吗?”
闻言,岑行玉沉吟良久,而后道:“……有。”
“师妹,你问这做什么?”
桑萦不语。
她听陈颐读过长寅的绝笔信,此前也在苍云山见过长寅留下的石刻碑文。
他会将自创的绝学相赠于友人,只让后来者与铜人击掌相谢,他以毕生的武功心得和魔教教主之位相托,也只是请求得他绝学和教主之位的人能将他同心爱之人葬到一处。
这应是性情疏阔洒脱不羁的一个人,到底为何缘故,会被众门派围剿至重伤,最后走上那般绝路?
“那后来长寅也来天归剑宗杀了这位同剿相思顶的剑宗前辈?”
岑行玉沉默许久,沉声道:“当年自请同去魔教的人,是你的师父。”
“不过长寅后来确是上剑宗来了一趟,只是这件事小师叔此前也从未提过,具体在魔教发生了什么,长寅来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恐怕也只能去问师叔了。”
一旁江挽月问道:“师妹,你问这些陈年旧事,可是发现了什么?”
桑萦想了想,如实道:“我只是觉着浣溪山庄有些可疑。”
“此前我便听说浣溪山庄同剑宗势不两立,但我在剑宗这些年,却从未听说剑宗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集,那想来便只能是因着过往了,但往前推个十几二十年,江湖上应该也就这么一件大事了吧。”
说到这,桑萦也有些坐不住,将自己的打算也一并说出。
“我师父失踪的这件事,本来一直也有些传言是同浣溪山庄相关的,如今他们又同五岳剑的人扯上关系,此前我一直怀疑是魔教的人做的,但眼下……”
她看了岑行玉一眼,犹疑一瞬,仍是如实开口:
“我觉着暹圣教可能确是同我师父的事无关。”
“师兄,师姐,我打算再去一趟浣溪山庄。”
第七十六章 同我去见见你那未来的新婚……
浣溪山庄位于东海;桑萦自西南一路奔行,饶是几匹快马轮替着跑,也仍在路上耽搁了大半日。
来之前;桑萦和师兄师姐商量过;师姐回宗门去找掌门徐怀义问当年围剿魔教的这一战、以及同浣溪山庄的龃龉。
而岑行玉则带着她手中的那只玉珏;转道去五岳剑派如今剩下的几个门户;看看能否有些旁的发现。
但不知除了宁泉之外,这些人手中还有没有同陆临远给她的那只玉珏一样的玉件。
再度来到浣溪镇;桑萦便熟悉了许多。
前次来这之时;陆庭深正以其父寿宴之名大行宴请,浣溪镇上连寻常住家的宅院里都有外来贺寿的客人。
此番桑萦再来;原以为镇上不会有如前次那般多的人,可到了这里之后,见却来往行人也不少;且一个两个尽皆打马提刀,她心头也渐觉疑惑。
这一路上都未曾听说近日浣溪山庄有何大动作;但见这些人皆是江湖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桑萦也未贸然打听;定下客房后,在镇外的官道边上寻了处茶摊,坐着喝了一下午的茶,倒还真听出了些名堂来。
将将入夜之时;桑萦慢悠悠往客栈回。
听这意思,浣溪山庄的少庄主不日便要大婚;要遍请江湖各路武林同道,于婚宴之后举行一次武林大会。
想来这大婚之名也只是个由头,是为还是为了这场武林大会。
然而这些人说得也含混不清;想来也只是从什么渠道提前得了些消息,便先来此地,看看能不能占个先机,具体情形却也无人知晓。
如此看来,她倒是赶上了这桩热闹。
桑萦快步走回客栈。
刚一进客栈的门,桑萦便觉出几分不对。
午后她出门时,客栈里人声嘈杂,店家伙计忙得脚不沾地,一层大堂连一张空位都腾不出来,而眼下这会,一层的酒桌尽数空了下来,客栈里人也都散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看了看,却也没多言,径直走上二层,一眼望见坐在二层临街雅座边自饮独酌的周景宜,他身后跟着两位极貌美的侍女,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身后。
除他之外,这客栈楼上楼下再无旁人。
见到她从楼下走上来,周景宜动也未动,只望着沿街的方向朗声道:
“桑萦姑娘,周某久候多时了,还请过来一叙。”
桑萦虽是瞧出他是在这等自己的,可本意确是打算径直回自己的客房。
原以为周景宜最多也就是问她要不要与他对饮之类的说辞,她连婉拒的话都想好了,却不曾想他这般直白。
但便是如此,她仍不打算同他纠缠。
周景宜这个人,此前已经是打过几次交道了的,就目前来看,他对自己虽没甚敌意,可却也实在谈不上是有交情。
只是桑萦回绝的话还未出口,周景宜复又转过来,与她笑问道:
“姑娘便不想知道浣溪山庄是在筹谋什么事?”
“且周某对姑娘并无敌意,此番来也算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令?
陈颐吗?
桑萦思索片刻,来到周景宜对面坐下。
“客栈内的其他人,可是周庄主请出去的?”
“是啊。”
“姑娘住的这间客栈人太多了,这人一多起来,周某便觉着浑身都不舒爽。”
他看桑萦一眼,笑问道:“姑娘一路来此地,路上可有遇上什么麻烦?”
“若周庄主也算是麻烦的话,那还是遇见了些的。”
桑萦望着周景宜摆了满桌的瓷酒壶,也没有要同他共饮的意思。
“周某可不能算是姑娘的麻烦,想当日姑娘从京中离开去往苍云山,一路上意欲拦杀姑娘的人无数,好些可还是在下出手解决的。”
桑萦微一顿。
当时苍云剑会的名录已然公布,一路上她都知道有人跟随,也一直等着暗地里的人出手,最后却一路安然地到了苍云山附近。
原来当时是陈颐的人帮她清理了这些人吗?
见她不语,他笑望过来一眼,又道:
“倒也不必想该如何谢我,本也是受命于人罢了,周某这人惯来只爱看旁人打架,不喜欢自己动手。”
她看向周景宜,“不二山庄早已脱离暹圣教,凭周庄主如此人品,竟也甘心听从他人调遣吗?”
闻言,周景宜不甚在意地笑开,看着手中酒盏中清亮的酒液,不置可否,只反问道:“如此人品,何等人品啊?”
他倒也未执意要她回答,见她不言语,自顾自笑道:
“我父亲曾对暹圣教有诺,且我不二山庄的武学法门特殊,实在是时势迫人,别无他法。”
难得听周景宜说几句真话,桑萦忍不住抬头看他。
之前陈颐便提及,周景宜父亲是叛离暹圣教的,叛教之后竟然还会立下这等君子之诺,想来这其中应也是另有内情的。
“那此番周庄主来,也是别无他法了?”
周景宜不置可否,他斟满一盏,举盏笑问她:
“喝一杯?”
桌上这许多种酒,瞧着应都是他自己喝的,桑萦还未见过这般喝酒的人。
寻常人喝酒,皆是一桌酒菜只饮一种酒,似他这般,这个喝一半,那个尝一口,十来种酒混着喝的倒是也少见。
见周景宜一盏接一盏喝得来劲,她倒也没怀疑酒有什么问题,虽然知道他是陈颐的人,可总归算不得有交情,桑萦朝各式精巧酒壶望了一瞬。
“我不会喝酒。”
“那便喝茶?”
周景宜回头吩咐身后的侍女几句,过不多时,便见那两位貌美侍女奉上一碟芙蓉糕,一盏果茶来到桌边,她二人一走一动环佩轻振,带着若有若无的女儿香气。
不二山庄的侍女,比起浣溪山庄陆庭深精心养着的那些侍女都不遑多让。
桑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周庄主当不是只为了请我喝茶吃点心吧?还是直说吧。”
“好吧。”
周景宜朝她手边茶盏望了一瞬,带着些惋惜叹道:
“就是可惜这茶了,可是特意为姑娘准备了的。”
“应从哪说起呢,对了,姑娘可还记着当日在苍云山下夜袭于你的那十三人?”
“那些人是接了观音堂的悬赏令,来拿姑娘的人头换赏钱的。”
桑萦从未听过什么悬赏令,但经周景宜这一说,倒是也明白了几分。
当日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但又不知道她的师门来历,一见到归一剑,认出是天归剑宗的人,便心生退意,原来是因为悬赏。
她看向周景宜,“这悬赏要的是什么?”
周景宜笑道:“你的命。”
桑萦微微默然,继而问道:“为寻仇还是另有目的?”
周景宜身朝后靠,饮尽杯中酒,笑吟吟看着她。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天归剑宗可收到过一封信?在碧涛剑派灭门之前。”
他若是单单问信,桑萦还不确定他是何意,但他一提碧涛剑宗,她便知他指的是什么。
“与那信有关?”她含混反问。
“那封信是浣溪山庄寄出的,还有些旁的门户也俱是收到了信,观音堂便也在其中。”
“姑娘不妨猜猜,观音堂的选择是什么?”
周景宜既是这般问,那也不用她猜了。
“观音堂和浣溪山庄联手,却要对我发悬赏令?”桑萦问道。
“是啊,姑娘想想,浣溪山庄的庄主陆庭深野心昭昭,又同天归剑宗有宿怨,届时遍请天下英豪,在众人面前以林惊风师徒二人的人头祭刀,多壮声威啊。”他淡笑道。
桑萦腾地站起,几乎有些站不稳。
她直直盯着周景宜,“你说什么?”
“我说用林惊风的人头祭刀……”
周景宜一字一句重复,尚未说完话,便被桑萦提剑横在颈边。
实则他也没躲,只笑看着她。
“姑娘好凶啊,我们那位太子殿下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他抬手握上桑萦的剑,手掌翻覆间将她翻腾的内力尽数消解。
“同我拔剑没用啊,你师父又不在我这。”
桑萦这会也回了神。
方才她太心急了。
师父的消息,她寻了快大半年,杳无音讯,她几乎也要以为师父凶多吉少了,只抱着一股不甘的心劲儿,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腔孤勇地在这乱局里横冲直撞。
如今骤然从周景宜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几乎是一瞬间,气血便朝头上顶。
她撤了剑,一瞬不差得紧盯着周景宜。
“浣溪山庄我去过,一处不差地走过,我师父并不在山庄里,你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我师父受困在浣溪山庄。”
“不是浣溪山庄,难道姑娘觉着是暹圣教做的?”周景宜笑着反问。
“何况姑娘若是当真半分不信的话,周某今日便不会在这等到姑娘了。”
周景宜避而不答,他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拿过桌上方才让侍女后呈上来的果茶,倒了一盏尝了尝,皱眉点评道:
“太甜了。”
他朝她望过来,“太子殿下说你喜欢喝这些,我瞧着你也不怎么喜欢。”
“看来他也不怎么了解你的喜好。”
“我也不怎么喜欢,如此说来,还是你我更投缘些。”
对着桑萦泛着寒光的剑,周景宜似是半点未曾放在心上。
听他这一句一句的,桑萦心里隐隐觉着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你为何称呼他作太子,而非教主?”她按捺下情绪,随口问道。
周景宜微怔,而后笑道,“我又不是他暹圣教的人了,唤什么教主啊,像是什么邪门教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