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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将顾小顺的腿塞进被子,摸了摸二人的额头。
几个孩子里,最让人省心的是顾小顺,最让人挂心的是顾琰。
顾琰的心疾一直是顾娇想要去解决的难题,奈何小药箱的手术条件就是达不到。
顾娇拉开床头柜,将抗心衰的药物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回到西屋,找了几身干净的衣裳。
“咦?”
她翻箱倒柜,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在找这个吗?”
萧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顾娇回过头,就见萧珩拿着一个镶嵌了孔雀毛的面具朝她走来。
她眨了眨眼,甩锅道:“是净空的!”
萧珩笑了笑,有些无奈,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拆穿她,而是拉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个包袱来。
“这里头有肉脯,还有一些干粮。”
从前都是她为他收拾东西,这次也换他来送她远行。
“你……”顾娇张了张嘴,看着他。
“不是要出京吗?”萧珩若无其事地问,又收了几样东西给她。
唔,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打算不辞而别的?”
顾娇拨浪鼓似的摇头:“给你写了信,在你书房。”
萧珩神色稍霁,将包袱递给她,深深地凝视她:“还回来吗?”
这话就问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如果她是真正的顾娇娘,便不可能不回来。
顾娇一直以为,只有顾承风坚信她不是真正的顾娇娘。
而顾承风会这么想,八成是认为她把真正的顾娇娘杀了,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顶替了顾娇娘。
萧珩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这副身体本就是顾娇娘的。
那么他又是为何会问出这句话的呢?
似是看出了顾娇眼底的疑惑,又似是觉得有些话今日不说,日后可能没有勇气再说,他开口道:“自从两年前你落水后,就变得很不一样。我知道你是顾娇娘,但有时候又感觉你不是顾娇娘。”
她的确不是,但她也的确是。
这真是一个很矛盾的话题。
“回来吗?”
他又一次问她。
顾娇顿了顿,看向他道:“不论我是不是顾娇娘?”
萧珩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不论你是不是顾娇娘。”
“那当然——”
顾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咽下到嘴边的话,挑了挑眉说道,“回来了,让看你洗澡吗?”
萧珩万万没料到离别关头她惦记的竟然是这档子事。
他怔忪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个什么丫头啊?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朝她走近了几步,有力的胳膊轻轻扣住她腰肢,看似霸道,却又克制。
他明明没有碰到她,然而顾娇却感觉被他圈住的腰肢像是着了火,这火一路烧到她的心底,烧得她小脑袋晕晕乎乎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
唔。
想干点什么。
好奇怪。
萧珩定定地看着她,将她呆愣又垂涎的小样子尽收眼底,扯了扯唇角,带着三分蛊惑与沙哑对她说:“好啊,你回来,让你看。记住,是平安回来,少一根头发……我就多穿一件衣裳。”
第480章 兄妹
顾娇原地沉默了几秒,二话不说拉开柜门,将地下武场的老何送给她的软甲拿了出来。
原本嫌丑不想穿的。
随后顾娇又找出了家里的各类利刃——腰间别了两把匕首,窄袖里藏了两把柳叶刀,发髻里插了几根银针,鞋底藏了几枚刀片,就连舌下都含了一枚小小暗器。
萧珩:……倒也不必。
顾娇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她的红缨枪委实有点扎眼,萧珩给她用布条缠住了。
萧珩一直目送她出了碧水胡同,彻底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他顿在原地,出神了许久。
夜已深,万家灯火渐次熄灭,京城陷入了后半夜的宁静。
然而大街小巷巡逻的禁卫军依旧片刻不停,他们放轻了动作,尽量不惊扰沿途的百姓。
顾承风就是在满城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来到北城门的。
城门早已关闭,但作为顾家的嫡子,他知道北城门附近有一个秘密通道,一般情况下是由两到四名侍卫轮流值守。
因为隐蔽,知道的人不多,因此值守的侍卫也并非什么太过厉害的高手。
顾承风一个人闯过去不在话下,关键是他手里还牵着一匹马……
顾承风看了看身后的马,马也看了看他。
一人一马大眼瞪小眼:“……”
有那么一瞬顾承风甚至后悔自己偷了亲爹的马出来,马儿虽好,可弄出去也难。
算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弃马而去委实可惜,何况这等资质的千里马驿站怕是买不到。
杀出去……大队的禁卫军又在附近。
最终,顾承风只得闭上眼,无可奈何地咬了咬牙:“对不起了,爹,只能坑一坑你了。”
半刻钟后,顾承风戴上斗笠,骑着顾侯爷的汗血宝马,手持顾侯爷的贴身令牌出现在了秘密通道外。
值守的侍卫见到令牌,神色怪异地看向马上的男子,问道:“你是……”
顾承风压低音量,模仿自家老爹的嗓音道:“连本侯都不认识了吗?陛下口谕,命本侯连夜出京,本侯有公务在身,还不快快让本侯通行?耽搁了陛下的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小的不敢!”
领头的侍卫说完,忙示意手下让出一条道来,自己也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其实他们是没见过顾侯爷的,听不出顾侯爷声音上的真假,只不过,顾承风出示的令牌是真的,加上定安侯府的确是皇帝心腹,再加上朝廷又接二连三出事,更别提太后下令让顾长卿重整顾家军。
所有事情凑在一起,就没人怀疑这个节骨眼儿上会有人冒充顾侯爷假传皇帝口谕。
这是砍头的死罪。
顾承风估摸着第二天他老爹就要被带到皇帝跟前问话了。
不过朝廷既然重用他大哥与顾家军,那就怎么也不会要了他爹的命,至多……惩治他爹教子无方吧,譬如打个一百大板什么的。
顾侯爷睡觉睡到一半,忽然打了个哆嗦,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顾承风出城后一路往北狂奔,唯恐那几个侍卫事后回过味来,奔到马儿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他才堪堪停下。
他回头望了望。
“应该……没追上来吧?”
“放心,没追上来。”
一道漫不经心的小声音自树丛后响起,顾承风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深更半夜的,大树后竟然有声音,是人是鬼啊!
等等,那声音有点儿耳熟。
顾承风定了定神,扭头朝大树的方向望去,方才是他着急赶路没细看,眼下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见高大的梧桐树下拴着一匹马,而在马的旁边赫然立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少年。
小少年双手抱怀,恣意地靠着身后的大树。
说完那句话,小少年自树影下走了出来。
顾承风看清了她的脸。
“真的是你?”
他大惊。
顾娇的手指点了点环着自己的胳膊,歪头说道:“很惊讶?”
“能、能不惊讶吗?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都出京城了。”不对,是离京城至少二三十里地了。
顾承风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又要抓我替你跑腿吧?我可警告你,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你走的!我有要紧事要办!”
非常非常要紧的事!
人命关天!
“唔。”顾娇唔了一声,松开抱怀的手,直起身子,摸了摸那匹高大健硕的骏马,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顾承风这才发现她骑的也是一匹上等的千里马,丝毫不亚于他亲爹的坐骑。
“不是说要走吗?”顾娇古怪地看着他。
顾承风太惊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马:“你不是不会骑马吗?”
“是不擅长。”顾娇纠正他,“不过以后应该就会擅长了。”
毕竟从这里去边塞足足千里,足够她练习了。
顾承风依旧没太领会她的意思,他的目光从她的马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一贯背着的小背篓挂在了马鞍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缠着布条的大家伙。
就算被布条包裹着,顾承风也仍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强悍的气息。
“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红缨枪。”顾娇说。
“什么红缨枪这么大?”顾承风眼底的狐疑之色越发凝重,“还有,大半夜的你背这玩意儿做什么?”
顾娇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还走不走了?”
“我当然是要走的……”顾承风话未说完,顾娇便策马往前行了几步,顾承风看着她前行的方向,提醒道,“喂,你是不是走错了?那不是去京城的路。”
顾娇淡道:“谁说我要回京城了?”
顾承风嗤笑一声:“你不回京城,难道是要和我去边塞不成?”
话音一落,他猛地瞪圆了眸子,策马来到顾娇的身旁,望着她冷冰冰的侧脸道:“你……你该不会……”
聒噪。
顾娇直接从包袱里掏了一个窝窝头塞进他嘴里。
顾承风被塞了一嘴,呜呜了两声,将窝窝头拿下来,策马与她并驾齐驱:“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你真的要去边塞?你去那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边塞打仗了吗?陈国大军已经夺了边塞三座城池,那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
顾娇拽着缰绳:“嗯。”
顾承风皱了皱眉。
这丫头好像没这么闲。
“喂,你该不会是听说祖父出了事才想要去边塞的吧?”顾承风嘟哝道,“你又不是真正的顾娇娘,用不着管我祖父的事。”
边塞太危险了。
宁安公主身边有三个龙影卫却依旧被前朝余孽抓了,可见那伙人有多难对付。
这不是她该去蹚的浑水。
顾承风严肃地看着她道:“你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去边塞,又为什么去边塞?”
能问出第二句,其实已经说明顾承风的心里对第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救人。”顾娇说。
“救谁啊?”顾承风问。
“一个兄弟。”顾娇顿了顿,“还有一个傻瓜。”
兄弟?
那看来不是他祖父了。
顾承风倒是没着急追问她口中的兄弟是谁,也没问那个傻瓜是谁,总之不会是他就对了。
顾承风又道:“话说,你怎么出城的?”
顾娇哦了一声,道:“骑马出来的。”
顾承风张了张嘴:“从……正北门?”
顾娇道:“不然还有别的门?”
顾承风眉头一皱:“城门不是已经关了吗?你很早就出来了?”
顾娇摇摇头:“没有,就比你早一点,我有圣旨。”
顾承风瞠目结舌:“你、你为什么有圣旨啊!你是奉旨北上吗?”
这丫头有圣旨,那自己是为什么要冒着欺君之罪从密道里艰难地出来?
顾娇再次摇头:“找陛下要的,我说我想出去一趟,陛下就给我了,还送了我一匹马。”
备受打击的顾承风:“……”
我突然不想和你说话!
第481章 救他
顾娇与顾承风一道踏上了北上的征程,而困在京城的元棠就没这般幸运了,他既拿不到昭国皇帝的圣旨,也走不了北城门的密道,好几次试图跟着商队蒙混出城,均已失败告终。
而随着边塞战事的升级,越来越多的噩耗传回朝廷,皇帝心中对元棠的愤慨也越发激烈,从前几日开始,就连皇宫的大内高手也被皇帝下令前来抓捕元棠。
元棠仅仅昨夜便遭遇了三波大内高手,导致他与手下失去了联络,就在天快亮时,他终于杀出重围,然而他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的右臂被砍伤,若是再遇上大内高手,他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够侥幸脱险。
“他受了伤,走不远,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余人随我来!”
元棠死死地捂住右臂,躲在一户人家的马棚中,听着院墙外大内高手的声音,眉目间不禁露出几分烦躁与绝望。
他是陈国六皇子,皇后已逝,后宫属他母妃位份最高,他母妃位同副后,他外祖家又是手握兵权的容家,他是陈国最尊贵的皇子,出生到现在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
便是当初来昭国为质,也只是为了拿个功劳,更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
拜他的勃亲王皇叔所赐,他这几日把出生二十年的苦头全给吃回来了。
“咝——”
伤口又疼了。
元棠眉心一蹙。
恰在此刻,宅子的下人过来了,在马棚里陡然瞧见一个一身狼狈、胳膊还滴着血的陌生男子,下人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元棠一记手刀劈晕了他。
可那道声音到底还是传出去了,禁卫军朝马棚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