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禾晏端坐中央,
难怪都不敢轻易溜号儿,还点名。副总记亲自督阵,谁敢慢怠
此时元小春当然顾不得看台上那位,
稍低头,“今天我去拜访以前的初中老师”说了情况。
可想老杨有多吃惊,
“你初中老师全名”
“齐律群,现在是,”小春还是顿了下,“现在是海大外语学院的院长。”
“什么”
这下老杨好似更震惊了。他的视线好像不自觉看向主席台方向小春疑惑,也跟着看过去,
此时主席台上方,
是坐在禾晏右手边的一个女人正在说话,
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也许更大,因为保养得宜显得极有气质。
关键是要看她制服肩头扛着的肩章,
赫然一枚银色橄榄枝环绕一周的国徽
试问放眼望去,谁还敢跟她的肩章一样
不错,她就是总署长郑云了,一州司法体系里最高官了。
“下面请禾副总记做指示。”
总署长话音一落,全部鼓掌。
老杨也拍着巴掌,不过显然是随波逐流式的机械拍手,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禾晏已经开始讲话,
“同志们,今天我们坐在这里一同了解掌握当前反腐工作方面的形式与要求”
小春一时有些恍惚,
这是那个和自己纠缠两日如狼似虎的或者,是那个陪着我坐在静夜的小亭子里,为我投影出妈妈,陪我吃石榴蛋糕的禾晏的严肃、威严叫小春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原来人的多面性竟能如此复杂,更看不透他了,他才像变色龙,哪一面都能做到极致
“你确认是德化白瓷鸽卵小杯”
老杨突然又开口问,小春收回放在禾晏身上的恍惚,点点头,“和您那天给我看的照片一模一样,我特意看过底部,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您也说过,上元寺的这件鸽卵小杯有个独特之处,它的木鱼手柄是明黄,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会确认。”
老杨的眉心揪的更紧,声音好像更轻了,
“这可难办了,”
小春看向他,
老杨注视着台上,
“齐律群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郑云的老公。”
这下,轮到小春震惊了
她知道这,这意味着什么
再回想老杨提到过的案件侦查时遇见的重重蹊跷阻碍原来背后竟是这样深不见底
“那我们”小春惊忧地刚要说话,
突然台上禾晏的讲话也停了,小春看过去,竟然有几位身着军装的人从后台走出,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向禾晏
透过麦克风,虽然音量不大,却还是清晰地传递至全场,“禾副总记,请你立即随我们走一趟。”
全场震惊屏息这,这是逮人的节奏
台上的禾晏似乎有一顿,
接着,慢慢靠向椅背,
“什么意思,”
打头的人似乎向他出示了一张逮捕令,严肃的声音依旧从麦克风中传出,
“你涉嫌多桩收受巨额贿赂案,我们依法对你实行逮捕,因为你依旧隶属军职,所以由我们军法处对你执行逮捕。这是由州总记和东南总司联合签署的批捕令,请你配合。”
禾晏似乎沉了口气,
慢慢起身,
上前一人,出示了手铐,
禾晏缓缓抬起了双手
可想,该是何等哗然
台上全部起立站着的高官,
台下或坐或站睁大眼甚至张嘴的司法体系中流砥柱们,
谁想得到
一州二把手,
就这样突然、堂而皇之地被拷走
极其讽刺的是,
前一秒他还在大谈特谈廉政
可想,禾晏,不,该叫禾满,这位上任还不足半年的禾副总记,竟是如此不可置信轰然般落马,对人心冲击何等剧烈
而此时并未站起,却绷直着腰如僵立坐在椅子上的元小春,她脑海里只不住回旋着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
小春也不知道此时滋味如何,来引页亡。
按说以她还算耿直的性子,该觉得大快人心,
她亲眼所见他疑似收受了一辆豪车,
她也还记得那人所说“张总监说这是上次和您说好了的”
并且,当时她还有心提醒过他,他的态度却是不以为然,甚至嫌她越矩多事小春该“大快人心”的,活该作孽必有报
但是,
小春却真的“大快”不起来,
不知怎的,
凭她内心的感觉,他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默默坐在亭子里,
一口一口吃完剩下来、已然不堪入口石榴蛋糕的人
没错,
那晚,楼上的小春是看着他吃完,看着他一人坐在那里久久不离开那背影的心酸小春头靠在窗棂,真的想起了禾晏,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也只有在那一刻,她才意识到禾晏死了,竟然死了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陪伴了她整有十年的禾晏,死了石榴裙下
第61章
禾晏这一出事,无疑在整个州引起海啸式震动,上头的人人自危,把下面的管得更严。想想元小春是窗口警,现在也要跑巡警了。可想任务多繁重。
今天是晚班,她和凉子在兰榭路一带例巡。
“他们说在禾满的车库里抄出一辆阿斯顿马丁one77,狗日的,这也是贪太狠了,全球限量77辆,国内配额也才5辆”
最近关于禾满的“豪奢无度”满天飞地传,真真假假。意见也分两派:有人说他在帝都就没开过千万以下的车他豪奢有他的背景有他的资本,也不尽然完全是贪;有人说,可能曾经他在帝都风光无限,但是出了那桩车祸后得罪不少人,已大不如前,来到地方还能保持豪奢,不是贪是什么来估爪扛。
豪不豪,贪不贪,元小春现在也没有心力去顾念他,这终究是天与地的区别,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百姓。只能说,他的世界,她不懂。
还有十几分钟就到点收班了。凉子开的也不快,松懈下来和小春继续闲聊,
“原来看着禾满还不错,上次视察警队还说给咱们换车对了,小春,你知道世界上哪儿的警车最牛么。”
小春也疲了,心不在焉靠在副驾上,“迪拜。”
“哟,你知道呀。”
“你当我真是个没眼界的蠢婆子,迪拜这种跑车遍地豪车扎堆儿的地方,没与之实力相当的警车,还真怕是完成不了追击任务。”小春动了动腰身,刚准备起来撑个拦腰,终于要下班咯
突然,
“小心”小春心都跳嗓子眼儿了。忽然从右侧冲出来一个人影。完全没防备
“吱”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多大的声儿,恨不得都冒火,可想急刹得多艰难,不过到底凉子还是刹下来了,
真没见撞着人
这点小春敢拿性命担保
但是,
当小春和凉子忙急下车,车前却赫然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
到底小春和凉子还是经验丰富,
两人互看一眼,
胆子粗啊,敢碰警车的瓷
凉子假意说“这怎么办。”
小春附和“先送医院。”
两人才要弯腰扶起年轻人旁边突然冲出来五六个小伙子
“好啊,警察撞死人了”
“快录像,这里也没有监控,免得他们抵赖”
几个人拿出手机开始摄。
凉子和小春都很镇定,
凉子微歪头刚要对对讲机汇报“三垟路口发生碰”一个人上去就抓住他的衣领,“哟呵,你还敢说碰瓷把人撞成这样”
小春始终蹲在地上看着“撞”过来那人,瞧出点不对劲,伸手去摸了摸他鼻子下的血是真血而且还在从鼻子里流出,
“凉子,”小春喊了声。凉子正大力推开抓他衣领的人,刚想训斥,听见小春喊,看过去,小春向他示意摇摇头,起了身,十分正色对这几个年轻人,“你们要不想继续酿成大祸,赶紧端正态度,带你们的同伴去医院检查,我怀疑他有严重贫血。”
“哟,你个臭警察倒挺会歪掰理吓唬人你们把他撞成这样叫我们送医院想逃逸推卸责任呐”
凉子烦了,真懒得再跟他们搅合,又要拿起对讲机,
“凉子,”小春又喊了他一声,“算了,这些孩子还年轻,给他们一次机会。”转过头来,神情更严肃,倒指了指自己警车的车前,“你们会选地方,这里是没有摄像头,但是你们不知道,我们的警车是上个月才添置了红外摄像头,不止车前有,两侧大灯都有安置,到底撞上没有,当时的录像现在已经上传至系统作为证据保留,”小春停了下,“你们还年轻,给你们一次机会,赶紧带这个孩子去医院,别真闹出大事,对你们家里都不好交代。”
真都傻了。
“你唬谁”就算还有“负隅顽抗”显然也没了气势,
小春坦荡镇定地看着他们,也没做声。
僵持了一会儿,
“走算我们倒霉。”三个孩子一头一脚一中抬起那孩子,看来还算护着,走了。
凉子和小春上了车,
凉子苦笑“现在的富家小孩儿啊,这几个,各个看着都不是穷孩子呀,出来玩这种新鲜刺激。不过,这回得感谢禾满了,要不是他给咱们正好换了警车装备,这还真说不清楚”
小春只觉大事过后的放松,一句话都不想说,凉子还在嘀咕,“禾满啊禾满,我们是念你的好还是恨你的不争气呢”
春儿他们是不知道,
他们警车开走,
抬走的那孩子站了起来,神情淡然,不着意抹了下鼻子下的血,
旁边的孩子忙关怀,
“纯天,你真流血了呀”举止神态都是恭敬,看来这才是领头羊。
男孩儿一哼笑,“贫血。”
男孩子们都一怔那女警说的是对的
男孩儿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面纸,擦脸上的血,回身靠在车头,
“咳,真没想到警车现在搞这先进,”
“本来想讹个警察玩玩儿”
看来确实属于无聊透顶,追求邪门歪道的刺激呢。
领头羊男孩儿始终不语,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后才抬起头挺清秀呢,就是眼神邪懒不羁得很,笑笑,“算了,下次再找机会。”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只见男孩儿眼色沉了下,“嗯。”只应了声,什么也没说,挂了。
“谁呀,”另一个一直不见做声的男孩儿也在他旁边靠坐下来,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点着,
领头羊男孩儿吸了一口,吐出,“齐阳悦。”
男孩儿们一听这个名字都不做声了。
还是坐他旁边这位,半天,轻声问了句,“她又找你给她办事儿。”
“嗯,”领头羊男孩儿半垂头,弹了弹烟灰,掩下的眼帘,长长的睫毛下一道暗影,上头缀着点点叫人看了心疼的,酸楚
“纯天,算了,你对她掏心掏肺这么些年了,她有一点把你放在心上么,只会有事就叫你去做,说不好听,全把你当枪使了,这样的女孩儿”
男孩儿烟丢地上,踩灭,起身,“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跑车绝尘而去,身后的男孩儿们只有摇头,太痴情也不是好事啊石榴裙下
第62章
琴室里传出来的大提琴音是如此沉荡撞击人心,
斑驳的阳光从窗棂洒落下来,
她坐在那里,垂头拉琴,一半长发夹在耳后有叫人向往的一切美好
也许。
纯天走进去,在她对面的矮凳坐下,仰头瞧着她,带着温顺柔软。
她一曲结束,看向他,微笑,“来了。”
纯天心一刺
滴着血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一腿稍撑直,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只指甲刀摊在掌心,递她面前,“才出的新品。”
纯天滴血的心,再次缓缓往下坠
她迟迟不接。
“纯天,不需要。我还是觉得我这只剪子好用。”
“它已经坏了。”
“没事,修修就好。”
他永远记得,她笑着说,那样爽朗:指甲刀不能不随身带,忙起来,指甲似乎在一夜之间长成九阴白骨爪,偶尔,指甲周围长出肉刺,用手硬拨,常常还越拨越糟糕。我是拉琴的,指甲刀是我的好助手。
于是,她随身什么可以不带,必要有一把指甲刀在侧。
她有一把小号无印良品的指甲刀,日文印着“爪刀”,扎实。但很旧很旧了。她有时候甚至串着一只银链子戴在脖子上,显然十分心爱事实,也是唯一心爱。后来纯天才知道,这是那人给她的
纯天收回掌心,指甲刀铬在掌心,他垂下眼。眼中已无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