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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各有志啊!
沈朝青感慨了一下他的不思进取和谢琅然的志向高远差距有多大,忽的拍了拍谢琅然的肩,“谢兄,你给我一句准话。”
“若是让你娶我表妹,你愿还是不愿?”
谢琅然住在周府这些日子,虽说见不着傅莹珠的面,但这两人偏偏又爱讨论菜肴做法,日日借着他来传信,传得他腿都快断了。
他都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了,鞋都快磨破了,这两个人要是婚事不成,他是真的要不顾兄妹之情、不顾兄弟道义,把他们统统塞麻袋里扔大江的!
沈朝青等着谢琅然仔细想想,毕竟婚姻不是小事,他平时再胡闹,大事上也不敢太过儿戏。
谢琅然确实抬手遮住了自己那愁容满面的下半边脸,很轻地“嗯”了一声。
沈朝青唰地站起来,说道:“那我去问问我的表妹。”
谢琅然如此为此事忧愁,沈朝青这人见不得别人发愁,也跟着着急,直接转身出门,找傅莹珠去了。
这一起身,大步走出去很远,沈朝青才猛地意识到,谢琅然刚刚抬手遮住他自己的唇角,是不是没控制好他脸上的表情,在笑?
这小子一脸忧愁的样子不会是演出来的吧?
沈朝青皱了皱眉头,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来找我的?”
沈朝青抬头一看,是傅莹珠。
063(听不懂没事不是说你。。。)
沈朝青还没把谢琅然是不是在演这事给想明白; 先撞上了傅莹珠,倒是一愣,转瞬想起自己的来意; 咳了一咳,又有些退缩。
早知道去给他娘说了,让他娘来找傅莹珠算了。
但来都来了; 沈朝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表妹,表哥有一事要问你。”
“这谢琅然若是同你提亲; 你是答应; 还是不答应?”
“若是你此刻告诉他说不答应,那我不会让谢琅然来提亲的,不然传出去说我们拒绝了今朝解元; 他们只会觉得你自视太高; 日后的婚事恐怕更加艰难。”
沈朝青闷了一口气; 全说完了。对侧,傅莹珠轻摇小扇,却是微微笑着; 仿佛没把这事当成什么大事的模样。
傅莹珠如此淡定,看得沈朝青郁闷极了; 为何这世上与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各个这么淡然处世,显得时不时就想蹦跳起来的他莽撞极了。
“你心里到底什么想法,和表哥说一说啊。”沈朝青着急催促。
傅莹珠也不卖关子了,摇了摇扇子; “我这不是担心……人心易变吗?”
这几个月住在侯府,虽说对定下婚事还有少许抗拒; 但和谢琅然相处的时间多了,傅莹珠倒也琢磨出了点滋味。
这谢琅然性情确实有趣; 学识谈吐好。只是这个时代,闺阁女子想要了解一个男人的途径有限,傅莹珠也不喜欢给人下定义,更喜欢就事论事一些。
谢琅然性格固然有趣,对她胃口,但傅莹珠始终有那么一点担忧在。
“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寻思的事倒不少。”沈朝青切了一声,撸了撸袖子,“当你哥哥是死人吗?他要敢变心,揍他便是。”
傅莹珠笑了起来,“可惜表哥生作了男儿身,不然倒是有做媒婆的潜质。”
“哎,人行处处行,老天把我生成这样,我也没办法。”沈朝青有些得意,又正儿八经地对傅莹珠说道,“这谢琅然,我是挑不出他什么错,才想着促成你们两个的姻缘。不然若是他这遭殿试之后,成了他人的夫婿,你到时再想嫁给他,我也不准了。”
“我倒也没想到,我表妹竟然脑子这般清楚,别人都等着要嫁给解元会元于一身的,你倒还要想想。”沈朝青道,“你嫁给谢琅然,若他待你不好,我们一家给你出主意。大事小事,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说一说,可别听外面那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话,你和朝妤都是我的妹妹,出嫁了也还是我的妹妹。”
傅莹珠自然知道,嫁给了谢琅然,当了他的妻子,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这不是她如今的日子便不难过吗?
叫她过着现在的日子,直到死去那一天,傅莹珠也乐得。
不过,在这时代想要孑然一人走到最后,也不容易。
她敛眸,想了又想,眼神渐渐变得放松许多。
表哥都这样说了,周家既然一直是她的后盾,那她倒也可以肆无忌惮一把了。
能将当初廊下取雨惊艳过她的少年郎占为己有,倒也叫她心情愉悦,傅莹珠勾了勾唇角,不知不觉间,点了点头。
“表妹,你点头了?这是允了?”沈朝青惊道。
意识到自己点头,傅莹珠自己也笑了,语气轻快起来,“允了。”
…
谢琅然与傅莹珠定亲的消息,很快跑遍长安城。
谢琅然何许人也?
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所有人都想拉拢的新贵。
他一无姻亲,二无依仗,虽说基础薄弱了些,但这种人才是最好拉拢收服的。加上前途不可限量,谁敢小看?
家中有女儿未婚待嫁的,几乎都打上了联姻的主意。哪想,所有人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在那儿妙来妙去的筹谋,转眼谢琅然这口肥肉,落入了傅莹珠的口中!
傅莹珠又是何许人?
——一个早年丧母的破落户侯府嫡女,性格张扬,行为不端,前些日子不久,还传出过与外男拉扯的丑闻。当时的傅莹珠,可一度沦为京中众人的笑柄,说若是谁家娶媳妇,娶到这样的姑娘头上来,可真就闹笑话了。
现如今呢?她获得了一桩最好最好的姻缘!
那风姿卓绝的谢琅然,傅莹珠如何配得上?一时间,所有对谢琅然有所期待的待嫁贵女,都觉得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
可如今不管其他人怎么酸,怎么眼红,这桩亲事已经定下,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有人发愁,有人欢喜;有人觉得傅莹珠配不上谢琅然,却也有人觉得这是一桩天造地设的好姻缘,谢琅然不配傅莹珠,简直可惜了。
此人,正是傅莹珠的父亲,傅堂容。
眼看侯府没落了如此之久,没个当家主事,能扛得住事的人,本来傅堂容也觉得没用可现在好了,女儿和谢琅然定了亲,这谢琅然有一半是自家人了,傅堂容就当自己考了半个举人,一时间也春风得意起来,偶尔也能抽空关心关心傅莹珠这个最有出息的女儿了。
只是女儿如今不在府上,导致傅堂容想培养培养感情都无法,不得已只能去木樨堂找老夫人,请她做主,把傅莹珠接回来,好让他尽尽慈父的责任。
见傅堂容如此急不可耐,走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的老夫人,如何能看不出来他心中的如意算盘?
老夫人怒骂道:“你要是豁得下脸去求莹儿回来,你就去,我拉不下这个脸,丢不起这个人!现在莹儿和谢琅然定亲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就终于想起这个女儿了?我告诉你,晚了!”
把傅堂容骂出木樨堂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老夫人心头才舒坦点。傅莹珠和谢琅然成其好事也是老夫人乐见其成的,才不会让棒槌儿子上到人家跟前去现,又闹出什么贻笑大方的闹剧来,让婚事告吹。
老夫人一路压着,傅堂容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连带着傅明珠,虽说嫉妒万分,但也不敢在自己祖母眼皮子底下撒野。
老夫人一路护着,转眼就到了殿试。
殿试,取会试中试者,前往参与,由皇帝亲自出题,是最高一级的科举考试。
谢琅然作为会元,自然直接进了一甲,由皇帝亲自接见。
一甲只取会试前三人,由皇帝分别定状元、榜眼以及探花。
谢琅然是一甲中年纪最轻,但会试成绩是最好的。按惯例,状元应当是他才对,但……
武渊帝目光从其他两个一甲身上掠过,一个人到中年,一个两鬓斑白,暗暗摇了摇头。
谢琅然是有状元之才,但是武渊帝同时也想为自己待嫁的公主挑选一个合心意的女婿。
这是皇族的惯例,每当殿试时,状元者,一般都尽量挑年长的,成熟稳重些的。至于年轻俊俏有才华的,多为探花。探花郎、探花郎,一听名字,便是俊俏多情,用来当夫君,最好不过。
只是武渊帝的算盘打得再好,也好不过天算——根据武渊帝的探子报上来的消息,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家伙已经定了亲。
武渊帝无奈了。
本来见谢琅然长得俊,想点为探花招为驸马,结果他倒好,不仅定了亲,还定的是名声不怎么好的傅莹珠,简直奇哉怪哉。
心中仍有疑窦,武渊帝不敢把谢琅然定为探花。
而是选了另外一个看上去较为年轻的,虽然比不上谢琅然年轻英俊,但总比另外那个的白头翁好多了。
至于谢琅然……只论学识政见,状元还是当得的。
武渊帝大笔一挥,盖棺定论,定谢琅然为状元。
殿试过后,武渊帝却不让谢琅然走,而是私下留他。
武渊帝抬眼打量了下谢琅然,见他近距离瞧,更显得剑眉星目,俊秀挺拔,心中暗想可惜了,口中问道:“谢卿不必拘谨,朕此番留你,不是为的公事。”
皇帝不愧是皇帝,关心臣子家事也关心得理直气壮的。
武渊帝直言道:“朕见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本想给你指一位世家贵女,成就一段好姻缘,却得知谢卿已经有了婚配。朕百思不得其解,谢卿如此人才,为何与……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婚配呢?”
武渊帝试探道:“朕听闻,现在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喜欢榜下捉婿,强抢试子,简直无法无天!是否……是侯府的人逼迫你的?你放心,若是被逼迫的,尽管说来,朕便替你做主,废了这一桩婚事便是。”
一听闻这话,谢琅然的情绪从中了状元的志得意满中抽离,眉头骤然一紧,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请武渊帝收回成命。
“皇上有所不知……”谢琅然急于表露心迹,说话却有条有理,不紧不慢,“臣下并非为人所迫,而是……而是心中思慕傅姑娘已久,主动求娶。”
谢琅然额头贴地,没人看见他的表情。
但耳朵显而易见是红了。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不想当驸马,将就娶了傅莹珠。可谢琅然自己心里知道,哪有半年将就。
“哦?主动求娶?”武渊帝来了兴致,继续追问,一脸八卦的模样。
谢琅然无法,只得把两人的渊源讲了出来。
“我与我未来夫人早有渊源……”谢琅然将当初醉仙楼外的事略一表述,虽说他娶傅莹珠不是为了报恩,单纯想娶她罢了,可这样说,却是看客们最想听的。
他淡声道:“她有恩于我,我记恩于心。两人又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世间有此一妻,便不会再贪图奢望其他女子了。”
这样的话当着傅莹珠的面他都没说过,被武渊帝灼灼的目光看着,谢琅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红,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外头街坊所言所传,大多都是捕风捉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只看热闹,不知冷暖。我既心悦她,就该娶他。臣只庆幸于有幸配成双,不曾顾及世俗之见。”
他依旧努力暗示武渊帝了,他夫人之前的名声可太不好了,简直和本人判若两人,要是武渊帝信得过他,也该给他夫人的名声翻个案了。
随着谢琅然话音落下,武渊帝这才知晓,这原来还是有头有尾,佳人赠与,才子回报的故事。
这是一桩美谈啊,不比那些话本子里传的演的差。
这傅莹珠是个妙人,有慧眼识珠之能,为人也明事理,能断是非,浑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堪。
而谢琅然,作为被赏识的珠玉,拥有大好前途之后,也没有妄想尚公主平步青云,而是念旧情,守旧人,是个品行正直之人,有君子之风。
这么一对,倒是妙人了。
武渊帝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哈哈大笑起来。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如今武渊帝可做不出来棒打鸳鸯的事情来,便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必替你操心了。”
“这样,朕将城东的一座宅子赐予你为状元府,用来恭贺你新婚之喜,再赐黄金百两,解你今日囊中羞涩之愁。只望爱卿日后,替朕排忧解难,多做实事。”
谢琅然谢恩,领了赏。
出了一座四进的宅子和百两黄金外,武渊帝还另外赏赐了一些绫罗绸缎,一些珠宝玉器,一是恭贺状元,二是恭贺新婚之喜。
出了宫门,谢琅然轻轻一笑。想起方才在武渊帝面前所言,一张脸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