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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新婚之喜。
出了宫门,谢琅然轻轻一笑。想起方才在武渊帝面前所言,一张脸才后知后觉红了个通透。
虽说想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为了不当探花才娶傅莹珠的,但偏偏到了傅莹珠这,他不想让她知道。
不然被她当成孟浪之人,那可不好。
…
谢琅然一出宫门,后脚,他和傅莹珠两人相识的消息不胫而走,转眼传得到处倒是。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八卦的捕风捉影,而是传为美谈,为人称赞。
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原因无他,只因这带头八卦的人是武渊帝,还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替谢琅然撑腰,其他人焉能看不出来皇帝的用意?
是以,议论也不敢议论,只能祝福。八卦也不能八卦,只能说美谈。皇帝的看法就是他们的看法,皇帝的喜好便是他们的喜好。
而前些日子,被人诟病的两人亲事,转眼就变成了好事一桩,风头一转,多嘴的人自然没有了。
这一桩美谈传到傅明珠耳朵里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如今傅明珠一手好牌被打烂,家回不去了,名声毁了,娘没了,爹也靠不住。明明她以前是侯府最受宠的女儿,如今却活得像个丧家之犬似的。沦落到如此境地,傅明珠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未来夫君身上,寄希望于夫君,能给她一桩好姻缘,让她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可又一次让傅莹珠捷足先登了。
谢琅然,多好的人才,多好的人选,他是朝廷新贵,日后必定要飞黄腾达的。实权在握,人前风光,这可比只披了一层侯府皮的傅家,要风光得多。
侯府内里什么样儿,傅明珠自个儿也明白,拉出来,不被人嘲笑破落户就算不错了。
加上侯削伯,伯削子,子削爵,长久没个扛事人,侯府迟早要没落的。若是傅明珠能嫁给谢琅然,她才不稀罕当什么侯府嫡女呢!
可惜,这桩好事落不到她头上来,谢琅然这朵鲜花,插在了傅莹珠这坨牛粪上。
傅明珠大哭了一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好事,全落在傅莹珠头上,自己什么也捞不着。
她的人生这么苦,傅莹珠却一帆风顺,凭什么?老天爷实在不公!
只是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和她一起出谋划策,也没人会替她收拾残局,傅明珠只能自个儿开解自己。
想着想着,便自个儿想通了。
傅莹珠嫁给谢琅然,长远来看,算是高攀。如今那谢琅然还是个愣头青,不识人间浮华,才会被傅莹珠所蒙骗,求什么一心人。等日后,他登高位,见识过更多的风光,自然就不可能再一心一意了。
换句话说,傅莹珠这桩婚事,很难圆满的。
再者说了,谢琅然一个穷小子,苦读那么多年,终于一朝成名天下知,如今功名利禄往身上揽去,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第一个想的,当然是辛辛苦苦把他供出来的母亲。
婆媳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只要这个谢琅然的耳根子软一些,听他母亲的话一些,傅莹珠就算进门来,也够她喝一壶的!
傅明珠想到此处,这才释怀了。
她要好好的看傅莹珠的笑话才是!
…
麦香村。
谢琅然这次回去,骑着高头大马,身戴红花,沿途围观看状元的人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都要出来看这位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他回乡回得,风光热闹极了。
高桂花一早便从周围人口中听说了谢琅然中了状元的事,之前村子里人人说她儿子痴人一个,性子闷,今日她儿子将状元考回来了,那些人便换了种口风,说她儿子从小便与其他的孩子不同,大智若愚。
高桂花哭笑不得,可心里实打实地替儿子感到开心。待看到儿子骑着马的身影出现在路上,她一时有些热泪盈眶。
而谢琅然连忙跳下马来,将缰绳递给了送他回乡的官员手中,喊了声“娘”。
高桂花连忙将他引进家中,关上了门。
武渊帝的赏赐的东西早被一一抬进了院子里,高桂花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一时有些晃了眼,等她摁着狂跳的心口,镇定下来,看向了谢琅然,问他,“儿子,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安排?”
谢琅然坐在箱子上,虽说殿试时镇定得堪比身旁那个五旬老书生,但他这会儿回到自己亲娘身边,又露出了点少年心性来,坐在箱子上晃着脚,想了想说道:“娘,儿子也不知要怎么安排。”
高桂花抿了抿唇,“你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想不好怎么安排吗?”
提到这,高桂花就觉得这世事真是奇妙,她哪能想到当初在她院子里留了一上午的姑娘,会成为她的儿媳。
“村子里的事,娘亲能帮你打点,可你要进京城为官,京城里的事,便交给你未来的媳妇儿合适。我看啊,你把这单子交给她,让她给你安排安排。这姑娘我也见过,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
谢琅然沉默了片刻,他心里其实把这些事看得通透,只不过,方才他娘这句话,他娘说了使得,他说却不行,会寒了他娘的心。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明理的娘亲。谢琅然笑了笑,“娘真好。”
高桂花低头笑了笑,“我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这辈子也算值了,什么住新宅子享福,我若是贪图这些,当初也不会嫁给你爹。当初十里八乡的富户可都来给我提亲,我这不还是谁都没选。如今我最挂念的,便是你能快点成亲了。”
“你便把这些地契和宝贝都交给你媳妇儿管着,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你瞧着吧,我待她好,她待我也不好孬的,我看人啊,错不了的。她也是个苦的,从小没娘,成天住在外祖家也不像话,你早些把她娶回来,她也算有个真真正正的容身之所了,不用回她那乌烟瘴气的娘家了。”
谢琅然脸又红了,想到要把媳妇娶回来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动作不太自然,揪了揪自己额顶的头发,蓬蓬翘起来几根,看上去有几分滑稽,连忙借着要看礼单的事,转移了话题。
武渊帝给谢琅然的赏赐去麦香村辗转了一波,就被交到待嫁的傅莹珠手上。
傅莹珠可意外极了。
虽说谢琅然信上写明了,是他娘让他把这些礼单给她过目,说日后府上中馈由她掌管,早管晚管都一样。可他们这么不把她当外人,也是傅莹珠完全没想到的。
嫁人与其说是嫁男人,不如说是嫁婆婆,一来,看到了婆婆的为人处世,便能在很大程度上看清那个男人的为人处世,二来,婆婆若是好相与,她这媳妇嫁过去会好过很多。
只就事论事,她要“嫁”的这位婆婆,可真是很纵容她这位儿媳了。
傅莹珠一时有些感慨,她在寺庙求到的那根上上签,好像,还挺真的。
人家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能只占着好处不替人分忧,如今谢琅然要在京中交游,与人交际,他从小在麦香村长大,定然不懂京中送礼的物价行情,这块由她去采买了,给他提前打点好,倒是比他自己瞎准备要好得多。
傅莹珠拿好幕篱,出门了。
064(风雨又一程。。。)
至于谢琅然他娘; 自个儿的未来婆婆,傅莹珠也想好了要送什么作为回礼。
送人礼物,傅莹珠这有个标准——
能送人喜欢的东西最好; 若是送不成对方喜欢的,那便送能够被人经常用到的,这样那人用一次; 便想她一次,倒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不过这条只适用于送她喜欢的人; 若是必须得给自己不喜之人送礼; 那她定然送那种不失身份不失礼数但送过去就一定会落灰的那种,可不想再被这种人想起来。
而对高桂花,傅莹珠对她了解不多; 不知道她平日喜欢些什么; 便想送些高桂花平日里能用得到的。
从吃的喝的; 到穿的用的,傅莹珠给备得事无巨细,还给高桂花打了两套首饰。
她猜着谢琅然考上解元之后; 高桂花的生活定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给高桂花写了一封信; 叫谢琅然念给她听,问高桂花担忧何事、缺什么,有没有什么她能帮得上忙的。
傅莹珠寄过去的礼物到了高桂花手里,谢琅然在一旁将傅莹珠写的信念给高桂花听; 高桂花一边摸着那几身衣服的布料,动作都不敢太重; 手也是洗干净了的,她几年都不会给自己做一件好衣服; 有了余钱也是先供儿子读书,傅莹珠这好几套衣服首饰送过来,简直花了她的眼。
听完谢琅然念的这封信,高桂花不免欣慰极了,“你看,我就说吧,这孩子就是个好的,多贴心啊。”
这不仅里子给她补足了,面子也给她做好了。换上这一身新衣裳出去一走,村子里曾经笑话她的那些人不知得多羡慕。
谢琅然将信折好,妥善收了起来,抬头说:“娘亲可有什么想和她说的话?儿子给写封回信。”
“当然是有了。”高桂花没读过书,“这信得怎么写?”
“你尽管说你想说的,信我来写。”谢琅然已经跑去研磨了。
高桂花便笑着说:“那行,你先告诉她,让她平日里多吃一些,我看她还是太瘦了一些,若是胃口不好,我再给她做点青团……”
谢琅然执笔的手一顿,想起之前刚刚从自己娘亲那里听说傅莹珠时,还感慨这是个能吃的姑娘来着……
哪想到兜兜转转,能吃的傅大姑娘倒是要成为他的夫人了。
他眉间染上薄薄喜色,脸皮烫到不行,低头执笔给傅莹珠写了回信。
成亲之前,傅莹珠与高桂花的信便这么一来二来,无止无休了。虽说是傅莹珠与高桂花信件交流,可实际上,替高桂花写信的人是谢琅然,这信里便馋了他不少私心进去。
今日借他娘亲之口,夸一夸傅莹珠漂亮。明日借他娘亲之口,夸一夸傅莹珠嗓子好听。后一天,再夸一夸傅莹珠聪明。总之傅莹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顶着他娘的名头,也不怕被当成登徒子,谢琅然这信可谓是越写越多,雪花一般,堆在了傅莹珠的桌上,一直到了他们二人成亲那天。
四月十二 ,暮春时节,宜嫁娶。
侯府张灯结彩,空气中洋溢着一股喜气。
今日,侯府的大姑娘就要出嫁了,嫁给状元郎。
这是陛下金口玉成的好事,虽说没有圣旨,但口头圣谕的赏赐可不少。如此盛事,郎才女貌,京城的人都在围观这一场婚礼。
天还未大亮,傅莹珠早早便起了,喜娘一早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讲了一通嫁人的避讳和规矩,说清楚婚宴上的流程。
睡眠严重不足的傅莹珠昏昏欲睡,左耳进右耳出,一心只想着要回去多睡一会儿。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喜娘絮絮叨叨讲完了该注意的,接着便又给傅莹珠净面抓脸。找来两个细线绞在一起,抓她脸上的绒毛。
美丽的代价十分昂贵,傅莹珠瞬间疼行,再也没有了瞌睡。
接着就是盘发、穿喜服、戴凤冠。
久坐了,脖子和脊背一阵酸痛,傅莹珠欲哭无泪。
因侯府除了老夫人没有女性长辈了,便临时抓了周光柔过来,充当母亲的角色,一边陪着喜娘给她开脸,一边低头俯耳和傅莹珠说着小话,叮嘱一些闺房注意的事情,把傅莹珠闹得小脸通红。
此时,一早被派去巷子口等着打探新郎官的沈朝妤急急跑进来,小小的身体急切到步子差点被绊倒,差点摔了也不顾,跑到傅莹珠身边,眉飞色舞道:“姐姐,娘,快了快了,我听见了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声音,快近了!”
说完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又跑进来:“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骑着大马,戴着红花,可喜庆,可精神了!”
傅莹珠心中跟着怦然一跳,还未等她说什么,手中便被周光柔塞了一把绣扇。
周光柔说:“你可记着我说的话了,一会儿琅然来接亲的时候,你表哥会先堵门,闹他一闹。你也别心疼,都是规矩,总是要过场的。这遮面扇你好生拿着,得多让状元郎多念几首却扇诗,才能让他们见到新娘子呢!”
流程傅莹珠都记清楚了,虽然十分繁琐,但不是什么难事,闻言便点点头。
周光柔话音刚落,便听见院子里一阵喧闹之声,沈朝青的声音传来:“快快,拦住他,拦住他!”
“诶呀,谢琅然你不讲道义,你怎么翻墙?”
“……”
之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喧闹声逐渐逼近,终于是来到闺房门口了。
傅莹珠此时忽然紧张起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