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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每人发了五只箭矢,做好标记。
眼瞧着就要开始了,一直佯装镇定的丹宁郡主终是忍不住紧张了,低头对傅莹珠悄声说道:“你这丫鬟,准头到底如何?堂哥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我见过,从小跟着堂哥伺候的。投壶御射都学过,挺厉害的。”
傅莹珠纠结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评价青桃的技术,便委婉的说道:“我只曾经见过青桃一口气射下两只小鸟。”
她比了两根手指:“真,一箭双雕。”
一听,丹宁郡主就放心了,瞬间洋洋得意起来,轻哼了一声。
不管如何,反正青桃这一箭双雕比自己都厉害。倘若青桃不行,她自己也不行,也就不瞎操心了。
小太监与青桃抽了签,定了先后顺序,结果出来了,是由小太监先行投壶。
这小太监倒也不是个吃素的,上来就投中了四支,只最后一支歪了一点,没能射进壶中。末箭未中,美中不足。
末了,小太监还轻轻叹了口气,看眼青桃,用细细的嗓子叹气道:“姑娘请吧。”
他倒淡定,没能全中也不慌,一点也没有差事办砸的焦虑感。
与贵女们这边担心比赛输掉,惹得郡主不快比起来,宸王那边可就自在多了,只当玩乐,不当回事。
毕竟宸王已经赢了丹宁郡主太多次,输那么几回也不痛不痒,特别是输在今天,也只当逗寿星开心了,没人会说他本事不济,只会更觉他高风亮节。
更何况,末箭未中,已经是相当厉害了。小太监甚少失手,平日里,都是三箭保底,准头十分厉害。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赢面还真不大。
青桃此时少了几分平时的乍乍乎乎,只淡定点点头,然后深呼吸,站好。
只要是姑娘交代的事情,她都会用尽全力去做,决不掉以轻心。
她不着急投,反而是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青桃凝神静思时,观战的人也是心神不宁,尤其是非常自觉地等着青桃失手、候补上场的傅明珠。
小太监能连中四箭,确实相当厉害了,就连祈祷青桃失手,等着去救场的傅明珠都感觉到了压力。
中了四箭,想赢小太监,便只能全壶,一箭都不能歪。可是一连五支全中,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连傅明珠自己,都不是能有十足的把握的……
正这样想着,场上,青桃已经嗖嗖嗖地连中三支。她忽的停下片刻,揉了揉手腕,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只见她手腕一抖,动作极快,手中的箭矢脱手而出,顺着一道弧线投掷出去。
只听“锃”的一声,传来投壶底部被击中的沉闷之声。
青桃又中了一支。
四支了。
傅明珠的心霎时一沉。
对面那小厮也抹了把汗,青桃一副骄傲求表扬的表情,看向傅莹珠与丹宁郡主这边。
“郡主,你要不要瞧点新鲜花样?”
丹宁郡主此时已经乐疯了,简直忘乎所以,眼见胜利在望,最差不过平手,立即配合道:“要!给我赢得漂亮点,给他们好看!”
话音刚落,就见青桃转回头去,迅速甩开手臂,将手中最后那支箭投了出去。
只见那箭势如破竹,仿佛流行坠地,没入壶中,在触及壶底那一刻,迅速反跃出来,接触到地面后往上弹起,再度没入壶中,停住了。
一次投掷,两次入壶,这才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这叫“骁箭”。
“全壶!”在一旁计数的老嬷嬷扬声向丹宁郡主道贺,“丹宁郡主胜。”
一场定胜负,青桃赢了,傅明珠自然失去出场的机会。
“好!好!”丹宁郡主大喜过望,忍不住拍起了手,“是我赢了!是我赢了!”
不管是看谁投中得多,还是看谁投得漂亮,都是她这边更胜一筹啊。
丹宁郡主笑容舒畅极了。
宸王那边则是有些沉默压抑,什么动静听不出来。只不过,不难猜,输了比赛,心情想必不会太好。
丹宁郡主才不管呢,她喜上眉梢,对贴身丫鬟说道:“去告诉宸王,是本郡主派出去的人赢过了他的小厮,他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欠我一个请求。”
丹宁郡主又拉住傅莹珠的手,“好姐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她没想到,傅莹珠身边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丫鬟,竟然如此有本事。
平时不喜形于色的傅莹珠面上也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青桃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然,也不能护着她走到今日。
“刚才那一手,是叫骁箭吧,耍得可真叫一个漂亮,我只听人说过,可却是头一次见,听说京城里没几个人能做到,真厉害。”丹宁郡主夸赞完,又叫了一个丫鬟过来,嘱咐了两句。
片刻后,那丫鬟带着百两白银回来了。
丹宁郡主将这百两白银赏赐给了青桃:“有功必赏,你替本郡主赢下这场比赛,挣回来脸面,这是你应得的。”
青桃笑着接过,谢了赏,将沉甸甸的银两抱在怀里,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喜滋滋抱着银子来到傅莹珠跟前,满脸写着:你快夸我,快夸我。
想她总是被姑娘说蠢笨如猪,如今可算给姑娘长脸了,青桃打从心底开心。
傅莹珠也没让她失望,在外面好好地将她夸了一通,其他贵女们趁势也跟着插话,给足了面子,一时间热闹非凡。
只是……
热闹是其他人的,是傅莹珠的,是青桃的,傅明珠什么都没有。
傅明珠并未上前,掺和这热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恶狠狠瞪着亭子里欢欣鼓舞的那群人,委屈得简直要落泪。
她打得一手好算盘,等的是青桃败了,她再找机会帮丹宁郡主扳回一城,哪想到傅莹珠身边这个空有力气没有脑子、看起来傻大粗一个的丫鬟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在身上。
那一手骁箭,她在画册上见过,却没见人使出来过。
又失策了。
都说马失前蹄偶尔有之,今天傅明珠这匹马已经不知道失了多少次前蹄,她感觉自己快要摔废了。
这个生辰宴,她再也待不下去,随意派发丫鬟去找丹宁郡主告辞,提前找借口立场。此时的丹宁郡主还沉浸在喜悦中,自然对她这个无关人士打不起什么兴趣,闻言问也不问,直接让她走了。
傅明珠走得静悄悄又急切切,连陈氏也不等了,自个儿让马夫驱车,在车上大哭一场。
…
宴罢,回到侯府,待收拾完,已是月上中天。
梳洗完毕的傅莹珠驱散一身疲累,终于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便将青桃叫到自己身侧,说道:“若是再有今日投壶这种事,你可不能贸贸然去出风头。”
“今日赢了还好,若是没赢,便是你拂了丹宁郡主的面子,惹她了不快,吃力不讨好。傅明珠让你先上,也是等着看你的笑话,踩着你来出风头。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能推就推。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今儿的事情,青桃只怕看不明白,傅莹珠却都瞧在眼里,只不过在王爷府不好发作罢了。
如今回府,该和青桃掰扯清楚,免得日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二姑娘真是好险恶的心肠!”青桃懂了,又像没懂,骂了傅明珠一通后,开开心心地献宝道:“可是,姑娘,婢子这不是赢了吗?这一百两银子,充盈进咱院子里,等日后若是生出什么变故来,姑娘也能过得舒服些。”
傅莹珠:“……”还挺有忧患意识。
青桃看上去没脑子,却也知道,这世上什么最能靠得住——银子最靠得住。
青桃见傅莹珠没接,连忙把银子往傅莹珠面前又推了推,“婢子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只知道有钱就上,有得吃的就吃。做乞丐的时候,有了这顿没上顿,若是有好心的有钱人给点吃的,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还能考虑有的没得?考虑好了人情世故,那些吃的也就没了。”
“婢子只知道,有好东西,就要上前抢,晚人一步就什么都没了,轮不到婢子等着天上掉馅饼。如果不是遇见了姑娘,婢子恐怕还在街上讨生活,哪有今日的舒服日子可过?姑娘,这银子你快拿着,这回就这样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看姑娘的眼色行事。”
这银子,傅莹珠没好意思要,青桃一番忆苦思甜,倒是将她的恻隐之心给说动,好一番心疼,又知道青桃是给她赚银子去了,也不舍得再骂了。
只是这一百两银子,她是断然不能收着的。
“既然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赢的,那便是你的银子,你自己妥善留好便是。”
“既然是我的银子,那我就是想把它给姑娘用,姑娘,您收着。”
这种时候,青桃倒是伶牙俐齿上了。
青桃执意要给,傅莹珠推脱不掉,便将这一百两银子收了起来,打算日后给青桃做嫁妆。
以青桃的性子,她若是去了别庄,青桃八成也是要跟着去的。等到了别庄,给青桃找个好人,不嫁奴籍,让青桃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一辈子就为自己打算。踏踏实实,不必朝不保夕,被人暗下黑手都不知道。这百两银子,加上自己给她添置的嫁妆,只要无灾无病,也能衣食无忧,这也算是她对青桃的报答了。
只不过,傅莹珠还是同青桃多说了会儿话,待她说到,青桃若是在外面太过展示自己,怕是会被别的夫人小姐看中、要去做丫鬟的时候,可把青桃给吓坏了。
她只想跟在傅莹珠身边当丫鬟,可不想到别人身边去。
当即也不要再看傅莹珠的眼色,决心以后同自家姑娘一样,安静如鸡,不露锋芒了。
…
六王爷府邸。
宴席散后,六王府重归寂静。
当着傅莹珠的面说了今日不见宸王,但等到傅莹珠一走,丹宁郡主就有些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赢了,怎么能不当面去找堂兄炫耀一番呢?要知道她能赢过自己这位堂兄的机会课不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问了问丫鬟,知道了宸王在哪,丹宁郡主被丫鬟领着,找到了宸王的这边。
宸王今日应酬多,多饮了酒,此时刚喝过醒酒汤,正歪着身子靠在美人榻上,他喝酒虽不显脸红,却上了醉意,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看到丹宁来了,也只是懒懒地掀了眼皮,笑着与丹宁郡主打招呼,“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寿星吹到这儿了?”
丹宁郡主“哼”了一声,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过来看一眼我的手下败将。”
宸王笑容淡了淡,本来血色就不明显的嘴唇抿了抿,更白了些。
虽说他胸怀宽广,不把一时的胜负放在心上,并不在意今天这场比试的输赢,可……那是赢多了,才这么想。
真输给丹宁郡主,他的心情倒也算不上好。
具体的场景他听派出去的那个小厮说是,是傅府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帮了丹宁。
傅府大姑娘?
宸王没在心里记多少世家贵女的名字,但对傅府大姑娘的名号,居然却有所耳闻,知道前些日子,她与京城有名的纨绔,制造出一桩大新闻来。
丹宁却是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眉眼弯弯,继续说道:“是你答应我要满足我一个条件,不若……”
她本想说,要介绍傅莹珠给宸王认识认识,好让她这个堂兄更加的羞愧难当。但一想到傅莹珠可能并不愿意,话到嘴边转了弯,“不过我还没想好,暂且先放你一马,等本郡主想好再说。”
想到傅莹珠,丹宁郡主话匣子就打开了。
在她这儿,已经算是和傅莹珠交上了朋友,自然开心。
丹宁郡主道:“这傅府的大姑娘可真是个妙人,不仅容色过人,脾性也是有趣。”
“若是日日都是生日宴便好了,我便能日日同她玩耍在一起了。等日后,我请示母妃,央求她带我出门去见见傅姐姐。”
说到此处,丹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皮的眨眨眼睛,神秘兮兮道:“对了,堂哥,你已经及弱冠,可以成家立业了。我如今还缺一位嫂嫂,你心里可有什么倾慕的女子?”
这种玩笑话,姐妹兄弟之间,也会半是打趣,半是试探的说起。只不过,丹宁从未干涉过宸王的婚嫁之事,也不在意,这一次忽然主动提起,倒让宸王皱了皱眉头。
丹宁郡主生性单纯,并未见识过世间险恶。如今先在他面前对傅莹珠如此美言,转眼又提起来他是否有什么倾慕的女子,岂不是被傅莹珠哄来,帮她搭桥好与他认识的?
抱着这种心思的贵女可不在少数,宸王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如若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