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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啊?!”
“因为……”
“欻”的一声,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嗡铮着射穿了男孩儿的胸腔,血溅当场。
简鸣余光一撇,把后半段话说了出来:“你以后也用不上啊。”
不远处的山头上冷光闪烁,数道铁箭如雨般落了下来。
队伍霎时就乱了套,人们毫无招架之力。
简鸣则找准位置,策马跑到了刘琦所在的位置,装出一副紧急的样子道:“刘公子,快随我来!”
刘琦早就被吓得呆愣住了,见有人救他,自然是乖乖听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使者不使者的,跟着简鸣的马就跑。
与此同时,更多的箭从林中各个方向射出,将队伍包围起来,众人大惊失色,完全失去了防范的能力。
简鸣护着刘琦往外围奔去,一只利箭忽然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抬手用剑身一挡,那箭就偏离了原轨。
“简公子!你没事儿吧?!”刘琦被这一下子吓得不轻,生怕简鸣受伤后自己没了庇护。
简鸣则心中暗笑,觉得这箭来得相当合适,但他面上不显,匆匆答复道:“我没事,快走!”
脱离包围圈几里后,简鸣就安排他在林间道路一侧的斜坡后躲藏起来。
见简鸣要离开,刘琦惊恐地抓住他的袖子问道:“那你呢?!”
“我回去救护使者,等我回来。”
刘琦使劲点着头,眼睁睁看着那个肃杀的黑色身影再次骑着马折返了回去。
箭雨早已结束,一群身着轻甲的士兵正在人与马的尸体之间回收铁箭。
这正是太子派回来的精锐,还没来得及进入京城,却没想到正好派上了大用处。
小队的领头是个黑脸的年轻人,脸颊上还挂着旧伤疤,足以看得出这支精锐选拔的严苛。
“简公子,除了罗宏宇,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有劳。”
只见那马车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细看还能发现车身正在微微颤动着。
“另外……”队伍领头秦玉峥往身后看了一眼,便有人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押了过来,嘴上还勒着布条,口水流了满嘴。
“就是他要刺杀我?”
秦玉峥相当肯定地点了点头。
“毋庸置疑,我们发出信号的时候就已经派人跟上他了,而且当时他的箭是专冲着你去的。”
“飞辰。”
简鸣用下巴往罗宏宇的方向一指,谢辰章立刻意会,去将那罗宏宇从马车上拖了出来。
他则往前一步,蹲下身来将刺客嘴上的布条扯了下来,丢在了一旁。
“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藏在舌下的毒药早被秦玉峥的人给挖了出来,如今只能一脸凶相地瞪视着他。
然而简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他幽深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一丝危险的火苗。
谢辰章已经把罗宏宇提溜到了近前。
出发时还成竹在胸的男人此时瑟缩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简鸣和这些轻甲兵互不干扰地各做各的,便知中了圈套,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他真这么值钱啊?”谢辰章上下打量着罗宏宇,一边将自己的剑递给简鸣。
“姐姐说了,不让我沾血。”
听到这话,罗宏宇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简鸣的脸色却冷得吓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像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飞辰撇嘴挑眉,将剑收回了剑鞘。
只见简鸣将腰上坠着的香囊解下来藏进衣襟,笑着拍了拍那个位置道:“这样就行了。”
接着朝路过的一位轻甲兵伸出手来,借了把剑。
他抬腿踹在罗宏宇的腿上,将他踹地扑在地上,接着相当利落地一剑砍在了他裸露的脖颈上。
头颅便咕噜噜地滚在了他的脚边,甚至没有给罗宏宇留下喊叫的机会。
简鸣将剑往回一抛,冲那人道了声谢。
这一连串的动作对于他来说仿佛砍瓜切菜般平常。
秦玉峥见自己的部下已经把罪证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简鸣道:“简公子,那我们就先撤了,有事再联络。”
“多谢秦校尉。”
“小事,叫我玉峥就行。”
说完,他带着他的小队再次消失在了树林中。
简鸣的笑意随着他们的消失而逐渐淡去,他接过谢辰章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
那个刺客盯着那颗头颅,一瞬不瞬地看着。
不是说……不是说这个简鸣的身手一般么?!
可是,他躲避箭矢时竟然那样敏锐,他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将使者置于死地,还有刚刚那群人,他叫他是校尉……
刺客的脸都青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是接了一单怎样不要命的活。
他的眼珠颤栗着,整个人不受控地抖动起来,最后嗫嚅道:“是,是奉,奉议郎……李成瑞。”
简鸣耳朵微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少爷,应该是刘琦。”
“嗯。”他继续问道:“所以,这次护送‘火种’也是李成瑞推举我来的,对吗?”
男人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声音颤抖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哇!我错了,小人有眼无珠。”
简鸣绕到他的身后,将捆缚他的绳子一剑砍断,接着又绕到他身前,将自己的剑插在了他面前。
“自己来吧。”
……
等刘琦骑马临近时,就看到了这样血腥的一幕。
一个男人提剑自刎了。
简鸣似乎很着急,然而没有阻止住。
“简公子!”
“可惜了,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刘琦翻身下马,只见地上全是凌乱的尸身。
“这……箭呢?!”
“恐怕……在我们逃出去的时候,已经被他们都带走了,我们只抓到这一个,现在……唉。”
“简公子莫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简鸣笑得勉强,接着蹲下身子,搜了搜那刺客的身,然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刘琦眼睛倒是尖,正看见刺客后颈上的一处细小纹身,便伸手把他的衣服往松里扯了扯,露出了一片不同寻常的纹身。
那是一个玉环样式的刺青,上面是一条衔着尾巴的长蛇纹饰。
“简公子,你看这个,这应该就是这帮匪徒的印记了。”
“飞辰。”
谢辰章道了句“借过”,然后手起刀落,将那片纹身割了下来。
刘琦吓得直后退,但见简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时觉得失态和尴尬,这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这,这倒是个好办法。”他吞了下口水,眼睛直直盯着那块皮肉,仿佛它会咬人似的。
“简公子,那我们……”
简鸣似乎早想好了对策,他从那刺客身上扯了一片黑色的布料,将那纹身皮肉包好,然后递给了刘琦。
“刘公子,现在队伍里的人都已经死了。罗使者的尸身也不知落在了哪里。可‘火种’不能耽搁。我们不妨兵分两路,你带着这东西回去报信,查清楚幕后主使,我则带着‘火种’继续去金州。”
此时的刘琦早已经没了主见,更不想去送什么劳什子火种了,便连连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见他走远,简鸣小心翼翼地拨开自己的衣襟,里面是干干净净的蓝色的绣着海上落日的香囊。
“嗯,没脏。”
他知道香囊已经没有味道了,便没有用自己的手去拿,只是简单想象了一下那种味道。
那种只在简臻身上闻到过的温暖的味道。
一想到简臻还在宫中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他便不能多耽搁一刻。
便拢好衣襟,隔着黑色的衣衫拍了拍那个柔软的香囊,接着从马车上里拎出那颗用银纹红袍包起来的圆球,带着装着‘火种’的盒子往金州的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会有一章哦~
第106章 变局(七)
简臻疼了整整一天后; 李成瑞终于能进入慈息殿内看她了。
熬过了昨天毫无挣扎之力的疼痛后,接着便是一些钝痛与刺痛的交织。
尽管这样的疼痛仍旧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但对于简臻来说; 这已经比昨天要好太多了。
只是她的五感仍旧被封锁着,李成瑞冲进来查看她的状况时,怎么叫她都不应。
她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不是被关在了慈息殿,而是被关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疼痛。
因为不能叫太医,李成瑞只能拿着布巾给她的额头降温。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以外; 她的牙齿与舌头也无一不疼痛着。
李成瑞想要给她喂一些粥; 却怎么都喂不进去; 无奈只能给她喝一些温水。
外面的丹桑教徒看不下去了; 劝他道:“别费力啦!三包药下去; 没个三五天根本好不了,你看吧,她根本认不出你是谁; 还不如把她抬到榻上休息休息。”
李成瑞也没辙了; 只能按那人说的把简臻抱到了矮榻上; 然后让人去取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虽然个子高挑; 但简臻却轻得过分; 这令他有些担心; 不知道她要怎么熬过这几天。
另一边的大殿内; 刘琦正拖着疲惫的身子等待着孔宥延的召见。
他的行囊里装着那块皮肉; 这东西催促着他连夜奔回京城,片刻都不敢耽搁。
等一到大殿; 他就将那东西取了下来,搁在了自己的脚边。
他实在是没法忍受继续和这样渗人的东西贴身相处了。
片刻之后,孔宥延到了。
他蹙着眉头,似乎有些生气,然而看到刘琦灰头土脸、略显萎靡的样子后,他的脸色才勉强缓解了一些。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们呢?”
刘琦跟看到了自己亲爹似的,赶忙扑倒在地拜见,嚎啕道:“殿下!有人偷袭!”
“什么偷袭?”孔宥延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连忙走下台阶将他扶起来,“你好好说。”
“队伍走出去半天后,就遭了埋伏。”他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无数铁箭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要不是简鸣,我恐怕也没法活着回来了……”
“使者呢?”
“我……我没找到,恐怕是……被杀害了。”
孔宥延叉着腰来回踱着,然后看向了傅霭。
只见他并不着急,只是静默地看着地面,这无异于是给他的情绪火上浇油。
心中暗暗骂了傅霭几句后,孔宥延突然注意到了刘琦脚边的行囊。
“这是什么?”
刘琦如梦初醒,忙解释道:“哦对!殿下,我们抓到了一个刺客,他身上带着弓箭。”
他把行囊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小布包。
“只可惜我们还没问出什么来,他就先行自刎了。只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处奇怪的纹身,于是简公子的人就……就把这块纹身给割下来了。”
刘琦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干脆不说了,更不敢再主动打开这个布包。
孔宥延心中暗自惊诧,接着又对刘琦叽叽歪歪的神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才吩咐宫人把那布包展开了。
只见那块皮肉上血迹斑斑,甚至有些看不清刺青了。
“拿盆水来洗洗干净。”
那宫人便照做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孔宥延安慰了刘琦几句后,又问起了简鸣的行踪。
“简公子和我兵分两路,带着‘火种’去金州了。”
这无法不让孔宥延觉得怀疑,但看看那块皮肉,想来他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而且惩治简臻也是在他离开后才做的,说不定……他真能护送‘火种’顺利到达金州做好交接……
“殿下,洗好了。”
宫人的话打断了孔宥延的思绪。
他就着宫人的手看了看那纹身,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好叫来自己的亲信吩咐道:“秘密查探这纹身的来历,不要惊动任何人。”
说完,他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拍了拍刘琦的肩膀,安慰道:“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但是这纹身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
“是!殿下。”
……
一直捱到夜里,简臻的心神才有了片刻清明。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尖锐的酸痛感,但她好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想来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等她浑浑噩噩地熬到天明后,这时的知觉已经无比清晰。
然而浑身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每一次的缓解都是一次救赎,而下一次的疼痛又是不可预测的酷刑。
“凤心,凤心,”简臻喃喃念着这毒药的名字,不禁觉得可笑:“竟然用自己信仰的凤来命名这样残酷的毒药,这就是丹桑的本性么?”
在疼痛短暂的止歇中,简臻这才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的处境。
她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身上的衣裳也已经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弄脏了,沾了许多脏污,自己则倒在矮榻旁边,身上竟然还盖着一角干净厚实的被子。
她伸手一摸,被子已经没有温度了。
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