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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她再多点几支,站在不远处的简鸣却突然道:“姐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让简臻有些愣怔,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半明半昧处的简鸣。
尽管他的脸有一半都隐没在黑暗中,可他的那双眼睛却明亮,并且一如既往的坚定。
“姐姐……就是我的执念。”
这话临到嘴边时难开口,可真说出来时,反倒松快了。
他紧盯着简臻顿住的身影,等待着她最后的审判。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难再离开她了。
片刻后,简臻照常动作起来,卸掉了身上的一些累赘。
“阿鸣,我说过,你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告诉我。”
尽管简鸣并没有从她的细节中看出什么厌恶,但这样从容的样子却更让他觉得没底。
甚至连简臻如果把他赶出门,自己要如何远远看着她都想好了,这么一想,他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我大概猜到了你的心意,所以今天才没有带你,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姐姐果然知道了。”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羞于启齿的,我们俩毕竟不是亲姐弟。”简臻摸了摸手腕上已经染上她体温的手镯,感受到了一种出奇平静,“这些日子我也在想,我对你,到底是什么一种感情。”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如果是旁人,我大可以一试……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差错,你懂吗?”
这话仿若实体,让简鸣的整个身体都紧张和僵硬起来,冰冷的手捏住了垂在身侧的香囊。
这是此时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东西。
“我……咳,我明白,我不会让姐姐为难的。”
看着他错乱的眼神与上下滚动的喉结,简臻有些忍俊不禁。
一步一步,她端着那盏烛火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我觉得你没有明白。”她捏着简鸣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行差踏错,我珍惜得很。所以我想让你好好想想……”她细细念着“好好”二字,道:“你喜欢的,是‘姐姐’,还是,‘简臻’。”
简鸣尚有些发懵,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回暖,血液也正常流转起来。
“不用着急回答,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简臻的院子的,只觉得周围罩了一层膜似的,让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有些虚浮。
——我珍惜得很……
脑海中,简臻的那番话还在翻来覆去地回响着。
“少爷?少爷!”
彭年一连叫了几声,他却没有应答,反而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哎哎哎,咱们院子在那边啊,少爷!”
无奈之下,彭年只能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在绕着郡主府走了半圈后,简鸣终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姐姐没有拒绝我。”
“哈?”彭年脑子活,瞬间就有了一个猜测,“少爷你不会是……说了!?”
只见简鸣站在原地,有些如梦初醒般笑了。
那傻呵呵的样子与平时心硬手黑的简家少爷可真是判若两人。
如此长夜,难眠的可不只有简鸣。
即便是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坦白的简臻,在亲耳听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然后相当理所当然地将过去拒绝别的追求者时的果断与冷漠全都抛在了脑后,很是偏颇地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嗯,一定是因为太缺乏经验了。
接着,简臻就这样闭着眼干躺到了天明。
第二天,两人照旧是要坐在一起吃饭的。
只是这一次,简鸣没有再借着晨起习武的机会找简臻给他擦汗了,反倒是来来回回地捯饬了半天。
别说是汗了,衣服上连一道多余的褶都没有。
简臻看起来倒是神色如常,如常地微笑,如常地闲谈,如常地吃饭……
而只有身边的绣萍知道,今早的简臻是怎样敷粉去遮盖她那眼下的青黑的。
“山庄那边的任务很重吗?”
“呃,还好,只是收集一些信息而已。”
“哦……咳,那也要记得劳逸结合,别太累了。”
听到简臻说这个,彭年忒不仗义地偷笑了几声——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少爷没睡好嘛!
至于为什么没睡好……
没等他看清楚简鸣的表情,就感觉腿上一疼。
“嘶——”
“怎么了?”简臻关切地问道。
“他!”告状的话还没说出口,彭年就对上了简鸣警告的眼神,“呃哦!我是想说,今天厨娘做的粥可真好喝啊哈哈……好喝。”
纵观这一场闹剧的绣萍埋头抿着嘴笑了,甚至还颇为调侃地附和道:“是是是,这白粥可真香。”
被弄得有些发懵的简臻这才回过神来,一抬头,正对上简鸣有些心虚的眼神。
一瞬之间,两人均是忍俊不禁。
至此,这一大早就奇奇怪怪的僵硬氛围总算是被打破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孔宥延下令让简臻进宫的消息。
“他没说是什么事吗?”
报信的下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说,只让郡主立刻动身。”
“知道了。”她说着挥退那人,然后起身准备收拾一下进宫去。
“姐姐?”
一回头,简鸣正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有了昨天的事做铺垫,简臻怎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她粲然一笑,道:“你陪我一起去。”
对于此时的简鸣来说,这着实算得上是一个莫大的肯定,连带着将他心中对于钟起秀的嫉妒也一并擦了个干干净净。
第119章 凤心(四)
在刚刚结束朝会的大殿上; 孔宥延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孔燮和孔炽父子俩帮助自己。
“皇叔,侄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可能劳动您和堂皇兄不是?”
尽管嘴上说着自己如何如何腹背受敌、凄苦可怜; 可孔宥延却始终没有走下台阶,一直在俯视着他们。
“而且侄儿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让堂皇兄帮本宫参谋参谋,偶尔替我做一做筛查。”
因为孔炽之前总是以惠王的名义推脱这些,于是孔宥延这次干脆直接把他老人家请到了大殿之上; 亲自问问这其中的缘由。
孔炽有些担心地看了父亲一眼。
如今; 孔燮因为沉迷阿芙蓉,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消瘦; 连衣裳都撑不起来了。
只见他嗫嚅着; 似乎有话想对孔炽说; 但碍于孔宥延; 他还是犹豫了。
但孔炽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他的眼球已经浑浊发黄; 但他的眼神却是清醒的,他还是不想让孔炽冒这个险。
其实面对如今尴尬的朝局,孔燮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儿子做事。
自己的亲兄弟还躺在后宫之中;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甚至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京城之外的消息纷繁复杂、真假难辨……
所以不管如何考量; 他都担心自己的建议会害了孔炽。
反观孔炽也是一样; 他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局势; 可是他是惠王府的世子; 是皇族的一员; 一旦行差踏错,面临的将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深渊地狱; 甚至还会连累亲友。
他担心会害了父亲。
于是这面对面的父子俩,皆是为着对方而担忧着,皆是在为了对方而忍辱负重,有苦难言。
大殿内的沉默犹如一场雪,片片飘落,积压在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身上。
直到门口的内侍报告了简臻的到来,他们几个人才勉强结束了这场的对峙。
无奈之下,孔宥延挥了挥手,叫他们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
“太子的行踪万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瞧他们那样子。呵!墙头之草。”
这话被刚踏入殿内的简臻听了个正着。
因着孔宥延只下令叫了她一个人来,故而简鸣和绣萍他们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你可知太子的行踪?”
大概因为刚才在惠王父子面前的表演太过费力,此时他连好好说话的耐心都没了,语气十分强硬。
“哦——原来太子没死啊。”简臻的语气夸张,表情却是没有任何惊讶。
“简臻!”
一声怒吼回荡在大殿内,将宫人们吓得发抖,可不成想这却惹恼了简臻。
“殿下可别闹了,”她的唇角勾着,眼神却冰冷,“之前那一出以后,我的网都断了,上哪儿知道这消息去?您这么生气……”
接着,她歪了一下头,看着他笑了。
“也是,太子没死,你就绝非臣民最好的选择。”
“你!”
这话一针见血,直戳中了孔宥延的心窝,可简臻却不想陪他玩儿了。
只见她嘴角的微笑霎时就掉了下去,双目圆瞪,十分嫌恶地上下打量着他。
“我什么我?”
一瞬间,连孔宥延都被她的这副模样给镇住了,他甚至怀疑简臻是不是真的被凤心给弄疯了。
“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还不如依靠丹桑,要么恐吓要么利诱,把你身边的人都牢牢把握住,否则,说不定哪一天,你身边的心腹就会朝你挥刀呢。”
尽管生气,但是孔宥延也知道她这话说得没错,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隐忧。
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逼视着简臻道:“少跟我耍嘴皮子,且不说太子还没回来,就算他杀回来了,我也会先把你和你弟弟给杀了。”
他倒是真抓对了软肋。
只是简臻丝毫不慌,反而冷笑着举起双手,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我的确不知道他的行踪,你监视我这么久了,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对视之下,孔宥延的目光闪了闪,这让简臻心情大好。
“既然大家都在观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臣民们不知道太子‘复活’的消息。”
抬头仰望的姿势太累,她干脆不再看孔宥延了,自顾自地在大殿内踱来踱去。
“一个没有来由又不清楚底细的人,如何能肯定他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呢?万一是个狸猫,那大魏不就乱了套?”
这番言论引起了孔宥延的兴致,乃至由简臻引起的怒火都熄了不少。
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抬起,将鬓边的碎发往耳后拢了拢,接着看向他道:“再者,你手里不是还有个人质么?”
孔宥延一时有些不太明白。
只听她闲闲道:“都是皇子,谁还没个正统的身份呐,可是太子的正统,到底……还是还是差了些意思。”
这话一出来,孔宥延便明白了。
她口中的“人质”,正是现在躺在后宫被严加看管的孔尹文!
“嘶——二殿下,”简臻抱臂站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究竟是在乎陛下性命的人是太子呢?还是不在乎陛下性命,非要攻进这京城的人是太子?”
霎时,孔宥延全身的热血都加速涌动起来,他也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文弱女子究竟是如何得了自己老子的青眼。
“至于这其中的信息如何摆弄,就不用粟襄教你了吧?”
孔宥延按下心头的躁动,侧头问道:“长老,你如何看?”
只听傅霭拊掌赞叹道:“真不愧是掌握信息网多年的粟襄郡主,把握信息的手段真是令人侧目。”
这话也点醒了狂喜中的孔宥延。
“你为什么帮我?”
“哦?殿下刚刚不是还拿阿鸣的性命要挟我么?”
但显然,孔宥延可不相信这话真能吓到她。
于是简臻也不装了,直言道:“我不在乎谁当政,殿下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跪你也一定没有怨言。
“本宫凭什么信你?”
只听她嗤笑一声,并不在意,“你爱信不信,我又不是求着你信我。”
说完,简臻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踏出大殿后,简鸣赶紧迎了过来。
“姐姐,还好吗?”
身后的殿门已经被关上,简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出宫的方向快步走着。
走到无人之处后,她才将刚才在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简鸣,接着压低声音吩咐道:“得尽快让山庄散布太子剑指京城的消息。”
得,刚刚还给孔宥延支招呢,这会儿就开始破自己提供的局了,当真是有趣。
看着身边狡猾如狐狸的简臻,他只觉得分外可爱。
“姐姐果然聪明。”
“当他把我当做棋子的时候,他也就成了我局中的一枚子儿。”简臻这样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殿。
心中则暗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简鸣分毫。
往宫外走的时候,简臻才发现少了个人。
“咦,李潜呢?”她左右看看,有些疑惑地问道。
突然,一只手从她的背后绕过,将她揽进了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