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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没有啊。”
晚来风急,风吹开了窗户,余奶娘起身关好,回来时握住她的手,眉眼间确实担忧。
徽韫抿唇垂眸,小手心虚抠弄:“他……他亲过我。”
余奶娘:“……”
“几次了?”
她害臊的比个三。
余奶娘愈发震惊,可瞧徽韫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恼,只是有点子娇羞。
她问:“他为何要亲你?”
徽韫一脸理所当然的答:“因为他喜欢我吧。”
“那娘娘呢?”
这个问题她显然是没有想过,被问到时眼底一片空白。
徽韫从小就没有娘亲,再加上性格天生的顿感,对于这一方面的事情过去后知后觉,她哪里会知道自己对叶灼的心思。
好在她阅读过话本,知道话本里的男女情爱,似乎都是始于心动。
少女见到喜欢的人时会脸红心跳不敢见人。
少女会思念心爱之人,少女还会心疼心爱之人。
她对叶灼似乎就有这种情感。
余奶娘语重心长地拉着她说:“现在大周是叶灼的,可若是为了讨好他,要叫娘娘受这样的折辱,奴婢说什么也不肯干,可若娘娘对他也在朝夕相处中生出情意,奴婢也不拦着,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嗯。”
她的眼神那样赤城。
余奶娘默然离去,此时屋外大雪纷扬,而某人还守在外面,余奶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承认叶灼对徽韫的情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很多。
所以随他们自己吧。
余奶娘颔首示意:“奴婢告退。”
叶灼这才推门入室,小皇后见到他过来,笑容一点点溢出嘴角,他也浅浅回了个笑容。
“娘娘在等奴才?”
“嗯呐。”
…
新帝登基那日,小皇后抱着小皇帝,在司礼监太监叶灼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随着大殿上珠帘放下,新一任萧太后垂帘听政的时代又来了。
面对文武百官的瞩目,徽韫有些惶恐难安,可每当她看向身旁的人时,那份不安总能减轻不少。
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眉眼柔和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娘娘,江山,奴才来替你守。”
她看着他眉眼的缱绻。
“还有娘娘的……床榻。”
她以为叶灼说的床榻,是在嘲笑她需要人陪,后来才知道并不只是如此。
夜里叶灼如往常一般进入长乐宫给她守夜。
“今夜不是你守夜吗?怎么不在里面带着?平白无故的出来做甚!”
方蓉纳闷的看向殿内,殿内的门楹上有两道剪影,一男一女,男人清风肃立,女人娇俏婀娜。
“里面是掌印?”
“是,掌印说今夜他守夜,于是把我们都给差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屋歇着吧,今夜有掌印守着,想也出不了大事。”
“是。”
新帝登基,叶灼功不可没,他虽然是太监,可位高权重,早就算不得底层的奴才,新帝年纪尚小,皇后也不大懂事,宫里宫外都他操劳,夜里本应该歇息,偏他还抢着来守夜,不少人心里疑惑。
“话说掌印待皇后娘娘可真好,白日里那样操劳奔波,偏夜里还不肯歇息,眼下到了寒冬腊月,守夜可是个折磨人的差事。”
殿里虽然有地龙,可一夜卧在地上,容易着凉不说,醒来骨头都快散架了,夜里还要时刻警醒,帮主子端茶倒水什么的,哪里能睡得安生啊。
“好好的作贱自己做甚,莫不是太后与他有一腿?之前我在殿里当差,见掌印与太后举止亲昵。”
“嘘!”
“余奶娘好!”
余奶娘瞪了二人一眼:“在宫里边乱嚼舌根,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奴婢知错!”
殿内的萤火已灭,余奶娘抽回目光:“若今日叫我在宫里边听到你们今日说的闲言碎语,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
两宫娥被吓得浑身打颤。
另一边的徽韫见到叶灼过来,也是有一点点的惊讶的,她知道叶灼现在负责建章宫的事,已经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其实用不着再做这些伺候人的事,可他偏还要来长乐宫给她做奴才。
“你怎么过来了?”
“娘娘不喜奴才来?”
“自然不是。”她回得果断,转身又暗自嘀咕,“我巴不得你来。”
徽韫早就脱下了外袍,她上床坐着放下发髻,如今她成了太后,之前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比之前端庄几分。
她看了叶灼减掉红烛,又取了一根往床边来,她夜里怕黑,是非要在床头点一根的,这些习惯他都记在心里。
他问:“娘娘如厕了吗?”
入睡前如厕一次,也是徽韫的睡前小习惯,尿壶就放在屏风后头,她跑过去清理干净,回来时见叶灼手里拿着话本,他上撩的眉眼清冷的扫了过来。
她抓着裤腿:“我好了。”
叶灼打开她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找出好几本书,这些都是之前放在椒房殿的,宫女搬过来时都堆在这里,修长的手指游过一本又一本,最后停在了一本书上,书的封面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
他拿出来:“奴才记得这本书还没有给娘娘读完。”
“今夜我们继续?”
徽韫:“……”
他翻开有折痕的一页,语气徐徐有条,余光时不时的看她,小皇后红成了柿子,模样可人。
“娘娘……”
闻声她也没有抬头。
叶灼默默合上书本:“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什么……意思?”
他笑着将书搁置一旁,滚烫的气息喷洒而来,徽韫抓着裤腿不敢乱动,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蹭得她浑身发痒。
“嗯……”
她扭着肩膀往里缩,可手臂叫人握住,他不知何时爬上床,气息在她的领口胡乱游走。
像是荡在海面的航船,她无助的伸出手往外,摸到床帏的带子,用力一扯纱幔落地,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愈发朦胧。
“娘娘的床榻,分奴才一半。”
“唔……”
“摸哪儿呢?”
“……”
等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某处时,一团乱麻的脑子当即炸开了锅。
他……不是太监?
作者有话说:
徽韫:床可以分一半,但吃的不可以
叶某人一脸坏笑:没关系,我吃你
第47章 四七
翌日余奶娘带着人进来伺候徽韫清晨梳洗; 今日可是她荣升太后后的第一次垂帘听政。
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你们先把东西放那儿吧,我去里面叫娘娘起床,这天儿还太早了; 估计睡得可沉呢。”
“是呢。”
“娘娘一会儿在朝堂上睡着了可就不妙了。”
“那我去煮一壶浓茶,用来提神是最好的了。”
“……”
余奶娘拨开珠穗; 又穿过凤凰泣露屏风至里间; 徽韫果不其然睡得正香甜; 她笑着伸手揽起床帘,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只见床榻上躺着两个人。
徽韫身上不着丝缕,娇嫩的小肩膀被一双大手护着,她肉粉粉的小脸透着一股香甜,而叶灼素来端方自持,可此时也是衣襟凌乱。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 那大周朝可得炸开锅,成化帝的棺材板; 都要压不住了。
余奶娘心惊无措。
也庆幸刚刚没有让方蓉她们一同进来伺候。
外面有人议论道:“对了; 掌印几时走的?我竟然也没有瞧见?”
“我也不知道。”
这时方蓉问道:“姑姑; 娘娘起了吗?我们要进来了。”
余奶娘吓得赶紧放下床帏; 她镇定自若的回头指挥:“先把东西放下吧; 你们去烧一壶水来,给娘娘冲牛乳茶喝; 她不爱喝绿茶。”
“是。”
驱散众人后; 余奶娘叹气,她缓缓退出去; 又紧紧合上门。
徽韫迷迷糊糊的撑开眼; 她一手一脚缠抱着叶灼; 脑袋也枕在他的右肩上,醒来时嘴角水口未干,肩膀上还有几块红痕,是昨夜某人弄出来的,到现在都没散。
搂着她的大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肩膀和脑袋,然后顺通摸瓜的掐着她的下颌抬起轻轻含住。
他的动作是极轻极柔的。
余奶娘听见里面的动静,只能羞耻的充耳不闻。
“唔……”
她迷迷糊糊中推了他一下。
叶灼笑着低头又咬了她一口,难怪从此日高起君王不早朝的,果然是温柔乡勾魂啊。
徽韫换了个姿势接着又睡了。
大约辰时一刻。
实在是等不了的余奶娘只能入殿隔着屏风请示叶灼。
“要上早朝了。”
“外面可是下了雪?”
余奶娘转身往后看,窗外白光一片,应该是下了大雪。
“是。”
“对外就说雪天路滑,取消今日的早朝,有要紧事的官员,晌午来建章宫议事。”
“……是。”
自成化帝忽然离世,徽韫操劳国丧,许久没睡个安心觉,昨夜因叶灼卧在枕侧,她睡得踏实,再醒了已经过了晌午。
以为自己是错过早朝,她是又懊丧又自责,自己第一天当太后,没想到事情就办成了这样。
都怪叶灼!
也不叫自己起来!
余奶娘给她梳妆打扮,现在她是大周朝的太后,装扮不能再似从前般清秀,服装和发型都以端庄为主,与年纪轻轻的她有些违和。
余奶娘轻声叮嘱她道:“娘娘以后切不可因美色误国了。”
徽韫嗯嗯点头:“知道了。”
余奶娘备餐让她用下,不多时有后妃求见,来的人正是贤贵妃与德嫔。
如今二人一个成了贤太妃,一个成了德太嫔,德太嫔被安排住在贤太妃宫里,二人也算是有个伴。
德太嫔叹气道:“如今先帝撒手西去,宫里边就只剩我们几个,班妹妹与蜜妹妹有孕在身,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门,我们就想着过来,找太后您聊聊天,解解闷了。”
贤太妃不喜徽韫,又放不下来面子:“明是你非拉本宫来的。”
贤太妃性格傲娇,自然不愿意示弱。
徽韫眼睛亮晶晶的:“你们能过来找我玩我真的太开心了,自打我入宫起,身边不是嬷嬷就是太监,已经许久没有和我一般岁数的女孩同我玩了,可是我又怕你们厌我,所以不敢过去找。”
贤太妃噘嘴瞄她。
其实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忍了半辈子的寂寞呢。
德太嫔笑:“只要太后娘娘不嫌我们烦人就好。”
徽韫连忙摆手:“自然不嫌自然不嫌,我可喜欢你们了,尤其是贤姐姐。”
“喜欢我做甚?”贤太妃心里明明很开心,可面上依旧拧巴。
徽韫对对手指:“我想同你们一起打骨牌。”
贤太妃:“……”
徽韫还是皇后的时候,贤太妃同宫中的姊妹,就在御花园里打过一回骨牌,当时徽韫瞧见只觉得新奇,巴巴搬了凳子看许久。
可当时贤太妃并没有招呼她一起过去玩。
德太嫔是个聪明人,最会审视夺度了,如今的皇帝是太后的,太后垂帘听政,权利极大,她今天拉着贤太妃来,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讨好徽韫,以便日后不时之需。
成化帝早就不在,徽韫是太后而非皇后,后妃只会排挤皇后,却没人会傻到排挤太后。
这个道理贤太妃也明白。
德太嫔笑容满面:“嗐,这还不容易,取副骨牌来,臣妾们都陪太后打,对了,我们只有三个人,要不把寿月宫的云太嫔叫过来?”
“好呀好呀。”
德太嫔差了人去寿月宫,爱打牌的云太嫔一听,果不其然迅速赶到,这时徽韫也把规则学会了。
殿里地龙很足,云太嫔摘下披风:“知道我爱打牌!怎么打牌也不叫上我?好不义气!太后娘娘万安!嫔妾来迟了!”
云太嫔徽韫之前没见过,听说是人比较懒,成化帝又不召见,她就鲜少在宫里走动,故而她觉得眼生,不过乍一看,性子倒是极好相处的,也没有旁人规矩。
德太嫔重新洗牌,笑着回应她的话:“这不是差人去知会你了吗?怎么还平白无故冤枉人呢?怎么这会子才过来?外面下雪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的那地有多远。”云太嫔坐下烤了烤手,然后也开始洗牌,“这雪天路滑,差点还摔了呢,要不是为了打牌,我打死也不肯出门的,冻死了。”
“你啊你啊,爱打牌的性子还是没变,先帝因此事恼过你多少回啊,还是不长记性。”德太嫔给她看了热茶,看着徽韫介绍道,“云姐姐娘娘应该不曾见过,她稍晚贤姐姐些入的东宫,后来……后来因打牌被先帝关了几个月,自那之后就不爱出门,所以娘娘不省得。”
“噢。”
她洗牌慢。
云太嫔见她动作慢,忍不住过来搭把手,一会子功夫就砌好了。
贤太妃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