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气得一把抽出塑料袋扔到脚下,推了温何夕一把,顺手把副驾驶座椅背放下去:“睡你的,我明天正好要去洗车,里里外外都洗,不怕脏。”
怕不怕脏的,温何夕不知道,但是许宁与那么一推,车已经被他弄脏了,他索性靠着椅背睡着了,想着一会儿把洗车钱给许宁与。
他睡醒,也到地方了。
摸兜掏钱,发现兜里多了二百,不用想就知道是许宁与偷摸塞给他的,这把戏许宁与还真是百用不腻。
许宁与一看事情暴露了,坦然道:“就两百,给我收着,我上次看见你在书店蹭书蹭了一下午,那店员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估计都得拿大扫帚赶人了,知道你不舍的花钱买,别人的钱你总舍得吧。”
温何夕:“我凭脸蹭书,为什么要买回来?”
许宁与无语:“你买回来看完给我,我正好给我家儿子启蒙,行了吧?”
温何夕也很无语:“你确定要用十宗罪给你家孩子启蒙?”
许宁与被气炸了,大骂:“我操了,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那么多废话。”
“我不要。”温何夕把钱一扔,迅速下了车。
只要他跑得够快,钱就追不上他。
许宁与看着温何夕的身影隐入夜色中,无奈地收起了钱,一数发现多了一张。
他妈的,温何夕这兔崽子又变法给他塞钱。
第3章
温何夕天生执拗,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施舍,他不可怜。
许宁与的儿子患有白血病,高额医疗费让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给林远之卖命。
胖姨的丈夫和儿子三年前出了车祸,丈夫当场死亡,儿子截肢,她肯为林远之工作就是想给她儿子多留下点钱。
这个世界上艰难过活的人有很多,他并不比他们多些什么。
更何况,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需要那种旁观者用来感动自己的东西。
那天警察问过他,他是否要放弃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他可以进孤儿院,被新的家庭领养,拥有新的爸妈,但是他不愿意。
他不承认他是孤儿。
他有妈。
他选择了最艰难的路,是他自己活该,他认。
走上这条不归路,也是他自己选的,他也认。林远之给他钱,他把身体给林远之糟践,这很公平。
这是个穷人拿命换钱的时代,他不过是其中一员,没什么可怜的。
穿梭在又矮又破的旧楼之间,冷风轻轻松松透过半干的衣服,冷得温何夕直打哆嗦,他租的房子在离小区门口较远的一栋里,到家时他都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
家里漆黑一片没开灯。
畏缩在黑暗里的人似乎被开门的声响吓到,尖叫起来,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门口的方向扔。
温何夕抬起手臂挡住飞来的杂物,出声安抚道:“妈,是我。”
他按了一下手边的开关。
打开灯。
屋内瞬间亮了,温何夕的母亲夏箐闻声,看向门口的温何夕,安静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妈的病好了很多,起码有他在的时候,他妈没再发过疯,胡言乱语的,只是喜欢安静地发呆,偶尔跟他耍脾气。
温何夕换上拖鞋,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衣,然后把打包带回来的红烧狮子头热了一下,又煮了点米饭。
他租的房子很小,进门就能一览无余,除了卫生间单独隔出去,分不清卧室客厅和厨房。
温何夕放下折叠小矮桌,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碟咸菜,母子俩在小矮桌上简单凑合一口,红烧狮子头归夏箐,咸菜归温何夕。
在家里,温何夕放得开,不像和林远之吃饭时那般细嚼慢咽,他的吃相跟他精致的长相完全不沾边,全程狼吞虎咽,饭量还大,一张小嘴不停,塞得满满的,吃得双颊鼓起来,好似有人跟他抢似的,一碟咸菜一碗米饭也能让他吃出饕餮盛宴的感觉。
温何夕不挑食,他记得他小的时候好像挑食过,后来尝过挨饿的滋味儿,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什么都想啃一口,这种矫情病再没有了,每次吃饭都跟饿死鬼似的,什么都吃,吃到撑得快吐了才放下筷子,生怕没有下一顿。
温何夕吃得快,他吃完的时候,夏箐还在对面一勺一勺剜着红烧狮子头。
夏箐不紧不慢吃着。
温何夕已经起身去拿药箱,悄悄挪到了夏箐身后,脱了衣服给自己上药,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还有各种细小的伤口,上药的时候疼得他差点哭了,躲在夏箐身后一声没出,咬牙把林远之骂了一千一万遍。
温何夕处理完身上的伤,夏箐正好吃完,温何夕看着她吃完药,帮她洗漱,哄她去睡觉。
他自己收拾完桌子,关了灯,把小桌搬到阳台,开了盏小台灯照亮,又拉上窗帘,防止光线扰到夏箐睡觉。
他在桌前就地而坐,翻开历史课本,开始埋头苦背。
温何夕初中没念就辍学了,在跟林远之的第二年,他壮着胆子求林远之供他上学,这才有机会读书,直接跳的高中,插班进高一。
他的成绩不算特别好,毕竟落下太多,基础薄弱,而且他还要陪林远之,经常旷课,几乎算在自学。
名牌无望,但他努努力,以他现在的成绩,考个垫底的211还是有可能的。
温何夕背着背着,听见屋内有轻微的响声,撩开窗帘就看见夏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乱甩,还要往嘴里送。
光线暗淡。
他没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走过去一看,发现她手里拿的是他的银行卡,他的钱可都在那张卡上。
他忙抢过来:“妈,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不能乱动。”
夏箐呆呆地望着那张卡:“何夕的希望?”
“对,是何夕的希望。”
夏箐听完,又发了呆,不知在想什么。
温何夕把卡放回抽屉里,哄夏箐睡觉,但夏箐怎么也不肯睡。他没办法,索性不管了,回到阳台继续背历史。
刚坐下,夏箐也跟了过来,坐在旁边,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他。
他背了不到十分钟,夏箐坐着睡着了,他又把夏箐抱去床上。
九点半,夏箐醒了一次,再次跑回温何夕身边。十分钟后,温何夕把她抱回床上去。十一点,夏箐又醒了,迷迷糊糊地爬了过去,头枕在温何夕大腿上睡着了。
温何夕又要把她抱去床上,夏箐不愿意,抱着温何夕的腰不松手:“陪何夕,不睡。”
温何夕无奈,合上课本,也去睡觉了,夏箐睡床,他打地铺,那床实在太小了,两个人睡不开。
当晚,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完了债,带着他妈离开了这座恶臭的城市,他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毕业后有个安稳的工作,赚了钱,买了房,两室一厅,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柔软的大床……
梦醒,他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盯着斑驳的天花板。
他又要爬起来去挣扎。
像是腥臭腐烂泥土里扭动挣扎的蛆。
。
温何夕起的有点晚,踩点进的教室,老师似乎已经对他的迟到早退常常缺席习惯了,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翻开教案开始讲课。
温何夕回到自己的座位,扫了眼桌面上摞垒的几本书,摸了摸杂乱的桌斗。
他的笔应该放在桌子上的,现在没了。
“谁他妈拿我笔了?”
温何夕一声怒吼把老师和同学们吓一跳。
老师从讲台上拿了根自己的笔给了温何夕:“先用着,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温何夕攥着老师给的笔没再闹下去。
等下课后,温何夕突然站起身,揪住前座同学的头发一拽,手里攥着笔往下狠狠一扎,那位同学吓得尖叫出声,所有人望着这一幕也都吓傻眼了。
笔尖在离他眼球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谁拿了我的笔?”温何夕问。
那同学颤颤巍巍指了靠墙那一排最后一位的男生:“他拿的。”
温何夕松开了前座同学,把手中的笔扔给了他:“帮我把笔还给老师,谢谢。”
说完朝那个男生走了过去。
温何夕记得他,长得帅的容易让人记住,尤其是这种活力满满,满身阳光气息的少年,站在人群中就像个小太阳。
他是大概一个月前转校过来的。
叫陈照。
陈照看着温何夕,咽了口口水,刚才温何夕的狠劲儿真的吓到他了,他就一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哪见过这种场面。
他单纯觉得温何夕好看想逗逗他。
温何夕长得不像个凶狠的人,平时在班里也挺温和的,坐在那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美得像副画似的,谁知道温何夕这么容易生气,生起气来还这么狠。
“我、我就开个玩笑。”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温何夕瞧见他那副怂样,笑了,拿光了他书桌上的笔,一脚把他桌子踹倒,然后把笔放进自己的桌斗里后就走了。
陈照望着温何夕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小心脏跳的砰砰快,捂着脸低声道:“卧槽,他笑起来怎么那么好看!”
第4章
温何夕出了教室,他们班教室离男厕不远,出来后他就看见有个男生在男厕门口盯梢,准是有人偷摸抽烟。
温何夕也抽烟。
以前有客人好这口,他就学了,不过他从来不买,都是蹭别人的烟抽。
厕所门口盯梢的男生看见温何夕走过来,不禁又在心里鄙视了温何夕一次。
又来蹭烟!
温何夕无视他鄙视的眼神,绕过他进了男厕,厕所最里面有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正在吞云吐雾,看见温何夕,呲了呲牙。
温何夕食指中指一并,勾了勾:“烟。”
男生不情不愿地递烟。
温何夕抽出一根咬嘴里。
男生叼着烟,戏谑道:“没火。”
温何夕冷笑一声,贴近过去,两烟一碰,借了个火。
男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蒙了,呆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低声骂了一声:“操。”
“你他妈蹭了我一个多学期烟了。”男生像头暴躁的小狮子。
每次他发飙,温何夕总想给他顺顺毛,揉巴他那头板寸,他俩做了一个多学期的烟友,他算是温何夕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温何夕理直气壮:“文书言,我也帮你写了好几次作业。”
文书言不屑:“我不缺人帮我写作业。”
温何夕双手一摊:“我没钱,就一条烂命,你看着办。”
文书言气笑了:“你蹭别人烟,就这种态度,你没被人打死过?”
“我有还的。”温何夕吐了口烟,透过烟雾看着文书言的俊脸,痞里痞气的,赏心悦目。
“你怎么还的?给别人写作业?”文书言道。
温何夕没回答,他蹭别人的烟可是用嘴还回去的,那些老板们喜欢的玩法,自己抽烟没意思,美人用嘴渡过去的烟才够劲儿。
文书言还在耐心地等待温何夕的回答,但温何夕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于是狠心地抛出了一句刺得文书言胸口疼的话:“你别管我怎么还的了,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言哥,表白成功了吗?”
上周文书言就跟他说过,周末要跟喜欢的女生表白,这已经周一了,至于结果如何,看文书言这闭口不提的样子,估计是没成,不然早跟他嘚瑟了。
果然,文书言捂着胸口,作痛心状,心有不甘道:“男儿越挫越勇。”
温何夕掐了烟,将烟头扔进水池里,接道:“屡战屡败?”
文书言开口大骂:“他妈的,温何夕,你找死是不是?”
文书言气得去踹温何夕。
温何夕躲得快,撒腿就跑。
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心理变态,他就喜欢挑逗文书言这只小狮子,看他发飙,给他撸毛,文书言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回教室时,在教室门口碰见陈照在跟一个漂亮小女生说话,还动手动脚的。
这已经是他看到的第七个了。
才转来一个月,就撩骚了七个小姑娘,这个陈照是属花孔雀的吗!
见人就开屏。
还把门口堵住了,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温何夕双手插兜,面对着挡路狗,语气不悦:“让开。”
陈照背靠着门框。
伸腿。
脚踩在另一边门框上,腿横在半空,把温何夕拦在教室外:“你叫声哥哥听,我就让你进去。”
温何夕冷笑:“你信不信我踹折你的腿?”
温何夕的眼神冰冷,没有温度,对上这样的温何夕,陈照有点怂了,放下了腿,不敢再拦温何夕,但却对温何夕更加感兴趣了。
温何夕进了教室,他也跟着进去了,完全没管刚才撩到手的小女生。
渣男!
温何夕默默鄙视着陈照,无视他的有意搭话,趴在桌子上,脸一埋。
他明明白白表示自己不想搭理人,偏偏陈照不罢休,用笔戳他胳膊:“笔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