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杭的眼睛有些红肿,听闻赵嘉儿故意缓解气氛的话语,脸蛋微微泛红,瞟了一眼一声不吭的池勉,突然坐得笔直,用脚踢了踢池勉的脚跟。
“干嘛?”池勉心情不好,语气并不友好。苏杭不甘示弱地回道:“不干嘛!我告诉你,我是看在嘉儿的面子上,才答应你留下来的!”
池勉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她,继续埋头苦吃。
他对苏杭并没有男女之爱,但是,经过那一夜后,他的心理似乎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称不上爱,却又说不清。
如果说最初他接受她是因为赵嘉儿的一句话,那么,如今劝她留下来,似乎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其中。
他都和她发生关系了,总不能像渣男一样,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仔细想想与她相处的前前后后,他突然发现:她其实也没有那么令他反感讨厌。
眼前是赵嘉儿甜美的笑脸,是他曾经放在心底视若珍宝,不敢轻易触碰的女孩,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将自己从自制的牢笼里放了出来。
有丝轻松,有丝愧疚。
还有许多许多的怀念与感伤。
于他而言,赵嘉儿便是他一路向前的希望,将他从家破人亡的深渊里拯救了出来。
她说,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他的身边有一个爱着他的女孩照顾他,希望他幸福快乐。
他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她希望他能接纳苏杭的爱。
最后,为了她,他放弃了心中的坚守,只为圆她的平生愿。
至于苏杭,他欠她的,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偿还。
赵嘉儿拖着行李箱坐上一辆出租车,与池勉和苏杭挥手告别后,便给廖书言打了一通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还得带着new熟悉熟悉校园环境,办理一些入校手续……你回去了么?”
赵嘉儿隐隐有些失落,轻轻应了一声,又满含期待地问道:“回来吃饭么?”
廖书言微微顿了顿,语带歉意:“晚上得和new的中文老师吃饭,你不用为我们准备晚餐了。”
“哦,”赵嘉儿闷闷地应了一声,听到电话那头有年轻女人的声音,似乎在与廖书言说话,她又不放心地问道,“是个女老师么?”
廖书言仿佛又看到了她蹙眉吃醋的模样,笑了笑,道:“是男老师。”
赵嘉儿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不想再让他笑话自己,忙道:“好了!你去忙吧!我先挂了!”
出租车在和平公寓前停下,赵嘉儿付过款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师傅,门打不开,麻烦解一下锁。”
她的话音才落,前头的司机便将车窗悉数合上了,赵嘉儿心底一沉,颤声叫了一声:“师傅,您……”
司机轻笑一声,抬脚踩下油门,再次启动了车子。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放的车,他并没有加速,而是围绕着和平公寓来回兜着圈子。
赵嘉儿心知自己又摊上事了,心中虽然慌乱,但是,脸上还算镇定:“你想做什么?”
司机不慌不忙地答道:“廖书言为你暗中安排了人跟着,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接近你,不能就这样让你下了车。”
赵嘉儿眉心一紧,掏出手机正要求救,那司机又道:“别急着求救,我只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不会拿你怎样。”
他撕下嘴角的八字胡,偏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紧张不安的赵嘉儿,笑道:“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眠。”
第72章 第7章 狱中画(4)
对于江眠,赵嘉儿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样猝不及防地碰面,她一惊,一慌,一愣,竟慢慢平静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眠将车子驶进了一条巷子,在“异乡异客”门前停下,解开安全带,回头向赵嘉儿扬眉笑了笑:“进去喝杯奶茶,我们坐下来谈谈。”
在江眠下车后,赵嘉儿几乎毫不犹豫地钻出了车厢。
虽然她看不出江眠有什么恶意,但是,根据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比起困在车子里,奶茶店倒是一个绝佳的逃生之处。
“赵小姐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赵嘉儿极不自然地笑了:“我随意。”
她拖着行李箱跟在江眠身后径直上了二楼,在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正是她与廖书言常常坐着的位置。
对面的人变成了江眠,赵嘉儿总觉得不自在和别扭。
这是她第一次与江眠面对面地近距离接触。
他容貌清秀,乍一看,并不像凶神恶煞之人。只是,接触到他深沉幽邃的双眼,赵嘉儿便觉如临深渊,不敢与他有任何的眼神碰撞。
即使笑着,那双眼里也没有丝毫温度和人情味。
她无法想象廖书眉放在心底的人,曾经是什么模样。
奶茶送上来时,赵嘉儿意外发现江眠给自己点的奶茶正是自己爱喝的香草椰奶茶,心里十分意外和慌乱。江眠能准确掌握到她的行踪,摸清她的喜好,定然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
她心里快速思索着周旋之策,江眠喝过一口奶茶,便慢悠悠地开了口:“赵小姐稍安勿躁,我来只是为了你手中的一幅画,没有其他目的。”
赵嘉儿心一紧,低声问:“什么画?”
江眠勾唇笑道:“陆嘉清送给你的那幅画。”
赵嘉儿心中更疑,并不想否认,索性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嘉清的画?”
“赵小姐想必已经从廖家姐弟嘴里得知我与他们家的恩怨,那我就再给你补充几件事,”微顿过后,江眠的眼里突然泛起冰冷的笑意,“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是被警察击毙在了船上,那你知道击毙他的警察是谁么?”
赵嘉儿不愿深想,也不做回答,只是不声不响地盯着他。
许久,江眠才微微倾过身子,低头在她头顶缓缓地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陆明远。”
赵嘉儿心里咯噔一下,险些碰翻了手边的白瓷杯,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端起白瓷杯喝着奶茶的江眠。
陆明远,正是陆嘉清的父亲。
“是不是很意外?”江眠笑着放下白瓷杯,道,“还有更意外的呢!关于廖家,关于陆家,我会慢慢说给你听。”
赵嘉儿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内心压抑的愤怒,本来不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又因心里实在有太多困惑,只能说服自己留了下来。
“如你所知道的一样,我父亲一直跟在廖鹤身边做事,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廖鹤却突然翻脸不认人,作伪证诬告父亲非法走私,最后惨死,就死在陆明远的枪下!”江眠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父亲死后,警察便没收了父亲生前所有的财产,母亲是个胆小懦弱的女人,受不了打击,事先在饭菜里下了毒,想先毒死我,自己再寻死!呵,她下毒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我还没吃,她也许是后悔了,将那些饭菜又倒掉了,抱着我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邻居就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江眠的声音极富磁性,虽然讲得是自己家庭的悲惨遭遇,但是,他的语气一直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些事,赵嘉儿从廖书言那里了解过,如今听来,还是有些惋惜。
而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击毙江眠父亲的警察竟然会是陆嘉清的父亲!
她被烟熏得眼睛疼,看不清烟雾后江眠的脸。
她开口才发出一个字,江眠忽然低头看着她,目光如冰,让她有些害怕。
他久久地盯着她慌乱的脸,忽然又笑了,带着嘲笑:“我还没说完,赵小姐怎么就坐不住了呢?你不想知道陆明远是怎么死的么?”
是在执行缉毒任务时,被毒贩杀害了。
赵嘉儿动了动嘴唇,感觉喉咙有些干,触到江眠似笑非笑的眼神,便不敢说话了。
而江眠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将烟头摁进了残留着奶茶沫的白瓷杯里,说:“我这两年混在那些毒贩子里,才知道那些毒贩一直想从陆明远身上取回一份文件,他们抓走陆嘉清母子也是为了那份文件,那份从父亲身上找到的文件。”
赵嘉儿听得云里雾里,硬着头皮问道:“什么文件?”
江眠笑道:“能揭开当年真相还我父亲清白的文件!这个世上,也许只有陆嘉清和他母亲见过,而他母亲已经被那伙毒贩折磨得精神失常,陆嘉清也被看得死死的,我没办法与他取得联系……赵小姐,你是我们之间取得联系的桥梁,他送你的画就是线索。”
赵嘉儿的头脑一片混乱,听闻江眠的话,心里有些苦涩:“你是说,嘉清送我画只是为了让我给你传信?”
“是。”
赵嘉儿猛地起身:“我不信!”
陆嘉清即使不再是曾经的阳光少年,也不会再次利用她、伤害她。
“赵小姐,”江眠清冷冷地开口,目光悲悯,“请恕我直言,陆嘉清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落入毒贩子手里的学生,他凭什么和那群人斗?最后,只能妥协,任由摆布,何况,他还得保护他的母亲。”
赵嘉儿心慌意乱地摇着头,低声说道:“即使如此,我也不会相信你。”
她缓缓抬头,坦然正视他幽冷的眼神,道:“我不会忘记,是你一直在加害廖老师,总不让他好过!”
江眠静静瞅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一圈圈漫过眼角,冰冷而嘲讽:“想置他于死地的不是我,而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好玩的还在后头,等我查清了父亲当年死亡的来龙去脉,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赵小姐,看在我与陆嘉清有合作的份上,我不逼你,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救出他母亲的关键全靠那幅画。”
赵嘉儿不敢全信他,犹豫之余,底气不足地道:“廖老师会救……”
“靠那些卧底?”江眠嗤笑不已,“我能一眼看穿那些人的身份,你以为那些毒贩子都是傻子?”
他似乎是失去了耐性,不再与她多费唇舌,声音冷了下来:“画在哪里?”
赵嘉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脚边行李箱的拉杆握住了,江眠似有所悟,笑了笑:“赵小姐,我不想动粗。”
赵嘉儿无可奈何,只能小声央求道:“箱子里还有女性私人物品,男士不便观看,所以……”
江眠善解人意地一笑:“明白。”
箱子里有两幅画。
一幅是陆嘉清的画,她藏在箱底,上面有层层的衣服遮盖,不翻动衣服,根本不会发现;一幅是廖书言的一幅素描画,画的是蜀南竹海的风貌,并没有题字署名,是两个人曾经的回忆。
当初离开和平公寓,她只挑选了这幅最平常的画留在了身边,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份念想。
如今要用它玩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赵嘉儿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幅素描放在桌上:“好了。”
她生怕江眠会识破她的把戏,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好在江眠并不懂画,眼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将信将疑地把画收了起来:“你确定是这幅画?我记得陆嘉清画的一直是水墨。”
赵嘉儿硬着头皮解释道:“水墨求的是意境,太抽象……既然是寻找真相的线索,素描自然更细致一些。”
江眠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暂且信了她的话,将画仔仔细细包好。他快步走到楼梯口,回身见赵嘉儿僵硬地站着,突然说了一句:“替我向眉眉问一声好。”
赵嘉儿没反应过来,江眠就已经匆匆地下了楼。
不一会儿,一直守在楼下的两名男子便冲上了楼,见到安然无恙的赵嘉儿,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少夫人,您没事吧?”赵嘉儿坐下来缓了一口气,笑道:“没事。江眠找上我的事,你们先不要向廖老师汇报,等他回来,我来说。”
两人不敢不从,在赵嘉儿出了“异乡异客”后,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回到家,赵嘉儿将玻璃墙的窗帘拉下,直到确定屋子里不会有人窥探到她的一举一动,才小心翼翼地从行李箱里取出了藏在箱底的画板。
陆嘉清的水墨画深得廖书言真传,不是行家,还真看不出出自谁之手。
这幅画,赵嘉儿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就是一幅江南山水画,她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奥妙藏在这幅画里。
作为门外汉,她研究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将画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还是等言言回来再研究吧!”
她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万家灯火,远处传来几声汽笛声,是催人归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