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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阮恬每一次他,都下意识地想躲开。
“喂!”
他大概是习惯了这么叫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命令的口气。让人下意识被摄住。
阮恬管理了一下表情,神色淡淡的,仰着脸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沈从南单手插在口袋,口袋显得有些鼓。他从高处看向校门口,看到许静和挽着李振在一把伞下慢慢走远。
他笑了声,笑声里似乎压抑着一股气。
阮恬莫名心慌。
沈从南一步台阶一步台阶往下走,他蓦地从口袋里捞出一个未拆封的唇膏,一边盯着阮恬,一边拆着唇膏包装。
阮恬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惧意,忽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从南依旧笑,笑得不像是在笑,“你往后退,作甚么?”
阮恬再平静的脸也平静不下来了,但还是硬撑着跟他犟,“脚踩滑。”
沈从南笑出了声,他的目光下移,一双眼睛定在阮恬还起着皮的唇瓣上。那目光太炽热,能在她嘴巴上盯出个洞来。
他转开唇膏的盖子,当着阮恬的面,忽然给自己的嘴唇抹了一圈。明明是个有些娘气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格外摄人心魄。
阮恬心口一悸,人已经退到墙壁上。
她感觉自己像小时候在等待医生来打针,等待的过程的比打针的那一刻还煎熬。她经不住他太过有威慑性的目光,忍不住叫到,“沈从南!”
沈从南挑了挑眉,终于将走完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
空间陡然逼仄。
他的目光将她钉在墙壁上,让她无处遁逃。阮恬脸上终于装不了淡定了,她有些惶惶然地看着沈从南,“沈从南!”
沈从南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怕了?终于不装了?”
阮恬用力拂开他的手,一边直视他,为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和他博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从南又笑,笑得阮恬心像被凿了一个很深的洞,越发地没底了。
她听见他说,“骗自己的朋友没有喜欢的人,对朋友隐瞒自己送外卖,让朋友误会你是因为我问你是不是第一次所以在对我感兴趣而不是李振。你觉得你自己装不装?还是说,其实许静和的八百块就是你偷的?”
阮恬眼珠子瞪大,不敢相信刚刚她和周念念的对话都被沈从南听去了,该不会刚刚楼下她和李振的对话他也听了去,“你……”
他神色轻佻,“我?我怎么?”
第八章
沈从南扔了手里一管唇膏,唇膏在地上砸出很轻的声音。下一秒,他微粝凉寒的指擦在阮恬的嘴唇上,毫不怜惜地摩挲。
“知道李振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沈从南仿佛是在吃醋一般,缓慢而压抑着怒意的声调和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阮恬真的被他吓到了,她拉住沈从南的手指,想阻止他的动作,“沈从南,你别这样……”
沈从南似乎没在听阮恬说话,他反手扣住了阮恬来钳制他的手,将她整个人抵在墙壁上。他温热的气息像梅雨天里潮湿的水气一样扑在阮恬的脸上,“你和许静和其实就差了一根唇膏的距离。”
阮恬习惯地性拧紧了眉,伸长了脖子,将脑袋努力往后仰,试图逃出沈从南无形的桎梏。
偏偏沈从南没给她挣脱的机会,他挤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缝隙,盯着她,神色灼灼,“上回就提醒你弄管唇膏擦,说不定李振还会多看你两眼。”
阮恬不自觉地看了眼被沈从南扔在地上的唇膏,她下意识地用舌尖压了压自己的下嘴唇。
“是不是挺可惜的。这么一管唇膏就被我给扔了?”
他的口气似乎是故意要让阮恬别扭似的。阮恬这一回终于被他激得恼羞成怒,顾不上矜持一把推在沈从南胸膛上,自暴自弃地喊,“沈从南,你有病啊?我就是装,我就是假,我就是心机婊,我要你管?我怎样关你什么事!”
沈从南挤了挤眉心,仿佛并不愿意听她这么说自己。
他突地俯下身,温热的唇蓦然就贴上了阮恬的。自然而然地,仿佛刚好走到了这一步一样。一个貌似唐突又似乎蓄谋已久的吻。
竟然是,一个吻。
雨忽然下得更大了,仿佛要下到人心里去。
唇膏柔腻的触感压满了双唇,一种完全别于自己的温度无限地贴近在她嘴巴上。
像春风垂在湖面上的感觉。
阮恬看着眼前放大得连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脸,猛地用还淌着水的伞劈头盖脸地砸在沈从南头上。
沈从南吃痛,禁不住往后跌了一步。神情说不出的幽深。
阮恬看着他,表情像极了在嫌弃一个胡作非为的登徒子。
沈从南难得见她这副生动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他唇角勾着,“不是不会擦唇膏?我给你擦还不乐意?”
阮恬不说话。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用力擦了擦嘴巴,当着沈从南的面狠狠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
阮恬挑衅完沈从南,生怕他追上来似的,马上蹬起步子,飞快地跑了。
阮恬没跑两步,又折了回来。
沈从南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捡起地上的废纸,扔进一边的垃圾箱里,再次飞奔而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啧。
这唇膏好像有点甜。
杜钰天拽着书包带,挎着裤腿朝楼梯下走,看见沈从南神色神秘地杵在原地摩挲嘴巴,忍不住叫道,“我日!沈从南你发春呢!怎么跟头种猪一样的表情。”
杜钰天是江易的表亲,跟沈从南走的也近。今天三个人约好了一起吃饭,所以沈从南和江易来学校接杜钰天放课。
沈从南掀了掀眼皮,瞪他一眼。
杜钰天见沈从南质疑,调侃道,“喂,好兄弟。我刚刚应该拍张照片给你看看你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脑子里在放a|片呢!”
沈从南,“……”
杜钰天跳下了台阶,拍了拍沈从南的肩膀,“老实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沈从南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的视线穿进雨帘,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没。”
“切。你骗骗江易那白痴还成,骗我?我好歹也谈了这么多女人了,比你两可都有经验。”
沈从南目光定在校门口唯一的一把雨伞上,“也不是喜欢。就是……”
杜钰天循着沈从南视线方向看过去,看见一把黑色的伞,伞下还依稀现出一只纹着碎花的浅色书包,“啧……不是喜欢,盯着人家的伞看干嘛?!”
沈从南背倚在墙上,头垫在手腕上,他惬意地眨了眨眼睛,轻飘飘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拆穿她,她做什么都想拆穿她。”
“怎么拆穿她?她欲拒还迎你了还是咋地你了,你要拆穿她?”
沈从南盯他一眼,“你不懂。”
杜钰天笑了,“成。我不懂。你沈从南懂得多,毕竟一大票女人追着你跑。”
外头的雨下得老大。杜钰天和沈从南都没伞。
杜钰天等了会,也不见雨势变小。“算了,冲雨里得了。江易那小子,刚刚回了车里说要帮你拿手机,结果下了雨,硬是不肯来找咱两了。”
沈从南的脚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点在地上。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里头翻出了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
杜钰天咋舌,“你手机咋在你手里?”
手机震了震。
阮恬眉头弄皱,开锁手机。
“喂。我没带伞。”
陌生号码,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和沈从南一样的神经病。
阮恬刚想删这条短信,眼前忽然划过那一日给沈从南送外卖那天,他记下了她的号码。
阮恬定定地盯着这则短信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这是沈从南的说话口气。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懒洋洋对她说这话的模样。
又霸道又自以为是。
阮恬赌气似的,将号码拉入黑名单,关了手机继续往公交站跑。
她跑得有些急,像后面有鬼怪在追着她一般。可没跑多远,鞋子里迅速进了水,裤子上也被溅满了水迹。
阮恬低咒了声。
这雨该死的真大啊。
沈从南发了短信,迎着杜钰天好奇打量的神情,颇有些得意地扬了杨眉,“喂!打个赌怎样?”
杜钰天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我日。沈从南你能不能别露出这副这么恶心的表情?这任谁看了都是你在朝我在发春啊!”
沈从南,“赌不赌?”
“我日,你想赌啥你直说!”
“十五分钟之内绝对有人来给我送伞。你输了就把我日这两个从你嘴里去干净了。”
“要是你输了呢?”
“我车给你开。”他状作思考,“一个礼拜。”
杜钰天看他稳操胜券那贱样,沉声,“跟你赌可以。你告诉我,你让谁给你送的伞?”
沈从南瞟了眼校门口,“等会你不就能见到了。”
“说好了十五分钟之内。”这么短时间就能来送伞,杜钰天觉得可能性不大。
“嗯。”
沈从南声音里有笑意。
第九章
时间静走。
雨声湍急,雨水合成一股一股的,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小花。
仿佛沈从南心头不大不小的涟漪。
烟头一个接一个滚落在沈从南脚边。
杜钰天用脚点了点沈从南的小腿,将手机屏幕送到他眼前,得意地扬了杨眉,“兄弟,14分钟了啊。”
沈从南扫了眼自己没有一点短信动静的手机,眉心微拧,掐了手头的烟。簇新的那点星火飞快地湮灭。
他朝校门口眺望了一眼。
除了白茫茫的雨,还是雨。
沈从南低咒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冲着杜钰天欠扁的脸砸了过去,“你的!”
杜钰天得了便宜还卖乖,“啧,还剩一分钟呢!这么没自信?”
沈从南懒得理他。
杜钰天不依不饶,“你刚刚是不是给你一直惦记的那撑黑伞走的小妞发短信?她该不会是不仅没给你送伞,连短信也没回你吧?”
沈从南沉着的脸说明了一切。
杜钰天感觉自己挖到了惊天八卦,“天。沈兄弟,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到底想拆穿她啥啊你!对她这么上心!”
沈从南不想跟杜钰天废话,拽着他一把冲进雨帘里,两人一同朝沈从南的车跑。
冬日的雨又冷又湿。打在人身上,就像霜打茄子似的。打的人又疼又冷。
江易有些愧疚,给两人递了干毛巾,“怎么这么久?刚雨还没那么大呢!”江易感觉沈从南脸有点黑,以为是对自己存了气,忙绞尽脑汁解释,“南哥。这事可赖不得我啊,你车里又没伞,而且我也没车钥匙能开了车去教学楼那接你两……”
杜钰天看了眼沈从南,将钥匙甩给江易,不耐烦道,“你一大男人有没有点担当?这点事看把你糊的。你南哥有说是为这事不高兴吗?!”
江易,“……”
江易还没拿到驾照,让了座让杜钰天开车。
杜钰天眼羡沈从南这车好久,刚拿到驾驶证时就软磨硬泡开了沈从南的车溜了两圈,这会儿再摸到方向盘,嘴巴都差点没合拢。
人一兴奋就容易坏事。
杜钰天刚把车开到转弯口,本来该点刹车减速,一激动,愣是被他踩成了油门。
冷汗飙满了脊背,杜钰天猛地一个急刹车。
江易的头快顶到玻璃窗上,忍不住大吼,“表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杜钰天一股怒意并着窘迫涌上来,脸像被泼了段红漆,“你他妈说谁不行呢你!”
沈从南坐在后排,这回被杜钰天的急刹车从座位上送出了半个身子,他沉着一股气,刚想抢回方向盘,抬眼却看见一柄黑伞。
黑伞浮在瓢泼的大雨里,像一朵浸湿在水里的黑玫瑰,有点孤清,还有点傲人。
黑伞下的人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在原地不断前后转。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脚,又往回走了两步。
伞下的人在那边唱独角戏一样,就这么一直在原地踌躇不定。半途她拿出了手机,讲了个电话。讲完电话,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定,猛地扎身往回去的反向,走了起来。
她走的并不快。脚步像在水上漂。
杜钰天正打算再启动车子,沈从南忽然扔了干毛巾,再次冲进了雨里。
江易朝他的背影吼了声,“南哥你干嘛去啊!”
杜钰天注意着路况呢,当然也看到那个撑黑伞的姑娘。他泰然自若,“得,别叫他了。咱都在冬天里冻着,他